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姬雪鸢的目光穿过她,落在了她的身后。宋欢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只觉得后背发凉,想要转过头去的脖颈僵硬无比。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头,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林震霄难道没有教过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吗?”
林蔓蔓收回手,连眼神也不曾给她一个,就径直赶到了姬雪鸢身边。
“妈,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头上的伤。”姬雪鸢心疼得看着女儿,“疼吗?”
林蔓蔓下意识得低下头,“不疼,已经包扎过了。”
刚才他们被钟奕离围困,又亲眼见证了夜袭组织的内乱,惊险脱困之后,她就让林笑先把昏迷的厉枭霆送回家,自己赶来寻母亲。
可惜正赶上母亲坐上林震霄的车离开,她没有车跟上去,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宋欢被打完那一巴掌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跳脚尖叫,指着林蔓蔓道,“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蔓蔓放在姬雪鸢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重,示意她不要担心,让自己来解决。
随后向前两步走回宋欢面前,“知道,林震霄养的一条狗而已嘛。”
方才宋欢发疯时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且不说母亲心里从来就只有父亲薄肆一人,绝不可能做出勾引林震霄的事。
林震霄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别怪她出手教训了。
“你!!你放肆!”宋欢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打下来。
林蔓蔓抬手扼住她的手腕,步步逼近,眼里是比这深冬还要冷的寒意。
“辱我母亲,还想动手打她,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人,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她顺势扬起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得扇在宋欢脸上。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告诉老爷,我要让你们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好啊!”林蔓蔓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正好我也想问一问林老爷,他在外养的狗乱咬人了,该怎么罚!”
她拽着宋欢往回走,刚才还叫嚣不停的宋欢这会儿彻底怕了。
她一个劲得加重脚下的步子,不肯跟着走。
“那个,已经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我们家老爷了,这样不好。”
宋欢这个人在嚣张跋扈,可一旦真的舞到林震霄面前,她就怂了。
情人可比不得夫人。
林震霄高兴的时候,是可以给她一张副卡让她随便刷,也可以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坐私人飞机去国外旅游。
可她若是太不懂分寸让人反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道理,宋欢不是不明白。
所以她嘴里嚣张,这会儿却是拼了命得不想让林蔓蔓惊动林震霄。
奈何林蔓蔓的力气实在太大,她越是反抗,她就越狠狠拽她的手腕,疼得她不得不跟上她的脚步。
双方一拉一扯的,果不其然就惊动了大厅内的林管家。
“宋欢小姐,您不是已经走了吗?这又是闹什么?”
林管家听到宋欢的声音,推门走出来,却被最先入眼的林蔓蔓吓得一愣。
他没见过林蔓蔓本人,倒是在霜儿小姐的手机里看见过。
霜儿小姐那天去薄家之前,还拿着林蔓蔓参加活动的照片炫耀,说她马上可以见到女神。
今日一见,果然是比照片上还要叫人惊艳的女娃。
“这位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林管家看到林蔓蔓拽着宋欢的动作,像是领着他来受罚似的。
林蔓蔓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开门见山道,“我要见林老爷,顺便向他请教一些事。”
“这……”林管家有些为难。
老爷晚上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这该如何是好啊。
“找我有何事?”正犹豫着,林震霄的声音就从二楼传了过来。
他站在露台边上,已经换下了一套黑灰色的居家服,大概是听到动静特地走到露台来的,身上只挂了一件大衣。
“林伯父,你是霜霜的父亲,所以我作为晚辈也唤你一声伯父,我更感谢你今日救了我母亲,但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不分青红皂白,侮辱我母亲与你有染,更是说出一些不知廉耻的话,这件事我得要一个说法。”
尽管是面对气场强大,老态龙钟的林震霄,林蔓蔓强硬的态度依旧不减。
先扬后抑,言语坚定,倒是让林震霄越发欣赏。
宋欢跟在林震霄身边多年,已然学会了察言观色。
见他对林蔓蔓这样上门问罪的行为并没有反感之意,她就有些慌了。
“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刚……”
林蔓蔓丝毫不给她狡辩的机会,“林家这么大的宅院,应该有监控吧?不如麻烦这位管家去调取一下。”
宋欢没了话说,林震霄自然也是清楚了她的确做了亏心事。
也是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姬雪鸢抬眸,在深冬的夜色里,与男人视线角落。
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这样淡漠无情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阵刺痛。
她的表情并未改变,只是眼神空洞得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林震霄看向她眼底冷静却没有温度的视线,莫名觉得一阵烦躁。
那是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掏空了他的心脏,让他整个人虚无缥缈得踩不到实处。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得赶走这种莫名的情绪。
随后冷冷下令,“从今天开始,停了宋欢的一切开支,今后也不必再来见我。”
“不要,不要啊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宋欢跑上台阶,企图进屋为自己求情。
第204章
生命危险
林管家挡在他面前,“宋欢小姐,既然老爷已经下令,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消失了。”
他一抬手,几个保镖立刻小跑上来,驾着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宋欢,将她扔出了合欢苑。
……
回去的路上,林蔓蔓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到身后的母亲我一言不发,总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母亲从合欢苑出来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车子一路行驶回了厉家老宅,林蔓蔓亲自把姬雪鸢送回了房间。
一路上,她几乎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走近房间,才压着嗓子道,“早点休息吧蔓蔓。”
房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林蔓蔓抬手挡住门,轻轻推开一条足以让她进入的缝隙。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姬雪鸢躲开她的视线,故作轻松得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林蔓蔓握着她的手,“妈,我是您的女儿,您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到,不管遇到了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姬雪鸢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林震霄的事告诉了她。
要说一点也不震惊,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她又好像一早就有某种预感,从她对林云霆和林霜那种没来由的亲切,到得知林家家主林震霄其实是改名随母姓时,她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只是她没想到,刚才父女俩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所以,他不记得我们了,是吗?”
姬雪鸢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他总该有自己的生活。”
走不出来的,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罢了。
林蔓蔓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母亲,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
自己尊敬爱戴,哪怕没有见过面却一直在她心中有着高大形象的父亲,会是这样薄情的一个人。
他不肯相认,不肯承认母亲和自己的存在,那她就陪他演着一出戏。
她倒要看看,林震霄能心狠到什么地步!
……
帝都某鉴定机构外,男人穿着白大褂,趁着四下无人,鬼鬼祟祟得偷摸出研究室。
早就等在后门的温若颜和温松见状,立马迎了上去。
“怎么样?东西带出来了吗?”温松迫不及待得追问。
男人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两只血液样本,四处观察之后,才悄咪咪得递过来,“温总,这可是要命的事,你答应我的条件可千万要履行啊。”
温松接过样本,长长得松了一口气,“放心吧,钱马上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男人点头,也不敢再多逗留,转身回了机构内部。
温若颜看着父亲手中的血液样本,仍是一阵后怕。
要不是当初她留了自己人在薄家,听到了薄枭打算给自己和薄意暖做亲子鉴定,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那边的人没有暴露吧?”温松问她。
“放心吧爸,薄枭暂时没有察觉,可现在我们虽然调换了血液样本,但去哪里找符合的样本做亲子鉴定啊?要是薄枭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暖暖的亲生母亲,到时候一切都毁了。”
“还能去哪里找?自然是找她薄意暖的亲生母亲!”
温若颜,“爸,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拿到厉曦月的血液样本,再把她的样本跟我的调换过来?”
温松有些烦躁得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这个方法很是冒险,但眼下为了他们温家,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温若颜眼珠一转,阴狠得提议,“爸,既然要拿她的样本,拿到之后她也就没什么用了。不如……”
她没有说得透彻,但温松却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到你重回薄家,重新得到薄枭信任之后才行,要是厉曦月真的出了什么事,厉枭霆是绝不可能放过我们温家,放过你我的,到时候至少还有薄家可以保我们。”
温若颜有些恼怒他如此畏手畏脚的样子,但也不敢忤逆父亲。
“爸,我的意思是不留后患,你想,要是我们绑走厉曦月取了她的血液样本,她不是就能猜到什么了吗?与其让她接近真相,不如让她彻底消失。”
“薄枭现在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们能拦截他一次,但不代表能拦截他第二次第三次,要是之后他直接拉着厉曦月跟薄意暖做亲子鉴定,我们又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永除后患!”
温松啧了一声,表情显然已经有所松动了。
温若颜趁机再度拱火,“爸,你想让我们温家永远屹立不倒,就是需要薄家的相助,你应该知道我和薄枭的关系好,对我们温家有多少益处吧?”
果然,温松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一咬牙道,“你说的对,与其永远这样战战兢兢得活着,倒不如痛快一点,让这些威胁我们温家的人永远消息!我现在就去安排!就按你说的办!”
……
上次林霜来家里做客,给家里人带了不少的礼物。
厉曦月受厉战霖和唐婉莹的嘱咐,到他们厉家所属的商场挑了不少的礼盒,身后的保镖都快提不下了,一路艰难得跟在她身后。
“你先把这些礼盒放到车上,然后把车开到商场门口等我。”
“好的二小姐。”
保镖坐电梯去了停车库,厉曦月看到旁边的母婴店,忍不住走进去,给暖暖挑了一件可爱的云朵裙。
她提着礼盒走出商场,站在路边等保镖开车过来,眼神时不时看向手里的礼盒。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能送给暖暖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她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抬眸的一瞬,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两个蒙面男人跳下车,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拉进了车厢内。
厉曦月拼命挣扎着,身后的男人却扼住她的脖颈,拿出一条白色毛巾捂在她的口鼻处。
意识模糊之前,她看见自己为暖暖买的那条裙子摔在地上,冰冷的车门也随之关闭。
厉曦月醒来的时候,正身处一间杂乱破败的厂房。
四周都是高墙,只有顶部那扇小小的窗户透着月光,角落里堆放着木箱,远处有一张生了铁锈的桌子和一面灰尘的全身镜。
她想要起身,发现手腕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索捆住。
门口隐约有人谈话的声音,她竖起耳朵,想要听得再真切些。
“老大,这人已经抓到了,我们怎么不如直接噶了她去跟温总交差啊?还要把她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
另一个人反驳道,“要你他妈的多嘴,老大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温总?
难道说,是温家的人派人把自己绑到自己来的?
厉曦月挪动身子,尽量靠近门口以便听得更清楚。
“温家那个老头不过给了我们五十万,就要我们做这种不要命的买卖,要是直接杀了,也太不划算了。”
外面静了几秒,突然有人笑意阴森道,“老大,你的意思是,把这女人给兄弟们玩一玩吗?”
有人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恶心至极,厉曦月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群下半身思考的狗东西!
她拼命挣扎想要解开手脚上的绳索,却发现被打了死结连想要弄得松动一些都不行。
这时,门口传来铁门被推动的嘎吱声,几人陆陆续续得走了进来。
厉曦月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人挺着啤酒肚,脸上还有一道长出新肉的瘢痕,看起来就像是个相貌丑恶的亡命之徒。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你的命。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身旁的手下咧着嘴,挥手示意身边的手下,“行了,你们出去吧!”
厉曦月眼见那些人离开,铁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男人戳着手,笑得阴森,一步一步朝着厉曦月走了过来。
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刚才被迷药迷晕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她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男人,那一口黄牙和浓重劣质的烟味让厉曦月的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