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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最后还是皇后被吵烦了,按着额角,把她们给赶出去了。

    而云沁慢慢悠悠,坠在后头,还收获了兰英送她的一包点心,说是看她喜欢,皇后特意让人包的。

    云沁拎着点心出门,这俩人还没走,不知怎么又掐上了。

    这就有些烦人了。

    她故意晚出来,就是想避开俩人的,听多了,她耳朵里也嗡嗡的……

    “咱们走另一边。”云沁干脆对庭春道。

    结果她还没转身,就看见走过来的銮驾,不由微微挑眉。

    皇上总不能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不过,她可算是有新热闹看了。

    果然,一见到銮驾过来,房答应跟聂答应都忙不迭去行礼,一个开口便告状,而另一个则还是那套,一个冷凌凌站着,全都是宫女再说。

    霍金池沉脸听着,一句话都没说,眼神却已经飘到了云沁的身上。

    从一过来,霍金池就已经看到云沁了,见她不过来,就站在那看自己的热闹,比眼前两人吵吵,更让他头疼。

    云沁一察觉到他的目光,就知道不好,可是转身想走也来不及了。

    “还不过来!”霍金池突然低喝了一声。

    这一声把面前两人说得一愣,随后,才发觉在不远处站着的云沁。

    云沁被三人盯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冲霍金池行礼。

    这修罗场,她还是不参与的好。

    打定主意,云沁便想要溜,可告退的话还没出口,就听霍金池说:

    “熙嫔不是有话要跟朕说,那便去延宁宫吧!”

    卑鄙啊!竟然利用她来脱身!

    云沁腹诽一句,却不能拆他的台,只能道:“那皇上先请。”

    之后便响起徐安的声音,“摆驾延宁宫!”

    这回云沁没上銮驾,而是坐在肩舆上,还带着些得意地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房答应和聂答应,轻轻嗤了一声。

    可算是把嘲讽拉满了。

    房答应和聂答应,自然是气得咬牙,可也不想再看见对方,厌恶地狠狠刮了对方一眼,各自朝反方向走了。

    第259章

    恰巧恰巧

    六月的天,便是早上,宫道上吹过风也带着几丝烫意。

    房答应扶着宫女的手,沿着宫墙投下来的阴影快走了几步,才突然停下来,往后看了一眼。

    没看到聂答应的身影,才轻轻哼了一声,缓下脚步。

    她边走,边有些不适地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冷声道:“还以为她姓聂得多清高呢,结果不还是故意装作那副模样,来勾引皇上的,大早上真是气死我了!”

    “主子往这边走。”宫女见她不舒服,赶紧扶着她,走到宫墙的阴影下。

    走了没有两步,宫女突然惊叫了一声。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房答应蹙眉呵斥她一声。

    宫女忙压低了声音,“主子,主子裙子染红了……”

    房答应当即也吓了一跳,赶紧扭身去看自己的屁股,虽然什么也没瞧见,可她今日穿了身天水碧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百合花,清新又素雅,却是一点红色也没有的。

    若真被染红,必定会十分显眼,那她昨日因为月事根本没有侍寝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谁知道就这么巧,太后好不容易给她弄来侍寝的机会,她偏偏来了月事!

    也是太过突然了,不然她肯定会提前找御医开服药,把这月的小日子延后几天!

    好在皇上并未生气,估计是为了完成太后给他的任务,可她觉得,皇上应该还是怜惜她的。

    才会主动帮她隐瞒,让她晚个一两天再把月事的日子报给敬事房。

    这当然是皆大欢喜,不然她也一定会被太后责骂,也不至于在后宫众人面前丢脸。

    也是因为这样,房答应今日对上云沁和聂答应才这么没有底气,若是真侍寝成功,她还不得扯着皇上跟太后两面大旗,让她们统统闭嘴!

    越想越气,房答应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又把这事赖到了聂答应的身上,咒骂道:“都怪姓聂的贱人,若不是她,本宫怎会出这种丑!”

    “主子,要不奴婢把外衣脱下来,给您遮着点?”宫女忙道。

    房答应横她一眼,“腰上围一件衣裳不是更显眼吗,你就怕旁人不知道你主子有问题是吧!”

    分明是她自己心虚,所以觉得旁人都会盯着她看。

    “那,那主子说怎么办?”

    “蠢货!”房答应又骂了她一句,抓住她的胳膊,“等会扶好我!”

    她往前后看了眼,见美人经过,便往地上倒去,侧坐在地上,把裙摆上滚上泥土,随后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命令道:“把我裙子撕了,快点!”

    宫女不敢多说,只能照办,将她的裙子撕出一道大裂口。

    房答应满意地看了一眼,才朝她伸手,“现在把衣服脱下来吧,记住,你主子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裙子蛇划破了,为了观瞻才围上你的衣裳的!”

    “是,若有人问起,奴婢就这么说。”宫女忙不迭脱下衣裳,系在了她的腰间。

    这下房答应才算松口气,扶着她的手,“走吧,快点回宫!”

    因为来月事小肚子不适,她微微弓着腰,走路也有些别扭,倒真像是狠狠摔了一跤。

    ——

    房答应这边还在想尽办法遮掩的时候,延宁宫中,霍金池却已经把她来了月事的事情,告诉了云沁。

    云沁一脸惊讶,随后想起今早房答应装模作样的情形,非常不地道地笑出声。

    她掩着唇,看了眼盯着自己的霍金池,才赶紧收敛了笑意,轻咳了一声,斥道:“这房答应也太粗心了,这种事怎么能不提前跟太后讲呢,皇上必定败兴极了!”

    霍金池看她的目光,越发一言难尽。

    他能指望一块石头些什么!

    见他目光沉下去,云沁又忙道:“臣妾只是开玩笑呢。皇上宠幸那房答应本就不是出自本心,如此巧合,正好,您也能给太后一个交代了。”

    她说完,觉得这回肯定没错了,却见霍金池的脸色却又沉了两分。

    还没拍中马屁?

    “是朕刻意安排的。”霍金池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云沁立刻心领神会,感情房答应来月事不是巧合啊,不用问,他应该是在房答应的饮食上动了手脚,让她月事提前了。

    老奸巨猾……

    也是,他是皇上,想宠幸谁便能宠幸谁,自然不想宠幸谁也没人能比他就范。

    毕竟太后也总不能在旁一直盯着不是。

    见霍金池还看着自己,云沁又忙道:“高,皇上实在是高,这下,太后可就无话可说了。”

    见她晶亮的眸子里,闪动的全都是愚蠢,霍金池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心头一口老血给压下去。

    许久,才重新出声道:“先吃早膳吧。”

    赶紧把她这张嘴堵上,省得他被活活气死!

    “那臣妾这就让人准备。”云沁说完,抬眸看了眼旁边的容欣。

    结果看她也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云沁不由疑惑。

    一个两个今天早上都是怎么了?

    见她如此,容欣心里也叹口气,垂头退出去了。

    等吃过早膳,霍金池便要去御前了,他今天也是难得有空闲,能陪云沁吃个早膳,结果一大早被气得有些消化不良,嗳了两口气。

    “皇上平日可要注意按时吃饭,这茶也要少喝,伤胃。”云沁递了一杯温水给霍金池。

    她关心的模样倒是不作假,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嫔,他要是英年早逝,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霍金池把水接过来,“算你还有些良心。”

    云沁立刻冲他甜笑。

    那是当然,她什么都没有,良心可是有大把!

    温水下肚,肠胃也跟着舒服许多,霍金池脸色舒缓了些,对她道:“改日朕再来看你。”

    懒得与她解释了,当即起身,对徐安道:“走吧!”

    “等等!”云沁喊了一声,忙对容欣道:“快把准备好的便宜餐具拿过来。”

    霍金池蹙眉,“做什么?”

    她还想送自己一套餐具不成?还是便宜的?

    云沁对他一笑,“皇上不得‘发发火’再走啊。”

    霍金池默了两秒,盯着她,“你不气朕,是不是活不了了?”

    “这可是冤枉臣妾了。”云沁大眼睛忽闪忽闪,好不无辜,“如今形势大好,臣妾也不想皇上前功尽弃不是。”

    霍金池还没咽下去的老血,又冲到了嗓子眼,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每日因为不能随时跟她见面苦恼,而她却把这当成了游戏,一整个乐在其中。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天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他磨磨牙,恶狠狠道:“徐安,朕看熙嫔娘娘如今已经活蹦乱跳了,今日便给敬事房说一声,把她的牌子挂回来吧!”

    第260章

    无情有情

    说完要把云沁牌子挂回来的话,霍金池也不给云沁狡辩的机会,领着徐安就走了。

    徒留云沁在原地有些凌乱。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应该是海底的牙签吧!

    她这工具人难道不专业,难道不投入!

    看着容欣托盘里端着的碗碟,都是云沁特意从库房找来的便宜货。

    她还勤俭持家!

    他生个鸡毛掸子气!

    “那这餐具……”容欣端着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云沁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霍金池为什么突然这样,可她搞太后的心却不会动摇!

    “谁生气反正都是一样的!”

    她冷哼一声,直接端起托盘把一托盘碗碟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一声。

    霍金池还未走出宫门,听到响动,不由往正殿方向看了一眼。

    “皇上……”徐安迟疑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去!”霍金池本还有些犹豫,被他一说,当即转身就走。

    随后便大步走回了銮驾上,脸色还出奇的难看。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宫人看了个正着。

    于是乎,皇上和熙嫔大吵一架的消息又不胫而走,这回目睹者众多,传得可谓生动形象。

    把听说后的房答应,笑得差点岔了气。

    她确实不比熙嫔美貌,可架不住她会作死啊,再美的容颜也有看腻的那一天,且看她能作到什么时候!

    ——

    延宁宫里,宫人们打扫干净了现场。

    原本只是做做戏,可云沁却也被霍金池感染,不自觉带上了些真火气,摔的力气大了些,碎片四溅。

    让丹雪领着宫人们,把边边角角好一顿找,尽量保证没有隐藏的碎瓷片。

    等到确认“安全”云沁才被“允许”走动,才坐回到了软榻上。

    容欣走上前,给她沏了杯茶,等到众人都离开,她才看着云沁道:“阿沁是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生气?”

    云沁端起茶抿了一口,摇摇头,随口道:“姐姐明白?”

    “你啊,明明如此聪慧,为什么在情之一字上就这么不开窍。”容欣都忍不住叹气。

    云沁抬眸看她,不明白这事还怎么跟情字扯上关系了。

    见她是真不明白,容欣也不迂回了,干脆道:“我觉得,皇上刻意设计让房答应月事提前,不只是因为不愿意宠幸她,更多还是为了阿沁你。”

    话说到这,云沁算是明白了,她是说,霍金池是在为她“守身如玉”呢。

    “这怎么可能!”云沁脱口而出,“姐姐你不要说笑了,皇上是谁,怎么可能为了我……”

    说着,她又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容欣反而疑惑,“皇上平日对你这样好,几乎事事顺着你,两位答应进宫这么久,还没侍寝。阿沁为何就这般笃定呢?”

    就算她这么说,云沁也毫不动摇,倒是觉得她对皇上误解挺深的。

    云沁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容欣说道说道,让她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势。

    “姐姐,咱们还在春禧宫的时候,你觉得皇上对苏易烟如何?”她轻声问道。

    容欣顺着她的话回忆当初,皇上对苏易烟,那自然是好的。

    苏易烟进宫两年,也是从答应开始,连升两级,若不是因为性子霸道执拗,好好生下孩子,四妃之一也不是不敢想的。

    看她神情,云沁便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又问:“皇上从前对德妃又如何?”

    那自然也是宠爱的,而且是宠了这么多年。

    “但她们如今又是什么下场呢?”云沁眸色转冷,眸底透出从未有过的凉薄,“姐姐,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让我怎么信?”

    “每每看德妃在皇上面前哭天抹泪,姐姐都不觉得可笑吗?”她双目幽幽地看着容欣,声线也冷下来,“我觉得很可笑,也很可悲,她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有用的招数,现在却失效了,皇上怎么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

    “姐姐难道也要我变成那样可悲的模样吗?”

    容欣赶紧拉住她,忙道:“胡说什么,德妃落得这番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若他不利用大皇子,不害人,皇上怎么会突然厌了她!”

    “姐姐,难道我就没有害人吗?”

    云沁冰冷的眼底,透出几丝锋芒,“旁人不论,德妃是迟早要死在我手里的!我不管她是不是大皇子的生母,也不管她身后牵扯的朝堂局势,她害了阿菁,也不会停止害我,我与她必定不死不休!”

    说完这话,她又微微一笑,看着容欣问:“那姐姐说,皇上有一天是不是也因为这,而厌了我?”

    容欣很想回答不是,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她看着自己,满目的担忧与心疼,云沁忽又一笑,浑身锋芒尽敛,似乎又变成了平日里笑盈盈的蜜罐子。

    “姐姐可不要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说得对,我不是苏易烟也不是德妃,我看得准自己的位置,是不会让自己沦落成她们那副模样的。”

    她端起微凉的茶喝了一口,唇角又勾起一丝笑,“至少,皇上现在对我的心思倒不是假的,姐姐的话我也确实该纳入考量,今日皇上突然生气,或许也是因为我没有表现出开心和感恩戴德。”

    “我瞧着皇上今日胃不舒服,你让厨房用人参和猴头菇炖一盅鸡汤送去御前。”

    她是如此清醒与理智,让容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她一会,最终也只能道:“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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