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赌赢了。小妾生子系统不具备预测攻略目标行动的功能,扶姣听到了御前侍卫在附近行走搜查的声音,推测皇帝准备在府上暂住一晚,一定会经过这间下人房。
果然,提心吊胆的等待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等到了皇帝。
当今天子并不是以太子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相反,这位皇帝有着十分不堪的过去。
他是宫女所生,不受先皇喜爱,在大燕国力衰微时被送往敌国做质子十年,性情冷戾,喜怒无常且十分多疑。
对付皇帝这样的人,必须要让他觉得自己站在主导位上才能放下疑心,一场如梦似幻的偶遇比目的明确的勾引要更好。
*
大总管王晃提着灯笼走在皇帝身侧,身后跟着一大帮御前侍卫,走了几步,皇帝突然顿住脚步,其余人也随之停下。
“陛下,怎么了?”
皇帝抬起手,手指抵在唇上:“别说话。”
细弱哽咽的喘息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轻盈的踩雪声,脚步很凌乱,是个慌不择路的女子。
声音越来越近,王晃和侍卫也都听见了,侍卫拔刀向前的动作被皇帝拦下,这细细弱弱的啜泣声又娇又可怜,哭都哭得这么好听的人不多见,他突然很想知道哭声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而扶姣提着裙摆,将头压得低低的,雪青色披风翻飞,像一只雪夜中的蝶。
这只漂亮的蝴蝶翩然落下,带着馥郁的香落在皇帝炽热滚烫的怀抱中,细白的手掌撑在坚硬的胸膛上,眼泪和掌心血迹一起弄脏了昂贵的大氅,扶姣颤着嗓子叫了一声:“唔……”
可回应她的却是手臂上传来的陌生力道,皇帝捏紧了她。
扶姣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像是被吓到了,慌乱的挣脱桎梏,可她太柔弱了,失去了男人的庇护就轻飘飘的摔倒在雪中,披风自然而然的垂落。
她在雪地里伏着,曲线毕露,男人居高临下,好像在冷眼看着。
使用了天生媚骨之后,扶姣的容貌发生了细微但足以令人惊艳的变化。
那张原本就花容月貌的脸说不清哪里变了,还是那一对桃花眼,那双樱桃唇,可就是瞧着更妩媚更娇美了,如同一朵彻底盛开的娇花,光彩夺目,动人心魂。
被婆子扯破的衣裙掩盖不住曼妙的身体,肩颈处的线条美好,一对儿鼓鼓的胸脯雪一样的白,在粉色的肚兜里挤着,压出一道柔软的沟壑。
再往下看,就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在衣裳里晃荡荡的,细得惊人。
哪怕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见惯了美人,可却没有一个能美得像扶姣这样,身体的每一寸都是妩媚的。
在皇帝看着扶姣的同时,她也用余光将这位攻略目标看得清楚。
皇帝高大挺拔,肩上披着厚重的大氅也遮盖不住一身气势,君威极重。五官深邃,一双凤眼凌厉非常,唇薄而微红,十足十的好样貌。
若换成旁人来看,第一眼很难注意到他的俊美,先会被他眼中掩藏不住的冷戾吓住。
冷得刺人的目光寸寸扫过雪白的肌肤,扶姣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把拽起掉在地上的披风盖在身上,狼狈的站起身,眼尾都是粉的:“郎君恕罪,妾失仪了。”
皇帝垂眸看着倒在雪地中的女子,昏暗的月光下她肌肤似乎融进雪里,白的像要透光,能最大限度的勾起男人的欲望,想要在这片玉一样的肌肤上留在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喉结一滚,突然觉得嗓子很干很渴。
而扶姣把话说完,不再等皇帝有其他反应,像来时一样,慌乱的跑过,只留下一段勾人的香。
一切都好像没有痕迹,除了香味还留在大氅上。
跑得倒快。
皇帝眸光沉沉,捻动手上的扳指,往常触手莹润的玉质突然就变得没有那么跟手,比不上方才他亲眼所见的那片雪白。
皇帝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雪中摇曳的身姿,手掌抬起在扶姣腰间的位置虚空比量了一下,气息重了一瞬。
果然一掌可握,盈盈堪折。
王晃过来,见皇帝目光深沉:“陛下……”
“走吧。”
陈国公世子陈仕淮与夫人姜氏伉俪情深,却因无子被迫纳了妾室,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皇帝从扶姣跑过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是谁。
臣子之妾,哪怕再动人也终究被旁人先一步折去了。
皇帝带着这样的想法回了屋里,沾染了香气的大氅被他挂在床头。
梦中热的厉害,一阵比一阵浓郁的香萦绕在身边,硬生生被压下去的绮思在梦中无所顾忌,辗转难眠。
皇帝烦躁的睁开眼看向那件大氅,几乎有些暴躁的将它扯过来,神情难看至极。
手掌也染上了香气,皇帝将拇指上很少离身的扳指丢在一边,带着香气的手掌终究还是向下探去。
真是着了魔了。
【第三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3】
王晃守在屋子外头打盹儿,听见咯吱一声响的时候立马抬头看天。
月亮还在上头挂着呢。
皇帝穿着整齐,唯独没披大氅,脸色阴沉沉的:“回宫。”
王晃一头雾水,可皇帝抬脚就走,他和侍卫们也只能跟上。
他有心想问一句那大氅还要不要,可看着皇上的脸色却问不出口,只能自己回头把大氅带上了,一路到了宫中。
早知道皇上着急回宫,还在陈国公府上住什么呢?还真是天威难测。
王晃心中纳闷,可等到了早朝上他才知道什么叫真的天威难测,昨日皇上还对陈仕淮和颜悦色的,今日就彻底变了态度。
朝会上陈仕淮上奏说祭祀礼器陈旧,希望能修缮一番。
“爱卿惦记礼器倒是让朕意外,朕以为爱卿志不在此,正想调你去刑部历练。”
陈仕淮如今官拜礼部侍郎,本就掌管礼器,可皇上却当着众臣的面说他志不在此,不亚于直接斥责他玩忽职守。
吓得陈仕淮立刻跪下请罪:“皇上明鉴,臣绝不敢有渎职之心!”
皇帝面无表情:“是吗,昨日朕在爱卿府上见了些东西,还以为爱卿对审讯之道很有见地,这么看来是朕误会了。”
不阴不阳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退了朝,礼器修缮的事务也交给了旁人去办,陈仕淮下朝后琢磨了半天,明白肯定有什么事被皇上撞见,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顿训诫。
等身边小厮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陈仕淮立刻去了正院,并吩咐人去叫扶姣。
扶姣到正院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响动,随后就是姜氏带着哭腔的大喊:“我身为主母处置妾室有什么错,值得你回来找我兴师问罪!”
碎瓷片溅了一屋子,成婚多年,陈仕淮头一次对姜氏大声:“你知不知道今日早朝陛下说了什么,他说陈国公府成了刑部大牢,说要罢了我的官,叫我去刑部审犯人!”
姜氏尖叫着:“皇上怎么会知道国公府的家事!与其质问我,你不如去问问你那妾室,肯定是那狐媚子不甘寂寞去勾引皇上,那就是个天生的浪蹄子!”
“姜氏!”
陈仕淮大吼一声,姜氏泪流满面:“如今竟然连一声惠娘也不叫了,怎么,想休了我将你那妾室扶正?”
看着姜氏,陈仕淮觉得这个在他记忆中一向温婉贤淑的女子变得面目全非,自从扶姣进了门,姜氏找到机会就要闹一场,他跟扶姣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可姜氏还是不依不饶。
平时倒也罢了,可昨日姜氏竟然动用私刑,无怪皇上今日早朝对他不假辞色。
这分明是觉得他治家不严。
“罢了,既然你如此疑心,今日就将一切都说个明白,我已经派人去叫扶氏,谁是谁非一问便知。”
扶姣听到这里心中冷笑,姜氏恶毒残忍,陈仕淮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皇帝出手,陈仕淮只会佯装不知,由着姜氏将她折磨致死。
不过皇帝竟然在朝堂上敲打了陈仕淮,证明昨日自己的勾引已经起了效果,这倒是一件好事。
她抬脚跨过门槛,虚弱无力的走上前:“请世子爷安,请夫人安。”
几步之间,走得那叫一个窈窕怜人,婀娜多姿,叫姜氏恨得眼都红了。
陈仕淮的目光在扶姣身上扫过,总觉得他这妾室似乎与往日不同,没有那么木讷,平添了几分娇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别怕,今日叫你来是我想问问你,昨日夫人用热炭伤人是否属实?”
扶姣轻轻跪了下来:“世子,你千万不要怪夫人,都是妾身的错,夫人略施惩戒也是应该的。”
陈仕淮闭了闭眼,将扶姣扶起来:“你身上的伤无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