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姑娘反复默念，眼见离沈辰越近，她就越紧张，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有那句话在不断回荡。无意中，一脚踩在了前方的一滩水上。
“啊！”她脚下一滑，兼之手里又端着餐盘，瞬间失去重心，朝前跌去。
虽说沈辰一直注意着她，但太突然，只看到小姑娘连人带餐盘地扑了过来。
下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跌在他的怀里。
四周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罗莉她们瞠目结舌。
完了，完了。
她们似乎已经看到沈辰暴怒的样子。
蔡葆也大气不敢出，生怕沈辰发起火来，直接把这个投怀送抱的女生给一脚踹开——虽然他也没正经见沈辰揍过什么人就是了。
安小然没预料到这个变故，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抬头，对上沈辰狭长的眼眸。
那双小鹿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望着他，而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那抹绯色，又迅速蔓延到白皙娇嫩的耳根和脖子。
怎么……怎么办？
对了，说话……
“你好，我叫安小然，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她脱口而出。
沈辰：“……”
其他学生：？？？
卧槽，这告白的方式有点猛啊。
现在的女生倒追男生，也这么有新意的吗？
“不对不对，是你好，我是你女朋友……”
安小然慌乱地摇着小脑袋。
“不对，是你的女朋友掉了……”
沈辰：“……”
众人：“……”
呜呜呜，越说越乱，嘴巴为什么不听自己指挥？
小姑娘都要急哭了，干脆不说话了，用小拳头努力撑起身子，半天才战战兢兢地从沈辰身上爬了起来。
一低头，发现沈辰的校服上多出了几大块的油污，刺得她眼疼。
她跌倒时，餐盘也掉在地上，里面的食物和汤汁飞溅出来，波及到了沈辰。
真是……糟透了。
“你的衣服脏了……”她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会替你洗干净的。”
沈辰看着她，眸光很深，却没说话，也没动作。
众人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们看见沈辰收回了视线。
“算了。”他冷淡地说了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众人都松了口气，也都有点意外。
今天的校霸格外好说话嘛，难道是心情比较好？
还是因为这女孩长得太漂亮，怜香惜玉？
安小然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辰同学大人有大量，已经原谅你了，我们别、别在这里影响他吃饭……你的饭都洒了，我陪你再去打一份。”罗莉挪过来，壮着胆子说了句，就拉着安小然跑走了。
跑到陈玲和许杭丽那边，罗莉才伸手抚着平平的胸口，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我的天啊，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沈辰竟然没有为难我们。可惜可惜，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红烧肉就这么没了。”
陈玲和许杭丽：“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罗莉也奇怪地看向安小然，“你是不是傻啊，明明我说过别惹那个沈辰，你怎么还……”
长得这么漂亮，难道脑子不好使？
安小然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像鸦羽一样搭在眼睑上方，嗫嚅道：“其实……我认识他。”
“啊？”
“初中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三女恍然。
安小然咬着嘴唇：“我刚才想和他打声招呼，可一紧张就说错了话……还弄脏了他的衣服。”
罗莉眨眨眼，忽然问：“你喜欢他？”
安小然瞬间涨红了脸：“你、你怎么知道？”
罗莉得意：“废话，我可是看过上百本言情的，经验丰富得很！”
许杭丽及时插刀：“就是恋爱经验为零！”
罗莉：“……”
陈玲吃吃笑了起来。
安小然也忍不住笑了。
“好像你们经验很丰富似的！”罗莉狂翻白眼，气呼呼地拉着安小然去打菜。
重新打好菜，入座。
安小然悄悄地将目光再次投向沈辰的位置。
那里没人了。
他走了啊……
小姑娘溢于言表的失落。
罗莉看到她的举动，摇头道：“虽然我们还不熟，可是我真心奉劝你一句，真的别再去接近那个沈辰了，我听说他抽烟打架无恶不作，还有好多流氓朋友，哎，真的不是什么好学生！”
陈玲和许杭丽附和：“对对对，我们也听说了。”
安小然睁大小鹿眼，认真地辩解：“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误会了，沈辰他其实很好的……”
三女一点也不信，反而觉得安小然太过单纯，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在心里美化、拔高了沈辰的形象。
安小然问：“那你们是亲眼看到沈辰做那些事情了吗？”
“呃，那倒没有。”罗莉迟疑着，“可大家都这么说，难道还有错啊？算啦，不说这个了，小然，我的红烧肉分你两块。”
安小然小口吃着东西。
红烧肉又甜又香，但她的心里却有点酸苦。
她能感觉到罗莉她们对她的善意，所以她们误解沈辰，她不生气。
但总有一天，她会让她们知道，沈辰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头，沈辰出了食堂。
蔡葆跟在他身后，兴致勃勃地道：“我靠，刚才那女生看上去蛮单纯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主动，直接扑你怀里，还说是你女朋友，啧啧啧……”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
蔡葆喋喋不休：“辰哥，多好看一妹子啊，她都主动表白了，你刚才的表现怎么还那么冷淡呢？要换我就立马点头……”
沈辰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
正处于亢奋的蔡葆没听清：“啊？辰哥你说什么？”
“要么闭嘴，要么滚。”沈辰面无表情地道。
蔡葆：“……”
辰哥又哪根筋不对了啊？
沈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他难道不想答应吗？
他比任何人都想答应，可他有他自己的考虑。
短时间内，他不能和安小然走的太近。
对自己在学校的种种流言和风评，他其实也有耳闻。
以前，他压根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人问心无愧就好，甚至别的学生怕他，他还觉得有点酷，也就放任这些流言的存在了。
但……
他的小姑娘不可以。
===第9章
还是得看脸===
和不良少年早恋的坏女孩？
万一别人这么看她，怎么办？
流言销骨，众口铄金。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他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
在他心里，她干净又单纯，一点儿污点都找不到。
他怎么舍得，因为自己让她被人那样看待？
哪怕沾上一丁点儿边，都不行。
她就像一朵最美丽的小花，却还没到真正应该怒放的时候，不该让外界的那些风雨污秽侵袭。
他要给她最好的，包括自己在内。
一天余下的时间匆匆而过。
蔡葆本以为沈辰的学习是心血来潮，也就新鲜那么半天时间就会依然如故，没想到这一天下来，沈辰居然都在认真听课、记笔记！
居然是动真格的？
不光是他，班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校霸开始搞学习了？
晚自习前，蔡葆去厕所回来的路上，在班级门外，撞见了几个同班学生在疯狂八卦。
“卧槽，沈辰在学习？真的假的啊？”
“我看是一时新鲜吧。”
“你觉得他能坚持几天？”
“三天，最多三天。”
“三天？我猜明天他就又是老样子了。”
“要不要打个赌？”
“好啊，怎么赌？”
旁边的有人阴测测道：“你们谁输了，谁吃屎，赌不赌？”
几个学生一回头，看见是蔡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缕惊慌。
蔡葆凶恶地盯着他们：“整天没事在人背后嚼舌根，我看是方隆平老爷子让你们吃得太饱了！”
一个学生下意识地纠正：“那个……你说的是袁隆平吧……”
蔡葆：“……”
“反正，再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后瞎比比，我就告诉辰哥，看你们怎么死。”他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走进了教室。
那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各自散开。
蔡葆回到座位，坐下后一伸手，搭着正在埋头读书的沈辰的肩。
沈辰抬头看他：“？”
蔡葆一脸深沉：“辰哥，我是你永远的脑残粉！”
沈辰：“？？？”
犯病了？
四班今晚的晚自习是数学课。上到一半，数学老师接了个电话，不知有什么事，只丢下一句让众人自习，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教室。
原本像潭死水般的教室顿时活了。
罗莉从抽屉里摸出个面包，问安小然：“要尝尝吗，分你一半。这牌子的特好吃。”
安小然笑着点点头：“好呀。”
罗莉咧嘴一乐，露出两个小梨涡：“嘿，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乖宝宝呢！”
安小然吐了吐舌头。
接着，两个小姑娘一人拿着一半面包开始啃。
罗莉边吃面包边问：“刚才胡老师讲的倒数第三题你做笔记了吗？我还没来得及抄板书他就擦掉了。”
“记啦。”安小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她，“你拿去抄吧。”
笔记本很可爱，是粉色小河马封面。
罗莉一翻开，就被震惊了。
不仅字迹娟秀清丽，纸张工整干净，内容条理分明，而且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区分，写清了知识点和易错点等等，简直可以做笔记范本来用。
“！！！”
再看看自己歪七扭八、鬼画符一般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笔记，罗莉顿时自卑的不行。
妈耶，同桌不光人长得好看，连笔记都做的一样好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一边抄着安小然的笔记，一边又好奇地小声问：“对了，你说你喜欢沈辰，那能不能说说，是为什么喜欢上他的啊？”
安小然安静了一会儿，低声回答：“他帮过我。”
而且，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唯有他一个人，对她伸出了援手。
罗莉：“就这个理由？”
安小然“嗯。”了一声。
罗莉：“真的吗？我不信。”
安小然：“真的。”
罗莉一撇嘴：“那你老实回答我，如果沈辰长得很难看，你还会喜欢他吗？”
安小然：“……有多难看？”
罗莉想了想，恶狠狠道：“又老又丑又秃头，身高150，体重150，有个油腻大肚子，还从来不洗脚，更不剪鼻毛！”
安小然：！！！
这也太狠了吧！
霎时间，小姑娘陷入了纠结。
她自问不是颜控，可罗莉描述的形象实在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能力。
如果沈辰真的长成那样，自己还会喜欢他吗？！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罗莉所说的那个形象：一个秃头矮胖子，鼻毛横生，臭气熏天，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小姑凉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呜呜呜，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她真的喜欢不起来啊……
罗莉掩嘴笑了起来:“嘻嘻嘻嘻嘻，看你纠结这么久，我终于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沈辰了！换做一般人，早就说不可能了！”
安小然皱着好看的眉毛，认真地叹了口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深深的感激他，但可能，没办法喜欢他！”
罗莉摇头晃脑地揶揄道：“这就是，长得帅的就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不够帅的那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是得看脸！”
精辟！
安小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罗莉抄完笔记，把笔记本还给安小然，同时说：“可是，我妈妈一直说，男生不能光看长相，品行、能力也很重要，我觉得，沈辰真的……”
安小然立即为心上人辩护：“他人很好的。”
罗莉撇了撇嘴，刚想继续说，数学老师推门走了进来。
“好了，我们继续讲剩下的几道题……”
两个小姑娘都立即闭上了嘴。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回荡在夜空中。
实验高中的多数学生都是走读，沈辰也不例外，他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在人潮中出了校门。
他家离学校两公里多点，属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的距离。
平时，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学。
将自行车推到校门外，沈辰长腿一抬，直接跨上车，与此同时，目光随意地扫过了不远处。
那里是公交车站。
此时，车站附近已经全是人，确切点说，全是和他一样刚下晚自习，在车站等着坐公交车回家的学生。
路灯昏黄的光照下来，在乌泱泱的等车人群中，沈辰忽然看到了一道清丽而孤单的身影。
===第10章
你还记得吗===
沈辰离开的动作便迟疑了一下。
他记得安小然是寄宿在舅舅家，离学校五公里多，需要坐公交车。
今天她刚转学过来，估计还没什么朋友。
时间又这么晚，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会不会有问题？
沈辰抿了抿唇，突然又从车上下来，而后，直接把自己的自行车塞给了恰好路过的蔡葆。
蔡葆：“？？？”
“车借你，明天还我。”
丢下这句，沈辰大步朝公交站走去。
蔡葆伫立在那里，一脸茫然，夜风中凌乱。
老子家离学校还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用得着骑自行车吗？
辰哥你又在搞什么鬼啊！
沈辰走到公交站附近，就停下了脚步，将身子掩在路边的梧桐树落下的阴影里。
没多久，一辆公交车过来了，周围的学生都争先恐后地往上挤，原本略显空荡荡的车厢一下子拥挤起来。
沈辰看见，安小然也上了这辆车。
“都往里面走，别挤在前头，里面还空得很……”司机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不断飘出来。
沈辰等了会，在车门即将合拢的前一秒，他将书包甩到背后，长腿一抬，也踏上了车。
看到他的学生个个表情微变，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半步，让他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宽敞起来，空气的流通似乎都顺畅了不少。
沈辰个子高，目光扫视一圈，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安小然。
她背着大大的书包，乖乖地站在车厢中间的位置，正抬起一只手，握住头顶的吊环，没有注意到他。
车门缓缓关上，公交车开动了。
沈辰算了算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到。
就在这时，售票员边挤过来边喊：“买票买票，有月票的都赶紧拿出来，没有月票的准备好零钱啊。”
这年代的楚市，公交刷卡还不普及，基本用的是人工售票，票价在一元到1.2元不等。
而学生们要么用的是在公交公司买的纸质月票，一叠一百张，售价三十五元，每次乘坐公交撕下一张交给售票员即可，要么是自备买票的零钱。
沈辰：“……”
卧槽，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沈辰抱着侥幸，在校服口袋和书包里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
最终收获颇丰。
五毛硬币*1，一毛硬币*2。
售票员盯着沈辰，大嗓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喂，就你还没买票了啊，小伙子长得挺称头的，怎么动作慢吞吞，比七八十岁老头还磨蹭？”
沈辰：“……”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车厢里的视线也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等看清是沈辰后，不少学生表情一变，忙转过头或低下头去，当无事发生。
也有几个和沈辰挨得近的学生，心里打起了鼓，左右为难。
很显然，沈辰似乎没带钱，也没月票。
他们要是帮了沈辰，会不会因此和对方扯上什么关系？
但如果选择无视，以后又会不会被记恨？
不远处，眼镜仔脸色疯狂变幻，半晌后，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默默将手伸向口袋，准备去掏出月票。
毕竟是同班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帮校霸一次吧……
“阿姨，我来替他付……”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又软又糯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
安小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来到沈辰面前，眼睛亮闪闪的，然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手指纤长白细，白皙润泽的掌心透出柔嫩的粉色，掌心中间，躺着一个银色的硬币。
“沈辰同学，钱你拿去呀。”
说这句话时，她站在沈辰的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沈辰激动还是挤出来太过艰难的缘故，她还轻轻喘着气，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脸上的笑容也像糖一样，甜甜的。
沈辰的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
半晌，他才伸出手，将那枚硬币取了过来，递给售票员，然后才用一种随意到极点的语气说道:“谢了，有机会还你。”
安小然见他拿了自己的硬币，眼睛立马变得亮晶晶的。
真好，能帮到他。
虽然只是个小忙。
“不用还了。”她开心的笑：“同学之间，互相友爱帮助是应该的呀。”
沈辰强行控制着自己，将视线从她甜甜的笑容上移开，装作看窗外的景色。
安小然抿抿唇，小心翼翼地朝他挪动了两步，靠的更近了些，只要微微抬眼，就能看见他好看的侧脸线条。
沈辰似乎没注意。
小姑娘偷偷弯起唇角。
能离他这么近，好高兴啊！
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小声地说：“沈辰同学，中午我们在食堂见过面……我是高一四班的安小然。”
沈辰没什么反应。
安小然继续说：“其实……我以前就认识你，初一的时候，我被班上几个男生欺负，是你路过……”
她把初遇的情景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沈辰。
“……你还记得吗？”
沈辰略歪头，看到她满怀期待的眼睛，亮闪闪的。
“没印象。”他淡淡地说，“还有，我不习惯不熟的人离我太近。”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抬起脚，准备挪开一点儿。
就在这时，正在行驶的公交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个急刹车。
“啊！”她惊叫了声，一下子没抓稳吊环，身子摇晃了下便朝后倾倒。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修长的手臂突然快速地伸过来，绕在她的身后，将她牢牢护住。
那手臂自然是沈辰的。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去，愤怒地狂飙粗口：“个斑马的，没带眼睛出门是吧，会不会开车啊……”
安小然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发现沈辰的动作，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而她的双手也在下意识中，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校服下摆不撒手，几乎把他的校服拉链都要扯开了。
明明隔着两层校服，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从沈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结实有力的肌肉……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慌忙松开手，小脑袋快低到脚底板，小声道：“谢……谢、谢谢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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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考===
沈辰也松开了手，淡淡地说：“是看在刚才那一块钱的份上。”
“哦，我知道的。”小姑娘红着脸点头。
想起沈辰说不喜欢人离他太近，又握住扶手，朝旁边走了一步，和他保持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车内看到这一幕的男生们个个在心里捶胸顿足，懊恼反应太慢，错过英雄救美，又暗道校霸面对这么可爱的女生都无动于衷，居然不趁机多抱几秒，还让女生离他远点，这何止是不解风情啊，简直是瞎了眼，是暴殄天物！
老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给我们!
在众多男生们的怨念中，公交车再次开动。
安小然站在沈辰的旁边，她安静地望着窗外掠过的夜色，唇角却悄悄地勾着。
好希望这辆车能开得慢点，慢点，再慢点……
约莫二十分钟后，公交车在一个站牌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学生们哗啦啦地涌下去。
安小然看了沈辰一眼，小声说：“沈辰同学，我到啦，再见哦。”
沈辰望着窗外，似乎压根没注意，过了几秒，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安小然笑了，也下了车。
透过窗户，沈辰见到，在她下车后，一对等候在车站里的中年男女立刻迎了上来。
男人替她接过肩上沉甸甸的书包，女人则是一脸关切地问着什么，大概是问她转学第一天是否适应，感觉如何等等。
想必他们就是安小然的舅舅和舅妈了。
小姑娘甜甜笑着，乖巧地点头，回答。
一行三人渐渐走远。
沈辰总算放下了心。
看样子，她的舅舅舅妈对她不错，还特地到车站来接她下晚自习。
路上，安小然的舅妈徐曼见安小然突然回头朝后望，好奇地问：“小然，你在看什么？”
安小然浅浅地笑：“今晚的月光，好漂亮。”
*
*
车再次开动的时候，沈辰“和颜悦色”地看着余下的学生们，“哪位同学再借我一张回去的月票？”
众学生：“……”
你他妈坐车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沈辰的目光最后落在学霸身上。
学霸浑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张月票：“我、我这里有……”
沈辰接过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还是你够朋友。”
学霸：这肩膀不能要了呜呜呜！
沈辰到家的时候都快十点，自然免不了被老妈徐红霞一阵唠叨。
好在他混迹社会多年，轻松应付过去，又以临近月考要复习为理由，溜回了房间。
徐红霞持着怀疑态度，蹑手蹑脚地推门瞅了两次，发现儿子还真的是在埋头看书做题，颇感意外，忍不住跑去和老公分享，感慨儿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一直复习到十二点多，沈辰才上床睡觉。
翌日清晨。
他六点起床，但此时父母已经不在家中，面馆生意很忙，夫妻俩每天起得早睡得晚，颇为辛苦。
厨房的电饭煲里有保温好的牛肉粥，还有两个煮鸡蛋，是留给沈辰的早饭。
沈辰洗漱完，吃了早饭，骑车去学校。
今天是高一年级本月的月考。
到了高二，文理才会分科，再加上这个时候，楚市还没有理综文综，因此，高一每次月考的科目有九门之多，要持续整整两天。
刚到教室，就看见蔡葆正嬉皮笑脸地和坐在他前面的眼镜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