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等从这头终于钻到另一头时,她已经被他揪了出来:“闹够了?”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蝴蝶结抽绳毛衣,领口而下两片布料叠着,幽而深邃的股沟腻白生香。有时候让人很难相信,这么窈窕的身段会这么有料。
他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指尖一绕。
钟黎心跳倏然加快。
这也不算一个漫长的过程,布料往下掉落,像是有什么踩在她心口一样,钟黎还是紧张地捂住胸口。
“不让看?”他笑,拉开她手。
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亮着那一盏昏黄的台灯,淡淡映照在檐畔。
掌心的细腻与他的粗糙纹路截然不同。
钟黎沐浴在这片昏黄的光晕里,柔美身段如一尊完美的雕像。让人想要亵渎,将微凉的指尖覆盖其上,在上面描摹、探索。
他的目光是一片深邃无法望到另一岸的海,钟黎想看,又不敢盯着一直看,呼吸放得极其缓慢,几乎是不可控制的。
她倾身伏下,没一会儿又被他捞起来,唇舌交缠。
夜半她趴在他怀里说睡不着,他问她:“睡不着想干嘛?”
“我们看电影吧。”拨开他的掂弄,唇微张急促地笑了一下。
她说风就是雨,撇下他套了件他的衬衣就跑到床边。
像是急于逃离似的。
入住就没开过的电视机,在这个年夜算是打开了。
一开始她还不会按遥控,鼓捣了会儿马上就上手了,学习速度倒是让他挺惊讶。
容凌托着下颌静静望着她换台,她就那么蹲在电视机旁,宽大的衬衣下是两条雪白修长的清伶伶的腿。
因为那个姿势,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探,半透明的白色蕾丝一角裹着粉圆。偏偏是那样一张明丽的、不掺杂任何欲念挑逗的脸,自然而然的纯与欲,撩人于无形。
他收回目光,不自觉摸了下手指上的素圈戒指。
钟黎选好了频道跑回来,问他看这个怎么样。
容凌看一眼,是部国外爱情片。
钟黎吃不准他脸上那一瞬掠过的笑意,扁了扁嘴,窝回被子里看。直到看到后半段男主角将女主角压在柜子上时,她终于明白他在笑什么了:“你刚刚干嘛不提醒我?”
她双手遮住脸,可半开的眼缝又偷偷泄出一点儿光。
容凌将她的手拉开,又把她揽到怀里:“想看就大大方方看。”
“没你这么不要脸!”她呸他一声,脸颊通红。
他低头定定地凝视着她,捧着她的脸又是一个深深的缠吻。
窗外的雪一直下,噼里啪啦很有节奏地敲在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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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是钟黎第二次上春晚,不过和第一次不一样,她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去电视台那边彩排,接待人员对她非常客气,安排了单独的化妆间和休息室。
上午彩排了两次,她回休息室休息时徐靳还过来看过她,叩了叩半开的门。
钟黎放下粉扑回头,徐靳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对她笑了笑。
“你怎么过来了啊?”
“总导演不能过来看看?”他抄着手往门上一靠。
钟黎都笑了:“今年还是你执导吗?”
他之前说不耐烦接这个,导的好没功劳搞得不好还要被全国人民骂。
确实,去年过年时容凌抱着她在缦合那边看他导的节目,她刷了刷手机,,说徐靳还是去导电影吧,对这完全没有天赋,一坨屎。
徐靳从来不在乎这些,但去年的节目效果总体确实不怎么样,他难得发了
是一张卡通跪地图,配文字是“轻点骂”。
还别说,徐靳还有不少粉丝,何况,下面一堆迷妹亲亲抱抱举高高,钟黎刷得乐死了。
徐靳情绪稳定情商很高,除了拍戏时格外严厉,平时都挺好说话,被骂也从来不会生气,更不会跟网友吵架,网友骂两天也就过去了。
每次他新戏一上映,又是一波吹捧,周而复始,钟黎也都习惯了。
“饭吃了吗?我让人给你们送了饭。”
钟黎道了谢,接过助理送来的饭。
吃了会儿发现徐靳站在门边望着她,她有些尴尬:“你要在这儿看我吃饭?”
“我是想问问你还适应不?下午还要去礼堂,到时候现场直播再试试,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好的,谢谢。”
徐靳笑了,说你怎么老喜欢跟我说谢谢,说完他就插着兜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宽肩长腿的背影。
钟黎的演出效果还可以,在今年总体不怎么样的水平中显得挺突出的,她一袭纯色中国红旗袍格外出圈,几个平台都是各种仿妆。,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不好的声音也很多,说她穿龙袍也不像太子,一身小家子气根本不适合,也就一张脸云云云云。
钟黎没去看这些评论,早就习惯了。
她过了年就回了学校,比其他返校的舍友都要早两天,宿舍里还是空着的。
把东西粗略整理了一下,就这么将就了两天,姜雪儿和陈冬陆续返了校。姜雪儿一早就知道,倒无惊奇神色,陈冬拉着她的手端详了好一会儿,说:“原来大明星就在咱们身边啊,失敬失敬,我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钟黎都笑了,把手抽走:“什么大明星啊?就是拍过两个戏。”她的名气确实不怎么样响亮,虽然也播过几部热播剧,始终是不愠不火,在这个圈子里勉强算个二三线吧,不过资源肯定是不缺的。
有容凌的授意,徐怀什么局都能组来,不乏一些影帝影后圈内一线,不过一般她不愿这么高调,也就和一些当红小生搭搭戏算了。
“你可是拿过金鸡奖啊!还有你那首MV,也特好听。”
“谢谢。”
陈冬和姜雪儿有课题要忙,翌日就走了,大雪天,钟黎又一个人待在宿舍里顾影自怜了。
那天夜里容凌亲自过来找她,给她打了两个电话。不过,彼时她在卫生间洗澡,等洗完出来看到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连忙回拨过去,天塌了似的赶紧换衣服,连头发都没擦干就蹬蹬蹬跑下去了。
容先生站在远处的一棵槐树下看宣传栏上的照片,听到声音才转过来。可能是等太久了,他已没有了愤怒焦急之类的情绪,英俊的脸上一派漠然。
这比钟黎看到他愤怒的脸还要发憷。
她犹豫会儿才挪过去,讪笑:“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澡,没看到你电话。”
“洗个澡要一个小时?”他看一下腕表,口气听不出喜怒。
钟黎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楼里带:“别生气了,外面冷,快进去吧。”还笑嘻嘻邀功似的偷偷跟他说,“我室友不在。”
他含义匮乏地挑了下眉。
钟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这显得他像是来偷情的。虽然姜雪儿和陈冬不见得认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常她是不让他往她的学校来的。
不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招呼都没打就过来了。
“冷死了。”进楼时他说。
钟黎连忙又是一阵道歉,主动将小手伸入他袖管里握住他的手,又双手拢着他的手搓了搓:“还冷吗?给你搓搓小手手。”
“说谁小呢?”他语气危险。
钟黎一怔,旋即哭笑不得:“你大,你大。”
这位太子爷的关注点未免太奇怪了。
第37章
娇养
本来那天他没那么容易进宿舍门的,
也不知道他跟宿管阿姨说了什么,只扣了他身份证就让上了,不过也规定了只让他待一会儿。
“你跟她说什么了啊?”钟黎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平日要是有雄性想往上蹿,
可是比登天还难。算来算去,得算在他这张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坏人的脸上,长得好看就是有便利啊。
“我说你肚子里怀了我们的宝宝,要帮你整理东西。你信不?”他半真半假地跟她说。
钟黎脸都涨成了苹果色,
啐了他一声不跟他说了。
但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过会儿期期艾艾道:“……你身份证搁那边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
“我的意思是,
你那身份证……”她想了想,
脑子那天可能真是秀逗了,
竟然说,“跟我们的一样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以为我真是三头六臂啊?”他的叹息声把她的傻推到了顶点。
钟黎扁了扁嘴巴,不吭声了。
宿舍里其实挺暖和,
容凌随便看了两眼便觉得没意思,
问她什么时候搬回去住。
钟黎说刚刚开学呢,
还是要意思意思的。
她的矜持并没有打动容凌,
他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钟黎双手合十,
跟他讨价还价:“住两天就回去。”
他揽住她的腰低头去捉她的唇,本来就身高差距大,
他逼得她弯下腰,只能主动攀着他踮起脚尖迎接他的吻。她跟他拉钩钩:“你后天派司机来接我好了。”
两人一言为定,他回去了。
临走前,
他又在那棵槐树下跟她索了一个吻。他今天开的车很低调,
一辆黑色的红旗,车牌都很普通,
没一会儿就没入晨起的浓雾中。,尽在晋江文学城
-
说好的后天走,可第二天下午他就让人来接她了,因为冉文聪要结婚。
“我也去吗?”钟黎还挺纠结的。
其实她不太想去,能去参加这种婚礼的,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去实在尴尬又不合时宜。
礼服他一早就替她准备好了,说准备也不合适,早有相应的品牌送上当季还未陈列出来的高奢。那条裙子市价估值在千万以上,深海蓝吊带,镶满钻石,裙摆曳动层层叠叠像在夜幕下翻滚着的海浪。
“……是不是太高调了?我又不是新娘。”钟黎对着镜子照时,忐忑开口。
“新娘只会更加高调。他那老婆……”容凌没往下说,摇了摇头。
钟黎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据说冉公子的这位老婆是位高门之后,父亲是军旅出身,是一家有中资背景的大型外资银行的话事人,家里资产非常惊人,做事向来高调。冉文聪这样的家庭大多并不喜欢这种作风,竟也会娶这样的老婆,倒挺让人惊讶的。
容凌的解释是上上辈就定下的姻亲。
去之前挺忐忑,到了后发现也没什么人关注到她,只是目光掠过她身旁的容凌时才会多驻留会儿,继而落到她脸上。
这局里除了容凌和徐靳,没几个她认识的。
后来她也平静下来,不去多想,低头吃一只小青龙。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孔繁舟。她穿一件玫红色礼服,挽着个有些矮胖的青年趾高气扬地走过,沿途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钟黎回头去看徐靳,他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好像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y
“收起你的表情,能别这么八卦吗?”徐靳轻笑。
钟黎耸耸肩,眼底难掩好奇。
过一会儿才从旁边几位女士的零星碎语中窥出了几分真相,孔挽着的那位,是国内某大型企业老总的小公子,常年活跃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一人物,泡的女明星女模特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但从这些人言谈间轻慢的态度来看,他在这圈子里大概只是个边缘人物,那种平日被叫来凑局使唤的。
又听他们说,孔前几天跟这货去东二环那边飙车,跟交警杠起来,都上新闻了,还以为多威风,就俩二货,言语中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不屑。
钟黎明白了,无论是背景身价层次还是行事作风,这些人都不耐搭理他们。
可孔繁舟过来时,有几个言语间竟还哄着她,颇有看她好戏的意思。
他们眼底的戏谑嘲弄,孔倒是丁点儿瞧不出。
她当初跟徐靳的时候大抵也不知道徐靳的背景。钟黎忽然想起刚和容凌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提他家里的情况。他们这样的人,交个一两个“女朋友”估摸着一开始也没当真,走马观花,换着勤儿呢。
钟黎不由想,当初容凌把她带回去时,是不是也跟徐靳玩孔繁舟一样?
不然,他那天怎会说出那样的话?倒像是被逼急了,口吐真言。
有些事儿其实心知肚明,但不能去深究,一旦往深处想,便如落入无底洞,细思极恐。
筵席一直摆到下午2点才散,有一伙人乘专车去附近的游乐场玩,还有人搭了旁边的民用机场去太衡山看雪。钟黎把这些真心的或客套的都相邀都推了,去酒店套房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外面天光正好,太阳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她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晒了会儿,像只猫儿一样眯起眼睛。
日头明晃晃的,天空一片耀目的蓝。
这和北京开春时总是雾蒙蒙的天不一样。
徐靳打完电话出来准备抽根烟,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边发呆,拨烟的手就停了。
他用脚尖踢踢她的椅子腿:“大小姐。外面这么冷,别干坐着了。”
她讷讷的提不起什么精气神,没搭理他。
徐靳怔了下。
他回了房间,再出去时,给她拿了件羽绒服外套。
两人就这么在风口站了会儿,徐靳都觉得没意思了,转身打算回去,岂料她喊住他,声音脆生生的:“徐靳。”
他停下来:“?”
那一瞬目光对视的时候,他看到她眼睛里有血丝,好似经络被硬生生扯裂出血,整个眼睛都是肿胀的。
他心突兀地跳一下,有种不吉祥的念头。
“怎么?”他佯装不在意地笑了下。
“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