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开始升破级卿鸢下午要见的是皋离队长,
就是那位没有头发,精神巢还需要随欲望萌生才能显形,精神体是丹顶鹤的哨兵。
随着接触的哨兵越来越多,
卿鸢有时候也会感觉有点治不过来了,后来她想开了,她现在是学习阶段,
就得“领略”各种各样的哨兵,
说句很利己也很无情的话,
他们都是她升级,
成为更全面,更有实力的向导的“台阶”。
医生会记住每个病人是谁,和他们每个人都非常亲密吗?当然不会,
那也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哨兵们在她这里得到了治疗,
已经和她“货银两讫”,她不需要刻意和他们培养感情,
只需要从他们身上汲取经验即可。
不过,
哨兵和向导之间也不像医生和病人那么单纯,
她也没那么理智冷静,有些哨兵为她提供了额外的帮助,她也不会只把他们当做工具人,
会在自己感到舒适的范围内尽可能回馈他们,试着建立长期,
稳定的关系。
总而言之就是把哨兵当做她工作的一部分,认真对待,
但不会主动把他们带入她的私人生活,但如果他们足够友好,她也不排斥和他们有更亲密的关系。
把哨兵和她自己的定位搞清楚了,
卿鸢就不再那么烦恼了,甚至有些膨胀,觉得她其实还可以再“领略”一些新鲜的哨兵。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卿鸢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太贪心,手头上的哨兵还完全治疗明白就惦记上别的了。
卿鸢正给自己开教育大会呢,看到皋离队长走向她,说实话,她都有点忘记他的样子了,还是通过他在哨兵中独一无二的发型认出他的。
不是她渣,是穿越后遗症,卿鸢是胎穿,穿得很突然,说穿就穿了,但前世的记忆是随着她长大慢慢回到她的脑海里的,这导致她的记忆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冲击,矫正,等到她完全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事情,脑子也不太好了,忘性有些大,关键是,她有时候都意识不到自己忘记了。
她觉得她学习不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卿鸢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她看向哨兵,哨兵额头中心带着一点红,五官深邃又秾丽的脸庞正常人见过就绝不会忘,甚至会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反复描摹这副堪称神迹的容颜。
她却忘得很干净,可见她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卿鸢这么想着,也向哨兵快步走去:“皋离队长,我是不是来得有些晚了?”
哨兵摇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示意她跟他来。
一个字都不跟她说啊,卿鸢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接受过一次治疗的哨兵似乎没跟她说过话,上次他是用从他颈侧弹出的光屏打字跟她交流的,因为他的嘴巴里咬着不许他发声的玉质口塞,不,不应该叫口塞,应该叫……
卿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能用什么词替换,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哨兵带着她拐了好多弯,走向了深处的房间。
这个房间外的走廊里有巨大的可视玻璃窗,卿鸢从窗口看到了房间内部,像个巨大的机房,墙面和天花板都被看起来就很难操作的机器设备占满,每隔一段距离就伫立着一个粗大的闪烁光点,流转电流的回路柱,缠绕的电线接管令人眼花缭乱,在拥挤的,科技感满满的设备中倾斜放置着两个治疗舱,舱体里有全身赤果,只在腰间盖着布,身上接满管线的哨兵在皱着眉沉睡。
“队长。”有人手里拿着记录板从房间里出来,看向皋离,又看向被所见景象震撼到的卿鸢,微微颔首,“卿鸢向导。”
卿鸢看向他,她还记得这个额头上有一撮头发弄成圈圈形状的哨兵,他的后脑勺有个机械假脸,脑袋可以像猫头鹰一样一百八十度转圈,把她狠狠吓了一跳。
这次他仍然皱着像被刀切出来的凌厉眉毛,但没再把脑袋突然转一圈吓唬她,反而用种很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诚恳地说:“请向导帮帮我们的队员,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为上次冒犯向导的行为赎罪。”
卿鸢看向皋离,皋离看了她片刻,也低下眼睫,无声地做出请求的样子。
卿鸢并不是很触动,她可能不记得他们的脸了,但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和这些鸟族哨兵见面时,他们对她的态度轻挑冷傲,尤其是皋离这个当队长的,从一开始就没太看得起她,说着随便她怎么引出他的欲望都会配合,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
现在意识到她可能能帮上他们了,才改变态度,再真诚又有什么用?
不过,作为向导,她不会让自己受到这些情绪的影响,会把他们当做普通的患者对待。
她也不需要他们赎罪什么的,卿鸢看了眼可视窗,皱起眉,进入工作模式:“跟我说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皋离看向向导,颈间有微弱的蓝光跳动,它代表着他疲惫的心跳,在感觉到她温和却又十分疏离的态度时,超负荷地加快加重地跳了几下,接着微光彻底消失,他也将目光移开,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
猫头鹰哨兵走在卿鸢身边,轻声为她介绍:“我们小队的队员从小就都接受过身体改造,颈椎到脊椎都由被终端控制的人造椎链代替,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在我们的终端输入指令,再反科学的动作,不可能突破的身体极限,我们都可以做到,比如我们的终端接收到的指令是不会感到疼痛,那我们就可以变成没有痛感,可以战斗到最后一秒的死士。”
那不就是机器人吗?卿鸢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世界真的有好多开发哨兵的手段啊,好多都特别反人类。
猫头鹰哨兵平静地继续:“我们是最不怕受伤的哨兵,一般受伤,都可以通过替换身体构件来解决,如果终端也受到了污染,除非将终端清理干净或者有新的终端,否则需要替换的就是哨兵的意识和精神力了。可是这种通过科技手段制造出来的终端都是随着哨兵的精神体、精神巢一起成长到完全形态的,无可替代,每个哨兵只能拥有一个。”
卿鸢等他说完后才慢慢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终端被污染的哨兵很大可能会被销毁。
哨兵是什么不值钱的耗材吗?动不动就被销毁?卿鸢想到差点没了的汪汪大队和疯狼他们,感觉心里堵了一团棉花。
她看了看治疗舱里的哨兵,又看向和他们相连的回路柱和其他设备:“我很想帮你们,但是我不会修这种东西。”她连电脑都不会修,别说这种控制哨兵的终端了。
看都看不懂。
“终端受损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再接入其他设备检查修复,只能通过转换器,将向导的精神链接入哨兵的神经椎链进行净化。”猫头鹰哨兵看着卿鸢,鸟族天生的傲慢让他很难低下头去乞求别人,尤其是一名向导的帮助,但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向导只管尝试,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献上自己,竭尽全力地讨好向导作为补偿。”
似乎是怕卿鸢不动心,猫头鹰哨兵抿唇,眼尾慢慢沁出屈辱的淡红,本来很凶的眉眼也为一点异色变得特别可口,用过于严肃的声音引诱她。
他尽力了,但刻意的语气还是很笨拙生硬,反而是不自觉微微打颤的话尾,让他的声音达到了诱惑的效果:“向导听过金丝雀吗?鸟族哨兵在被当做玩物豢养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尤其我们还都经过身体改造,一定能让向导满意的。”
金丝雀她听过,金丝猫头鹰她可闻所未闻,卿鸢看向皋离,想让他管管他的队员。
哨兵队长的眉眼很浓,漂亮得很有攻击力,既有不容许被人侵犯的庄严正气,也有难以被人压制的野性,本应该连听都听不得诸如“金丝雀”“豢养”这样的侮辱性字眼,可此刻却以默许的姿态看着卿鸢,甚至还微微点了下头。
点什么头啊,你也想做金丝丹顶鹤?卿鸢无语,她都说一万遍了,她是正经向导,不需要哨兵委身于她,才会给他们治疗。
她刚要开口说,让她试试看,治疗舱里的哨兵突然惊醒,扯着一片管子挣扎着坐起身,白色的羽翼从舱体里炸开,红着眼睛对她咬牙切齿:“队长,副队,不要求她,不要为了我们出卖你们的身体。”
卿鸢看向他,从他那截机械腰想起他是上次来时,跟另一个人讨论求偶舞的哨兵,根据他们的讨论,这个哨兵很擅长跳求偶舞,而且非常以此为傲,甚至愿意只穿着一身链子跳好求偶舞。
很开放,也很无拘无束的哨兵,此刻却红着眼,一副被她玩弄了的样子:“不就是终端被污染吗?我们能忍得住。”
旁边的治疗舱里也坐起一个哨兵,黑色羽翼慢收拢在治疗舱里,他对比毫不在意蒙在关键部位的布因为他的动作会掉到哪去的白羽哨兵,他要局促得多,反复调整布的位置,想找到能遮住胸肌腹肌,并遮住长腿的平衡点。
这就是和白羽哨兵讨论求偶舞的另一个哨兵,还被白羽哨兵嘲笑是着装保守,扭个胯都会羞哭了的老古董。
现在,他倒是和白羽哨兵达成了共识,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他的话。
白羽哨兵获得了肯定,看卿鸢的眼神更加刚烈,宁死不屈:“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要出卖身体,那也应该我们自己来。”
黑羽哨兵僵了一下,转头看向白羽哨兵。
白羽哨兵理直气壮地看向黑羽哨兵:“难道你要让队长和副队为我们牺牲吗?”
黑羽哨兵又是一怔,接着低下眼睫,卿鸢都没说什么,他好像自己便想到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硬是把自己想得耳根红起来,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是应该我们自己来。”
卿鸢:……这群哨兵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加戏?
她,从来,没说过要他们用身体换治疗!
“都不许胡说了。”卿鸢忍无可忍地开口,声音还是有点软,但不知不觉间,她好像习惯了给哨兵发出命令的模式,温柔但又很坚定的语气让房间里的哨兵都看向她,闭上嘴巴,“帮助你们是我作为向导应该做的,人工智能会给我积分,不需要你们给我额外的……东西。”看向白羽哨兵,“躺好,从你开始。”
她决定了,就拿这个还对她不太礼貌的哨兵第一个练手。
被点到的白羽哨兵看着她,想要说什么,想到她刚刚的指令,抿唇,像想要呲牙但又被主人圈住嘴筒子的狗狗一样,委屈巴巴地不服不忿。
在安静得只能听到电流和机器泵动声音的房间里沉默片刻,问:“转换器是什么?”
猫头鹰哨兵递给她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卿鸢接过那东西,深吸了口气,有点丢人地小声说:“你们可以说话了……告诉我怎么用。”
“将一到三根精神链送入这里面。”猫头鹰哨兵指了指“U盘”中间的凹槽,卿鸢按照他的话把精神链探进去,不需要他再多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精神链,把她的精神链和这个“U盘”铆合在了一起。
猫头鹰哨兵顿了顿:“再把这个插入他的精神椎链接口。”
精神椎链……接口……卿鸢又一次迷失了方向。
猫头鹰哨兵叫白羽哨兵:“越离,展示给向导看。”他叫的是白羽哨兵,旁边按着面积有限的“遮羞布”努力坐得端正的黑羽哨兵的耳朵却更红了。
白羽哨兵也有一点迟疑,不过很快就想开了,轻哼了一声,把腰间的布随便一围,站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卿鸢。
卿鸢第一眼看的是他的腿。
又直又长,梦中情腿中的梦中情腿。
接着她才把视线抬高,看向哨兵的后背,哨兵背部的肌肉很漂亮,稍微一动都会勾出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线条,从腰开始的机械部分出现的也不突兀,只是受到了被污染的终端影响,看起来灰白灰白的,只偶尔才会从浓稠的暗色调里闪过一道微弱的电流光。
猫头鹰哨兵有些不满白羽哨兵的沉默,提醒他:“自己给向导介绍清楚。”
其实不用白羽哨兵说,卿鸢已经看到神经椎链是什么了,它指的是从哨兵颈椎到被布围着的尾椎处,如一条银色蜈蚣嵌在他皮肉里的金属外骨链。
白羽哨兵声音有些闷,但语调好像很不在意,将手绕到身后,捋着那条外骨链向下:“这是我的神经椎链,它的接口在椎链末端……”他的指尖停在腰间的布上边缘,顿了片刻,把本来就很低的布又往下推了推,声音更低,“的骨甲下面。”
他按的位置是正常人尾椎骨的位置。
卿鸢都能从布的上边缘看到挺翘饱满的肌肉了,按理说,白羽哨兵这种能穿着链子跳求偶舞,轻挑随便的哨兵,不应该为这点露出度而特别在意。
但在他的指尖落下去,给向导说明接口位置时,他背部到大腿那一条的肌肉全部肉眼可见地绷紧甚至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后背微微反弓,金属椎链的人造骨节间拉开角度,最为明显的就是,一道道细微的微光像流星雨一样顺着神经椎链滑下来,把“身体里流过电流”这种比喻的手法非常具象地表现出来。
猫头鹰哨兵皱起眉,低声提醒快要失控的白羽哨兵:“站好,向导在看你。”
这句提醒一出,椎链划过的微光就更密集了,卿鸢都怕它闪坏了,握着手里的“U盘”上前。
接口的位置也太低了吧?卿鸢皱着眉,按在了白羽哨兵指出来的骨甲上面,它类似电池的盖子,扣在金属椎链最下方,卿鸢本来还想它和别的地方严丝合缝,就有一圈边缘线,怎么打开,却不想,指尖刚落在冰冷坚硬的金属骨骼上,它就震了一下。
哨兵闷哼了一声低下头,他受的伤其实很严重,强行从治疗舱起来,已经耗费了他大多数的体力,本来还能为了脸面强撑,但此刻不行了。
他扶住治疗舱的扶手,浮起的青筋从手背一直拉到手肘那里,因为低头而凸显出来的颈椎棘突位置聚起一颗颤抖的光团,它黏糊糊地从椎链上方流下来,好像被她的指尖吸收掉了,接着椎链上最坚固,也最难撬开的骨甲又是急切又是克制地抬了起来,露出了里面露出一把细链的接口。
卿鸢手里的U盘感应到了接口,伸出一簇短短的,好像有生命一样的触须,与此同时,卿鸢也感觉到她的精神链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吸力,隐隐在催促她把U盘插到接口里。
卿鸢怕自己对不齐,先伸出指尖摸索了一下接口边缘,这才把U盘对上去。
一开始有些阻力,但对方很快就放弃了反抗,深深地咬住了U盘弹出的触须,卿鸢按照一直有的习惯,稍微按了按U盘确认它是牢固的。
她这么一按,靠外力支撑着自己的哨兵,腿一软差点没跪下,虽然及时止住,没有那么丢人,但仍然很狼狈,椎链包括其上的接口早就与他的肉身融合在一起,成为他的一部分,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具有感知,甚至比那些地方更敏感很多很多。
当向导用指尖抚过接口,他就已经要不行了。
一簇簇如水流般的微光争先恐后地顺着金属椎链淌下来,像条淤堵太久的河流,终于被疏通开,太急于喷涌,反而只能隔一段时间才能放出一点,而两旁起伏痉挛的背部肌肉就像和河流一样无措的山峦,沉重地兴奋着,无法停下来。
白羽哨兵的样子很失态,向导可能不知道那些流淌在人造构件的电流意味着什么,但和他一样的另外几个哨兵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看到向导将手放到他们的同类的椎链上,他们的椎链仿佛也滑过了电流,看到她的指尖短暂地没入接口,他们骨链末端的接口仿佛也像被触碰一样,紧张地微缩。
只是想象再怎么逼真,还是要比真实发生的差一层怎么也捅也捅不破的玻璃纸。
就是这层纸,磨得他们从里到外都痒得要命,椎链隐隐发烫,可他们只能看着,甚至不能出声打扰她。
卿鸢没有察觉周遭的视线越发粘稠,她在认真做正事。
精神链连到哨兵的神经椎链后,原本在她进房间后就很有存在感的香味就更有浓郁了。
香味来自由不停滚动着的数据流铸造而成的“数字堡垒”,通过数字的缝隙,她能看到堡垒里面是哨兵的精神巢,但奇怪的是,她用精神链直接去找哨兵的精神巢,就看不到外面的“数字堡垒”。
必须通过哨兵的神经椎链才能看到把哨兵精神巢当做“人质”一样,死死控制着的堡垒。
与其说是堡垒,不如说是枷锁。
卿鸢想不明白终端的具体运作原理,但大概知道,它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住哨兵的精神巢和精神体的。
这真是好地狱的发明啊,卿鸢没浪费时间多想,用精神链靠近堡垒,刚一碰到那些数据流,她就觉得精神链好像穿过了什么膜,接着发现她进入到了堡垒的内部。
上下左右都是全是数据,晃得她头晕,只好把精神链又拔了出来,来回试了几次,才勉强适应,接着她发现,这个数字堡垒还类似哨兵的人造精神巢,她的小水珠不能在没进入哨兵精神巢的状态下稳定地呆在外面,但在数字城堡里,她的小水珠可以,而且一点也不耽误吃,小水珠看到这么一大堆数字也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靠坚定的食欲逼着自己清醒过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嗷嗷吃起来。
它有眼睛吗?卿鸢无奈地摸摸小水珠,示意它好好干,接着抽离意识,看哨兵的反应。
毕竟是第一次接这个类型的工作,她得多收集“患者”的信息,以免以后遇到类似的。
卿鸢睁开眼,正看到扶着治疗舱的哨兵脱力,强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让自己靠在治疗舱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她站在他的长腿之间,低头看他,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看她的眼神还是不服气,但这份不服气很难保持,很快就涣散开,变成一片片爽得只想对她五体投地的迷离失态。
下意识抬月腰,那段窄窄的,仿真度极高,甚至能看到肌理收缩的人造腰腹中亮起熔金般的光芒,那代表他的身体里产生了强烈的生物电,它们极快地蹿高,又一股股极缓地流下来,没入腰间松松围着的,要掉不掉的布里,不知最后落到了什么地方。
“不许看。”哨兵在失神的间隙,发现了卿鸢在看他能把一切内在反应都如实反应出来的腰,红着耳朵要她移开目光。
卿鸢本来没想看,现在想看了。
看到卿鸢不听他的,哨兵咬了咬牙,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对她比了个中指:“只是看有什么厉害。”他挑衅又期待地看向她,“你敢摸摸吗?”
卿鸢:……诡计多端的小烧鸟。
不服气都是装的吧?早就想好在这儿等着她呢是不是?怪不得好意思穿个链子跳求偶舞。
穿件衣服吧。
卿鸢懒得理他了,看向旁边还没轮到他就已经快要红透了的黑羽哨兵,哨兵和哨兵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白羽那么烧,看看人家黑羽,多老实巴交。
卿鸢不想让他继续在等待里煎熬了,估计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链,很够用,看向猫头鹰哨兵:“能同时用两个转换器,给两个哨兵净化终端吗?”
猫头鹰哨兵看向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点头:“可以,只要向导没问题,哨兵的数量没有上限。”
卿鸢点头,摊开手,示意猫头鹰哨兵再给她一个转换器,可猫头鹰哨兵明明都把转换器拿出来,手都悬在她的手心上了,却一直没有放开转换器。
还是她出声提醒他,他才把转换器放在她的手心,卿鸢看向黑羽哨兵:“转过去,把接口露出来。”
第50章
就要升破级
黑羽哨兵在哨兵中的长相偏普通,
在天生就花里花哨的漂亮鸟族里就更不起眼了,但多看看他就会发现,他其实是那种很清秀耐看的类型,
脸上起了红潮后,眉眼间的艳丽也一点点被逼出来,即使还是没有白羽哨兵那么精致好看,
也有自己的令人心动的地方。
听到卿鸢的话后,
他也不出声,
人却像是被搓破皮儿的嫩桃,
溢出一波比一波更鲜艳的诱色,默默起身,他其实比白羽哨兵伤得要重,
只是性格更内敛,
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站起来后,
身形才开始打晃,
双腿也不稳。
“不然你趴着吧?”卿鸢看他强撑得辛苦提议。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了,
让黑羽哨兵红得更加厉害,他侧脸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下颌线绷紧,定了几秒后,
慢慢蜷起长腿,跪坐在治疗舱床面,
然后慢慢低下身。
卿鸢知道黑羽哨兵刚刚为什么要像被她调戏了一样看她了,她的意思是让他趴着躺在床上,可他理解成了,
她让他像小狗那样,屁股抬高地趴着。
卿鸢想解释,很爱害羞但执行力超强的黑羽哨兵已经做好了姿势,低着头,只露出像涂了胭脂似的耳朵和颈侧安静等着她,她再让他更换姿势反倒欲盖弥彰,好像她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一样。
没有问题,正经治疗,卿鸢在心里催眠自己,那着转换器上前,低眼看了一下,耳朵不可控制地红起来。
哨兵看着清秀,肌肉却一点也不差,有些人喜欢看男人以上位者的姿态,攻击性十足地展示宽肩窄腰,肌肉分明的好身材,卿鸢刷到的视频很多也是这种,她很少以这种视角,从身后看男人做出这种“柔顺”的姿态。
哨兵手按在床面,后背伏低,从肩胛肌肉中生长出的黑色羽翼并没有受到主人的意识控制,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打开着的,边缘锋利的羽翼勉强能维持稳定,可其中隐匿的细小绒毛却在微微晃动。
因为翅膀是稍微抬起来的,有一截窄腰从蓬松的羽翼下露出来,收束的腰线使得跪坐而凸显的臀线更为饱满,他右边的腿从大腿处就已经被机械义体代替了,此刻里面电流乱窜,左侧血肉铸就的长腿似乎比机械腿的线条更为僵硬紧绷,长而骨感的跟腱像拉满了的弓弦,一碰就要断开。
这些暴露内心的青涩细节和哨兵身躯天然的诱人融合在一起,像只刚幻化出人形的狐狸精,毫无章法,只能凭本能蛊惑别人。
就连那让人失去征服欲的低姿态,也被金属椎链紧紧咬着哨兵微陷的脊柱线的暴力美感完美弥补。
这也太考验人性了,偏偏她现在是个变态,禁不起考验,卿鸢竭力按捺住心里生出的邪念,把视线集中在哨兵椎链的骨甲上,把手放在上面。
黑羽哨兵和白羽哨兵一样,也是一震,幅度要比白羽哨兵克制很多。
骨甲也没有像白羽哨兵一样一碰就立刻打出,露出里面的接口,卿鸢抬起眼想看哨兵的反应,却看到哨兵的手默默地抓紧了床单,长指与布面纠缠,用力到指尖微微泛粉,像是琴弦一样的掌骨从冷白的皮肤下突起,和着淡色的青筋一起微颤。
救命,卿鸢后悔自己看了,这么一看,她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人性更危险了。
她脸红得太明显了,被白羽哨兵看到,皱起眉,怒视着微微喘息的黑羽哨兵:“古董鸟,你竟然勾引向导?”
卿鸢的手还在黑羽哨兵的金属椎链上,所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椎链因为背部肌肉猛然紧缩而带起的起伏,它的温度也快速上升,变得滚烫。
黑羽哨兵皱起的眉和更红了一度的眼角,也在说明他对白羽哨兵的指控有多么委屈,多么羞愤:“我没有。”侧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卿鸢,低下眼,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有。”
卿鸢点头表示相信他,但有点不相信自己,管好自己的眼睛,不再看别的地方,下决定要专心对付那块骨甲,轻轻戳戳它,问:“我应该怎么让骨甲打开呢?”
黑羽哨兵为了“避嫌”,让白羽哨兵不再说他勾引向导,放开了手里的床单,趴的姿势也尽可能更端正,还收起翅膀在不影响向导工作的情况下,更严密地挡住自己。
但感觉到她的指尖点在他的骨甲上,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收紧肌肉,闭了闭眼,不等他缓过来,旁边响起白羽哨兵的声音,替他回答了向导的问题:“他就是故意不打开骨甲,想要向导摸摸他。”
卿鸢看向白羽哨兵,他那张比黑羽哨兵要漂亮许多的脸上出现了“我就是烧烧的小绿茶,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的表情。
黑羽哨兵被他气的,极度羞耻地睁开眼睛:“我没有!”
“那你倒是打开啊。”白羽哨兵嗤了一声,“队长和副队也在,我们都知道我们的骨甲只受自己的控制,想打开就打开,不想就打不开?你就别装了。”
黑羽哨兵想到队长和副队也在看他,黑色羽翼收拢得更紧。
白羽哨兵自己的情况也不好,腰腹的电流都要连成一片了,人也时不时抽搐一下,眼圈红得马上就要掉下眼泪,可还是恶毒地蛐蛐着黑羽哨兵:“丑老鸭,心眼子还不少,还会欲擒故纵,用翅膀半遮半掩自己挑起向导的兴趣了,一副对求偶舞课不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偷偷在学这些更不入流的,勾引人的手段,你可真……”
黑羽哨兵没再出声,被白羽说得翅膀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椎链末端颤抖着,但骨甲还是纹丝不动。他很想反驳白羽哨兵,可他表现成这样,别说白羽哨兵,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怀疑,他骨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下三滥的烧货本质。
“安静。”卿鸢让忿忿不平的白羽哨兵闭嘴,看向黑羽哨兵,轻轻摸摸他的椎链,“放松一点,和那些没关系,你就是太紧张了。”
她感觉黑羽哨兵紧绷得肌肉都要打结了,骨甲一时打不开也有可能。黑羽哨兵要是真有那些心眼子,也不会只会说“我没有”来反驳白羽哨兵了。
被卿鸢禁言的白羽哨兵眼神更生动,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无声控诉她连这么低级的绿茶都分辨不出来。
“没关系……”事实证明,卿鸢的判断没有错,黑羽哨兵在她的轻抚下,慢慢打开了骨甲。
虽然只打开了一个缝,但也是进步啊,卿鸢看向他电流紊乱的机械右腿,想了想,把手放上去,杂乱的电流像是铁屑,被她的指尖吸引,有了统一的流动方向。
黑羽哨兵不喜欢自己的义体,把参数都调到最低,只把它当做一个没知觉的工具来使用,但在向导将手放上去的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她的体温,有些难堪地想要用翅膀把那条假腿挡住。
卿鸢发现手心下换成了哨兵的翅膀,顿了一下,接着抚摸那片黑色的羽翼。
她触碰的是边缘,但哨兵却觉得羽翼根部被强电流萦绕束缚,他颤抖地想起,他这双笨拙丑陋的黑色羽翼比起义体更为敏感,也更令他自卑。
他又想把翅膀拿开,卿鸢微微皱起眉:“别动。”
骨甲刚要打开,他再这么动来动去又得合上了。
黑羽哨兵听到她的声音,更想钻进地缝,可翅膀还是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卿鸢抚着他光亮锋利的正羽,把它们揉搓得比绒毛还要柔软蓬松,再透过它们安抚黑羽哨兵不自觉弹动的义体。
黑羽哨兵快要撑不住自己,手臂脱力了几次,勉强才稳住,骨甲也投降似的打开。
卿鸢把转换器插进去,黑羽哨兵再次绷紧,比之前更严重,翅膀也慢慢打开,露出颤着肌肉塌下去的后背和弯成脆弱诱人弧度的窄腰。
白羽哨兵看了一眼,赶紧看卿鸢,恨不得爬起来给卿鸢圈住那块重点,证明黑羽哨兵就是在勾引她。
她看到了看到了!卿鸢看了眼白羽哨兵,赶紧移开目光。
白羽哨兵还是管好他自己吧,腰间的布都要掉到哪里去了,且为了看旁边的黑羽哨兵,他扭着腰,长腿无意识地微微蜷曲叠在一起,白色的羽翼微微盖着长腿,却没遮住一点关键的地方,那个姿势没比黑羽哨兵无意间做出的姿势好到哪去。
卿鸢深吸了口气,摒除邪念集中精神,让小水珠分成两个,一个留在白羽哨兵那边,另一个通过精神链来到黑羽哨兵这边。
小水珠二号流进黑羽哨兵的数字堡垒,忍耐到极限的黑羽哨兵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哼得确实好听,卿鸢一颗坚定的红心都变得有些橘了。
这种看起来只是清秀的老实人偏偏是天生魅魔的体质,本人越不想,越是会勾引人,微妙的反差感真的有点美味。
白羽哨兵生气估计也是嫉妒吧,卿鸢看向气鼓鼓的白羽哨兵,他呢,就是那种“很想当魅魔却空有一副好皮囊,不得技巧,被天赋异禀的队友随便一甩就甩了一条街,气急败坏露出恶毒嘴脸”的漂亮笨蛋吧。
也挺可爱的,卿鸢也分出一只手,摸摸白羽哨兵的头顶,感觉他头发的手感很好,又摸了两下,白羽哨兵先是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清澈了,人还傻着,脑袋却已经偏过来,用脸来贴她的手心。
不愧是漂亮笨蛋,真好哄啊,卿鸢拍拍他的脸,作为刚刚他羞辱黑羽哨兵的惩罚,然后才把手心给他,被打了脸的白羽哨兵下意识张了张翅膀,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向导温热柔软的手心弄得神魂颠倒了,那么高的个子却都蜷起来,像只北极兔一样靠在她的腿边。
世界和平了,卿鸢松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另两个哨兵,小声问:“还有其他需要净化终端的哨兵吗?”
她觉得还可以再加一到三个哨兵。
猫头鹰哨兵没有回答,看向皋离,见皋离没有表态,这才出声:“今天已经麻烦向导很多了。”
这么客气?卿鸢也没多说,不过能感觉到鸟族哨兵是真的很想弥补上次对她不算很好的态度,对她都小心翼翼的。
小水珠吃得很快,卿鸢把意识重新投进那两个数字堡垒里,发现有些污染被净化了,但被污染的数据流也彻底被破坏,让数字堡垒这里缺一块儿那里漏个洞。
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哨兵们,他们对此没太大反应,早就知道会这样。
卿鸢问:“被破坏的地方还能恢复吗?”
猫头鹰哨兵回答:“不能。”看卿鸢皱眉,又补充,“少量的破坏不会影响终端运作。”
那破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呢?数字堡垒不就不能用了,他们也就会……
卿鸢有个有些天真的想法:“如果终端被破坏得太严重了,不能把它取下来,用别的方法单独为神经椎链提供能源吗?”
“终端不仅给我们的神经椎链提供能源,还为我们的精神巢和精神体提供能源。”猫头鹰哨兵看着卿鸢,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为了让我们更好地被改造成需要的样子,我们出生后会经历过一次‘涅槃’,精神力从某种角度来说早就被‘杀死’了,是终端在维持我们活动。除非再经历一次‘涅槃’,才能改变。”
鸟族哨兵经受的竟然比她想的还要反人类。
涅槃听起来就很折磨人,但这是唯一能让鸟族不受终端控制的方法,所以卿鸢还是问了一下:“怎么才能涅槃呢?”
猫头鹰哨兵:“涅槃需要大量的能源支持,否则我们没有力气‘重生’,目前只有终端和极少数的向导,精神力非常强大的向导可以做到。”
听到向导,卿鸢眼睛一亮,但听到精神力非常强大,她又默默地“灭灯”了。
她的精神力比以前厉害,但离能代替终端,能支撑鸟族哨兵重生肯定还有好大的距离。
她还是别瞎给鸟族哨兵出主意了,涅槃失败,他们可就死了,她现在还负不起责。
另外,如果她的精神力能帮助鸟族哨兵们重生,那她是不是就成他们的妈妈了?
卿鸢把这个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收起心思,认真给黑羽白羽哨兵净化终端。
皋离队长给她拿了一把软椅就出去了,猫头鹰哨兵也挑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在角落里处理工作,没再打扰她。
卿鸢给两个哨兵净化好终端后,还去他们的精神巢看了一圈。
他们两个的精神巢长得很像都是蛋形的,只是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黑色,卿鸢用精神链碰了碰这两颗巨大的蛋,白色的那颗立刻亮了起来,蛋壳上还有纤细的血管,黑影闪过,应该是白羽哨兵的精神体。
黑色的蛋没什么反应,卿鸢忍不住多碰了它两下,确认它真的不会像白色的蛋一样亮起来,这才收回精神链。
睁开眼,发现白羽哨兵的眼尾额头都浮出了熔金色和白色交织的图案,之前是漂亮,现在是漂亮得烫人眼睛,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而是在气呼呼地瞪着黑羽哨兵,因为还在被卿鸢禁言的状态中,只能用眼神提醒她去看他。
卿鸢看向黑羽哨兵,他下意识想用翅膀挡住自己的颈侧,但还是让卿鸢看到了,他的脖颈上也出现了和白羽哨兵类似的图案,不过是黑金色系的。
相比于白羽哨兵的变化,黑羽哨兵生出的暗色图案稍微有点可怕,他那么快地挡住自己,估计也是怕吓到她。
猫头鹰哨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皱着凌厉的眉看着那两个哨兵:“鸟族想要求偶之前会改变自己的外形,提高取悦雌性的成功率。”
白羽哨兵点头,并皱起鼻子,表示黑羽哨兵把自己变得更丑了,卿鸢用精神链打了白蛋一下,白羽哨兵一抖,委屈地看向她。
卿鸢看向黑羽哨兵,他的翅膀抬起来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黑色的图案确实不太好看,可和他眼里的隐忍和羞耻感很配,让人很想把他的翅膀拉得更低,令那些让他感到自卑的图案暴露得更厉害,将他眼里浓稠如墨的情绪变得更深邃。
卿鸢抬起手,碰了碰哨兵颈间浮现的暗色,他的翅膀下意识耸起,又怕碰到她慢慢放下。
看久了就不会觉得吓人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带感,卿鸢收回手:“黑色很适合你,很酷。”
黑羽哨兵抬起眼看向她,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低下眼睫,卿鸢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她的夸夸。
反正白羽哨兵不喜欢,都没什么力气了,还一副要拔光黑羽哨兵翅膀上的羽毛的样子。
净化终端对哨兵来说很难受,也很耗费他们的体力,卿鸢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等她结束,两个哨兵都迷迷糊糊的,躺回到治疗舱里,就算还挣扎着想看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卿鸢也不想吵到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皋离队长再没露面,似乎不需要她进行治疗。
猫头鹰哨兵把她送到等待的飞行器前,拿出了一个机械盒:“这个是队长让我交给向导的。”
卿鸢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几颗亮晶晶的石头,卿鸢一眼就认出它们,是晶核。
她不太懂晶核的品质,但这些和上次疯狼他们从菌丝柱里拿出的晶核差不多,她亲眼看到过哨兵拿到那些晶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自然知道这些“小石头”的珍贵。
卿鸢怎么好意思收,想把盒子还回去,猫头鹰哨兵歪了歪头,把手背到身后:“把它们交给向导是我们队长的命令,我不能擅自把它再拿回去。”顿了顿,“我们小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用这些来补偿向导。”
晶核还没价值,他在凡尔赛吗?
卿鸢试着把盒子放到他的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哨兵低头,反应很快地用修长的手指压住了胸口,卿鸢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停顿几秒,感觉她的姿势很像在耍流氓,把手放下来。
还是想塞到他手里,可他的手又背到后面,她和哨兵玩了几分钟“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忙活了半天,硬是没能碰到哨兵的手一下,只好作罢。
卿鸢看了看一点汗都没出,跟逗小孩一样的哨兵,气呼呼地把盒子放到口袋里,他们愿意给,她为什么不收?
猫头鹰哨兵很喜欢偏头观察她的表情,原本有些傲慢凶狠的五官,都因为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变得有些呆萌。
等他终于看出卿鸢的表情代表她有些气急败坏,她已经上了飞行器,猫头鹰哨兵开口想说什么,她也听不到了,只好闭上嘴,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或许,他应该让向导抓到他的手的。
猫头鹰哨兵把这一条记在了他的光脑里,如果向导下次还想跟他玩这种游戏,他会记得这样做。
卿鸢坐上飞行器后,给这几颗晶核拍了个照片,用图搜索了一下。
它们的价值比她想的还要高,卿鸢被鸟族哨兵的大手笔震撼了一下,关上机械盒,把它小心收好,有种揣了一套房在身上的紧张感。
又想到上次玉京队长给她“喂”过三颗差不多的晶核,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好家伙,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这么值钱。
卿鸢不安地隔一会儿就摸一下包确认机械盒还在不在。
山猪吃不了细糠,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么贵的礼物,下次一定要给皋离队长还回去。
为了这个机械盒,卿鸢特意回了趟宿舍,把它藏好了才出来,中午的时间比较充裕,卿鸢还飞去试吃了娱乐区新出的营养液。
难吃,卿鸢吐了吐舌头,把空杯子放到桌上就离开了,一会儿会有小机器人来收。
小机器人确实是要这样做的,举着两只机械手很开心地冲了过来,可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它之前,从人群散开的旁桌走过来,拿起了桌上的一次性杯子。
好不容易才看到活的小机器人放下了机械手,沮丧地滑走。
拿到想要的东西,那人也不再停留,走向出口。
滑到侧门前的小机器人被人挡住,吱地抬起小脑袋,有礼貌地提醒:“尊贵的客人,请让我走中间。”
“哦,好的。”卿鸢收回视线,低下头给一定要走路中间的偏执小机器人让开位置,抬头又看向刚才的位置。
她那个表哥还真的有问题?
跟踪她,还把她用过的杯子偷偷拿走了。
亏着她听了室友的话后一直留着心眼,特意折回来看了一下,不然她还得被蒙在鼓里。
他拿她用过的杯子要干什么?卿鸢皱眉,想到她看过的刑侦电视剧,睁大眼睛。难道表哥看出她有问题,不属于这个世界,打算给她做DNA测试?
不会真让他从她的DNA里发现什么吧?那他会不会通知实验室之类的把她抓起来解剖……卿鸢越想越害怕。
不要慌,卿鸢稳住自己,主要是慌也没用,她还是得冷静下来,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个表哥到底有什么阴谋。
卿鸢悄悄绕回了大道上,探出比她嗅觉更敏感,探测范围也更远的精神链,感知人群里其他人闻不到的气味,上次在飞行器里,她无意间记住了表哥身上的“香气”。
没想到会这样派上用处,刚刚她就是靠这个方法,发现他在跟着她。
找到了,他还没走,卿鸢没有回头看,握起有点发抖的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走进另一栋建筑。
这么一直放出精神链其实是很冒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惊动陌生哨兵的精神巢,或者陌生向导的精神链。
万一是高级哨兵,还是对向导有敌意的异化哨兵,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所以卿鸢很小心,确定好表哥的大概方位就把精神链收回来。
还是出了点意外,精神链在人群里发现了很香的“美味”,稍微停顿一下,散发香气的精神巢非常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要不是卿鸢收得快,可能就要被对方抓个正着。
卿鸢深吸了口气,平缓心率,假装无事发生,走过藏匿着“美味”的人群,把精神链藏得深深的。
可人群里还是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看向了她。
试探了一中午,卿鸢还是没搞懂哨兵表哥到底要干什么,他把她碰过,甚至多看了一会儿的东西都买了下来,那些东西中的大部分都是她为了掩饰她在暗中观察他,假装注意到的。
他这样搞得她像带货主播一样。
卿鸢故意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娱乐区作为装饰用的,有好几楼高的机械熊模型。
买吧,有本事你把这个也买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回头看,看到她那位表哥站在那只巨熊前面微微仰头,思考着人生。
要不是下午有事,卿鸢还打算随便找个酒吧,摸摸里面的漂亮男模,看表哥会不会把他们都打包买回去。
卿鸢坐上了悬浮车,车厢里并没有表哥的身影,但她的精神链还是嗅到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香味。
如果是为了收集她的生物信息,他已经拿到她用过的水杯了,如果是觉得她的审美好,想跟着她买买买,他也应该意识到,她喜欢的东西很奇怪,不能再跟着她浪费钱了。
难道他单纯只是个爱跟踪她的变态……卿鸢觉得这也不太可能,她的表哥眼里容不得一点罪恶,都审判多少哨兵向导了,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做个猥琐的跟踪狂?
但是……卿鸢回忆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情,莫名觉得真相就是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卿鸢在茧房中心下车,表哥的气味越来越淡,似乎并没有和她一起下车。
如果他真的是跟踪狂,卿鸢想到这种可能,就不适地有些反胃,那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卿鸢走进中心,在前台用光脑刷了身份信息,立刻有智能球来给她带路。
双盲模式用的茧房比较特殊,在单独隔开的区域,每个入口通道都是独立的,防止选择这种模式的向导和哨兵提前遇到对方。
走到通道尽头,智能球停住降下,打开金属壳,让卿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眼罩,卿鸢愣了一下,她以为双盲茧房,会直接把向导和哨兵隔开,互相看不到对方。
不过想想也是,向导很多时候都需要用肢体接触,增加效率,完全隔开会无形中增加没必要的难度,就算是考级,也不会不允许向导触碰考官。
卿鸢拿起眼罩,眼罩里还有传感器,戴好后,就不能再随便调整位置了,不然将视为主动拿下眼罩,被判定为失败方。
虽然是模拟训练,没什么输赢可说,但为了让双方都更认真,在开始前,参与的双方可以下注。
比如……卿鸢看了一下智能球吐出的光屏,上面显示她的对手下注“一小时”+“10积分”。
这代表,如果卿鸢是失败方,就需要为对方提供一小时的义务治疗和10积分,当然,对方也可以要求她在这一个小时里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帮他完成不想做的工作之类的,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
对方输了也是一样。
这个赌注是卿鸢来之前就看到的,她也没跟着加注,10积分对她来说已经很多了,对方也没有再进行调整,她现在选择进入茧房,就等于默认了这个赌注生效。
她可以的,卿鸢给自己加油,戴上了眼罩,听到智能球响起轻柔的提示音,打开茧房的门,她按照智能球的语音引导走进茧房,坐在她的位置上。
刚进去她就闻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她先确认了一下,这个味道她认识不认识。
答案是不认识。
室友说过,有一些“报复社会”的异化哨兵也会进到系统里捣乱,得小心一点,所以卿鸢很慢很慢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链。
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闻到了另一种香味融合进来。
卿鸢的精神链顿住,对面是两个人?
这怎么可能?她选的是1V1模式,系统不会这么匹配的。
第72章
就要升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