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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他心痒难耐,顿生同情,可只要一想到这姑娘今晚所作所为,想到她对他避之不及,就恨不得掐她。

    他走出门外,留她一人沉思。

    温尔雅始终想不通,周弥生话里话外想要告诉她什么内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

    周弥生忍着没打她她都感到不可思议,一想到他在工作中对待别人的那股狠劲儿,她顿生后怕。但现在她衣服都湿透了,脑袋昏昏沉沉,大概率还是要有求于人的。

    温尔雅裹着浴巾出门时,外面空调温度已经很高了。

    周弥生没穿上衣,背对着她,侧脸观察肩上的伤口,红了一片,带有血痂。

    门外有人敲门,周弥生示意她去开门。

    温尔雅说:“我衣服是湿的。”

    周弥生斜她一眼,二话不说便起身径直走向门口,从门外拿进药水。“咣”得一声将门关闭。

    温尔雅听见王助理的声音,心道自己幸好没去开门。她微微低下头,视线跟着周弥生走,却也没敢走太久。

    周弥生重新坐下,将药放在一旁,仍是斜眼看她,问她:“还醉不醉?”

    温尔雅小声回应:“好些了。”

    “过来。”他说,“给我上药。”

    不是帮他,而是给他。温尔雅受够他理所应当的指派,一本正经道:“我不会。”

    周弥生以为是听错了,难以置信:“你多大了?上个药都不会?用不用我手把手教你?温大小姐。”

    温尔雅裹紧了浴巾,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令她难受无比。但也不及和周弥生同处一室来的尴尬。

    她有些理亏,缓缓抬眼看向男人。

    周弥生不和她墨迹,催促:“快些。”

    她想的没错,周弥生对自己身材很有自信,是因为他有自信的资本。温尔雅看在那伤口是从她口中所出,便也不拿乔作样,她走到人跟前,“我确实没有给人上过药,所以,疼了别怪我。”

    周弥生微微蹙眉,手掌撑在床上,耐心告竭,语气无奈:“快。”

    温尔雅拿起那药,搁在眼前反复观看,没看一会儿又惹得人叫嚣——

    “我说让你快些!”

    “我在看用药说明呢。”她脸颊微红,浴巾搭在肩上要掉不掉,表情却十分认真,“用在身上的,总得看一看吧,你要不想让我看也行。”

    周弥生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你看、你看。”

    温尔雅看了几分钟,认为应该可以用。

    不过这次周弥生当真忍无可忍了,从她手中夺过药,三下五除二便涂抹到伤口处,平日里总是苦大仇深,眉头紧缩,可这一会儿,竟然什么表情都没有。

    温尔雅情绪散的差不多了。

    周弥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长臂伸直放松,肌肉轮廓随着动作而明显。

    温尔雅忽然觉得口渴,又问他:“能不能给我找件衣服啊?这衣服湿哒哒的,穿在身上好难受。”

    他从衣柜里扔出另外一件T恤。

    温尔雅犹豫了一下,又问:“只有这一件吗?我下面——”

    “就这一件。”他冷声回复,“爱穿不穿。”

    炽亮的灯光照在她略显狼狈的面孔,看起来无精打采。鬓角的长发甚至已经有要干的迹象。

    周弥生并不想提醒她先去吹头发,也不要再次好心递给她别件衣服。实际上,他对她的态度已然够好,如果她没有察觉到,全当她不识抬举。

    毕竟温尔雅也见过他大声呵斥其他员工的时候,有那么一次,他将桌子掀翻,桌上物品全部损坏,无一幸免。

    温尔雅说:“那好吧。”

    她走去洗手间将衣物尽数褪去,再套上那白色T恤。她坐在马桶盖上,左手边就是一面硕大的玻璃墙,百叶窗拉到最底下,她没有仔细观察,等所有动作都做完,她才漫不经心地朝百叶窗方向一瞥。

    周弥生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他手里拿了瓶水,另只手拧开瓶盖,瓶里的水却没动。

    她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温尔雅冲出浴室,宽大T恤晃晃荡荡,两条白腿骨肉亭匀。

    周弥生那会儿也不气了,很为对方着想的想:她是该再闹腾闹腾了。

    “你是流氓吗?”她怒道,“你看了多久?坐了多久?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周弥生笑呵呵道:“你是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看?”

    温尔雅气得又要推他。那人却一手逮着她腕子,面色严肃,厉声道:“又要咬人?属狗的还是属狼的?”

    温尔雅害怕了,鼻子忽然发酸:“要你管!”

    “别他妈就只会这一招。”他说,“我说,还会不会点儿别的。”

    温尔雅双眸渐红,不言不语。

    周弥生气急,坐到床边沙发找了根烟来抽。两只手指间青烟袅袅,面色凝重又放松,过了会儿,他开口道:“你先别着急辞职,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尽管向王助理请教。你父亲那边我会替你解释,今晚你就住在这儿,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休息。”

    温尔雅仍不回应。

    周弥生摇摇头,笑了声:“你这人,遇软则硬,遇硬又软,简称欺软怕硬。”他叹道,“以后还是不能对你太好。”

    温尔雅哭得脑袋晕晕乎乎,心里却清明:你何时对我好过?

    周弥生走后,温尔雅在酒店里待了两天。

    第三天一早,她约了小姐妹一起逛街,却忽然接到周弥生的电话。

    “人在哪儿?”电话里的他依旧傲慢无礼。

    温尔雅说:“我出来了,您有事儿吗?”

    周弥生:“下午出差,你和王助理报备。”

    不等温尔雅说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温尔雅无法,对小姐妹说道:“临时需要出差,不能继续逛啦。”

    小姐妹是知道她在蓝本任职的,于是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温尔雅不知道从何说起,大概是实话实说显得她格外没面子,简单吐槽她又觉得没必要。她摇摇头:“就那样儿吧。”

    他给王助理打了电话,王助理告诉她此次出差三天两夜,要她带好换洗衣服,五点半之前抵达国际机场。

    她赶紧回了家,简单收拾,又命家中司机将她送到机场。

    路上有点儿堵车,到地方时距离登机时间已经不多。她推着小行李箱快步流星停至周弥生面前,后者缓慢抬眸,而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王助理道:“温秘书到了,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呢。”

    温尔雅理了理额间垂落的碎发,呼出口气,说:“没有,不会的。”

    临近八点,飞机落地海市。对方公司派人接送,直接将人拉到饭店。

    那人热情无比,说话和和气气,并不劝酒,可周弥生却小醉了一把。

    怪只怪那酒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度数奇高,他小酌一口,并未感觉不妥。十几分钟过后,眩晕感直冲脑门儿。

    于是这顿饭没有太久,周弥生就让王助理以舟车劳顿、身体疲乏为由撤退。

    三人前前后后上了车,人便不行了。

    温尔雅起先端坐着,眺望窗外风景。海市和帝都不同,一个文化底蕴深厚,一个新兴产业遍地。她来过不少次海市,每次都有不同感受。

    突如其来的压迫促使她惊呼出声,周弥生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嫌弃地抬手:“别叫。”

    温尔雅:“......”

    坐在驾驶位的王助理闻声,扭头道:“周总,是不是刚才的酒太烈了?”他对司机说,“师傅,那边有家药店,靠边停一下,我给周总买解酒药。”

    王助理开门关门,脚步十分迅速地穿过马路。

    温尔雅没有出声,虽然她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周弥生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肩处,呼吸夹杂着酒气拂在她脖颈间,有一丝酥麻。她转头看向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王助理走了许久,才刚刚进入药店。

    她定了会儿,轻声问他:“有没有好点儿?”

    周弥生眉头深锁:“头疼得厉害。”沉默几秒,“你给我揉揉。”

    温尔雅也说不清哪里怪,她没给人做过秘书,总觉得这事儿已经超出秘书工作范围,但头一回见他如此,同情心泛滥。

    她的手指纤细,细皮嫩肉,轻一下缓一下得摁在额间,令人感觉舒适畅意。

    周弥生紧闭着眼睛,再无话语,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了酒店,王助理打开车门,对上的就是温尔雅那双明媚美丽又手足无措的眼睛。

    王助理嘿嘿笑道:“温秘书,麻烦你和我一起送周总回房间,可以吗?”

    温尔雅轻叹了口气,说:“好吧。”

    两人一左一右将人带上楼,行李尚搁在酒店大楼,被工作人员看着。

    到了房间,王助理让温尔雅在房间陪同,他则下楼去拿行李,临走前不忘嘱咐她:“别忘记给周总吃醒酒药。”

    她扶着人立在房间门口,送走了王助理,正愁着如何把人搁到床上。冷不防男人忽然抬头,手臂搭在她肩上缓慢将两人距离拉开些,声音里仍带有酒醉后的嘶哑。

    “王助理走了?”

    温尔雅眨巴眨巴眼睛,轻声回道:“走了。”

    就这一句,他便又栽倒了。

    温尔雅费劲力气将人从门后拖到床上,自己也轻飘飘地被带着倒了下去。她躺在床上放空数秒,正准备将男人手臂从她身上拿下。忽然他一个起身,将她覆了个完全。

    灯光只开了一盏,还是门那处,距离颇远,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

    周弥生看着她的眼睛,只觉手里、触、感颇绵软,像极了日光极盛时街头叫卖的棉花糖,甜的要命。

    他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温尔雅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的脸隐在昏暗中,表情亦是晦暗不明的。

    “你父亲应该能看得上我。”

    他说完这句,之后所有行为便不受控制了。比起震惊,温尔雅更多的是茫然。

    她应该能推开周弥生的,可她太好奇了。他是真的想做什么吗?和她。

    周弥生的动作是超出她预料的温柔,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如此。温尔雅闻到他口腔里的酒味儿,愣怔大于任何情绪。

    衣衫在不知不觉中褪掉,她才忙推辞,“别、别这样——”

    “我真的喜欢你。”他摒弃往日无数蛮横无理,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扬,嘴里嘟囔着的,全是温尔雅作为女人没听过的情话。

    这种事温尔雅没做过,感官的震惊大于一切,更覆盖了她对于周弥生此人的惧怕与偏见。

    他自上而下,最后附在山间拨弄两道清泉。

    他的嘴唇是柔软且带有温度的。

    酒气从温尔雅唇间贯穿了她。

    她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他整张脸埋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

    ......

    王助理没再来,行李箱在他房间待了一夜。

    温尔雅醒来时,床边空无一人。

    浴室里淅淅沥沥,她缓慢揉了揉眼睛,转过眸去。百叶窗紧闭,什么都看不清。

    温尔雅发了会儿呆,直至周弥生从浴室里出来。他没有和她聊工作事宜,而是说挑个日子去她家拜访,顺便提亲。

    温尔雅回神,“嗯”了声,再次回神,看着他道:“别。”

    周弥生:“嗯?怎么了?”

    “就睡了一觉。”她摇摇头,只觉浑身乏痛,“不至于。”

    作者有话说:

    抱歉呜呜呜,女儿哭了一晚上,实在分身乏术,抱歉更太晚了,评论红包~

    ??88

    ?

    番外

    周弥生&温尔雅

    温尔雅的态度很明确,

    她也懊悔昨晚发生的一切。可重来一遍,她大约还是推不开周弥生。

    因为周弥生带给她的感官体验简直令她膨胀,她甚至想过以此来作为攻击对方,

    就当是落在她手里的把柄。

    但周弥生却因此诧异:“睡了一觉?”

    温尔雅捏了捏脖颈,嗯了声。

    “什么玩意儿?”

    她忽然蹙起眉,

    抬眸看他。

    男人刚洗完澡,

    只着一件浴巾,

    围在腰间。黑色发丝半干垂于额前,

    水珠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温尔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昨晚画面便在脑海中翻腾。

    “你觉得你父亲不同意?”

    温尔雅倒没想这么远,直截了当道:“没有啊,

    我觉得没有必要。”

    周弥生问她:“什么没必要?”

    温尔雅咕哝:“就是没必要。”

    “上.床没必要?”周弥生声色渐沉,忽地有种发火前兆的意思。

    温尔雅看了眼扔在地上的衣服,

    心想行李箱还在王助理那里寄存着,

    实在是麻烦。她摇头,心里乱得像一团麻线,

    叫他不要说了,她不想听。

    “不想听?”他语调狂妄,“那就让你父亲替你做决定。”

    温尔雅气急:“能不能不要总拿我爸来压我?”

    他一怔,又道:“管用,

    为什么不用。”

    温尔雅脑袋尚晕,明明昨晚醉酒的人是他,

    可到如今不清醒地却成了她。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用什么话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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