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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厉狮冷笑一声:“怎么,怕了吧?这些年被老子打断腿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要不是我休学了,你算哪根葱?!”

    他装的凶神恶煞,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憷。

    他曾经亲眼见过赢骄打人,脸上带笑的少年将另一个人死死按在游泳池里,任凭那人怎么挣扎求饶都不放手,只眼睁睁地看他渐渐脱力、呛水……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与残忍,让厉狮午夜梦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不仅如此,一年前,厉狮还听说赢骄把省实验的老师给打了,过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反而还能正常上学。

    这次,若不是那边开的筹码让他实在无法拒绝,他根本不会来找这个人的茬。

    今天这个机会,看似巧合,实际上他已经等很久了。

    从见到赢骄落单开始,他就知道时机到了。赢骄就算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这边一共有八个人,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就是压也能把他压死。

    赢骄嗤笑,懒懒地吐出一口烟:“不认识。”

    “操你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视,厉狮心里的畏惧瞬间被恼怒所取代,他伸手指着赢骄:“识相点,叫一声狮哥,我……”

    赢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单手拎起来抵在水泥墙上:“操谁?”

    他一身森冷的戾气,再不见刚才那懒懒散散的模样。他垂眼,一拳狠狠捣在厉狮的小腹上:“来,给爸爸重复一遍,你要操谁?”

    厉狮痛苦地大叫,四肢并用胡乱反抗。赢骄反剪住他的双手,一脚狠踢在他的膝弯上。

    厉狮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脑门狠狠磕在墙上,疼的直翻白眼。

    赢骄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力道大的几乎将厉狮的五官拉的变了形:“说啊,操谁?”

    厉狮仰头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里满是阴冷,仿若嵌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只一眼,就让厉狮生生沁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们都是死人吗?”厉狮浑身发颤,哆哆嗦嗦,总算是喊出了一句话。

    赢骄的动作太快,厉狮带来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还愣愣地站在那。听到厉狮凄厉的喊声,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想起他们应该上去帮忙。

    只是,刚刚赢骄露出的狠戾和凶残镇住了他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个冲上去。最后一咬牙,直接一起上了。

    赢骄像是扔破麻袋一样,将厉狮丢在地上,一脚踩在他脸上:“正好,一起来省力了。”

    一群人瞬间战成一团。

    厉狮那边的一个男生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景辞是个软柿子。脚下一转,放弃跟同伴一起围攻赢骄,竟然直接冲着景辞来了。

    景辞没什么打架经验,反应不及,脑袋和脸生生挨了好几下。

    在不触及底线的时候,景辞的脾气是非常好的。

    他在孤儿院长大,从小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一计较根本计较不过来。谁骂他一句、挑衅他几下,景辞从来不放在眼里。

    但景辞有一个逆鳞,触之即死。

    那就是他的脑袋。

    他从小听多了院长灌的鸡汤,将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刻到了骨子里。又听说孤儿院哪哪个小孩,因为脑袋被打破后痴呆了,从此对自己的脑袋保护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十八年来,靠着这颗聪明的脑袋,他次次考试稳坐第一宝座,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忽然就穿越了。

    穿越了不要紧,景辞是个理智的人,惊慌了一会儿就淡定了。

    反正在哪里都是过都是过,他不怕。

    但现在,竟然有人打了他的脑袋,还打了好几下!

    景辞死死盯着那男生,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男生竟然从中看到了凛凛的杀气,一时之间居然被镇住了。

    赢骄余光瞥到景辞这边的情况,蹙了蹙眉。

    他虽然不待见景辞,但今天这事景辞明显是受他连累,他做不到视而不见一走了之这种事。

    一拳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打翻在地,赢骄转身走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平时欺软怕硬、对着硬气的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景辞,一把抄起旁边的拖把,精准地、没有一丝犹豫地,将拖把头按在了那男生的脸上。

    那拖把刚刚拖完厕所,上面沾着黑黑黄黄一团,味道酸爽地堪比核武器,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双手不停地抠着嘴,弯着腰疯狂干呕,神情近乎崩溃。

    赢骄:“……”

    景辞冷冷地看着那男生,像一只终于撕了羊皮的小凶兽,握着拖把连连往男生脸上怼:“你敢打我脑袋?你竟然敢打我脑袋?!”

    那男生眼泪和口水混作一团,糊了满脸。几乎要把心肝肺呕出来,已然神志不清了。

    赢骄朝景辞走了过来,景辞握着拖把,警惕地转过头。

    “咳,”赢骄以拳抵唇,清了下嗓子,看到景辞防备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他指了指景辞手上的拖把,道:“这个借我一下。”

    景辞犹豫了下,把拖把递给了他。

    ===第3节===

    赢骄握着拖把,目光在地上躺着的一片人中扫了一眼,从几团正在痛苦呻吟的人球中,把最壮硕的厉狮拎出来了。

    在厉狮惊恐的目光中,一脚踩住他的小腹,学着景辞的动作,将拖把怼到了他脸上:“刚问你话呢,哑巴了?”

    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厉狮被熏的几欲作呕,拼命的挣扎。剧烈的动作中,几缕布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厉狮一阵反胃,张着嘴巴,刚想要干呕,就听见赢骄在耳边凉凉地道:“敢吐出来,我就让你再吃下去。”

    厉狮一个哆嗦,终于扛不住物理和化学的双重攻击,崩溃了:“我、我错了,骄哥,放过我……”

    “听不懂话是不是?”赢骄踩着他的胸口,用拖把往前怼了怼,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要操谁?”

    “操、操我……”厉狮浑身上下抖得厉害,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操我、操我。”

    “啧,”赢骄冷冷的挑唇:“太丑了,不约。”

    他用脚尖点了点厉狮的脸,低眸漠然道:“我讨厌别人对我说那三个字。”

    厉狮拼命地点头,哆嗦着应和:“我、我再不会了……”

    “怂逼。”赢骄丢了拖把,往前走了两步,顿了顿,回头招呼景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赢骄:这小变态不太对

    后来——赢骄:看到没,那个又好看又厉害还聪明的人,是我媳妇!

    第三章

    景辞跟着赢骄走出厕所,忽然觉得鼻子里有点痒,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鼻血。

    那男生从一开始就下了重手。

    景辞忽然有一种转身回去,再用拖把怼他几下的冲动。

    赢骄走在前面,仔细琢磨着景辞今天的反常,回过神,就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扭头一看,景辞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面,右手捂着脸。

    他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回去,问:“伤着了?”

    “没,不要紧。”景辞放下手:“流血了,我回去洗一洗。”

    景辞出了不少血,他又用手抹了下,半边脸都是血红血红的。一刹那造成的视觉冲击,堪称惊心动魄。

    赢骄的脑袋嗡地一声,脸色骤然白了。

    “怎么了?”景辞本想走回去,见赢骄的状态不太对,下意识抬手擦了擦:“我脸上的血特别多?”

    “别动!”赢骄的额头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胃里隐隐作呕,他闭上眼,攥住景辞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刚才伤着了?”景辞没抓住关键点,以为赢骄的不对劲是被打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有些担心。

    打了那个男生以后,他已经被迫跟赢骄绑在了一起。看赢骄这样,估计伤的不轻,他的战斗力又不行。

    如果那群人现在出来了,他们两个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危急时刻,景辞仍旧冷静不乱,他抿抿唇,忽然狠狠掐了一把赢骄的胳膊,理智地道:“撑着,你死也要撑到出了厕所的范围。”

    他这一掐丝毫没有留情,硬生生地将赢骄从眩晕中拉了出来。

    赢骄:“……”

    赢骄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朝疼痛的地方看过去:“你特么的……”

    景辞手上沾着血,和赢骄的皮肤接触,自然的就将血蹭了上去。赢骄一垂眸,就被那血糊糊的一块灌了满眼。

    赢骄一个踉跄,一头栽到了景辞身上。

    怎么回事?景辞茫然。

    景辞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情景,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赢骄染血的胳膊,再看看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如此反复好几遍,终于瞠目结舌的得出一个结论:实验中学的校霸,人称骄哥的赢骄!

    他……晕血。

    怪不得原书中写赢骄打架从来不打脸,也从不将人搞的头破血流。

    合着这个让无数书粉嗷嗷尖叫、哭喊着要给赢骄生猴子、甚至为此给他起了个“校霸绅士”称号的点,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他人狠手黑、打出的都是内伤!也不是因为他有风度,下手总留几分面子情!

    而是因为他晕血!

    景辞低下头,刚刚在厕所中以一挑八,轻轻松松就干翻一群人的人形核弹,此时正拧着眉抵在他胸口,无害的像是一个大型抱枕。

    景辞沉默了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推推赢骄:“你还起得来吗?”

    赢骄没反应。

    景辞又推了推他,平静道:“再不起来,后面的就打上来了。”

    赢骄皱着眉,仍旧没反应。

    就在景辞想要再掐他一下的时候,赢骄忽然艰难地按住了他的手。

    景辞见他有了意识,试探着问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赢骄又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轻轻磨牙:“把你的脸收拾干净了。”

    景辞老老实实地道:“我看不见。”

    赢骄吐出一口气,强撑着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丢在了景辞头上。

    一分钟后,校服包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景辞,缩着右手扶着冷着脸、半瘫的校霸同学,踉跄着往前走。

    三分钟后,两个人沐浴着秋老虎热辣辣的太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若两条等水分被晒干的咸鱼。

    赢骄脑子里的眩晕劲还没过去,只能将身体的大部分重心都靠在景辞身上。他闭着眼,嗤笑:“扶上瘾,舍不得走了?”

    景辞转头看他。

    赢骄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懒洋洋地道:“怎么了?哥长的帅么?”

    “是挺帅的,”景辞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顿了下,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校医室在哪?”

    赢骄:“……”

    赢骄闭着眼,咬牙:“你在省实验呆了一年,每隔一段时间因为被打去一趟校医室,呆在校医室的时间比在教室的时间还长,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校医室怎么走?”

    景辞:“……”

    景辞一脸无所畏惧:“你说不说吧,不说我就把你扔在这。”

    赢骄:“……”

    操了,这小变态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艰难地抵达了校医室。

    赢骄的晕血情况挺严重,好在不用挂葡萄糖。校医腾了一张病床给他,让他平躺五分钟左右,又吩咐景辞倒了杯热水凉着,五分钟后喂给他。

    安顿好赢骄,景辞解下头上的校服,跟校医借了点水洗手洗脸。

    校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总是洗不到正地方,搬了把椅子放到半身镜前,端起那盆水搁在凳子上,对景辞道:“对着镜子洗吧。”

    景辞双手微顿,垂眸走到了半身镜前。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天天不好好学习,净想着搞事,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校医一边给他调整椅子的方向,一边唠叨:“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懂了,我真是羡慕死你们了……”

    指着景辞脸颊上那点小擦伤道:“这次是你走运,伤的轻,不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留了疤,看你后不后悔。”

    校医说着,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镜子。

    镜中的少年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睫毛长而浓,像是两把小扇子。因为垂着眼,眼型被睫毛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来,眼尾微微上翘,仿佛自带眼线,不笑的时候又冷又美。抿着唇不好意思的时候,又自有一股清俊的少年气。

    哪怕一头蓬乱的屎黄色头发,都掩盖不住这张出众的脸。

    景辞身体一僵,颤抖着睫毛缓缓抬眸,做了几秒钟心里建设,方才看向那张落满了灰尘的镜子。

    一看之下,顿时怔住了,连校医往他脸上抹了点碘酒都不知道。

    这张脸……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和他原来长得一模一样,连耳垂上的那颗小红痣都分毫不差。

    “怕了吧。”校医摇了摇头,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

    “下次可别胡闹了。”

    一模一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辞消化了片刻,方才压下心中的错愕和疑虑,对着校医认真地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

    赢骄这会儿已经缓的差不多了,听到景辞的回答,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这小变态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他不应该和往常一样,阴着脸怼一句:关你几把事么。

    赢骄喝了一口水,垂眸掩住了眼里的疑惑。

    “你的胳膊我帮你擦一下吧。”景辞其实并不想跟赢骄多接触,但一来,那血迹是自己蹭上去的,二来,送佛送到西,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最后那一步。

    赢骄闻言伸出胳膊。

    景辞的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刚好,赢骄舒适地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景辞抬眸看他,仿佛在问他笑什么。

    “可以啊,小哥哥,套路玩的挺溜。”

    景辞一脸不明所以。

    “把血蹭到我身上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这一幕呢?”赢骄勾唇:“采访一下,追了一年,终于摸到心上人的胳膊是什么感受?”

    景辞:“……”

    景辞一脸冷漠地把他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没接话茬。

    “我回去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还要出去染发剪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万一耽搁了晚自习就糟了。

    在刘老师面前保证了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景辞自己想上。

    骤然穿到中,哪怕他表现出的再冷静、再克制,心里也是没有实感的。

    景辞现在迫切的需要做几道题冷静冷静。

    ===第4节===

    除了数学,没有什么能给他安全感。

    赢骄挑眉:“回去?”

    景辞嗯了一声:“晚自习不能迟到。”

    赢骄被他气笑了,一个天天上课睡觉、连考试都交白卷的人,跟他说要老老实实上晚自习?

    逗他呢。

    “等会儿。”赢骄放下纸杯,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创可贴,招手示意景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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