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看到小家伙如此开朗乖巧的样子，厉父厉母甚是欣慰，看来蔓蔓从小真的将玥玥养得很好。相比起玥玥的开朗，林锦儿就没有那么放得开了。
她怯生生得走到两人身边，抿着唇瓣纠结了许久，才小声道，“爷爷奶奶好。”
厉战霖和唐婉莹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心疼。
在林蔓蔓带孩子回来之前，两人也都听说了之前锦儿的遭遇，这孩子的童年过得太悲惨，如今看到她这般胆怯的样子，两人也是心疼不已。
厉战霖不由得放软了声音，“锦儿乖，红包爷爷奶奶也给你准备好了，快拿着。”
唐婉莹期待得看着她，“对，快拿着吧我的乖孙女，以后啊有爷爷奶奶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林锦儿闻言，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得接过沉甸甸的红包，“谢谢爷爷奶奶。”
“哎哟，我的宝贝可真乖。”唐婉莹看着几个孩子，是越看越觉得欢喜。
人活这一世，不就是图个阖家团圆嘛。
紧接着，厉枭霆也鼓励着厉梓晟和季寒川一起过去。
作为第一次来厉家的季寒川，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
厉梓晟作为哥哥，也担当起了照顾他的责任，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到厉战霖和唐婉莹面前。
“爷爷奶奶，这是寒川。”
做完介绍之后，他凑到季寒川耳边小声提醒，“快叫爷爷奶奶啊。”
季寒川抿着唇瓣，虽然看起来很是不情愿，但还是嘟囔着喊道，“爷爷奶奶好。”
厉战霖和唐婉莹对视一笑，一人拿出一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个孙子。
厉家这一晚，充满了欢声笑语，三代同堂的幸福弥漫在整个别墅上空。
厉枭言看到孩子们跟父母相处得一片和睦，心里莫名有些感伤。
这么可爱的孩子，原本应该在哥哥的保护下健康成长，却因为他们的设计，让他和林蔓蔓分别了这么多年，也失去了参与孩子童年的机会。
要是，这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当初自己一定不会选择那么做。
厉枭言正想着，突然感觉到衣角一紧，低头才发现林清玥和林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玥玥，锦儿，你们不去跟爹地妈咪一起玩儿，怎么到这里来了？”
“二叔，你的脸上受伤了，你疼不疼啊？”林清玥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睛心疼得望着他。
他心脏一颤，下意识得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二叔不能说谎哦，玥玥刚才看你一个人坐在旁边都不讲话，肯定是很不舒服才这样的，二叔，你蹲下来。”
厉枭言宠溺得勾唇弯腰，把脸贴近她，“这样可以了吗？”
“嗯。”小家伙点了点头，嘟起小嘴巴在他的伤口上轻轻一吹，“这样就不痛了，以前我贪玩不小心摔倒了，妈咪都是这样安慰我的。”
看见她温柔的小动作，厉枭言呼吸一滞，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
林锦儿也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悄悄塞进了他的掌心，“二叔，给你吃糖糖，吃了甜甜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好，谢谢两个小宝贝。”厉枭言方才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暖意，在他心底荡漾开来。
楼梯上，慕绾绾牵着厉芷嫣一起下楼，看见客厅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心底很不是滋味。
当她转头看见厉枭言正和林蔓蔓的两个女儿相谈甚欢的时候，她心里的恨意更加汹涌，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厉芷嫣有些委屈得小声喊道，“妈咪，你太用力了，嫣儿的手手好疼，你可不可以轻点牵着我。”
“疼就给我忍着！”她恶狠狠得咬牙，“废物东西，你看看林蔓蔓的女儿，多会哄人！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有什么用！”
厉芷嫣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又惹了妈咪生气，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慕绾绾牵着她，把她带到了厉战霖和唐婉莹面前。
看见两人跟林蔓蔓相谈甚欢的样子，她忍不住酸道，“爸妈是不是觉得，嫣儿不算你们的孙女？今天一整天了，也不曾问我们一句？”
厉战霖和唐婉莹脸上的笑意同时僵住，他们倒是没想到，这慕绾绾会这么直白的挑拨，不约而同得看向了厉芷嫣，生怕这孩子心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林蔓蔓站在一旁，看到小家伙低头不语的样子，看不出是委屈还是害怕。
她心底蓦地燃起一股怒意，从慕绾绾手中抢走孩子，牵起她的手带到二老面前，“厉伯父、厉伯母，你们有没有觉得，嫣儿跟玥玥还有锦儿，长得有点像？”
这句话，是对其他人的提醒，也是对慕绾绾的警告。
厉枭霆和厉枭言两人不约而同得将视线落在了厉芷嫣身上。
甚至连微微拧眉的诧异弧度也一模一样。
慕绾绾急疯了，像是生怕他们再多看一秒，就会看出什么端倪一般，一把将厉芷嫣扯到了她的身后“护着”。
“林蔓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跟你的孩子像！”
“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急什么？”林蔓蔓唇角微勾，平静得看着她那张急切又慌乱的脸。
厉枭霆和厉枭言此时也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慕绾绾忙收起情绪，“谁说我急了？我不过是不想你拿我的嫣儿跟你的孩子相提并论罢了！”
“嫣儿，过来爹地这里。”厉枭言蹲下身，朝着女儿张开怀抱。
厉芷嫣纠结了几秒，想到妈咪刚才对自己凶巴巴的样子，怯生生得把手抽离出来，跑到了他怀里。
慕绾绾脸色一沉，“嫣儿，你怎么回事？”
“嫣儿只是想跟爹地待在一起。”
“呵！”她冷嗤一声，“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现在是不是都讨厌我？都想躲着我？”
见她无理取闹的劲头似乎又上来了，厉枭言沉声警告，“慕绾绾，你差不多行了！”
“我怎么了？枭言，是林蔓蔓她先拿我们孩子开玩笑的！她这么说还有把我这个嫣儿亲生母亲放在眼里吗？我......”
“我说够了！”她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厉枭言再度打断，“慕绾绾，有些事我还没有机会跟你算账，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慕绾绾剩下的话硬生生得咽了下去，看着他这张冷冽到极致的脸，明明没有半点动怒，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和恐惧。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厉枭言，眼底的寒意像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敢再说话，愣愣得站在原地。
唐婉莹见现场的气氛实在太过紧张，这才主动打圆场道，“这嫣儿和玥玥还有锦儿是堂兄妹，自然有相似的地方。慕绾绾怀孕了，情绪不太稳定，蔓蔓你就多担待担待。”
林蔓蔓微微颔首，“我明白的伯母。”
唐婉莹看到她如此懂事体贴，再看向身旁这个一点风吹草动就闹腾不已的慕绾绾，实在是觉得太闹心，“你还是先上楼去吧。”
慕绾绾低垂着头，眼眶红红，可看到大家都不欢迎她，只能乖乖上了楼。
......
姬家书房
姬月明坐在书房前的沙发上，神色冷淡，面前那杯热茶飘起淡淡的氤氲。
姬宸臣站在书桌前，小手紧张的攥在一起，看见她盯着屏幕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莫名忐忑起来。
“你弄了一晚上，还差点暴露了我安插在繁星集团的内线，就拿到了这么个东西？”
姬月明蓦地起身，将手里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扔向他，白色的纸张散落满地，姬宸臣不敢过多解释，只能地下头默默把他们一一捡起来。
等重新整理好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得放在书桌上，“妈咪，对不起。”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只是繁星集团的内网防火墙实在太复杂，他只能套取到这些消息。
但他也知道，妈咪从来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所以他除了道歉，也不想做任何辩解。
看见他的样子，姬月明眸光微敛，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兴许是重了几分。
先抑后扬，是她对“儿子”的惯用伎俩。
她右手撑着太阳穴，轻轻按压了几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俨然已经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宸臣，你还是个孩子，妈咪原本不想这样要求你打击你的，只是，妈咪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她伸出手，温柔得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姬宸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爱。
他的失落和委屈仿佛也在这一刹那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决心。
“妈咪，你放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姬月明欣慰一笑，“妈咪当然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可是我们姬家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以后着硕大的集团公司，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所以妈咪才会一再确认，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你明白吗？”
“嗯。”姬宸臣坚定点头，“我一定会帮助妈咪夺回属于您的一切的。”
“真是妈咪的好儿子。好了，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姬月明收回手，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又一次恢复了冷淡的神情。
姬宸臣不敢打扰她，弯腰鞠躬以后，就离开了书房。
直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姬月明这才从屏幕中抬起头来。
“好一个林蔓蔓，我可真是好奇，这繁星集团里到底还有多少能人异士在为你卖命。”
她抓起身旁的几张废纸，攥在手心捏出了褶皱。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慕奕承的电话。
第112章
父母之情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真的不打算帮我一起对付那个女人吗？”
电话那头的慕奕承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奏会，坐在保姆车的车座上，疲惫得捏了捏眉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奕承，你别以为你现在改姓慕了，你就可以忘了你身上流着我们姬家的血，现在姬家有难，你与那个林蔓蔓也不过几面之缘，你难道真的打算为了一个外人，就置我们姬家于不顾吗？”
慕奕承没再说话，脑海中不断闪过之前在孤儿院遇到林蔓蔓时的场景。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女人有种特殊的情感，好像忍不住想要去关注她。
但比起这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作为姬家的人，他的确不能对姬家现在所面临的一切袖手旁观。
集团公司需要帝都的市场，自然也需要对付这唯一的市场竞争对手——繁星集团。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不必每天都打个电话来逼问我。”慕奕承淡淡开口，也不等姬月明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滴滴滴的挂断音，姬月明倒是一点也不恼。
哪怕她与慕奕承相处甚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但此刻她也能听出来，他是默认了自己请求。
只要有了他的帮忙，扳倒林蔓蔓和繁星集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
深夜，一抹颀长的身影独自站在卧室的阳台边，背影寂寥，身后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装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厉枭言修长的指尖里夹着一根香烟，在浓烈的烟草气味中，他烦躁的心似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转头想要扔进烟灰缸的时候才发现里边的烟头竟都快满了出来。
他忍不住自嘲，“厉枭言啊厉枭言，你现在可真是抽得越来越顺口了。”
他摇头将烟头掐灭，正要走进卧室，就发现门口投射出的人影。
“谁在后面？出来！”
慕绾绾穿着性感的红裙，光着脚丫撩开窗帘，露出开叉裙下那只白皙的长腿。
“枭言，是我~”
厉枭言拧眉，心中一阵反胃，“你来干什么？”
慕绾绾走到他身边轻轻挽着他的胳膊，声音娇媚又轻柔，“枭言，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看，我这不是特地来哄你了吗？”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撩起他胸前的浴袍，试图穿入。
厉枭言厌恶得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无情得掐着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慕绾绾被吓得脸色铁青，“枭言，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手越收越紧，她逐渐感受不到氧气的进入，额头上青筋暴起，整张脸被掐得通红。
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厉枭言却半点也不想收敛，脑海中不断闪过之前杀手手机上的信息，手上的力度也在不由得加重。
慕绾绾艰难得从口腔里挤出几个字，“枭言，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救命，救......”
“救命？呵......”厉枭言冷嗤一声，“你现在知道怕了？我问你，蔓蔓遇刺那天的杀手，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慕绾绾脸色惨白，拼命摇头辩解，眼泪一颗一颗得砸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你告诉我，这你怎么解释？”厉枭言拿出杀手留下的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和信息内容让她瞪大了眼睛，一句话狡辩的话也没了。
看到这样的她，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我说过，不准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他咬牙，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也跟着掐上慕绾绾的脖子，无尽的窒息感像是生命的倒计时，让慕绾绾恐惧得挣扎着。
“枭言，不要，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求你......不要......”
她被掐得眼球凸起，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眼前朝夕相处的男人已经变成了恶魔。
听到“孩子”的那一瞬，厉枭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只是那些不甘和愤怒的情绪却幻化成一个人形，不停得在他的脑子里大喊：
“杀了她，杀了她，你难道忘了她是如何对蔓蔓的吗？”
“你不是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林蔓蔓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吗？”
“对，就是要这样，只有杀了她，你的蔓蔓才会真的安全。”
厉枭言的思绪仿佛完全被另一个人格占据，他不顾慕绾绾的祈求，不断加重双手的力道，眼睁睁得看她从奋力挣扎，变得越来越收敛，白色的眼白处仿佛都有血丝透出。
也是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厉芷嫣穿着睡裙抱着玩偶，错愕又无助得站在原地，“爹地.......你在做什么？”
厉枭言吓得瞬间收回了力量，回过神来之后，他顾不上已经被她掐得奄奄一息的慕绾绾，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嫣儿，别看。”
慕绾绾顺着墙壁一路滑落，整个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疯狂的咳嗽。
脖颈处的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在膨胀，疼得她不知所措。
直到看见厉枭言打算带着女儿离开，她跌跌撞撞得跑过去，抓住他的裤脚，“枭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厉枭言厌恶得甩开她的手，“从今天开始，给我滚出厉家，你我之间的婚约，也就此作废！”
说完，他抱着女儿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儿童房内
厉芷嫣坐在懒人沙发上，厉枭言蹲在她面前，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她却下意识得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她亲眼看见爹地掐着妈咪的脖子，就好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不把妈咪掐死就不罢休一样。
为什么爹地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她真的好害怕。
察觉到女儿的抵触，厉枭言猜到一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坏了她。
他并没有强迫女儿，只是默默收回手，压着声音道，“嫣儿，对不起。”
厉芷嫣抿了抿唇瓣，不明白为什么爹地要跟自己道歉。
“爹地刚才吓到你了，只是我和你妈咪，我们之间的事太复杂，你还小，你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