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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h3>第46章</h3>

    <!-- S 正文 -->

    “那位小侯爷,你怎么看?”

    魏家阁楼。

    魏忠礼俯瞰着渐渐消失在街头的使团。

    在其身前。

    一杆长枪正游弋在虚空中,枪尖直指陈知安后背!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魏子秋轻声道:“孩儿确认过了。

    他没有迈入那道门槛。

    依旧是武道一品!”

    “武道一品!”

    魏忠礼缓缓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武道一品,写不出这种杀意潇洒的诗!”

    “您是说他在藏拙?”

    魏子秋疑惑道:“以他的年纪,哪怕再妖孽,至多也就是炼气境罢了。

    孩儿实在想不到一个炼气境有什么值得藏拙的地方!”

    “不是他。”

    魏忠礼指尖转动,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虚线。

    追逐陈知安的身影。

    将他锁定!

    “是陈阿蛮!”

    魏忠礼道:“陈阿蛮化虚境修为,哪怕加上整座侯府的底蕴,也绝不可能有资格让那位警惕。

    甚至不惜用老祖宗的道藏,让我出手!

    我心忧虑。

    惶恐难安!”

    “父亲.....”

    魏子秋看着父亲。

    这位一手撑起整座魏府,崛起于微末,让魏府以贱籍之身,屹立于河间百年不倒的掌权者。

    今日第一次表现出了犹豫和惶恐!

    “父亲,放弃吧!

    我们不争了!”

    “不争?”

    街道上,陈知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魏忠礼手指轻扣,长枪隐入云霄。

    “当那人抛出橄榄枝,就由不得我们不争了。”

    “我去吧,父亲!”

    魏子秋低声道:“用我的命,换陈知安的命!”

    “你杀不了他!”

    魏忠礼抬头看着远处的云霄,平静道:“在那云上,有一头化虚境的妖兽。

    而且。

    只要陈知安死在河间,我魏家便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走吧!

    带着老祖宗的道藏。

    隐姓埋名。

    不到大宗师境。

    你永远不能再以魏子秋的身份出现!”

    “父亲....”

    魏子秋眼眶微红。

    “滚!”

    魏忠礼负手在后,冷声道:“我要你活着,不是让你苟且偷生,我魏家的耻辱,需要有人用鲜血来洗礼!”

    “父亲,孩儿此生必入返真境!

    让魏家后代子孙,堂堂正正站在长安城上!”

    魏子秋跪在地上,叩首不已。

    魏忠礼没有回头。

    只是遥遥望着城外。

    直到魏子秋离开后,他才回过头去,低声呐呐道:“魏家已经跪的太久了,我累了,不想跪了!”

    ......

    “小妹,你有没有感觉,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着我们?”

    车厢里。

    陈知安把一颗酸杏放入口中,龇牙咧嘴道:“莫非是魏忠礼那老家伙想要干我?”

    陈知冬抬头看了一眼车顶,随口道:“不怕,通玄境而已。

    小哥有西宁姐姐送的簪子,他一下捅不死你!”

    “只要一下捅不死你,他就死了!”

    “倒也是!”

    想到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老管家。

    陈知安放心下来。

    出来混是讲势力拼背景的,能打有个屁用!

    使团又走了大半日。

    陈知安才感觉到头顶那隐隐的杀机消失不见。

    放心大胆地走出车厢透气。

    见他出车厢,执事郎孙通微微拱手,沉声道:“大人可是要歇息片刻?”

    “不用,只是车里待腻了,出来透透气。”

    陈知安摆手道:“我们大约还有多久能到雁荡山?”

    “约莫傍晚能到。”

    孙通犹豫片刻,低声道:“大人还是进车里去吧,路上不太安全。””

    “什么意思?”

    陈知安不解问道。

    “出了河间郡后,这道上流民无故多了起来。

    若是他们见了大人官袍,许有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

    孙通脸上露出几分不忍,低声道:“先前高公公已经斩杀了十好几个流民。”

    “孙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高力士听到孙通的话,脸色阴冷道:“哪里来的流民?咱家杀的明明是山贼匪寇。”

    孙通脸色微变。

    朝高力士抱了抱拳,闭口不语。

    他久居礼部边缘,每日做的也就是些打杂的闲事儿。

    凭白活了五十多年。

    对官场的事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

    先前看着高力士随手杀了几个流民,心下不忍。

    又没有办法阻止。

    没忍住便对使团里官位最大地位最高的陈知安说了起来。

    在他浅薄的官场见识里。

    大约这种事情交给官位最大的人处理比较稳妥!

    却没想到此举有些告刁状的嫌疑。

    “高公公好重的杀性!

    本官在车厢里竟连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便有十好几个无辜百姓做了你的刀下鬼!”

    陈知安斜眼看着高力士,冷冷道:“高公公说祸从口出,本官倒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们一言一行,代表的是谁的脸面?”

    “你如此草菅人命,损失的又是谁的威严?

    我大唐律令里。

    何时有过不教而诛,不问而罪的条例?

    便是有。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

    敢在本官面前杀人?

    谁给你的权利?”

    “黄口小儿,你安敢如此辱我?”

    高力士脸色铁青,尖声叫道:“咱家是太极殿的奴才,便是三公九卿见了咱家也不敢如此放肆!”

    “阉人而已!”

    陈知安面无表情道:“自己掌嘴,再敢多言半句,本官持诏斩你!”

    “竖子!”

    高力士青筋外露。

    手掌上宛若实质的元气凝结,恨不得一掌拍死陈知安。

    “掌嘴!”

    陈知安从怀中掏出诏书,手掌高高扬起:“别逼我动手!”

    “啊!

    该死!”

    高力士尖声长啸,啸声震动山野。

    可看着那金灿灿的诏书,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在自己脸上啪啪摔了两个耳光!

    好像把怒气都洒在了自己脸上,顿时鲜血长流。

    事毕。

    他阴狠道:“陈-大-人,今日之耻,咱家铭记在心!”

    “呵!”

    陈知安双手插兜,根本不在意这种毫无威胁可言的威胁。

    这厮杀心毫不遮掩。

    寻死是迟早的事儿。

    他要是敢忤逆。

    陈知安不介意立刻就送他上路。

    天上那傻大鸟可饿了许久肚子了。

    收拾完完高力士,陈知安对着孙通道:“孙大人,你选几个侍卫,从观礼的赐金中兑三百金,去最近的城镇购点物资,路上再遇到流民,就分发些吧!

    不能多发。

    每人三日的口粮。

    我们毕竟只是观礼的使团,能做的有限!”

    “这不太好吧!”

    孙通有些心动,又有些惶恐,犹豫道:“毕竟这是给缥缈宗和御剑宗的恩赐......”

    "怕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总归都是陛下的臣子!

    与其赐给那对奸夫淫妇,不如给那些流民来得实在。

    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

    本官一肩挑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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