第二章 绿帛裂

    潮湿而又阴冷的低风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引得窗外麻雀连声啼叫。邱韵裹成毛毛虫状，左右扭了扭后，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而细长的手，将附近的衣物拖进被窝。半晌，邱韵顶着蓬蓬头推开了房门。略过杂乱不堪的客厅，径直走向洗手间。刷牙洗脸后，慢吞吞地走向邱振堂的房间。邱韵推开门后，轻声开口:“爸，起床了，今天是11月5日。”“知道了，你先出去。”被子底下很快传来了邱振堂闷闷的声音。邱韵闻言，走出房间，将客厅大概收拾了下，坐在沙发等待。邱振堂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露出红肿的双眼，青黑的眼圈。“叮咚…叮咚……”邱韵站起身，走向玄关打开房门，轻声道谢后接过一捧粉白色风信子。转身放在玄关处，走向沙发，眼神瞥过在洗手间精心打扮的邱振堂。半个小时后…邱振堂和邱韵终于走出房门。路上天气转晴，阳光照了一路的车顶，阴影遮住邱韵的下半张脸。邱振堂罕见讲了一路的话，显得意气风发，倒是邱韵萎靡不振。到达目的地下车后，邱振堂仔细整理了本就整齐的衣物，才大步走向墓园，邱韵则跟在身后。邱振堂在印有“姜枫云”的墓碑前停住脚步，弯腰缓缓放下那捧粉白色风信子。注视着墓碑上有着弯弯柳眉，池池柔水的眼眸，笑意无奈而又婉转的女子。一言未发，而眼眶内已下起了绵绵细雨，流水湿润。邱韵在旁边跪下磕了三个头，低声掩盖早已哽咽的声音道:“爸，我去亭子那边等你，有事叫我。”说完就匆匆离去。邱振堂蹲下，一边整理墓碑，一边沉声开口:“小枫叶，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平时就挑食，你在那边我管不到你，要好好吃饭。你看到了么，小云都长这么大了。我对不住你，没照顾好他，好在他小时侯有你管着，长大了性格也不像我。这臭小子就是不好意思，其实心里想着你呢。昨晚上还听到他叫妈妈呢。我其实也想你了…”邱振堂胡乱抹了抹眼泪，把路上买来的吃食放上，就叫邱韵过去。“你去吧，我在亭子这等你，和你妈也说几句。”邱韵走到墓碑前，低声说了几句，隐约见到几滴闪烁的光落下，鼻子被冷意冻的通红。父子见完姜枫云后，并肩走在路上。“你一会不回家要去哪儿?”邱振堂缓缓开口道。“去学校，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老师说过几天有个家长会，你来么?”“不去。”邱韵应了句好，就向学校走去。到达班级时，正好赶上下午的物理课。喊了句报告，就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的数学课，肚子发出阵阵低鸣，发觉一天还没吃过饭，用胳膊怼了怼通桌。黎冬清转过头，看了眼邱韵，伸手从桌肚里掏出用保温袋装好的饭，缓声说道:“晚上没吃完的，不嫌弃的话你就吃了。”邱韵接过后，狼吞虎咽起来。黎冬清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把桌肚中的果汁拿出来递给了邱韵。邱韵吃饱喝足，听了几节课终于熬到放学，和黎冬清匆匆告别后，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