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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我拿五十两就行了。”

    林清只肯拿了一半,剩下的让两人存起来,以后买地也行,给家里的两个哥儿攒起来也行。

    林清几人也坐着马车准备走了,他们人不少,还有木哥儿三个小家伙呢,李桂枝和秦二有牛车,他两就赶着牛车拉东西,林清就带着一群小孩坐马车。

    木哥儿几个小的没坐过马车,坐在里面高兴得不行,撩起棉布帘子就伸头往外看,“林小嬷,这马车坐着真舒服。”

    “是呀,是呀,也不冷。”

    林清虽然坐在马车上呢,但身上还裹着斗篷,他笑了笑,“那以后长大了就都自己挣银子买马车。”

    “好呀,好呀!”

    一群小家伙坐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别提多热闹了。

    不怪林清坐在马车上还裹这么厚,木哥儿几个小的第一次坐马车新奇得不行,一个个撩着挡风棉布帘子伸着小脑袋往外看,这马车坐车也就比敞篷的牛车好一些,窜风呀也。

    林清高兴,不忍心败坏了几个小家伙的兴致,就笑着看几个小家伙玩闹了起来。

    等到了村子了又一个一个给送到了家,几个小家伙的年礼和铺子的哥儿女娘一样,跳下马车拎着两只捆了腿的鸡,那鸡扑棱着翅膀还真不好拿。

    木哥儿一下马车就兴冲冲朝院子跑,“爹,小爹我回来啦!”

    木哥儿穿得又厚,手上还拎着两只大公鸡和一条肉,大公鸡扑棱着翅膀想跑,木哥儿一个没拿住让大公鸡把自己给扑棱倒了。

    林清坐在马车上眼睁睁看着木哥儿呜了一声趴地上了,“哎!”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赶紧出来了,就看见自家哥儿趴地上跟翻了壳的乌龟似的,一条肉扔在了地上,还有两只捆了腿了大公鸡扑棱着翅膀喔喔叫。

    “呀,赶紧起来。”

    沈夫郎把木哥儿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弯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咋今天回来了,你买的鸡和肉呀,我们木哥儿真乖呀。”

    木哥儿嘿嘿笑了起来,“不是,是铺子里发的年礼,还有二两银子呢,是林小嬷送我回来的。”

    沈夫郎刚忙着扶木哥儿呢,在才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他很是惊喜,“清哥儿回来了。”

    林清钻出车厢和沈夫郎说话,“回来了,这小哥儿,我眼看着他被鸡给扇倒了。”

    沈木匠也出来了,“进屋坐坐喝点茶吧。”

    “不了,这乡下冷得厉害,我回家收拾收拾,改天在来找沈夫郎说话。”

    “行,那清哥儿你慢点。”

    两人说了几句话,林清就让马夫赶着马车走了。

    沈夫郎笑着揉了揉一脸傻笑的小哥儿,“木哥儿真厉害,还给你爹和小爹带了大公鸡回来呢。”

    “嗯!”

    沈夫郎把地上的肉给捡了起来,又把两只大公鸡给关在了笼子里,这清哥儿就是厚道,一个干不了什么活计的小哥儿都给发这么厚的礼。

    林清一行人也回了家,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卫小河和一个马夫,只能秦小花自己一间屋子,马夫一间,卫小河睡东间,林清还得和秦钊挤一张床。

    一回来几个人都收拾了起来,林清怕冷,这快一年没回来了,家里连柴禾都没有,他被冻得缩在斗篷里面。

    林清前脚送了木哥儿回来,后脚沈夫郎就喊了沈木匠帮他担了东西送给林清。

    林清正冻得缩成一团呢,沈家两口就过来送东西,沈木匠担着一担柴,还有一筐红薯,沈夫郎也背了一箩筐的木炭。

    “想着你家没柴火就给你送过来一些。”

    林清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多谢了。”

    吃食这些他们在镇上都买了,就是忘记买木炭了,沈夫郎麻利地把炭火给点上了,这些木炭还是他家在山上的窑子里烧的呢,今年烧得多刚好给林清送过来了一背篓。

    堂屋点了炭火了林清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总算是能舒展下身子了。

    沈夫郎又帮着一起收拾屋子,林清有些不好意思,沈夫郎就说林清在客气。

    好在屋里和院子了不用咋收拾的,他二嫂时常回家帮他打扫,屋里也没有霉味,简单清扫一下就行了。

    沈夫郎也不打扰林清休息,收拾好了就走了。

    乡下实在是太冷了,这四周没有遮挡比镇上冷多了,林清怕冷,晌午饭就让秦钊给擀了面条出来,热乎乎地吃上一碗总算是暖和起来了。

    李桂枝也提着鸡蛋过来了,看看林清这缺啥又从家里拿了送过来。

    秦小花倒是个不怕冷的,回来就和竹哥儿又玩成了一团。

    下午的时候又窸窸窣窣下起了雪,这马上要过年了,这雪下得也勤了些,林清就守着炭火盆子抱着汤婆子,整个人跟慵懒的猫似的。

    听说林清回来了,村里人不少人给林清送年礼,过来在这说上两句闲话坐坐就走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看起来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春哥儿和他小爹也过来了,春哥儿小爹送了一块腊肉和一篮子的干蘑菇。

    几个人坐在堂屋烤着炭火说着闲话,“清哥儿你不知道,咱村子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还得多谢你呢。”

    “哪有,都是春哥儿他们踏实能干。”

    春哥儿和芳姐儿两人比林清早回来了两天,两人坐着马车回来的,马车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春哥儿小爹以为他家哪里来了门贵客呢。

    看见春哥儿从上面下来了可把他家给吓一跳,春哥儿穿得好不说,人比之前大方了不少,说话什么的和之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哥儿不一样了。

    又听春哥儿说他跟着林清在县城当上了掌柜的,这可把春哥儿家里人给高兴坏了,这都是祖祖辈辈土里刨食儿的,家里连个识字都没有,没想到春哥儿现在不仅识字还当上掌柜。

    一个小哥儿当掌柜,别说他们村子了,就是镇上也找不到一家,春哥儿家人可高兴坏了,没想到他家小哥儿是个有大出息的。

    春哥儿小爹对着林清又是一通感谢,要不是林清带着,他家小哥儿哪有现在的出息呀。

    林清也夸着春哥儿是个好的,夸得春哥儿都不好意思了。

    春哥儿小爹笑了起来,“我家哥儿我知道,比不上芳姐儿,就是个胆子小的,要不是跟着清哥儿你出去见见世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春哥儿现在比他爹都让人信服。”

    “哪有,春哥儿和芳姐儿性子不一样,春哥儿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稳妥,芳姐儿性子活泼,做事风风火火也是个好的。”

    两人性子各有各的优缺点,林清也是看他两能当这个掌柜的才让当的。

    春哥儿被林清夸得脸都红了,不是害羞不好意思,是激动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芳姐儿能干,没想到林小嬷竟然夸自己沉稳。

    春哥儿的小爹也很是高兴,“也是跟着清哥儿你见了世面才这样的。”

    春哥儿现在在家说话的分量比他爹都重呢,虽然是个小哥儿,但是他家最有出息的一个,不仅识字还是个掌柜的,比他爹都有出息呢。

    家里有啥事了还会问问春哥儿拿拿主意。

    “清哥儿你不知道,咱青牛村现在是这三里五村的富裕的村子,今年光咱村都有七八家娶了媳妇儿,往年哪有这么多好娶媳妇儿的。”

    因为村里不少的哥儿女娘在林清的铺子里干活,铺子里还会下来收干货,家家户户日子都比之前好过了不少,而且现在谁也不敢小看了哥儿女娘,这哥儿女娘比小子都有出息呢。

    林清倒是没想到他们青牛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他听着也高兴,虽然他的影响不大,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春哥儿家家庭和睦,芳姐儿在家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芳姐儿的爹重男轻女就不说了,又听说芳姐儿升了掌柜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要银子,芳姐儿撇着嘴给了五两,她爹还嫌弃少,说要给她弟弟娶媳妇儿,这些银子哪里够用。

    芳姐儿也不惯着她爹,“爱要要,不要拉到,他那么大个人了,就算是镇上码头扛包也能攒下个二三两银子了,在敢闹以后一两我都不给。”

    芳姐儿她爹不敢在闹了,扭头就嘟囔了一句,“这死丫头翅膀硬了。”

    芳姐儿她娘也在劝,“芳姐儿,你爹说的对,你弟如今这年岁了,咱家也该给你弟相看了。”

    “那是你两的事,关我什么事呀,凭什么让我养他呀,我是他爹还是他娘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好闺女,出去了现在连自己爹娘都不认了。”

    芳姐儿之前可怜她娘,没少让人从县城带布料什么的给她娘,这一会儿一看她娘还穿得破破烂烂的,一问那些布料怎么不用,说要攒着给他弟娶媳妇儿。

    她娘穿得破烂,她弟弟倒是穿得齐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补丁,这可把芳姐儿给气到了,自己对家里再好,在她爹娘眼里,都不如他们儿子好。

    芳姐儿索性撒手不管了,爱咋样咋样。

    芳姐儿的弟弟也不难相看,有的人家听说她家有个厉害的姐姐,有的是人家愿意,但芳姐儿挣得银子大部分都抓在了自己手里,给她娘的银子完全够一个月吃上几顿肉了,只不过她娘舍不得花。

    芳姐儿如今也到了相看的年纪,大家都知道芳姐儿现在能挣银子了,这一回来媒婆恨不得把她家门槛儿给踏破了。

    芳姐儿的爹刚开始是不乐意芳姐儿这么早嫁出去的,想留着她多挣几年银子,但芳姐儿每次给的银子不多,他就想拿捏芳姐儿,不管好的坏的都一股脑应下来让芳姐儿相看。

    这可把芳姐儿气坏了,“好呀,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我给你银子了,你就想贪图我的聘礼,也不管好的坏的香的臭的,只管挑着聘礼给的高相看是吧!”

    芳姐儿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在家里埋头苦干的女娘了,她爹现在想拿捏她也拿捏不了,气得她收拾了包裹就走了,“你们等着,以后休想在让我给你们银子。”

    芳姐儿原本专门穿了身好的衣裳回来,谁知道家里看她现在手里有了银子了,就想掏她的银子给她弟弟娶媳妇儿,自己不给了就想嫁了她,这什么爹娘。

    最让芳姐儿失望的是她娘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样子也是默认了她爹的做法,她原本心疼她娘操劳,谁知道这苦是她硬吃的,而且现在还要拉她下水。

    每年过年都给她闹上一场这才算是开心了,芳姐儿找了林清说要先住镇上去,家里她住不下去了。

    林清也知道芳姐儿家啥情况,两口子都是个拎不清的,但凡对芳姐儿好点也不会闹成这样。

    现在钥匙在他二嫂家呢,林清带着她取了钥匙,让她在镇上先住上几日,等他们走到时候接上她一起走。

    芳姐儿背上包裹头也不会地走了,这个家以后她是不回了。

    林清看着这倔强的女娘,既心疼又欣慰,是个能立起来的。

    腊月三十这天,林清带着几人贴对子沾窗花,院子里落了一层白雪,林清和秦小花挑着一串鞭炮噼里啪啦放了起来,炸得一地红艳艳的纸。

    秦小花穿着红色的袄裙,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兔毛围脖,头发梳成两个滚圆的髻子,小丫头高兴得转着圈,“哇哦~”

    林清也高兴得挑着炮仗,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秦钊就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两人玩,林清跟个孩子似的和秦小花玩了起来。

    村子里也到处响起了炮仗的声音,家家户户都飘出肉香味,青牛村的日子确实比前两年好过了不少,单听这炮仗的声音就知道了,比周围几个村子的炮仗声都热闹。

    林清在家适应两天也不怕冷了,裹着斗篷在院子里玩得开心,和秦小花呜呜哇哇地追着来回跑。

    秦钊嘴角也勾了起来,之前他爹在的时候,他家也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五年后……

    “四喜,四喜!你个臭小子敢朝你小嬷我丢炮仗,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林清团了雪球就朝着四喜丢了过去。

    四喜屁颠屁颠跑开了,“啊哈哈哈,小嬷你砸不到我!”

    又是一年除夕,庭院里落了一层雪,林大娘正忙着让家里的厨娘和小丫鬟准备今天晚上的吃食儿呢,林大哥和丁小猫也踮起脚尖给每个门贴对子。

    林清追着四喜跑了起来,“臭四喜你给我站住!”

    丁小猫也扭头训斥道:“四喜,你在敢欺负你小嬷,别看今天过年呢,小爹照样屁股给你打烂!”

    四喜呜哇哇溜着林清满院子跑,小丫鬟捧着托盘往桌子上端吃食儿,看着追着的两人忙给躲开了,“郎君,小心呀。”

    林清跑得脸都红了热得一头的汗,“臭四喜。”

    林清趁四喜不注意一个雪球团子丢了过去,砸的四喜一个屁股蹲坐在了雪地上,林清哈哈哈笑了起来。

    荷花荷叶也挪着小短腿扑了过来,“哥哥~”

    两个只有二岁的小家伙扑到四喜身上和他闹成一团。

    林二姐儿叉腰呵斥了一声,“朱荷花朱荷叶!给老娘滚屋里来,冻流鼻涕了,老娘也把你两的屁股给打烂!”

    两个小的都不带怕的,扑到四喜身上滚成了一团。

    林二姐儿推了老朱出来,“去把你闺女儿子给弄回来,这么大一点都管不住了,以后不得翻天啊!”

    老朱不敢不听他媳妇儿的话,忙出去一手一个把两个胖团子给拎了起来,“再在雪窝子里滚,屁股真给你两打烂了。”

    两个小家伙被拎着也不老实,跟小乌龟似的扑棱着四肢,“啊啊啊,爹爹坏,爹爹坏~”

    两个崽子闹腾得厉害,老朱险些脱手没抓住,老朱脚下一滑哎哎哎两声忙把两个小的给抱怀里了。

    老朱倒是坐地上了,荷花荷叶咯咯撅着屁股往老朱身上爬,荷花个小丫头皮得厉害,上去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搂着她爹的脑袋,荷叶也一屁股顿到了老朱肚子上。

    老朱被这两崽子搞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媳妇儿,媳妇儿,救命啊!”

    林二姐儿先把荷花给拎了下来,“你想勒死你爹啊!”

    一个两个给拎下来,啪啪朝着屁股打了两巴掌,两个小家伙啊啊啊跑开了,朝着林清直直冲了过来,林清啊啊啊摆手,“不要啊!”

    这两小家伙别看才两岁,但妥妥家里的混世小魔王,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这两实心小炮弹冲过来,非把林清给撞飞不可。

    两个小家伙眼看就要扑林清身上,身后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只手拎着一个,这才避免了林清被这两小家伙给冲趴那。

    见冲不到林清身上,荷花小手一伸抱住了林清的小腿,一屁股就坐在了林清的鞋子上,荷叶也有样学样也抱着了林清的另一条腿。

    林清微微抬头笑了起来,“回来了,这湖心诗会怎么样,好玩吗?”

    不知不觉林清看秦钊要仰着头看,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比他高了不少,林清现在的个头只到秦钊的胸口。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单袍,腰间围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还坠着一块小玉扣,衬得肩宽腿长,长身玉立的。

    “风如刀割,雪如碗大,人,涕泗横流。”

    林清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想出来这大冬天的去湖心搞什么诗会。”

    秦钊也嘴角勾起,一手一个把林清腿上的小家伙给揭了下来,然后给拎到了堂屋。

    荷花荷叶这两个小家伙皮实得厉害,一点都不怕她们爹娘的,一院子的人独独就怕秦钊,现在被秦钊拎着一点都不敢反抗的。

    林清也跟着进堂屋去了,这会儿吃食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天气太冷炒出来菜一会儿就冷了,每道菜下面都坐着个小火炉子,也不怕菜凉了。

    原本前些年秦钊是要去中州府参加秋闱的,但这些年是多事之秋,三年前太后薨逝,举国丧,前年又出现天狗食日,大不详之兆,百姓恐慌不已。

    原本订在三年前的秋闱也取消了,过了年,秦钊就十八了,只等着参加今年的秋闱。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荷花荷叶两个小家伙也老实了下来,一人一个宝宝椅坐着,手上抓着骨头嘬了起来。

    第121章

    林清家现在格外的热闹,

    不仅他二姐儿生了荷叶荷花,兰哥儿现在大了也在县城里念书,秦小花和竹哥儿今年都十四了,现在两人都在帮着林清打理铺子。

    林清的生意现在做得红火,

    不仅在县城开了五六家铺子,

    又在周围的县城都开了铺子,

    就连中州府那边林清都开了一家烤鱼店。

    现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越发的富足,

    家里的小家伙们也都跟雨后春笋似的一茬一茬拔了起来。

    家里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但现在家里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秦钊秋闱和林清相亲,

    林清今年都本命年了,

    和他这么大的哥儿女娘,

    不说孩子都遍地跑了,那大的也都得有个七八岁了。

    随着林清年岁越大,林大娘急呀,她家小哥儿是个厉害能干的,但现在还年轻,凭借她家哥儿的相貌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呀。

    林清没注意到他娘在瞅他,他正端着碗吃得开心呢,

    这桂花酒酿圆子做得真不错,

    林清笑眯眯地一连喝了两碗。

    林大娘看她家哥儿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叹了一口气,

    林清立马抬头拉响警报,

    她娘的长篇大论又要开始啦!

    林清立马扯过来话头,“娘,你快吃,快吃,

    这圆子好吃。”

    “三儿呀……”

    “这红烧肘子也好吃!”

    “三儿……”

    “这熏鱼也好吃!”

    “三……”

    “还有这酱牛肉也不错!”

    丁小猫低着头忍笑,就怕他娘又说他向着三三,

    忙戳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四喜,四喜很有眼色地跑了过去,“奶奶,四喜给你盛汤喝。”

    “哎哎哎。”

    林清朝着他小嫂子眨眼睛,果然还是他小嫂子最会给他打辅助了。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的,林清愣是没有让他娘起这个话头,吃了饭又摆了一桌子麻将,几个人凑在一起打麻将。

    几个小家伙就在屋里叽叽喳喳闹成一团,现在外面已经天黑了,院子周围挂了不少的红灯笼,映衬地雪地红彤彤的,噼里啪啦地鞭炮声不停地响起,这过年呢,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林清伸着手摸牌,瞅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出哪张牌,坐在他后面的秦钊伸手帮他扔出来了一张。

    林二姐儿啧了一声,“哎,你两在一起不能耍赖。”

    林清嬉皮笑脸笑了起来,“哪有。”

    以前这麻将刚玩的时候林清还能压着人家打,现在大家早都玩熟了,林清有时候连他二姐和小嫂子都打不过,但又菜又爱玩,输了就不高兴地噘嘴,没少惹得他二姐嘲笑。

    就连秦钊的牌技都比林清高的,有时候空了就坐在林清身后帮着他一起打,若不是还要让着点对家,秦钊放放水和一桌子人五五开。

    林清被秦钊哄得高兴,赢了银子就往自己这扒拉,“我的,我的哈哈哈。”

    “啧,耍赖。”

    众人一直玩到了二半夜才各自散开,林清打着哈欠摊自己床上去了,“秦钊,明天早点叫我起来。”

    “知道了。”

    到不是因为林清勤快,大冬天的还起这么早,只是这一到过年闲人就格外的多,认识的不认识的,这家公子,那家公子,拎着东西就过来拜年,搞得他烦不胜烦。

    林清倒是能直接把门一关谁都不让进的,但他娘乐意呀,还觉得有几家条件不错的,挺适合她家哥儿的。

    林清被子一裹就睡了起来,一早他人都还没醒呢就被炮仗的声音给炸醒了,他呜了一声把自己给缩了进去。

    秦钊已经穿戴好了,撩起林清的床围把人给拉了起来,“起来了。”

    大冬天的秦钊手凉,握着林清的手腕冷得他一个激灵,林清昨天睡得晚,现在眼皮子都黏一块了,“等,等会,我,我在睡会。”

    “起来了,一会儿那李公子王公子马公子就来了,还有张员外钱老板,再不起来,你就等着嫁鳏夫吧。”

    秦钊冷哼了一声,若是之前没啥人要过来,林清爱睡多久睡多久,这两天不行!

    林清这会儿被彻底吓醒了,他实在困得厉害,眼皮都还没睁开就满床爬着找衣裳,“我衣裳呢,衣裳呢。”

    秦钊拎着棉袍兜头朝着林清扔了过去,林清闭着眼睛胡乱穿了起来,棉袍的扣子都扣差了,鞋子也穿错了脚。

    秦钊没好气地蹲下来给他穿好了鞋袜,又给他带上了风帽披上了斗篷,林清乱遭着头发就往外跑,“赶紧走,赶紧走。”

    林大娘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家哥儿跟屁股着火似的往外跑,“哎,林清!你给老娘站住!”

    “娘,我去,我去寻铺子去了!”

    林清风风火火跑出去了,秦钊也跟在他后面出去了,气得林大娘在后面直跺脚,“小兔崽子,你给老娘回来!”

    林清跑得更快了,门口站在马车呢,他忙钻了进来,秦钊也坐了上来,马夫赶着马车走了。

    林清靠在软榻上打哈欠,裹着斗篷又闭上了眼睛,“去方夫郎家要不,不行,算了,随便找个客栈住两天算了。”

    林清困得厉害,往软榻上一窝又睡了起来,秦钊一手拿书,眼神透过书缝间看林清,他侧着脸枕着软枕,脸颊都被挤得嘟了起来,许是因为没有睡醒,眼尾还残留着一丝绯红。

    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一晃多年过去,林清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秦钊紧盯着林清不知道看了多久,握着的书页皱成了一团,秦钊这才挪开了眼睛,只可惜三年前的秋闱取消了,要不然林清现在也不会安稳地睡在这里。

    秦钊又想起那些围过来的狂蜂烂蝶,他眼底一闪而过一丝阴鸷。

    等林清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舒服地翻了个身,“秦,秦钊,喝水。”

    坐在软榻上的秦钊放下书本给他倒了水,林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睡得有些头晕,喝了两口热水才迷糊了过来,“这哪里呀?”

    “陆怀玉买的小院,借过来住住。”

    “哦,挺好,比客栈清净多了那。”

    陆怀玉之前在山上买了一个小院,就因为看中那有个温泉,他喜欢时不时地过来住住,现在过年他回家去了,就被秦钊给借了过来。

    这院子不大但很是清净,里面就一个老汉看着院子,其他也没什么人。

    林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来了,“饿了,有啥吃的没有。”

    “走了,去吃饭。”

    吃食什么的秦钊一早就让人收拾好放在马车上了,这山里也没啥吃的,就一个老汉,秦钊怕林清吃不习惯粗茶淡饭就特意从家里带过来了。

    午饭是鸡汤馄饨,上面还飘着几个翠绿的小葱叶子,林清尝了一口就吃出来了,“你包的?”

    “嗯。”

    “手艺倒是有进步。”

    林清夸了一句,美滋滋地吃起来了鸡汤馄饨,别说他被提亲的不堪其扰,就连秦钊也没被放过,虽然秦钊还是个秀才,但那也是个年轻俊朗的秀才,而且还是个案首,前途不可限量。

    这两年就有不少媒婆过来说媒了,什么这家小姐,那家小郎君,林清全给挡了回去,这才多大呀,而且现在马上就秋闱了,还是让孩子好好读书。

    林清家现在别提多热闹了,给他相看的,给秦钊相看的,特别是这过年,有时候两三个媒婆能碰面,干脆两人都一起跑出来躲个清净。

    “宅子里有温泉,吃了饭能去泡泡。”

    林清眼睛一亮,“陆怀玉这小子倒是会享受,吃了饭一起去泡温泉。”

    秦钊的手顿了一下,“不,去。”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那你给我弄一些好吃的,再给我找一些话本。”

    “嗯。”

    林清吃了饭就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这院子不大,但后院有个小温泉,山上比县城里冷多了,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有化开,温泉旁围了一圈光滑的石头,正冒着丝丝热气呢。

    林清很是满意,啧,他也想在山上买个宅子了,夏天避暑,冬天过来泡温泉,简直不要太爽了。

    林清溜达到了前院,刚好碰见看门的老汉拎着一只野兔过来了,“郎君,这冬天兔子正肥的时候,送一只给郎多谢了。”林清喊了秦钊,“我想吃麻辣兔丁,你帮我整一下。”

    老汉又提了篮子过来,里面装着一些栗子,林清很是高兴,给了老汉一些银两,都是人家辛苦在山上捡来的,他总不能白吃人家东西。

    “我要吃麻辣兔丁,还有糖炒栗子。”

    “知道了。”

    秦钊听话的拎着东西给林清收拾去了。

    林清呜呜啊啊跑后院去了,衣裳一飞就跳温泉里去了,林清眯着眼睛享受,“舒服~”

    等秦钊在厨房忙活半天出来,林清在温泉里泡得脸色绯红,秦钊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端着托盘给送了过去,“好了。”

    林清趟着水过来了,秦钊微微侧开了眼神,起身就有些脚步凌乱地走开了,林清哎了一声,“你跑什么呀,我的栗子还没剥呢。”

    林清嘟囔了两句,叛逆期的小孩。

    秦钊慌乱地回了屋子,他的手背上已经滴上了鼻血,他啧了一声,拎着弓箭就出去了,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只野鸡和兔子。

    这一圈的野鸡野兔被秦钊给霍霍了个干净。

    林清原本打算在这住两天就回去呢,但这地方实在是太舒服了,有温泉泡着,还有秦钊伺候着,吃了玩玩了吃,野鸡野兔愣是吃腻味了。

    林清这一跑是清净了,林大娘在家里那是忙得焦头烂额,这初一一早就不断地有人上来过来送礼,她招呼完一个就去招呼下一个,可把她给忙得够呛。

    不仅有这家那家的公子过来送礼的,还有媒婆过来登门的,不是给林清说的,就是给秦钊说的,一天下来可把林大娘忙得晕头转向的。

    这天一黑终于没有人过来了,她累得坐在椅子上只喘气,“林清这个崽子,回来腿给他打断。”

    林二姐儿在一旁磕着瓜子呢,“娘,你就是瞎操心,三儿不愿意就不愿意呗,你看看这来的啥人,别说三人看不上我都看不上。”

    “这不是也有好的呀。”

    “嗯,哪个好呀,这长得不少歪瓜裂枣就不说了,还有想让过去当续弦的,这种人在敢过来,老娘有一个打一个,有两个打一双。”

    “那方家的公子不就不错呀,是个秀才就不说了,长得一表人才,年纪也才二十,三儿虽然比人家大上几岁,但我看挺合适的。”

    林大娘说的这方家公子,是方明家的堂弟,之前方明就和林清提过,林清正在人家那喝茶呢,丢下茶盏就赶紧跑了。

    这方家公子今天又过来送礼了,但林清不在他跑了空。

    林二姐儿觉得她家三儿不愿意嫁就不嫁呗,现在家里富足,这家里的小孩也一窝一窝的,还怕以后这些孩子不孝顺他们小嬷?

    “娘,我看你就是闲的,要不然我再给你生两小孩玩玩?”

    林大娘瞪了自家闺女一眼,“我看你是想要我这条老命。”

    这荷花荷叶性子不知道随了谁了,一个比一个闹腾,在家里就跟混世小魔王似的,小时候不会爬的时候,两人就一高一低地嗷嗷哭,大了会爬了就满院子爬,逮都逮不住呢。

    这现在两岁了更是上蹿下跳的,虽然家里有婆子丫鬟带着,但林大娘也没少操心,带这么大了可把她给累了个够呛。

    “反正我看你就是没苦硬吃,这得个几天招待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呢。”

    林大娘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一天可把我给累得,明儿就关门谢客,谁都不见了,我在这快累死了,那小兔崽子倒是会躲清净。”

    林清现在在山里玩得嘎嘎乐呢,那天见秦钊逮了不少的野鸡野兔,他也要出去逮,这会儿也不怕冷了,追着野兔满地跑,玩累了就在回去泡回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要不是这都初六了,林清都懒得下山了,这才不情不愿回去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太阳正好,秦小花和竹哥儿正在院子里下棋呢,兰哥儿四喜荷花荷叶几个小的满院子跑,叽叽喳喳地热闹得跟幼儿园似的。

    看见林清回来了一窝蜂地全跑过来了,“小嬷!”

    “哎哎哎!”

    两个小炮弹把林清冲了个踉跄,还好站在他身后的秦钊及时扶住了他的腰,林清嘶了一声,这秦钊的胸口撞得他后背生疼,他头顶也磕在了秦钊的下巴上。

    “疼死我了。”

    林二姐儿一看这两小的又去扑林清,拎着鸡毛掸子就过来,“荷花荷叶!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撞你们小嬷!”

    荷花荷叶哇哇哇地扯着林清的斗篷躲进去了,“小嬷,救命啊!”

    这两小的在跟小狗崽子似的在林清腿上蹭,林清被蹭得忍不住痒笑了起来,林二姐儿想打两个小的都下不去掸子,这两小的这么小就这么精,长大了可还了得。

    林大娘原本想说林清两句的,被这两小的一闹就忙着揪荷花荷叶去了,哪还有功夫在说林清了。

    林清得了空一溜烟跑他屋里去了,秦钊嘴角勾起把手上提的兔子给放院子里了,几个小的又追着兔子玩去了。

    过了年大家又都忙碌了起来,白天冬带着秦小花和竹哥儿会经常去各个铺子里查账,林清之前也常去寻铺子的,但他受不了一天两天的路程,就干脆让白天冬几人去了。

    现在秦小花和竹哥儿他们也都大了,还有木哥儿他们也都是管账的一把好手,林清都给安排了出去,分管一方帮他管着铺子。

    县城的铺子里现在每一家都有个掌柜的,之前就春哥儿和芳姐儿两人,这几年两人也到了相看的年岁,春哥儿就回镇上去了,芳姐儿则在县城成了家,日子过得也很是富足。

    随着一天天暖和起来,秦钊读书越发刻苦,这场秋闱隔了这些年了终于要开考了,书院里的气氛越发紧张,什么拉帮结派明嘲暗讽的都没有了,大家都一头扎在了读书上。

    陆怀玉每天捧着书看得头脑发昏,恨不得一头把自己给碰到书桌上算了,简直是累死他了。

    陆怀玉生无可恋地摊在书桌上,“秦钊,你都不觉得累吗?”

    “没有。”秦钊懒得搭理他,说话只会耽搁他看书,还不够,不够。

    陆怀玉哀嚎一声,“你今年肯定能中举的,我就不好说了,哎。”

    秦钊在书院里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都没有掉出过前三,南山书院的前三啊,那可是夫子手里的宝,就连县令大人都过来勉励几句。

    外面几个学生抱着竹球嘻嘻哈哈过来了,正好被过来的夫子给逮住,对着又是一顿训斥,“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蹴鞠,是觉得自己今年一定能考中?你看看人家秦钊,人家都还在看书呢,你们倒是一点都不急!”

    几个富家少爷被训斥地无话可说,低着头走开了,等走远了才敢蛐蛐两句,“每次都秦钊秦钊,谁知道能不能考中。”

    这话说的没有人接,这南山书院的前三呀,秦钊要是考不中,那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这秋闱在即,他们心里也急呀。

    “哼,不过是个靠小哥儿的,神气什么。”

    一说这个话题几个年轻的学生来了兴致,“我见过他那个小爹呢,长得真的是艳丽无双,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哥儿,听说咱县城不少人家过去提亲呢。”

    “那要不我也去提提,说不定人家就看中我了,那我就能给秦钊当后爹了哈哈哈。”

    这位公子哥话音刚落就被人拎着领子给惯在了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周围几个人被吓了一跳,秦钊毫不留情地举着拳头朝人家脸上打了过去。

    陆怀玉刚正犯困呢,扭头就看见秦钊按着人家打,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忙跑过去拉人,“秦钊,秦钊,别打了,一会儿夫子看见了!”

    秦钊打架的架势又狠又毒,看这样子恨不得把人给打死了,陆怀玉和秦钊做朋友这些年了,还没见过秦钊动这么大的气。

    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拉人,刚口出狂言的公子哥早就被打得满脸的血,有人下手忙给拖一边去了。

    秦钊恶狠狠地看着其他人,刚背后蛐蛐人家的几个人被吓得纷纷退后了一步。

    不知道谁叫了夫子,夫子气得拎着竹片过来了,“闹闹闹!”

    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是秦钊,老夫子被噎了一下,秦钊可是个好学生,这次竟然和人家打架,被他打的学生鼻青脸肿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两谁先惹的事!”

    被打的那个头现在都是晕的,大着舌头哭诉,“是秦钊上来就打人,大家伙都看着呢。”

    “是吗?”老夫子问了一句。

    周围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秦钊,你说。”

    “人,我打的。”

    老夫子原本还想护一护秦钊,但秦钊愣是承认了下来,按照书院里的规矩,打架斗殴严重得直接赶出书院,轻的打二十竹篾以示惩戒。

    老夫子只要拎着竹片过来了,“秦钊,伸手。”

    秦钊解开了袍子,“打身上。”

    “跪下。”

    秦钊挺直腰板跪了下来,一下一下打在秦钊的后背上,旁人听着都疼,被打的那个被吓得腿软,秦钊看他的时候仿佛被一头猛兽给盯上了。

    秦钊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严重的地方青紫一片,陆怀玉看着都疼,秦钊愣是没有吭一声。

    打完了直接站起来把袍子一拉走人,仿佛刚打在的不是他身上。

    陆怀玉忙跟了上去,“秦钊,你没事吧。”

    “没事,不要告诉林清。”

    “嗯,好好好。”

    秦钊之所以没让打手就是怕被林清看见了,打自己身上也是脱了衣袍,免得袍子被打烂了。

    秦钊接着翻书,背后传来火辣辣地刺痛,他脑袋确更加清醒。

    秦钊在书院里除了和陆怀玉走的近,其他人他都不爱搭理的,什么清流派,富家公子派,他是一概不理。

    陆怀玉之前怕秦钊被同窗孤立,还想拉着他去参加一些诗会什么的,结果人家不去,除了必须去的其他一概不去,好嘛,是人家秦钊一个人孤立了整个书院。

    秦钊本来就性子冷,若不是穿着身读书人的袍子,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读书人,君子六艺中最擅长骑射,一提到乐功课就差得一塌糊涂,但谁让人家读书好呢,书院里的夫子都偏爱他。

    倒也不敢有人敢招惹他,秦钊第一次出手就把人给打了个半死,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第122章

    秦钊在书院挨了打林清并不知道,

    秦钊一向省心,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也不用林清怎么操心,林清有时候觉得他这好大崽挺好养活的。

    转眼盛夏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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