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霍宁不懂霍宵征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没多久收到同款雪人雕塑的霍越泽整个人都崩溃了。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能睡个好觉。
当然,这是后话。
暴雪过后,天气晴朗。
正值年关,霍宵征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之前沈时言得知霍宵征每天带着霍宁朝九晚五,便提出了异议,表示这不利于儿童的生长发育。
于是霍宵征把上午上班的时间推迟了一小时。
即使如此,霍宁依旧时常赖床。
时钟指向九点半,霍宁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算了,待会儿等她醒来了,你让司机把她送来公司。”霍宵征吩咐许姨,让她看着人吃完早饭再送过来。
许姨一路看着霍宵征对霍宁态度的转变,对此喜闻乐见。
霍宵征走后,许姨把霍宁喜欢的早餐热好了,上楼去叫她。
霍宁躺在儿童床上,一副梦魇模样喃喃道:“妈妈……”
许姨有些心疼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在发热。
量了体温后,发现已经高烧了。
可能是昨天玩雪玩得太疯,出了汗没有及时擦。许姨这么想,联系了席川。
席川不敢耽误,让许姨带着霍宁去安贞医院。
等霍宁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医院了。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肌肉酸痛,几乎使不上力气。
“许姨……”她的嗓子沙哑,几乎喊不出声来:“咳……”
应该是感冒了。
“许姨回去给你熬粥了,”席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霍宁这才发现席川一直都坐在沙发上,桌面上还摊着一堆文件。
“霍总刚刚来过了,但公司有个会议需要他出席,他处理好了会再过来。”
席川见她有些恹恹,误以为她在找爸爸。
霍宁摇头:“席川叔叔,我想喝水。”
席川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席川看了眼来电显示,神情有些奇怪地瞄了霍宁,走出门去接电话。
“喂?不用理会她的鬼话……见……见什么见?……机灵点,别把事情办砸了,时间一到赶紧把人送走!”席川语气有些凌厉地吩咐了一通。
这边刚挂电话,霍宵征又打了进来。
“醒了……看着还好……行,我问问。”
说完,席川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病房陷入一片寂静。
霍宁想起了最近被纠缠的梦魇:宽阔的海底,缠绕的水草,角落里有个孤独的女孩,头埋在双膝里,呼唤她,带着些恳求,又带着些不忍。
“宁宁小姐,看许姨给你带什么来了?”
许姨温和的声音随着开门声,打断了霍宁思绪。
霍宁展颜一笑:“是虾滑粥吗?”
许姨笑意更深:“宁宁小姐鼻子真灵!饿坏了吧?”
霍宁点了点头:“好饿啊,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那可不就是。霍总吩咐让我别吵你睡觉,没想到你是生病了!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这高烧不得把人烧坏啊。”许姨一边把粥装到小碗喂霍宁,一边絮絮叨叨。
霍宁笑容甜甜,不住地夸赞许姨手艺好。
许姨这次可不吃这套:“下次可不能这样玩雪了,出了汗一定要及时告诉许姨,知道了吗?”
霍宁当然应好。
吃完饭后,席川见许姨在,便回了公司。
霍宁躺了一天,吃完晚饭后,见窗外夕阳正好,便央求许姨带自己出去走走。
许姨唯恐累坏了她,找护士借来了轮椅,非要她坐着轮椅出行。
霍宁拗不过,只好遂了她的意。
刚到楼下公园。
“哎呀!忘了再给你拿个披风!”许姨懊恼道。
自觉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霍宁表示大可不必。
但许姨不要霍宁觉得,只要她觉得。
招呼旁边的病友关照一下霍宁后,许姨转身回了病房拿披风。
安贞医院的地理位置很好,医院里建设了一个很大的公园。
霍宁坐在一处背风处,远方的夕阳已沉了一半,漫天的晚霞火红,四周的松柏依旧翠绿,一阵寒风吹过,让霍宁迷糊的脑袋有了丝清明。
虽然是穿书,但霍宁好像在这一刻,才有了活着的实感。
“宁宁。”
身后有人喊她。
霍宁回头。
史丽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唇红齿白,脸上挂着轻松笑容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看到史丽丽,霍宁脸色变了:“你是哪位?”
史丽丽被她的言行刺激到,语气尖酸道:“怎么?现在傍上了个有钱的爹,就不想认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妈了?”
霍宁胸口一闷。
某些回忆潮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
史丽丽并非没有爱过原主。三岁之前,她也把原主当成自己的心肝宝贝。即使生活困顿,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受罪。在别人骂她是野种的时候,她也会告诉原主,就算没有爸爸,原主也是她的掌上明珠。
但人心易变。
突然有一天,史丽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再关心。她男友的一根头发丝都比她金贵。
霍宁把她视若无物的态度激怒了史丽丽,她眼神凶恶,上前一步,扬起手掌……
一只宽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掌,把人重重甩到一边。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宁宁的面前。”霍宵征突然出现,他浑身冒着冷气,言语间满是戾气。
他的女儿还病恹恹地坐在轮椅上,她血缘上的妈毫不关心不说,居然还想动手?
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第15章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
史丽丽被突然掀翻在地,地面上粗粝的小石子磨破了她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还未好全的旧伤加上新痛,想起这段时间遭受过的苦,她恨得几乎咬碎了牙。
史丽丽怒从心头起,刘海遮挡住她狠厉的眼神,她半躺在地上,抬起头的一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慈母的表情。
“宁宁,妈妈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史丽丽泪眼婆娑,言语凄切。
仿佛被霍宁伤透了心。
霍宁不为所动,她又不是真的5岁,哪能相信鳄鱼的眼泪?
“你不是我的妈妈。”她面无表情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正巧许姨拿着披风过来,霍宵征抬手拿过披风,
把披风覆在她得肩膀上,小小的孩子,脸上虽然云淡风轻,双手却偷偷握拳,似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史丽丽见霍宁毫无反应,不甘心地匍匐着往霍宁的方向爬了几步:“宁宁,你不是最喜欢妈妈给你做的向日葵和笑脸太阳蛋了吗?你和妈妈回家,妈妈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史丽丽的表演越发卖力了,俨然一副深爱女儿的母亲模样。
霍宁听着这话,有些愣了。
回想起席川查到的那些消息,霍宵征眼中的寒意更甚。他伸手捂住了霍宁的耳朵,不让她再听史丽丽的那些鬼话,随即给随行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向前,一左一右地把史丽丽往外拖。
“妈妈……”
霍宁的眼中凝结出大滴眼泪,一颗颗地落下,她看向史丽丽的方向,眼睛里有追忆、不舍,还有一些挣扎。
但整个人却有种中邪了似的魔怔感。
霍宵征制止了保镖的动作,蹲下身体,转过霍宁的身体,让她面朝自己:“宁宁,你想和她说说话吗?”
霍宁机械地转了转眼珠,嘴巴里依旧痴痴地重复那句“妈……妈……”
霍宵征没法,只能抱起霍宁,让保镖带着史丽丽,一起回了病房。
史丽丽看到霍宁的样子,心中有些得瑟。
这孩子从小就爱极了她,对她的依赖感很强。只要是她说的话,宁宁百分百会顺从。
果不其然,只要她装一下可怜,她的女儿就会心软。
史丽丽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
霍宵征让许姨去找沈时言,自己则留在病房,他拿不准霍宁是什么情况,只好先顺着她的心意来。
“宁宁,你……妈妈……在这里,你可以和她聊聊。”担心史丽丽对她不利,霍宵征又补充道:“我就在旁边,不打扰你们。”
说完,他把霍宁安顿在病床上半躺着,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史丽丽。
“你要是还真把她当成自己女儿的话,就别再耍什么花样。”霍宵征冷冷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