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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这是卖国求荣,这是在践踏国家的尊严!”远在新尼首都的李老先生把拐杖用力甩在客厅座钟上,钟表鸣响玻璃碎裂吵得人头昏欲裂,李老先生克制住摔手机的冲动,冷冷道:“你别忘是谁一直提携你把你带上这个位置,你居然敢跟我说做不到?”

    “是您。”罗大使非常谦恭地说道,“您对我一直有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我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那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儿,你怎么不拿刀直接捅死我来得干脆?”

    罗大使站在窗边,脸上很难得露出一丝嘲讽神情,他坦然道:“真的非常抱歉李老,但是因为‘门’开了,所以我无法拒绝。”

    在罗秋生说完那句话后,话机内有相当长时间的停顿,李老先生甚至连呼吸都停滞,过了一会儿,老人才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的口吻质问道:“你想搪塞我老头子也不用找这样的理由,别说我孙儿是被诬陷强奸那个华国人,景天就是真杀了她,门系统都不可能因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响应。”

    “但是门真的开了。”罗秋生大使非常平静地叙述道。

    话机内外再次陷入沉默,李老先生想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决心:“我要和‘敲门人’说话。”

    电话那头,罗秋生大使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李老的请求。

    可对方却完全猜到他在想什么,不仅移开了注视屏幕的目光,还向他伸出了手。

    听到电话那头呼吸音变得更加沉静,李老先生在今天打得无数电话中,第一次用了敬语,他说:“您好。”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变化,察觉到对方或许下一刻就要挂断电话,李老先生下定决心赶忙说道:“我不管您是谁,但请您相信景天真的是冤枉,只要您放他一马,一切都可以商量!”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李老先生,我刚才说了什么?”

    “您……您什么都没有说。”老人谦卑道。

    “既然我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以为我们之间有商量的余地呢?”

    “您究竟想要什么,不管您要什么都可以开价!”

    刑从连脸上无悲无喜,没有鄙夷或者嘲讽、没有任何情绪。

    他说:“首先,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的人真得不多,你显然不属于那类。”看着屏幕中分坐于长桌两侧的人,刑从连的视线最后落在房间正中那张长桌上,他对电话那头的老人说,“而你也应该很清楚,其实我要对付李景天的话,有很多方式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我现在选了最正直的手段,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说完这句话之后,刑从连就将手机从耳边移开,随手挂断电话。

    ……

    在昏暗阁楼的那条长桌上摆着一些东西。

    从左至右分别是一枚时钟、一副扑克以及一个方形木盒。

    木门重新合上,林辰将手搭上木桌,拿起那副扑克牌,将之正面向上,横向推开。

    他对李景天说:“我一直很喜欢新尼的扑克牌,虽然其实那和全世界通用的黑红梅方扑克没有太大区别,但我总觉得新尼扑克的花色非常有趣味,让人忍不住深究其中的寓意。”

    林辰很随意地抽出五张牌,继续说道:“我曾经翻阅过新尼扑克研究的书籍,据说新尼扑克的设计者是为了纪念当年赤日之战,所以设计了五套不同的花色,其中‘房屋’象征家园、‘人’象征勇士,‘飞鸟’象征自由,‘阳光’象征胜利,‘鲜花’象征英灵,这种象征寓意,是我在其他国家的赌博系统中从未见过的。”

    李景天突然打断他:“林顾问,你是想和我赌一场吗?”

    林辰将那五张不同花色的扑克放回牌堆中,然后开始洗牌,径自说道:“而我听闻在新尼的地下酒吧,有种非常有趣的扑克玩法,这种扑克玩法脱胎于最原始的赌大小游戏,并受酒吧快刀戳指缝游戏的影响,演变而成现在的样子。”

    林辰边说,边敲了敲桌面,问李景天:“你最喜欢什么花色,随便挑一个?”

    李景天愣了愣,像是怀疑他的提问中还埋藏着什么陷进,深思熟虑后,他终于答道:“阳光。”

    林辰将扑克再次横向推开,他一张金色的阳光A推出牌堆,继续说道:“这个游戏非常简单,主要是比运气,游戏双方将从1-10这10张倒扣的纸牌中一人抽取一张,数字大者为胜,当然,纯粹比大小的游戏略显愚蠢,而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在于它的赌注。每轮的赢家可以向输家任意提出一个问题,游戏规定,输家必须如实回答,如果实在不想回答的话,只能再自己身上割一刀,以示决心。”

    林辰用另一只手打开桌上的木盒。

    一柄短匕首静静躺在木盒之中,在黑丝绒的映衬下,匕首的刀刃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李景天笑了起来,他几乎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必须保持天真无辜的态度:“这个游戏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比大小,但能不能不要赌注?”

    “只要你如实回答问题,这个游戏就一点也不危险。”

    李景天摇了摇头,仿佛是觉得林辰的提议有些过头:“可我们怎么判断对方如实回答了呢?”

    “很简单啊,电视机前还有电脑前的所有观众,可以帮我们检验这一切。”

    李景天哑然失笑,他推开木椅站了起来,语气歉疚:“虽然我觉得这个游戏还算有趣,但恕我确实要赶飞机,无法陪您继续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欢迎林顾问有朝一日来新尼,我必当倒履相迎。”

    “哦,我知道你要赶飞机,你的航班将在15:30起飞,假设你需要提前四十分钟进入安检,再加上从新尼使馆到永川机场的车行时间,14:00整从使馆出发的话,你应该还能赶上飞机。”

    “可是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啊。”李景天敲了敲自己的手表,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嗯,还有一刻钟,足够进行五局游戏,五局三胜。”林辰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时钟,拧动发条,调了十五分钟定时。

    老式闹钟的滴答声立即开始在房间内回响起来。

    李景天缓缓回头,盯着桌上的时钟,脸色霎时有些惨白。

    林辰平静道:“回来吧,门上锁了,十五分钟以后才会开,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玩这个游戏,但这样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一定会非常遗憾。”

    第147章

    通杀

    【一】

    象征胜利的十张扑克在长桌上依次排开。

    只是十五分钟、五轮牌局而已,再怎么说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变样,李景天望着紧闭的木门,放下搭在门把上的手,转身走回长桌边,再次坐下。

    “那么,请开始吧。”他很谦和地说。

    林辰微微垂首,没有和他废话。

    这位平和的心理学家坐在牌桌对面,他十指修长,将桌面上挑出的十张阳光牌反扣起来,随手打乱,尔后伸手将之抹开。

    灯光下,扑克反面花纹迷乱,李景天微微眯起眼,问:“谁先抽呢,林顾问?”

    林辰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景天微微笑起,很随意用指尖点在一张牌上,将之拖出牌堆,又问:“我们是一起翻牌,还是我先来翻呢?”

    林辰伸手指了指李景天身后的摄像机说:“一起吧,免得你说我作弊。”

    “我越来越相信这是场公平的牌局了。”李景天的手指依旧按在牌面上。

    林辰也挑出一张,说:“听说新尼人赌博最注重先手,认为如果在牌局上能抢到先手便有很大可能获胜,其实,这倒不全是新尼人的习惯,全世界的赌鬼都有这个共同认知,不过我觉得很奇怪,李景天先生。”林辰单手支颐,抬头看他,“无论选择代表胜利太阳还是一定要抢到先手,甚至包括你现在单指压牌的动作都说明你非常非常想赢,这所以场赌局里,你到底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李景天第一反应是松手,然后他到才意识到自己是因林辰的话反应太大,他抱臂而坐:“可能因为做久了艺人,我的好胜心有些强,希望林顾问不要过度解读。”

    “没有,我并没有解读你的意思,你看,我只是在阐述新尼扑克的背景知识而已。”林辰用手点住自己面前的那张扑克,问,“那作为新尼人的你,对于在一场五局三胜制的比赛中毫无意外输了第一场,会有什么感觉呢?”

    他说完,迅速将牌面翻开。

    李景天定睛望去,发现林辰手里竟然是一张“阳光9”,而在牌面为1-10的扑克中,他只有极小的机会可能抽到一张比这个数字更大的牌。

    他眉头轻蹙,显然这是林辰设定的牌局,所处环境又是大使馆内,谁都知道大使馆工作人员之所以有外交豁免权完全是因为使馆从来都是间谍窝点,这里潜藏各类间谍和数不清的作“弊工”具,林辰随便找一套工具来对付他完全有可能,他甚至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林辰想赢,他就让林辰赢即可,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李景天顺手将牌翻开,望着纸牌上的数字,他有那么一瞬间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就在刚才,它以非常小的概率翻开一张象征极度光明和胜利的“阳光10”,李景天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内心狂喜,笑了起来:“林顾问,看来你的运气很不好啊。”

    人类的天性之一,会将赌局上的胜利归功于运气,并且认为这是天意眷顾,他们将所向披靡。

    李景天的怀疑在瞬间烟消云散。

    林辰将纸牌反扣,塞入牌堆,虽然他看上去有些意外,但还是挑衅般地扬起唇角,对他毫不在意地说:“请提问吧。”

    李景天的拳头在牌桌下轻轻攒紧。

    其实他完全可以问些诸如“你今天心情如何”或者“你今天心情好吗”这类问题,让轮牌局快点过去,但看见林辰冷漠的神情和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忽然不想让这件事这么轻易了结,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钟,第一轮牌局的时间比他想象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已经过去了两分三十秒,那么只要他稍微拖延一下,十五分钟会马上过去。

    “林先生,我的问题恐怕会有些尖锐啊,您看,您今天已经把我逼得我这么狠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做些反击呢?”

    “嗯,你不用为自己的龌龊做铺垫,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克制一下自己的本性,万一你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间房间,还是要维持你偶像歌手和道德模范的身份。”

    “您都已经这么给我泼污水了,我哪还有什么道德模范可言。”李景天向后靠去,突然意识到他的椅子后没有靠背,所以打了个踉跄,再次坐住,突如其来的失态让他不悦,他说,“其实你讽刺我的那些内容也并没有太错,什么谦逊得体、为人和善啊这种设定都是公司强加给我的,这么多年,每逢遇上嘲讽啊、恶意编造的黑料这种事情我都要用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处理,因为这是公众对我们的要求,可我们艺人真的不是圣人,我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所有人都要我忍,但既然我们现在坦诚相对,我忽然就不想忍下去,我可以很诚实地说,我虽然确实不像我平常演绎的那么高尚,但无论如何,我还没有坏到您说得那样。”

    “可以少说废话吗?”林辰敲了敲闹钟,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李景天忽然向前靠去。

    虽然林辰控制得很好,但还是显露出烦躁的神情,李景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徐徐开口:“您是同性恋吗,林顾问?”

    如果林辰此刻能在大屏幕的广场或者任何人流密集地观看直播的场所,那么他一定能听到所有观众不由自主的惊呼。

    “天呐,竟然是同性恋”

    “有点恶心啊”

    类似的话语在很多地方很多观看直播的人群中响起。

    李景天这招完全美妙,他很轻易就将观众对自己探究转移到林辰身上。

    电视机前的所有人都开始等待这个答案。

    林辰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李景天被他冷淡的目光注视着,竟有种爽到要勃起的感觉。

    秒针滴答走了三下,林辰动了。

    他微微起身,从木匣中抽出匕首,银光闪现、鲜血溢出,他毫不犹豫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

    电视机前所有观众再次惊呼,他们看着那位据说是警局心理学顾问人手上割出的刀伤,看着那道不算深却在缓缓渗血的伤口,默默想到:他果然是同性恋吗,所以才会自残?

    李景天看着林辰手臂上的刀伤,有那么一会儿有些目瞪口呆,但他很快意识到他随口问的这个问题大概真戳中了林辰的痛点,所以像林辰这样的人居然选择自残也不正面回答。

    “林顾问刚才好像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性向呢,既然这都暴露了,你为什么不坦然承认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林辰任由血液从手臂的伤口渗出,却不做任何止血措施,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疼痛表情。

    “林顾问,老实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玩这盘局牌了。”

    “新尼扑克中包含了绝佳的集体潜意识,而抽牌这个游戏看上去是非常简单,但无论是塔罗牌或者别的什么占卜游戏,都有通过抽牌预测运势,不过对心理学家来说,占卜与其说是玄虚,不如说是对人类无意识的研究……所以,在玩牌的时候,记得把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李景天。”林辰抬头,对李景天微微一笑。

    “林顾问真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高手。”李景天哑然失笑,似乎很不信他说的内容,“而且,如果扑克真能占卜,那这是否预示着胜利女神是站在我这边吗?”

    “你可以试试啊,她是不是会永远站在你那里。”

    闻言,李景天抄起桌上的牌局,将十张扑克再次打乱,然后将其反面向上,一把抹开。

    11分钟30秒。

    李景天抽出其中一张。

    林辰没有说话,他拿起李景天牌位左侧的那张,目光沉静。

    他的手臂依旧在渗血,有一缕血水顺着他的手肘滴落在桌面上,桌面上星星点点,看上去触目惊心。

    无需倒数,他们两人同时翻开卡片。

    “阳光5”、“阳光6”。

    李景天再次按捺不住狂喜,他甚至连表情管理都已经忘记。

    “看来胜利女神真是站在我这里的。”他将自己的牌甩回牌堆,“我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吗?”

    李景天注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纵然是在暖色灯光下,林辰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李景天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林辰手臂上的刀口,血液这种东西确实会让他兴奋到极点。

    林辰点了点头。

    李景天凝望着林辰漆黑色的瞳孔,温和道:“既然你是同性恋的话,那你和你那位刑警官上过床吗?”

    林辰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睫轻垂,看不清神色,正当李景天以为他终于要开口的时候,林辰居然又要伸手抽刀。

    李景天猛地按住林辰。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他掌心下是林辰的手背,林辰的掌骨分明,皮肤也很细腻,很令他意外的是,林辰的皮肤居然不是冷的,而很温热的,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层薄薄皮肤下覆盖着的汩汩血流,那么热、那么烫……

    “林顾问,很抱歉又问了让您无法回答的问题,很抱歉让您难堪,您不需要回答也不需要自残,我收回刚才的问题。”李景天满怀歉意地说。他相信自己表情真诚,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一定会因他的表演而动容,并且他也深信着,当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林辰和他身后那位刑警应该百口莫辩、并很难在警局立足下去了。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林辰丢了工作,他是不是可以用什么手段了,把他弄上手。

    “你这么容易反悔,人品一定不好。”林辰冷冷道。

    李景天缩回手。

    林辰毫不犹豫抽起盒中匕首,从自己手臂上缓缓割下,匕首划开皮肤,鲜血从伤口溢出,最后,林辰放下刀,匕首上晕着暗红色的血渍,静静躺在桌面上。

    李景天看着林辰手臂上那两道刀伤,惊讶于林辰的原则,难道这种赌局,难道不是随口说谎就可以的吗?

    【二】

    “林辰注意你的手劲,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记得你对广谱抗生素过敏。”

    刑从连如金属般醇厚低沉的声音顺着耳中的微型耳机传过来,大概是使馆的装备太过先进,刑从连的声音仿佛是冲着他的耳廓轻轻吐出,清晰得不行。林辰倒是很意外,刑从连居然没有怪他败坏他的名声,反而在警告他的伤口问题。

    不过划都划了,能有什么办法。

    林辰看了李景天一眼,说:“继续。”

    李景天闻言,很自然拉过桌上那十张扑克牌,开始洗牌:“您难道不知道吗,用刀割伤自己几乎就承认你和刑队长的关系,你为什么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正面回答呢?”

    “因为鲜血通灵,会让占卜更加有效。”林辰认真回答。

    李景天轻轻嗅了嗅,也不知是周围刻意营造出的昏暗氛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血腥味背后竟还混着若有若檀香味道,当然也可能是这里陈设老旧,令他产生错觉。

    李景天摇了摇头,对林辰说:“您真会开玩笑,可您究竟要用这套扑克占卜什么东西呢?”

    “我要找一样东西。”

    李景天霎时一愣。

    林辰用关节敲了敲桌,对李景天说:“继续,不要浪费时间。”

    李景天将十张扑克一张一张在桌上排好,他径自取过一张:“如果按常规的五局三胜制,是不是我赢了第三巨后,我们就可以提前结束比赛?”

    “可以,但你一定不会赢。”

    林辰说完,听见刑从连在他耳机里轻轻开口,“左三。”

    他依言抽出那张,顺手甩开牌面。

    那是一张“阳光9”。

    李景天脸色一变,他顺势将自己手中的牌面翻开。

    很巧,他们这轮同样抽出相邻的两个数字。

    李景天翻开了一张“阳光8”。

    “看来我这轮手气不太好。”李景天摇头道。

    9分40秒。

    林辰终于获得他的首轮提问机会,电视机前所有观众都屏息凝神,静候他的问题。

    林辰很干脆说道:“我的问题如下,李景天,在你这卑劣一生所犯下的无数罪行里,是否因你的狂妄自大而胆大保留到留下了那份原始素材?”

    李景天神情不动,自从慕卓打来那个电话,他当然知道林辰从头到尾都要找那盘母带,现在林辰好不容易提出这个问题,他当然并不意外,也因此能很好控制表情。

    “您在说什么,我不清楚啊?”他非常诚恳道,“什么素材?”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换句话说,林辰竟只朝他笑了笑,就很轻易放过他。

    李景天心生警觉。

    这轮牌局只用了30秒,在倒数9分10秒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第四轮牌局。

    林辰的手流着血,拿牌都是单手,只能他继续洗牌。

    李景天开始谨慎思考其林辰从头到尾的动向,他已经根本弄不清楚林辰想做什么了,只剩最后两轮牌局,林辰只用这两轮牌局就想猜出他把母带放在哪里,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他已经下意识将牌洗好再次推开。

    他猛然抬头。

    却见林辰用一种颇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为什么你根本没有在想洗牌却已经自动把这副牌洗好了,你真觉得你的意识真能控制你行为、只要你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你把东西藏在哪了?”

    “这算一个提问吗,林顾问?”李景天想了想,反击道。

    “当然不算。”林辰忽然坐直身子。

    “每次都是我先抽,这次恐怕要轮到林顾问了吧?”李景天终于有所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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