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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每年看着媒婆上门给林清提亲,他都恨不得把人给撵出去,但还得不显露出来,秦钊自己就暗地里帮林清处理了不少的烂桃花,只是林清不知道罢了。

    秦钊进屋洗澡去了,堂屋里这才热闹了起来,林大娘首当其冲地问道:“三儿,你和秦钊是怎么回事!”

    “娘,是秦钊的事,不关我的事。”

    “从中州府中举回来之后,你就跑出去了个把月,你一回来秦钊又出去了,是不是因为这么个事。”

    “是。”林清有些头大,这狗崽子扔了个炸弹就跑了,倒是一点都不管他的死活呀。

    “哎呀,你两,你两,这不行啊!”

    林清嗯嗯点头,“娘,你说得对,肯定不行,那狗崽子翅膀硬了,胆大包天。”

    竟然想上老子,做梦!

    秦小花嘟囔了句,“也不是不行呀,只不过我以后要改个口而已。”

    “秦小花!”

    林清怒拍了下桌子,秦小花赶紧闭嘴了,林清都被气笑了,“好啊,养了你两这么些年了,胳膊肘一个比一个往外拐。”

    秦小花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当然是向着小嬷你的。”

    “是嘛。”

    林清阴恻恻笑了起来,秦小花一个侧滑躲在了竹哥儿的身后,就偷偷伸出来半张脸打量林清。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秦家没有个好东西。”

    竹哥儿立马接过来话茬,“小嬷,我是好东西啊,我弟弟兰哥儿肯定也是好东西。”

    林清嘴角抽抽,本来严肃立场的时刻,从荷花荷叶两个臭崽子喊吃席的时候就不负存在了。

    第129章

    林二姐儿下午从铺子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莫名不对劲,

    又见秦钊回来了忙问道:“怎么了这是,难道是没有考中?”

    秦小花弱弱道:“考中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考中了,考中了干嘛你那么那个死样。”

    坐在堂前的林清拉着个脸子,

    秦钊也坐得端正,

    就是一言不发的,

    就连她娘脸上都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应该呀,

    之前考中童生的时候大家都喜庆洋洋的,

    怎么这次考中了进士反倒这个样子?

    “爹,

    娘,

    你们回来啦~”

    荷花荷叶两个小的跑了过来,

    倒是他两喜气洋洋的,“娘,咱家要吃席了!”

    林清语气冷飕飕的,“朱荷叶,在胡说八道,屁股给你打烂了。”

    “那是要办席面,这么大的事呢,

    怎么也不见放个炮仗,

    也没去铺子里知会我一声考中了。”

    “娘,

    秦钊哥说要娶小嬷!”

    荷花大声给嚷嚷了出来,

    林清嘴角抽抽,这个臭丫头。

    林二姐儿抬手就给了荷花脑袋瓜一下,“胡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呢,是秦钊哥,

    说的!”

    “啊?”

    这下人到齐了,全家人都一副啊?啊??啊???的表情。

    就数秦钊最为淡定,

    秦小花站在他身后绞着手指,显然已经被林清打到了秦钊那一伙儿的。

    就连吃饭的时候坐在一桌都气氛诡异了几分,林二姐儿受不了了,“吃饭呀,吃饭呀都,这一个个的眼神乱瞟什么呢。”

    秦小花和竹哥儿忙哦哦哦了两声,秦小花还殷勤地给林清夹了一筷子菜,“小嬷,你最喜欢的粉蒸肉。”

    林清只想呵呵,这小丫头怎么跟她哥一样有点腹黑。

    林二姐儿咳了一声,“行了,我觉得挺好的,挺配的,在说了两家又没有啥关系,我看挺合适。”

    “二姐说得对。”

    “二姐你!”

    秦钊和林清一同开了口,秦钊顺杆爬直接改了口,惹得林清狠瞪了他两眼,这秦钊脸皮怎么这么厚,比那城墙的拐角都厚!

    林大娘轻咳了一声,“赶紧吃饭,吃饭。”

    丁小猫眼珠子也在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就跟做贼似的。

    饭桌上就数林二姐儿吃得最为欢快。

    吃了饭她又溜到了林清的屋里,“好你个三儿呀,可以啊!”

    林清无语翻白眼,“二姐,你说啥呢。”

    林二姐儿一脸八卦地挤了过去,“是不是去年的事了,我就觉得秦钊中举之后你两怪怪的,原来如此啊。”

    林清:“呵呵。”

    林二姐儿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我说真的,二姐真觉得秦钊不错,现在当了官了还年轻俊俏,我看挺配你的,年轻好呀,年轻有气力活好啊。”

    林清眼珠子睁大,他怀疑她二姐在开车,到底是他是个封建古人,还是他二姐是个封建古人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还说错了?”

    好了,林清确定了,他二姐说得就是那个意思。

    “不是,二姐,他是我养大,我养大的诶,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老子是直男,直男啊,钢铁直男!

    “你养大的才好呢,放心,你看前两年上门提亲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我呸,就长那熊样还想癞疙瘩宝吃天鹅啊,我看秦钊比他们都强,其他人我还看不中呢。”

    林清裹着被子拒绝交流,“二姐,我要睡觉了。”

    林二姐儿隔着被子捅咕了他两下,“睡睡睡,就知道睡,等你想明白了,这人说不定早就被抢走了呢,不争气的东西。”

    林二姐儿扭头就走了,林清在床上咕蛹了一下,狗崽子,真的是没见过脸皮比他还厚的!

    第二天林清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已经恢复了和之前一样,一早上的她娘在帮他浇菜园子,他小嫂子在纳鞋底,他二姐在磕瓜子,几个小的该去学堂的去学堂,该玩的在院子里玩。

    林清昨天失眠了,今天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他抓了包子啃了起来,嗯,蘑菇肉馅的,他最喜欢的。

    林清眼珠子溜了一圈,不正常,不正常,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太正常了,这才显得不正常。

    林二姐儿悠闲地和林清商量着回乡的事,这秦钊考中了进士,怎么说也是要回青牛村一趟的。

    林清嗯嗯点头,“该回,该回。”

    “报信的差役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咱也收拾收拾一道回去,我让咱大哥和老朱先通知秦二他们家去了,然后收拾了乡下的屋子在乡下办宴席。”

    林二姐儿已经安排妥当,林清就负责嗯嗯点头就行了。

    从京师那边来的差役一路从中州府报到安平县,这安平县的县令听说自家这出了个探花郎那也是喜不自胜,从七品的官职呀,比他这个县令的品级都要高的。

    忙带着衙役敲锣打鼓地过来庆贺,抬了轿子要送探花郎回家探亲,这该有的仪仗都给备齐了。

    林二姐儿哪里见过这架势啊,她看得直咂舌,第一次对秦钊这个侍御史官有了认识,这是个啥官她也不知道,听林清说挺厉害的,说是什么监查百官。

    林清一行人随着县里的衙役一起回去的,前面有衙役一路开道,后面的秦钊一身红色官袍衬得面如冠玉,林清不由得感叹,狗崽子真的长大了。

    林家人跟在后面坐着马车,林二姐儿看着街道两旁看探花郎的人群,她嘴角都压不下来,谁能想到她们泥腿子出身还能这么风光呢。

    他们一行人是白天走的,等到了昌邑镇天都快黑了,报喜的人先一步去铺子里报喜去了,秦二和李桂枝忙迎了出来。

    “哎呀,回来了,回来了!”

    秦二高兴得举着袖子直擦脸,他们老秦家出息了,竟然出了探花郎,这可是几辈子的风光啊。

    原本有些冷清的街道又热闹了起来,听着差役报喜的声音纷纷跑出来了看,“啥,咱昌邑镇出了个探花郎!”

    不一会儿街道两旁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秦二忙上前迎接,“回来了,回来了。”

    林清一行人跳下了马车,别说他二姐,就连林清也是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当官的威风,果然不一样了。

    李桂枝也忙着招呼几名衙役,刚过来报信的时候她就忙让铺子里大厨赶紧做饭,李桂枝也抑制不住的高兴,她李桂枝这辈子都想到这老秦家还能出个当官的呢!

    之前她嫁给秦二的时候,秦二家穷,秦二脾气好,她又只生了两个哥儿,成亲头几年两口子没少被人家说闲话,就连李桂枝那边的娘家人都看不起他们,说秦二是个窝囊的。

    谁成想,这老秦家竟然是个有大造化的!

    李桂枝特意留了二楼吃饭,这自己人再加上衙役,不得个两三桌,不仅铺子里的哥儿女娘伸着头看,铺子门口也挤了不少人看,这可是探花郎呀,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呢。

    李桂枝高兴地合不拢嘴,朝着外面撒了不少的喜钱,等到天黑了众人这才慢慢散去,还是被李桂枝给劝走的,让明日了再过来看探花郎。

    钱贺文家,一个头上带着包布的年轻妇人正在低头洗着碗,旁边还有个婆子在叫骂,“赶紧干活,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秦芸哎哎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秦芸现在无比后悔,她不由得又想起她做女儿家的时候,那时候她仗着自己长得好多风光无限啊。

    半个村子的小子都喜欢她,抢着给她送东西,还有村长家的田二壮,那会儿还为了自己打架,只是这些风光都不在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嫁给田二壮,听说他家日子过得不错,就连牛也又买了一头,家里日子过得兴旺。

    她先是嫁到了孔家风光了一阵,后面又仗着是案首的堂姐,嫁给了镇上的一个童生,她嫁了个读书人,后来钱贺文又考中了秀才,她更加风光了。

    回乡的时候哪次不是坐着马车穿着缎子衣裙回去的,看着村里人那羡慕的眼神她很是得意,呸,谁让他们之前看不起她的,她秦芸就是嫁得好,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自从钱贺文知道秦钊和她家没关系还骗了他,他就对自己动辄打骂不说,还让她干脏活累活。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敲锣的声音,还有拖着长音的唱和声,秦芸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听见什么高中呀什么的。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走走走,快去看看,听说咱镇上出了个探花郎呢!”

    “啊,是咱镇上的谁家呀?”

    “不是咱镇上的人家,刚听见差役吆喝好像是青牛村的。”

    “啊,竟然是种地出身的啊。”

    秦芸手里的碗掉落在了地上,碎裂了一地,惹得她婆婆又是一顿叫骂,秦芸喃喃自语道:“青牛村,是秦钊,是秦钊!”

    她朝着外面跑了过去,是秦钊考中进士,是秦钊考中进士了,他一定能救救自己的,她不想在这过苦日子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她疯了一般朝着街上跑去,挤在人群中就看见有衙役挡在街道两边开路,她看着秦钊骑着高头大马从她面前经过。

    “秦钊!”

    秦芸喊了一声,但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她又怯懦地底下了头,秦钊是个心狠的,那年她把秦小花给推下河,两人的仇怨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开了。

    秦芸又退了出来,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村里那些哥儿女娘不如自己好看,还不如自己嫁得好,怎么和她差不多的那些人日子过得都比她好,这是为什么呀。

    村子里哥儿女娘大多数都在林清的铺子里干活计,转眼八年过去了,第一批林清挑出来的哥儿女娘年纪也不小了,几乎都已经结婚生子。

    有的嫁到了三里五村,带着自己攒下的银子买了几块地,有的现在在镇上做个小生意,生活过得很是滋润,还有的一直在铺子里跟着林清干,有的留在了镇上了,有的在周围的几个县城里做掌柜。

    像林清教的木哥儿他们几个,现在也都管着几家铺子做大账房先生,后面再招上来的也都是他们青牛村的人。

    秦芸在镇上呢,村里那些哥儿女娘的近况她都知道的七七八八,眼看着人家的日子一个过得比一个好,为什么就她还是荆钗布裙的,明明她嫁得是个秀才呀。

    秦芸擦了擦眼泪,有些失落地走了。

    她想起了梅花,她以前做女儿家的时候在青牛村的好姐妹,第一次林清在村里招伙计的时候,她就被选了上去,梅花嫁了个乡下人家,现在和她男人在镇上开了一家香油铺子,还在镇上买了个院子。

    当初梅花是找了她的,让她一起去林清家报名当伙计,梅花说林清是她小嬷,肯定是会要她的,但她那时候想都没有就拒绝了,她才不要去敢什么跑堂的活计,她要嫁到镇上去。

    秦芸低着头回家了,她想那时候她若是也跟着去铺子里干活了,那她现在的日子是不是就会这样了。

    秦芸一进院子就被她婆子骂了起来,“你跑出去干什么,这碗都摔了,一个碗三文钱呢,你去买吗!”

    秦芸不说话了,低头接着洗她的碗。

    钱贺文今天出去吃酒去了,他虽然考中了个秀才,但一直都无所事事,隔三差五不是去吹嘘就是去吃酒,一个秀才家,过得比人家做个小生意的都穷。

    让他在镇上找个教书或者账房的伙活计,他就叫嚣着他是个秀才,以后是要考举人的,干那些活计简直是丢他读书人的面子。

    家里穷得她都快忘记肉的味道了。

    秦芸洗了碗甩甩手在破裙子上擦了擦手,钱贺文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拉着秦芸的手就往扯,“走走走,快走,你家秦钊考中探花了!”

    秦芸往后挣着不肯去,“我不去,我不去,秦钊和我娘家早就没了关系了!”

    钱贺文的老娘跑了出来,“你说啥,她家出了个探花?!”

    “是呀娘,我正在人家家吃酒呢,就听见有人说咱镇上出了个探花,我一打听这不是秦芸的娘家堂弟吗!”

    “什么,怎么就考中了,那去年怎么没个动静,今年就突然考中探花了,哎呦,哎呦!”钱贺文的娘高兴得直拍大腿,“快去拜访拜访,贺文呀,你去问问,让人家给你弄个一官半职做做。”

    “娘,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钱贺文也是时来运转,谁知道你那弟弟竟然高中了进士,我还以为他还是一直是个秀才呢。”

    钱家人之所以不知道去年秦钊中举的事,是因为办宴席的时候是在安平县办的,请了秦二一家子去,并没有在乡下办,过年的时候林清给秦二家去了书信,说秦钊已经进京赶考,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

    秦二两口子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村子,但过年的时候发银子的时候一人多给了二两的银子,说是因为秦钊中举给的喜钱。

    这可把铺子里的哥儿女娘们高兴坏了,一直到过年青牛村才知道秦钊考中了举人,不少人唏嘘他们青牛村要出个当官的了,这秦家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

    钱家这才不知道秦钊去年就中举的事,他们还一直以为秦钊就是个秀才,不过是个案首罢了。

    当初秦钊考中了案首,林清就带着秦钊他们去了县城,秦钊就在县城的南山书院读了几年的书,秦大和赵秋霞见他们走了,就开始大肆宣扬他们秦家出了个案首。

    那些不知道两家的关系的人就相信了,秦芸这才能嫁给当时还是童生的钱贺文,钱贺文也是贪图秦家的潜力,若以后秦家出个举人什么的,提携提携他还不是小事一件。

    后来才知道,这秦芸的三叔家早就和秦芸娘家断了关系了,他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这秦芸就是在骗他!

    害得他一个读书人娶了个乡下的女娘就不说了,还是个嫁过一次的,他没少被他那些朋友嘲笑。

    这次秦钊高中探花,钱贺文又起了心思,拉着秦芸就要去认亲,秦芸闹着不肯去,“钱贺文你知道,我们两家早就断了关系了。”

    “那都多少年的事了,不就是当初他家落魄的时候你家没有帮忙,你爹是他大伯,这些年过去了,他还能不认不成。”

    这理由是秦芸编了告诉钱贺文,钱贺文信了,现在觉得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啥大事,他哪里知道秦芸大冬天把秦小花往河里推,差点害死了她,他怕是连秦钊有个妹妹都不知道。

    钱贺文知道两家断了关系后,他就对秦芸态度冷淡了下来,处处看不上她,但现在秦钊中了进士啊,这门显贵的亲戚为什么不去沾沾啊!他还想谋求个一官半职呢。

    秦芸挣扎得厉害不肯去,她知道秦钊是个心狠的,肯定是不会帮她的,更别提帮钱贺文了。

    钱贺文气得一巴掌打在了秦芸的脸上,“小贱人!当初骗我我就不说了,现在你娘家那边中了进士,你又不肯去,你故意的!”

    秦芸被他打得趴在了地上,这一巴掌不轻,打得秦芸头都是晕的。

    钱贺文的老娘说道:“她不愿意去就不去了,贺文你自己去,你现在可是探花郎的亲堂姐夫。”

    “哎!”

    钱贺文听说探花郎一行人现在在秦老二的铺子里呢,他也忙跑了过来,这秦家三个兄弟呢,老二家在镇上开着最大的火锅铺子,老三家现在出了个探花郎,就老大家还是个种地的泥腿子。

    呸,他那会儿怎么就听信了秦大两口子的鬼话,什么他家出了个案首,他这才娶了秦芸回来了,后面才发现是骗他的!

    钱贺文跑到铺子门口的时候,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门口两个差役挡着不让进,大家议论纷纷,但没有看见探花郎的影子,听说在楼上吃饭呢。

    钱贺文忙理了衣冠往前挤,“让开,让开都让开,让我进去,我可是探花郎的姐夫,我是他姐夫!”

    两个衙役是安平县过来的,见钱贺文这么喊,以为是秦钊的亲戚就给放了进来。

    钱贺文忙朝着楼上冲了过去,他气喘吁吁的,一上来就看见几桌子人正在吃饭呢。

    钱贺文一眼就看中了一身红衣的年轻男子,他跑了过去,“秦钊,秦钊,我是你姐夫啊,你还没见过我呢吧。”

    秦二站了起来,“出去出去!”

    林清和秦钊不知道秦大家的事,秦二两口子在镇上呢,秦大家的事他们是一清二楚,前两年钱贺文没钱的时候还来铺子了闹过要银子,说都是一家人,他还是个秀才,还怕他不还不成。

    被李桂枝拎着扫把给赶了出去了,秦大家的人她是一个不想沾,管他是不是秀才呢,他们老秦家还出了个案首呢。

    秦二推着人往外走,这今天大喜呢,这人过来讨什么嫌。

    林清累了一天了,终于吃上口热乎饭了,他吃得正香呢,这两天狗崽子没有再说什么娶他的事了,仿佛一切又和以前一样,这秦钊高中进士,抛开狗崽子胡闹不谈,他还是挺高兴的。

    “二嫂,这谁呀?”林清也不认识就问了一句,以为是什么人胡乱过来攀亲戚。

    “他呀,秦芸家的,秦芸不是嫁镇上了。”

    林清哦了一声,看来秦芸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林清开口道:“你不知道秦大家已经和我家断了关系了,你过来做什么。”

    钱贺文被两个差役拦着不能上前,他甩着人家,“听见了吗,我真是探花郎的姐夫,亲堂姐夫!”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都断了关系了,哪门子的堂姐夫呀,就是胡乱过来攀亲戚!两人推着人给推了出去。

    气得钱贺文在门口叫骂,“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倒是有失了你探花郎的身份!”

    两个衙役赶着人给赶走了,门口这才清净了下来。

    李桂枝说了两句闲话,“这秦芸嫁的是镇上的钱家,刚开始是个童生,后来考中了秀才,但这钱贺文无所事事,考中秀才就飘了不肯好好读书。”

    林二姐儿接了句,“那秦芸嫁得还不错呢,竟然还能嫁给镇上的读书人。”

    秦芸她是知道,她家那会儿就经常欺负她弟弟。

    “还不是借了小钊的名声,那年小钊考中案首后,你们不是去安平县了,秦大就说他家出了案首,秦芸这才得以嫁到了镇上。”

    第130章

    林清微微皱眉,

    这秦大家怎么这样。

    吃了饭林清他们就准备住在镇上的客栈,他们这次人多,在铺子里面住不下,就留下竹哥儿和兰哥儿在铺子里住,

    其他的人都住在客栈,

    等明日天亮了在一起回青牛村。

    客栈秦二已经安排了,

    带着众人一起朝客栈走去,

    刚客栈的掌柜听说探花郎要住在他们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这探花都住在他们这了,

    这他们铺子的生意还愁不好吗?

    秦二一走,

    他就忙叫了伙计去在把那几间上房在都给收拾一遍,

    他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这可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这家掌柜的是认得林清他们的,每年冬天回家的时候他们都在他这住上一两天在回乡下,他知道秦钊是个秀才,这林老板生意又做得好。

    去年过年的时候没过来他这住,谁知道这次回来竟然高中了进士了,这往他这一住,

    他多有面子啊,

    以后就说探花郎大人年年回乡都是住得他家,

    这生意可不就红火了。

    掌柜的往门口一站笑得合不拢嘴,

    这会儿天早就黑了好一阵了,应该快过来吧,客栈里的伙计也都忙碌了起来,扫地的扫地,

    擦桌子的擦桌子,换床褥子的还换床褥子。

    看见远处有几个灯笼出现,

    掌柜的赶紧叫了一声,“哎呀,来了,来了。”

    他提着灯笼忙迎接了上去,这可以他家的财神爷呀。

    “秦大人,林老板来了,赶紧上楼上楼,都准备好了。”

    一家人一间房,还有衙役是两人一间,秦小花和林大娘一间,林清自己随手推开一间空房走了进去,秦钊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清打了个哈欠,这赶了一天路了他也挺累的,看见后面跟了人进来了,林清不满地扭头,“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睡觉。”

    “出去,出去!”

    林清推着人往外走,林清一出这个门就看见几个屋子都伸着头往他这边看呢,他娘,秦小花,他大哥二姐他们都在房间里伸头看。

    看见林清瞅见他们了纷纷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齐刷刷地关门。

    林清嘴角抽抽,好嘛,都是一群叛徒。

    “掌柜的,掌柜的,还有空房间没有,怎么少了一间呀。”

    掌柜的忙说道:“啊,这?秦二爷来的时候就订了这几间上房……”

    秦钊盯着掌柜的,掌柜的立马换了个话头,“林老板,这人多,没有空房间了。”

    秦钊也开口道:“没房间了。”

    林清气结,扭头就回屋去了,早知道他就睡铺子里去了。

    秦钊也抬脚跟着进屋去了,还给关了房门。

    林清刚进屏风后面又出来了,“你出去,我要洗澡。”

    “我不看。”

    林清无语了,这狗崽子怎么脸皮这么厚!

    虽然之前每次回来过年的时候两人都睡一间房,但那是以前,秦钊现在明目张胆地惦记自己,林清害怕啊!

    林清也没法,怒气冲冲地去屏风后面洗澡去了,他脱了衣服挂在屏风上面,秦钊就坐在软榻上喝茶,看着屏风上一件件落下的衣服,秦钊淡定不起来。

    又听见屏风后面的水声,秦钊眼底幽暗一片,他自制力现在怎么差。

    林清懒得理秦钊了,洗了澡就躺床上去了,“你今天睡软榻。”

    “太短了,我伸不开腿。”

    “我不管!”

    林清霸道地把自己给摊成了大字,秦钊只是轻笑了一声就着林清的洗澡水洗澡去了。

    在出来的时候他声音有些沙哑,脸色也飘着不自然的绯红,穿着一身里衣看着床上耍赖的人。

    林清闭眼假装看不见,秦钊就坐在床边不走,还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

    秦钊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林清隔着眼皮子都能察觉到,他刷得睁开了眼睛,果然抓到秦钊正看自己呢,他抬脚朝着秦钊的身上踹去,“一边去!”

    “我躺不下。”

    秦钊握着林清的脚踝往里挪,自己顺势就躺了下来,林清手脚并用地往外推人,“你起开,起开,小时候让你跟我睡一张床跟杀了你似的,现在到想爬老子的床了,滚蛋!”

    秦钊握住林清的手亲了一口,“你小时候嫌弃我咬了你。”

    林清啊了一声跟被蛇咬了似的往里滚,这会儿也不往外踹人了,“秦钊,你有病啊!”

    “嗯。”

    林清气结,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林清卷了被子不在理他了,冻死这个狗东西。

    秦钊却嘴角扬起心情不错,你看,果然这招是有用的,如果你想在房间开扇窗户,那你就直接先说把房顶掀了,对方肯定会同意你开窗户的,这一招还是林清教的呢。

    他想睡林清床上,但他不同意怎么办,只要做更过分的事就好了,现在这不就躺上来了。

    林清要是知道这狗崽子把自己教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他自己非气死不可,逆徒啊这是!

    林清裹着被子气鼓鼓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坐了一天的马车了快累死了,秦钊却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一角给自己盖了上去。

    他知道林清睡觉不老实,暗中嘴角扬起。

    这一晚上秦钊睡得幸福又煎熬,林清睡着了果然不老实,不是胳膊伸他胸口了就是腿翘过来了,秦钊恨不得狠狠收拾这人一顿,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把人给困在了怀中,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抱到了。

    林清一觉睡得哈喇子直流,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就是一片小麦色的肌肤,林清也不迷瞪了,眼珠子瞪得溜圆,翻滚下来一脚就把人给踹了下去。

    秦钊坐在地上揉着额角,“林清,大清早发什么疯。”

    “滚你丫的,你敢占老子便宜!

    ”

    秦钊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的里衣都被濡湿了一片,他拎着里衣说道:“咱两谁占谁的便宜。”

    “当然是你占老子的!”

    林清暗中骂了一句脏话,又被这狗崽子套路了,说好了不让他上他的床的,这爬上来就不说了,大清早的还抱在了一起,林清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了。

    林清还想抬脚在教训这狗崽子两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是他小嫂子的声音,“三三,醒了吗,该走了我们,晌午还要回乡招待客人了。”

    林清咬牙应了一声,“起了。”

    秦钊占尽了林清的便宜,他虽然没睡好,但心情大好,换了身暗红色的长衫外面在套一件黑金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肩宽腿长的。

    林清哼哼唧唧看秦钊哪哪都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秦钊这狗崽子收拾一下就跟那模特似的。

    “大清早的,开屏给谁看呢。”

    “给你。”

    “老子不看。”

    林清穿好衣服就下去了,他发现自从秦钊没脸没皮之后,他屡屡在狗崽子那吃瘪,在这么吃下去他都要变成小王八了!

    秦二和李桂枝一家四口也过来,今天也都穿得喜庆,都是好料子的缎子,就连秦二穿惯了短褐,今天也换了一身棕色的长袍,虽看着不像是大户人家的老爷,但也像是个地主乡绅。

    秦二一脸的笑意,今儿可是他们老秦家大喜的日子啊,这风风光光的回家办席面祭祖,多有面子啊。

    里正大人也带着衙门里的人一早就过来了,看见了秦钊口称大人,秦钊点了点头,“里正大人不用客气,当日多谢里正大人照顾了。”

    “不敢,不敢。”

    知道秦钊是要回乡下去的,里正带着一行人也去凑热闹,里正长叹一口气,他果然没看过秦钊,这短短几年就高中了进士,果然非池中之物啊,这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

    一行人架着几辆马车朝着青牛村而去,昨天天黑了没看清探花郎长啥样子的老百姓,又挤在街道两边看热闹。

    昨天钱贺文被赶出来之后并不死心,回去之后打了秦芸几下,一早又拽着人过来了,看见秦钊一行人过来了,推着秦芸给推了过去,害得秦芸险些被马给踩到了,秦钊扯着马躲开了。

    秦芸不敢看秦钊,捂着脸往后推,又被钱贺文拉着胳膊一起拉了回来,“堂弟,回去呢,咋也不叫我们一声。”

    马车停了下来,林清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看见是秦芸他微微皱眉,这两口子过来闹什么。

    钱贺文舔着个脸上前,“堂弟,我两跟你们一起回去。”

    秦钊让人把两人给带一边去了,钱贺文还在叫嚷,“堂弟,之前就是一点小恩怨,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呀,都是一家人,何必搞成这样啊。”

    林清哪是那种让人欺负到脸上的人,随即就开口道:“小事?秦芸把我家小花大冬天往河里扔,你说这是小事,两家早就断亲了,再敢过来纠缠就不客气了。”

    钱贺文当真不知道这茬,这亲肯定是结不成了,他抬手朝着秦芸的脸上打去,“贱人,你不是说因着一些小事吗,怎么没说这件事!”

    原本他以为能攀上秦钊混个一官半职的,没想到这秦芸把他家得罪狠了,好好的一门贵客就这么没了,这和到嘴的鸭子飞了有什么区别,气得钱贺文当街又朝着秦芸抽了两下。

    打得秦芸披散着头发捂着脸,她也不敢吭声,钱贺文回去肯定是要打死她的。

    林清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虽然不喜欢秦芸,但更讨厌打女人的男人,“秦钊!”

    秦钊连头都没有回就知道林清让他干嘛,抬起手上的鞭子朝着钱贺文抽了过去,一鞭子下去钱贺文后背的衣裳都烂了,只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秦芸抬头朝着林清看去,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出手救她。

    “姓钱的是吧,我告诉你,你再敢打女人,信不信我让秦钊给你丢牢里去。”

    林清放下了帘子不在理会二人了,钱贺文不停地作揖,“不敢了,不敢了。”

    马车又朝前走去,秦小花唏嘘了一声,“芸娘她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钱贺文回去后也不敢再打秦芸了,他拿捏不准这秦钊是否还在意秦芸,说不在意吧,两家已经断了关系了,相互不在来往,但还是出了手,说在意吧,又不来往。

    “你最好祈祷你那个堂弟愿意护着你。”

    秦芸呸了一声,“就算是秦钊如今不愿意理我,但你也休想在打我,你再打我一个试试,你看他能不能把你给扔牢里。”

    “好你个小贱人,长本事了你啊!”

    钱贺文抬手就要打秦芸,胳膊一抬起来就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了起来,秦钊这一下打得他皮开肉绽的,下手真狠呀!

    钱贺文不敢再打秦芸了,万一哪天扭头想起来这个堂姐了,在和自己清算起来,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干活去,老子白养着你啊!”

    钱贺文现在真是娶了个无用的大仙回来,他既跟着沾不了光,也不能在随意打骂秦芸了,只能一口气窝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林清一行人已经到了青牛村,他大哥和姐夫早他们一步回来了,林清已经一年多没回青牛村了,再回来就看见村子里不少人家都盖上了青瓦房,跑过来的小孩子也穿得比前几年好了不少。

    林大哥和老朱在院子里忙着办席面呢,两人都不是青牛村的人,但找了村长说秦钊中了进士要办宴席,村长哪里不应的,忙让家里的田大壮和田二壮去帮忙。

    让两人找人帮忙,这桌子凳子该借的借,还有请村里的妇人夫郎去帮忙择菜洗菜,院子里也早就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老朱还宰了一头猪,足够这场宴席用了。

    小孩在村口玩呢,看见衙役过来了有些害怕,忙朝着村子跑了过来,“爹娘,有当官的来咱们村子了!”

    村里人一听八成是秦钊回来了,纷纷过来看热闹,就看见人家还带着衙役呢,就连镇上的里正大人都过来了呢!

    这还是他们青牛村出的第一个进士呢,村里人都觉得脸上有光,以后出去了,一说是青牛村的,那谁不羡慕呀。

    别说现在了,这几年青牛村的名声都好了不少,家家日子过得富裕,还有不少人家盖上了瓦房,十里八村就属他们青牛村富裕了。

    一说出去都知道他们青牛村的大名,这全靠着村里人在林清的铺子做活计了,这些年不仅要哥儿女娘了,还会带一些小子过去干些粗活,铺子里还每年都在村里收野菜这些东西,只要肯干,日子都不会过得差了。

    这一提青牛村,外村都说青牛村人过得富裕,家家都能吃上白米饭不说,这家里几乎都有头牲口。

    周围村子的女娘哥儿都抢着往青牛村嫁,村子里的哥儿女娘往外嫁的也都能找到不错的人家,这家家户户的日子现在都过得不差。

    村里人围着看了过去,村长也忙挤上了前,“哎呀,回来了,回来了。”

    秦二现在是秦家最大的长辈了,他家第一次办席面,而且还是办这么大的,他这个当二伯了一回来就忙前忙后地照应着。

    他激动得那是老泪纵横啊,他们老秦家出息了啊。

    院子里热闹极了,一个村子的人都过来吃饭,荷花荷叶两个皮崽子可算是高兴了,没见过这么多人,高兴得在人群里来回穿梭。

    铺子里的哥儿女娘也都放假了一天过来吃饭,这一个村子的人几乎每家都在林清的铺子里做过活计,就算是没做过的,那也卖过野菜。

    秦小花和竹哥儿也从车上下来了,儿时的玩伴推推搡搡地闹着不敢上前,这一年多不见两人和之前又不一样了,如今人家有了个进士的亲哥和堂哥,和他们这些乡下人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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