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林清无语翻白眼。祁连瑜也不在逗他了,这些天相处,两人早就成了朋友,他真的很欣赏林清的能力和性子。
“行吧,倒时候你跟着一起去,路上小心,怕是有人给你使绊子。”
“我知道,铺子里的事你帮我看着点,过年的时候放他们离开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这边我帮你看着,对了,你那副头面知道现在在谁头上吗?”
“这我哪里知道。”
“在四皇子母妃头上呢。”
林清挑眉,没想到竟然送给了她。
因为林清要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去西北,秦小花和竹哥儿知道了纷纷过来劝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清已经决定的事,两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秦小花立马说道:“那我也去。”
“还有我,我也去!”
“不行,你两走了谁给我看铺子呀,你两留在这多挣些银子,有事了就去找陆小少爷或者八皇子。”
秦小花擦了擦眼泪,“小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好了,还有秦钊,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林清也知道这一路肯定不好过,他就带了卫小河跟着他一起走了,秦小花竹哥儿送了林清出城,两个人不停地擦眼泪。
现在林清走了,他两一定会照看好铺子的。
京城现在本来就是寒冬,越往西北那边走就越冷,林清就坐在马车上裹着大氅,怀里还抱着汤婆子,刚开始的半个月他还能用上炭火,后来因为生火做饭不好捡木柴,林清就把自己的炭火给贡献了出来。
一路上走过穿过没有人烟的丛林草原,越走越荒凉,放眼望去天地枯黄一片,路上碰见过山匪,碰见过流民,有人上来想抢粮草,但都被押粮的士兵给打退了。
林清一路走来颇受感触,覆巢之下无完卵,离战场越近,遇见的流民就越多,这大冬天的,路边躺的都是被雪覆盖的尸骨。
林清不忍心再看,落下了马车的棉布帘子。
外面已经在落雪了这会儿,林清拿了一张纸,每走一天他就会在上面划上一道,要不然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清算了算日子,这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要在路上过了,也不知道秦钊那边怎么样了。
路上的大部分时候分不清时辰,太阳鲜少露出来,不是刮风就是在下雪,林清一路坐马车除了睡觉就是睡觉,醒着的时候就坐在外面托着下巴看风景,一路都在算着时间什么时候到。
等到队伍停下来了林清才觉得应该是晌午头了,他也不怎么饿,前方有人开始生火做饭了,就算是做饭大部分不是煮粥就是煮汤,然后配着干饼子。
能吃上热饭已经不错了,日日啃那干饼子肉干,啃得林清胃口全无,卫小河过去帮他端了一碗粥回来,林清捧着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押粮官过来巡查的时候和林清说了两句,这押粮官知道这趟粮草一半多都是林清赠的,对他格外的尊敬。
林清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快到?”
“快了,快了,这后面就要快马加鞭往那赶了,在往前走就是定州府的地界了,夜里就不歇了,林老板你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没事。”
这夜里不停赶路的话,林清更加休息不好,但能快点见到秦钊。
没两日就进了定州府的地界,路上流民更多了,到处断壁残垣,饿急眼的看见吃的拼命过来抢,好在押运粮草的官兵不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离得越近情况越糟糕,这时不时的侵扰让押粮官都头疼不已,生怕粮草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林清坐在马车上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个七八日就要到了。
马车突然停了一下,林清一个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给摔出去,他忙扶好了马车,“小河,是不是前面遇见什么事了?”
“不知道,前面好像遇见有一伙人出现。”
林清都已经习惯了,这运粮的车队时不时就要被骚扰一下,自从进了这定州府的地界就没有消停过,扰得林清白天黑夜都没有休息好过。
见不像是要动刀动枪的,卫小河跑前面打探了一下又回来了,“郎君,是有人过来接粮草了。”
“那就好,现在马上就要到了。”
林清也出来透透气,虽然马车里冷,但一直坐在马车上人也受不了,林清站在马车的前辕子那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快到了。
林清懒腰伸到一半就愣住了,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好像是的。
“秦钊?”
“秦钊!”
骑在马上的一身甲胄的少年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鹰,林清有那么一瞬间被野兽盯上的错觉,随即冷意一闪而过,那双眼睛露出一丝迷茫随后亮了起来。
秦钊骑着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揽着车辕上的人带到了马背上,林清惊呼一声吓了一跳,等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的时候之后他才没了失重感。
“秦钊,你大爷的!”
秦钊嘴角带笑,“我大爷就是你。”
周围纷纷侧目看了过来,林清朝着身后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却落在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里,“穿着盔甲呢。”
林清有些气结,“放老子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秦钊这狗东西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林清挣扎地有些厉害,秦钊只好把人给放了下来,他也跳下了马,“你怎么来了,这么远。”
尽管林清过得厚实,但秦钊还是看出来林清瘦了不少。
“我还没问你呢,你好好的跑过来打什么仗,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老子会心疼你。”
“是。”
秦钊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林清竟然千里迢迢过来找他了,如果不是喜欢他那是什么?
“林清,你喜欢我。”
“滚犊子,老子和你说正事呢。”
“嗯,你说。”
林清盘问了一遍,他问啥秦钊就老老实实说啥,林清知道了,原来是自从太子亲征之后就反扑了过去,但仗依旧打得艰难,粮草供应不上就不说了,还时常短缺,这仗要怎么打呀。
押送粮草的军队提前去报了信,这才得知太子一行人被围困在了卢平县,碰见了厮杀出来的秦钊一行人,就一起过来接应了。
林清皱眉,“怎么会被困在卢平县了?”
“城中出现了叛徒,提前把作战计划给泄露了出去,已经被围困有半个月了,粮草早几日就断了,有人想让太子死。”
林清明白了大概,前朝后方都不得安宁,这太子一死,皇位落在谁头上就不好说了。
“你怎么过来了?”
林清没好气地瞪他,“给你送粮食。”
秦钊笑了一声,“你捐的银子。”
“嗯。”
秦钊身上还带着血污,脸颊上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消瘦了一些显得整个人更加锐利了几分,比起来当官,他仿佛更适合战场。
跟着秦钊一起冲出来的十来个人一直往这边看,几个人小声嘀咕了起来,“那是谁呀,好像是个哥儿。”
“不知道,都没见过秦参将对谁这么温柔过。”
“哈哈哈,那我帮你们打听打听去。”
军中人性子粗狂,按耐不住好奇心就骑马也跑了过来,都被围在城里这些个日子了,现在看见粮草那就是看见救星,心里也不急了,朝廷总算是把粮草给运过来了。
“秦参将,这是谁呀?”有人直接过来贴脸开大。
“我没过门的夫郎。”
林清瞪了秦钊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人吹了一声口哨,“秦参将,人家对你可是情比金坚,这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找你。”
秦钊嘴角带笑嗯了一声。
林清则一头的黑线,什么?什么情比金坚!
那人又朝前面伸着脖子望着看的人喊了一声,“是秦参将的夫郎!”
那群人嬉笑成一团,见到粮草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来,也有心情说笑了,“原来是秦参将的夫郎啊。”
这下林清脸更黑了,好家伙,就这一会儿传言都扭曲成这样,从情比金坚到未过门的夫郎,再到夫郎……
林清气得爬上了马车,不在理这些人了。
秦钊心情大好,过去不痛不痒训斥了两句,“不许说了,他脸皮薄,一会儿恼了我可哄不住。”
众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没想到这秦参将还是个惧内的呀。
押送粮草的军官惊讶了一瞬,“原来林老板是秦参将的夫郎呀,我说他怎么亲自过来了。”
众人纷纷起哄,“他一个哥儿怎么过来了,肯定是千里追夫啊。”
“佩服佩服,你们怕是不知,这次押运的粮草可比报上去的多了一半,都是林老板买的,还跟着亲自押了过来。”
众人纷纷敛起了调笑的心思,“秦参将,没想到你夫郎竟然对你这么好。”
秦钊没有纠正这个称呼,他只是警告了两句不能在林清面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就扭头又骑着马找林清去了。
有了秦钊一行人的接头,押运粮草的队伍走得快多了,秦钊一直跟在林清的马车旁护着他,这定州府离中州府千里迢迢,林清又是个不喜欢坐马车的,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天快黑的时候队伍停了一下,秦钊给林清端过来一碗热汤,林清也没搭理他,接过来吃就把碗给送了出去。
秦钊却不在意林清冷脸,他心情大好。
吃了饭之后队伍又一刻不停歇地往前走,林清气鼓鼓地裹着大氅往马车上一摊,听着外面传来的马蹄声,他又一把撩起帘子没好气地说道:“秦钊,上来坐车。”
下一秒秦钊就坐在了林清的马车,这马车坐着可比在外面骑马舒服多了,他就知道林清会让他上来的。
“林清,你喜欢我。”
林清裹着大氅整个人都快缩了进去,“在说话滚出去吹风去。”
林清好久没好好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队伍夜里被截停了两次他都不知道,等到在睁眼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撩开棉布帘子一看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雪花。
这年早就在路上过完了,安平县那边一过了正月十五就会渐渐暖和了起来,这西北却还是这么冷。
队伍还在日夜不停地往前走,五日之后就临近卢平县,队伍就停了下来,现在要想办法把怎么把粮草给运进去。
秦钊决定里应外合,已经派了手下的人摸黑进了城,粮草已经押运了过来,现在生机就在眼前,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和里面的人商量好了决定明晚夜里四更天的时候突围进去。
现在也不能点火了,就连饭也都是吃的冷饭,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发现踪迹。
马车上的蜡烛也不在点了,里面漆黑一片,秦钊掀开帘子坐了进去,“冷不冷?”
“还行,商量好了?”
“嗯。”
黑暗中林清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脚,林清挣扎了一下,随后他的脚被人给裹在了手里,“别动,我给你暖暖。”
林清尽管穿着厚棉袜呢,但脚丫子还是冰凉冰凉,现在也不烧热水了,林清的汤婆子也没用了,林清舒服了也就不在挣扎了。
第135章
林清脚丫子往秦钊的手里一伸,
裹着大氅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进城的探子已经回来了,秦钊招了众人商议着今晚攻城事,这一天都没有啥事,秦钊就陪着林清一起窝在马车上。
林清懒懒散散地翻着手上的书,
“晚上注意安全。”
“放心,
死不了。”
林清拿着手上的书都没看几页,
心里烦躁不已,
“等这场战打完了就跟我回去种地去。”
“行,
我娶你。”
林清闭上了嘴,
这狗崽子说着说着话题都能给他偏一边去,
林清懒得搭理他了。
夜里除了留下来守粮食的人,
其余人都悄摸朝着城墙的方向摸了过去,林清裹着大氅站在山头向下眺望,下面漆黑一片连个树影都看不见。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下面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墙头也亮起了火光,黑夜中渐渐火光多了起来,林清不由得握紧了身上的大氅,秦钊,
你最好没事,
要不然自己非揍死他不可!
林清一直在高地站到了天亮,
秦钊骑着马过来接他,
他的盔甲上都在滴血,林清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没事吧。”
“没事,我们进城,一会儿不要往外看。”
林清点了点头。
城中的士兵欢呼着过来接粮草进城,
林清也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林清闻着有些反胃。
好在进城之后血腥味就轻了不少,林清被秦钊先给安顿在了一处无人的小院,他又出去忙活去了。
卢平县内欢呼一片,等了这么久的粮草终于过来了,士兵们都高兴地往下面搬着粮草,运粮官把这次押送粮草的账目给了太子。
“怎么这么多?”
这上面的账目比之前报上来了多了足足一倍。
“是林老板捐赠了一半的粮草过来。”
“林老板,他是什么人?”
“是秦参将未过门的夫郎。”
太子笑出了声,“没想到这秦钊真的订亲了。”
这次粮草运过来可以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比他预料中还多了一倍出来,足够支撑上一段时日了,秦钊和他这个未过门的夫郎倒是自己的福星。
一同过来的还有八皇子的书信,太子看完了解了大概,现在粮草事宜换成了老八,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次在卢平县被围困也不知道他那个四哥有没有插手。
现在卢平县内热闹成一片,刚好解围这天是元宵节,太子设了宴席款待众人,林清也被邀请了过去,林清有些意外,他不喜欢这些应酬,而且对方还是个太子,到时候又少不了磕呀跪呀的。
林清这两日子总算是休息好了,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也终于能吃上热腾腾的饭食了。
秦钊过来接林清的时候他刚收拾好,换了一身不太打眼的棕色棉袍,又裹上了斗篷,就算是这样秦钊还是觉得林清过分的好看,“要不不去了吧。”
“可以吗?”
林清眼睛亮了一下,他是不想去的,但又怕人家怪罪。
“没事。”
林清二话不说又把披风给结了下来,“行,那我不去了。”
林清刚好懒得去呢,他不喜欢应酬,在说了一群军中的人他跟着去干什么呀。
秦钊点了点头,“我晚一些回来。”
今天过元宵节呢,林清在这呢,他也不想和军中那些汉子混在一起,林清不乐意去刚好随了他的愿。
粮草到了之后,又刚解了围,城内的军民难得高兴地庆祝了起来,下午半晌的时候秦钊又托人送过来了一只鸡和一块肉,现在这些东西在城内不好找,秦钊托人找了一些。
军中太子宴请手下的军士,外面燃起了篝火,大家举着碗庆祝渡过这次难关。
太子也免不了勉励一下手下的将士,他特意看了一眼秦钊身边,人没有过来,太子笑着问了一句,“秦钊,你那个心上人呢?”
“回殿下,内子他一路赶来还没有休息过来。”
“你的心上人倒是不一般,本太子都想见见了。”
秦钊自然不肯,他都还没有看够呢,哪舍得带林清出来。
众人打趣了起来,“这秦参将的心上人可是千里寻夫啊,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都好不羡慕。”
林清不知道现在他在人家口中,他成了那个情根深种至死不渝的人,林清要是听见了非要吐血不可,你们都在说什么呀!
秦钊听着却很受用,“到时候请各位喝喜酒。”
屋里又是一阵起哄声,闹着让秦钊把人带出来看看。
秦钊也没理人家,在这随便应付了两下就溜出来找林清去了,还没进院子呢就闻见院子里飘着的鸡汤的香味。
林清正守着一个小炉子烤火,“回来了,刚好吃饭。”
林清晚饭就弄了饺子煮了个鸡汤,好久没喝上热腾腾的鸡汤了,林清都有些馋了,这会儿外面正热闹着呢,能听见不时传来的炮仗声。
秦钊难得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两人坐在一起默默吃着晚饭。
“卢平县待不了太久,过几日就要开拔离开了。”
林清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半年一年说不准。”秦钊低下眼眸,“或许不回去了……”
“少胡说八道,秦钊你要是敢不回来,你信不信老子回去就立马嫁人。”
“不许!”
外面又起风了吹得屋外的雪花潲到了屋里,林清起身把门给关上了,秦钊一把扯过人拉入自己怀里,“林清,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不想到死了都还是没有抱过人。”
“林清,林清……”
林清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在一声声呢喃中有些晕乎乎,见自己没有被推开秦钊得寸进尺地低下了头。
“秦钊不行!”
老子是直男!
秦钊却没有给林清拒绝的机会,他明明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为什么辛苦为自己筹谋,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秦钊手下用力把人给扯到了床上,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林清,我真的怕再也回不去了。”
林清收回了推拒的手偏过了头,算了,就可怜他这一回吧。
秦钊眼神的脆弱立马消失,在林清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嘴角,他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他赌对了……
等林清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嘶得皱了下眉,他的腰!
他一动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就收紧把自己又给拉了回来,林清又趴在了身下人的胸口上,林清老脸一红,“松开,滚起来做饭。”
秦钊却不想起来,大冬天的软香在怀这谁还想起来呀。
秦钊揽着林清的腰在他颈间蹭了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慵懒,“林清,三三,三三。”
林清被他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脚就朝着他身上踹了过去,却把自己疼得嘶了一声,秦钊的手立马落在他腰间揉了起来,“一会儿在起。”
林清舒服了就不在闹腾了,想起昨天的事他就老脸一红,他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和这狗东西滚在了一起。
什么回不去了,林清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套了!
但被窝里真的很暖和,他坐马车坐了将近两个月,大冬天的夜里都是裹着一个大氅入睡,秦钊这个狗崽子给他暖被窝确实挺舒服的。
林清被伺候舒服了,微微眯上眼睛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睡了就睡了,扭捏什么,除了有些累,还有些舒服,就是这狗崽子太能折腾,一直折腾到鸡叫才放过了他。
林清甚至有种错觉,就是把一块肉突然扔到了饿了十来年的野兽面前,野兽刚开始激动的不知道怎么下嘴,然后叼着嘴里先给舔了一遍。
林清觉得他就是那块肉,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现在,叫他狗崽子一点都不冤枉他!
林清甩了甩脑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秦钊搂着林清不想起来,要不是怕林清饿着他才不起来呢。
林清懒洋洋地趴在被窝里,“先给烧水,我要洗澡。”
“等过两日在洗,现在天冷在得了风寒。”
“不行,都是你的口水,脏死了。”
秦钊心情大好,倒不是他不想给林清烧水,他就是觉得林清洗了澡,他的气息就淡了,秦钊穿好衣裳蹲下来握住了林清的手,低头就亲了上去,“你敢嫌弃你男人。”
林清没好气地把手给伸了回来,又在秦钊的身上擦了擦,“脏死了,脏死了,快点去烧水。”
秦钊这才去烧洗澡水去了,林清摊在床上吐槽,这狗崽子心眼小的跟针眼似的,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嫌弃他咬自己的手了,昨天拉着自己的手一顿亲,真的跟个狗似的!
别说自己的手,又啃又咬的,伸出去的胳膊上都红痕连成一片了!
林清洗了澡总算是身上清爽了起来,又指挥着秦钊去做饭,秦钊哪有不干的,把这祖宗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下午的时候秦钊就春风满面去了军营,林清则揉着腰在图上画着什么东西。
秦钊天黑之前就回来了,林清还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明日帮我找几个木工还有铁匠。”
“什么东西。”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秦钊抱着林清亲昵,头发蹭得林清的脖子痒痒的,林清嫌弃得给推开了,“做饭去,我想吃面。”
“知道了。”
秦钊好脾气地撸起袖子做饭去了,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菜,昨天炖煮的鸡汤的还剩下一些,他擀了面条给下了进去,在撒一把小葱花就给端了出来。
这大冬天的就算是炒菜端上来没多久也凉了,林清就喜欢吃点带汤的饭,还能暖暖身子。
秦钊端着饭过来的时候,林清还在纸上勾勾画画,屋里有些昏暗,一盏油灯就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地方,被柔光笼罩下的人也温和了几分。
秦钊有些看呆了,昨日一夜过后林清好像不太一样了,更加好看了,尽管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棉袄,但也掩盖不住他漂亮得像一颗珍珠。
这话秦钊也就敢自己想想,要是被林清知道说他漂亮什么的,肯定一脚就揣上来了。
秦钊把饭给放在了桌子上,“吃饭了。”
“嗯。”
秦钊见脚边的火盆都快灭了,这人也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了,他又去厨房把锅底的炭火给掏了出来,见这人不为所动他又叫了一遍,“吃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清正画到关键的时候,头都没有抬。
秦钊下手把他的毛笔给揪一边去了,碰见林清的手凉的没有一点热气,他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冷。”
林清哎哎哎了两声,“你干嘛。”
“吃饭,一会儿饭都凉了。”
林清这才起身准备去洗个手,刚站起来他就哎呦一声扶住了腰,要了老命了,昨天被这狗崽子折腾了一夜,今天下午又坐了一下午,他整个人都跟个僵硬的木头人似的。
秦钊忙扶住了他,“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
“洗手。”
秦钊又忙出去给这位祖宗端热水去了,还心疼他弯腰腰疼,特意端着让他洗了洗。
林清坐这一下午神经高度集中到没觉得冷,这会儿一放下手上的活觉得自己冻得手脚都是僵的。
秦钊端着碗递了过去,“赶紧吃饭暖暖身子,是不是难受,我喂你吧。”
林清无语,这狗崽子真是得寸进尺,林清接接了过来,“不用。”
秦钊笑了笑,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带刺。
两人坐在桌子旁吃着鸡汤面条,林清也饿了端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小河呢,怎么没看见他,叫他吃饭了吗?”
“嗯,小河在灶屋那吃呢,那有炭火,暖和。”
林清哦了一声。
林清一连吃了两碗面,鸡汤也给喝了个干净,他打了饱嗝,舒服了,身上也暖和一些了。
吃了饭他碗一丢又把自己的图纸给拿了过来,秦钊自觉洗碗去了,回来之后就从后面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画什么呢?有点像弓箭?”
“嗯,是弓弩。”
秦钊蹭了蹭怀里的人,“弓弩?我家三三真聪明。”
“一边去,别妨碍我干活。”
身后的人跟只黏人的金毛似的一直往他脖子那蹭,林清嫌弃地不行,推了几次才给推开,秦钊也不走,就挤着林清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林清又改改画画到了半夜,秦钊就陪着他端茶倒水,他侧着脸看着林清,林清最讨厌坐马车了,半天一天的还行,要是久了就会不高兴地黑着脸。
他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师过来的,这么冷的天,他一个人待在马车上,林清瘦了,昨天抱着他的时候都有些膈人,秦钊一想到这就心仿佛被人窝在手上一样,那人就是林清。
林清终于把图纸给画得差不多了,明日找了木匠铁匠一起做做,在调整调整说不定几日就能做出来了,希望能赶上秦钊他们离开。
秦钊刚一直都在看着呢,林清画的图纸他看了个大概,这个叫□□东西要是做出来说不定这场战很快就结束了。
林清踢了旁边的人一脚,“我要洗脚。”
“我去给你倒水。”
林清把图纸给收拾好了,鞋子一甩就坐在床边等着秦钊过来帮他端洗脚水,秦钊过来后蹲下身子,帮林清把棉袜给脱掉了,林清被伺候舒服了就跟被顺了毛的猫一样,微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林清哼哼唧唧地说道:“之前让你给我倒个洗脚水你都不肯。”
“什么时候,忘记了。”
“呵。”
秦钊眼底带着笑,“等过几日我们走了,你就在这住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了在回去。”
“知道不用你说。”
林清抬脚踢了踢秦钊的肩头,“哎,你说实话,这仗能打胜吧,还有太子,他人怎么样,若是朝堂起了纷争,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林清是怕秦钊被卷入到太子和四皇子争夺皇位之中。
秦钊拿起布给林清擦了擦脚,“你在担心我?”
林清发现自从这狗崽子不在掩饰之后,这脸皮是更厚了。
林清没好气地又踹了他一脚,反倒被秦钊握住了脚亲了一口,林清鸡皮疙瘩都起来,“咦,你干嘛!”
林清忙把脚收了回来,“秦钊我告诉你,要是你敢拿亲过脚的嘴亲老子,老子头给你打掉!”
“我还可以亲你?”
好好好,这狗东西选择性耳聋。
“赶紧滚上来暖床。”
秦钊一听这话麻利地把木盆往门口一丢,咣得关上了门,一气呵成脱了衣服爬上了床,秦钊以为林清生气了不肯让他上来了呢,这会儿高兴得有点找不到北。
林清则就把脚往被窝里一伸,等着秦钊把被窝暖热了他在躺进去,这狗崽子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起码这大冬天的暖被窝的时候比汤婆子好用了。
林清一躺下来秦钊就贴了上来,胳膊一伸把林清给抱在了怀里,林清推了两下没推开,“松开。”
“不松,我想抱着你,三三,你好香。”
“滚你丫的,你才香。”
“嗯,没有三三香。”
说着还在林清身上蹭了蹭,林清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无语,这秦钊什么时候这个性子啊,没脸没皮的!
林清踹了他一脚,“膈着老子了。”
“对不起。”
然后就没有了,林清一脸黑线任由秦钊抱着,累死他了,算了,看在还挺暖和的份上忍了。
林清靠着身旁的人形暖宝宝很快就睡了过去,秦钊却激动得睡不着,尽管什么也不能做,但他抱着林清觉得是在做梦,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在林清的额头。
林清正睡得正香呢,难得能躺平还暖和,他睡得格外的沉,条件反射啪叽一巴掌就糊在了秦钊的脸上,秦钊也没生气,握住总算是热起来的手亲了一口又给拉到自己怀里困着。
秦钊办事效率很快,尽管卢平县刚经历过战争,但在县令的维持下也一点一点在恢复往日的生活。
秦钊叫了几名木匠和铁匠过来,林清又忙碌了起来,每天裹着斗篷来回在家里和铁匠铺子穿梭,木匠直接就在院子里做了,铁匠只能看了图纸回去做。
林清和这些匠人们商议着怎么做,然后一遍遍的调整细节,几个匠人看着林清画的图纸眼睛都亮了,按照林清的图纸,这个叫□□做出来射程起码在五百步开外。
若有把弓弩用在战场上,那侵扰他们的大月国士兵不就能被赶出去了!
知道太子的军队快开拔了,几个匠人夜以继日地做了起来,林清也是跟着在一旁看着,方便有什么问题能直接大家一起商量。
秦钊知道林清忙,这几日也没有闹他,回来就老老实实帮林清暖床。
林清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才想起来什么,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明日请太子过来,我让他看个好东西。”
秦钊亲了亲林清的额头,“做出来了?”
“嗯,就是场地小,还没测出来能射多远。”
“好。”
秦钊第二天走的时候把床上的人也给拉了起来,“今天不许赖床,要不然太子过来看见了。”
“哦哦哦,知,知道了。”
林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卫小河做了饭把人给叫了起来,“郎君,木匠和铁匠都过来了。”
林清这才诈尸般得从床上爬起来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请他们去你屋坐坐。”
林清这才想起来他昨天快睡着的时候,让秦钊请太子过来了,他赶紧摸了衣服爬起来了,他这些天忙着做弓弩呢,每天都是和秦钊一起早早起来了。
昨天做出来之后他心里就松快了下来,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这才想起来还有大事呢!
林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蹲在院子里呼噜呼噜刷起了牙,嘴里的牙粉还没漱干净呢,就看见秦钊带着几个身着甲胄的人过来了,林清被吓得嗝了一声,嘴里的水全给咽进了肚子里。
他被呛得咳了起来,秦钊忙把他给拉起来拍了拍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接过林清手里的竹筒给他漱口,林清扭头就跑屋里去了,然后咣得把门给关上了,秦钊无奈地跟着进来了屋,想起院子里还有几个人呢扭头又说了一句,“殿下,你们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跟在太子身后的几个亲信憋笑着抖肩膀,还小声和太子蛐蛐,“没想到我们秦参将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可不是嘛,自从他夫郎来了,这日日都要回来,人家现在有夫郎了,谁还要和我们这些糙汉子住一起呀。”
太子祁连珏不轻不重训斥了两声,“不得无礼。”
第136章
林清跑到屋里的时候嘴角还留着白色的牙粉呢,
头发睡了一夜也乱糟糟的,脸都还没有洗,林清一进屋就揉着脑袋无声啊啊了两声。
秦钊跟进来又帮他关上了门,“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见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