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私生子，很丢人吗？”唐念芸有些清冷的声音，在白素素的癫狂中，显得有些突兀。就连白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在此时开口。
“你当然不觉得丢人，毕竟某人之前为了钱，天天给沈修平擦屁股，说不定几女共侍一夫都有可能，自然不会在乎私生子的身份……”
“啪——”
白素素话没说完，脸上直接挨了唐念芸一巴掌。
一直坐在轮椅上的人，此刻站在她面前，目光阴沉的说：“我是腿伤了，但不代表我是个残疾，你嘴巴要是不能放干净点，可以去厕所洗洗！”
“唐念芸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
“啪——”
又是一耳光，依旧是唐念芸。
她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白大小姐，有些话可不要随便乱说，别忘了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很有可能是你自己！”
“唐念芸！”
第一百六十三章白家千金
白素素这辈子，估计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两边脸上，都是鲜红的巴掌印。
她像是疯了一样，冲上来想对唐念芸动手，却被林远直接挡得严严实实。
扬起来的手，也直接被林远拍下去，连带着手腕都红了一片。
唐念芸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白素素的崩溃。
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额头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微微泛白。
即使如此，她依旧站在那里，让白素素看得到摸不着。
“够了！”
眼看着几人要打起来，白父狠狠一拍桌子。
林远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将唐念芸扶回了轮椅。
至于司景明，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手机，生怕错过了顾景城那边的消息。
白素素捂着脸，满脸难过的看着白父，“结果还没有出来，您就已经开始护着她了吗？”
“我想护着谁，需要跟你说吗？”
“您就不怕……寒了我的心？”
白素素一直克制的泪水，随着白父这句话，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别人眼里飞扬跋扈的京圈公主，就因为一个疯婆子随便几句话，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而且还是当着白家家主的面，平白无故挨了两个耳光。
面对白素素的眼泪，唐念芸叹了口气，“林远没有说错，你一点都不像白家的女儿。”
“放屁，你给我闭嘴！”白素素朝她怒吼着，“别幻想你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我不像白家的女儿，难道你像吗？”
“我也不像。”她敛下眼睫，自嘲般笑笑。
恰好此刻司景明，司景明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你不需要像任何人，做你自己就好。”
从白父出现到现在，两人间没说过一句话。
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俩的位置太重要了，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面对逐渐冷静的氛围，顾大嫂再次开口：“太子爷，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这密码总该给我了吧？”
白素素一度的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
目光瞬间落在顾大嫂身上，“密码？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老娘送你去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你一分钱不掏，怎么还咒老娘呢？”
亲子鉴定已经开始了，所有的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顾大嫂自然也不用顾虑白素素的身份。
不论别人如何怀疑，对她这个当事人来说，白素素就是她闺女！
闺女的意义，就是应该给她钱花。
“咒你？”白素素的高跟鞋，重重踩在顾大嫂脚尖上。
尖锐的惨叫声，炸得众人耳朵生疼。
“这里是我的房子，你带着一群人闯进来，我没报警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是你亲妈，你的就是我的，你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进来住？”
顾大嫂听她提到报警，瞬间红了眼，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对自家亲闺女的想念。
反倒处处都是算计。
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就连白素素，当年都是她从外头偷来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说整个白家以后都是你的？”
气头上的白素素，话刚一出口，突然愣在原地。
紧接着满脸恐惧的扭头看像白父。
她刚刚的话，将所有的野心全部揭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白父微微挑眉：“整个白家，你的胃口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面对他的质问，白素素低下头去，连带着旁边喋喋不休的顾大嫂，都不敢搭理。
反倒是司景明，突然笑出了声，“白叔叔年纪轻轻，家产就被人惦记，要不考虑一下，去做个体检？”
白父脸色一变，“司家小子，我可是你长辈，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好。”
“长辈吗？”司景明微微挑眉，“我正是因为把您当长辈，才好心提醒啊。”
眼看着他表情无辜，白父被气得有些上不来气。
偏偏司景明的身份摆在这里，又不能做得太过火。
只能扭头瞪着白素素，“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如果能力配不上野心，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白素素闻言浑身一颤，伸手指着唐念芸，“不管怎样，我总比这个女人有能力吧？”
冷不丁躺枪的唐念芸，松弛的靠在轮椅上，轻蔑的眼神，就是她的回答。
她有没有能力，白素素说了不算，白父说了才算！
没有得到回应的白素素，依旧不肯放弃，企图从顾大嫂身上找到作为白家千金的优越感。
她拿起桌上的出声证明，趾高气昂的来到顾大嫂面前。
面对这个女人，白素素瞬间恢复成了平时小公主的模样。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女儿，这就是你唯一的证据？”
顾大嫂看着出生证明疯狂点头，“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娘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别在这称老娘，这屋子里的人，谁你都得罪不起！”白素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证据，谁能证明是真的？”
“出生证明是医院给的，怎么可能不是真的，你这小丫头片子又不是没读过书，真的假的还能……”
顾大嫂话还没说完，看见白素素的动作，瞬间瞪大双眼。
连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银行卡，都掉落在地上。
白素素眯着眼，歪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对于她的喋喋不休，没有半点兴趣，直接将手中的出生证明撕成两半。
笑着说：“这种冒牌货，应该没有继续留着的意义。”
“的确，冒牌货没有继续留下的意义。”唐念芸扬起下巴，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身上。
白素素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唐念芸是在指桑骂槐。
甚至连旁边的白父，此刻脸上的不耐烦，也显得格外浓郁。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两份检查报告。
报告的结果，足以决定小洋楼里，很多人未来的处境。
正在白素素想找唐念芸兴师问罪的时候，司景明和白父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白父看了眼众人，转身走出房间。
反倒是司景明，毫不避讳的按下了免提。
顾景城带着兴奋的声音瞬间从听筒里传来，“我说你这家伙命真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林远可是弟妹的娘家人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跌落神坛的白素素
“噗通——”
一直以来骄傲无比的白素素，在听见这句话的后，直接跌坐在地。
脸上的骄傲更是完全破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远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怎么可能……”
唐念芸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此刻也终于回到原位。
连带着鼻头一酸，视线开始模糊。
她真的是白家千金，顾大嫂真的不是在骗人！
唐念芸没有心思去考虑，顾大嫂一个普通保姆，是怎么在重重安保的白家，将她和白素素狸猫换太子。
她只知道，有了白家的身份在，江淑婉再也没有办法借着联姻的名义，将司景明从她身边抢走。
司家也不会从中作梗！
她和司景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再也不用考虑其他任何阻拦！
想当这些，唐念芸直接喜极而泣。
小手捂着嘴，轻声啜泣着，泪光粼粼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司景明身上。
向来冷静的司景明，此刻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之前的猜测是一回事，现在证据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若不是因为身上还有伤，他一定要冲上去，将那个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
同样听到结果的顾大嫂，着急忙慌的从地上捡回银行卡，揣进口袋。
直接越过她的亲女儿，来到司景明面前，“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总不能耍赖吧？”
“不能。”司景明看向顾大嫂，眼神幽深暗沉。
任由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简单几个数字，从他口中缓缓说出，让顾大嫂如获至宝一般，直接用笔写在了自己手上。
得到了确定消息的白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眼神再次落到跌落在地的白素素身上，所有复杂的情绪，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唐念芸，反倒是来到白素素面前。
蹲下身，将一张手帕递了过去。
原本失魂落魄的白素素，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手帕，以及熟悉的古龙香气。
所有大小姐的优雅，全被她抛之脑后。
她接过手帕，难过的哭诉着，“所以父女亲情这么多年，就因为一张亲子鉴定，您就不要我了是吗？”
“你这些年的父女亲情，都是偷来的。”白父声音极度低沉，像是在压抑着心里涌动的情绪。
“但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您为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白素素的每一句哭诉，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白父的心里。
同时也扎在唐念芸心里。
她此刻已经控制好情绪，冷静的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像白素素那么骄傲的人，面对这样的结果，都像是天塌了。
唐念芸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如果落在自己身上，她又会如何面对？
正如同白素素所说，一切都是顾大嫂的错，当是只是婴儿的她们，并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白父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白素素，轻声说：“我没有说要把你赶出去。”
白素素愣住，“您，您刚刚说……”
白父叹了口气，“我没有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也没说把你赶出去，只是觉得这些年所有的怀疑，好像终于有了解释。”
说完这句话，她在白素素有些眼里疑惑的眼神中，站了起来，扭头看向林远。
“我知道你看我很不爽，但有句话你的确没说错，那丫头看着不像白家的娃娃。”
“所以你早就怀疑了，对不对？”林远握紧拳头。
“是。”白父毫不掩饰，“无论是性格还是五官，她谁也不像，这本身就不正常。”
坐在地上的白素素，听到这里，猛然看向顾大嫂。
一直以来，她都把那女人当成疯婆子，觉得是专门来找她碰瓷的。
甚至觉得所谓换孩子的说法，完全就是在痴人说梦，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但现在在白父的提点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五官和顾大嫂的确有几分相似。
哪怕她的皮肤娇嫩，到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而顾大嫂脸上满是海风带来的痕迹。
也无法掩盖两人的相似之处。
或许这才是白父进门后，没有任何质疑，直接要求测DNA的原因。
倒是一直躲在旁边的顾大嫂，听见白父说不会赶白素素走，瞬间来了精神。
直接冲到对方面前，“那白老板，我闺女现在给了你，我还替你养了那么多年闺女，你多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说完她还骄傲的看着唐念芸等人，“我说的吧，我闺女在白家那么多年，要多受宠有多受宠，怎么可能因为你这个死丫头突然回去，就把我闺女赶走？”
说话间，她甚至还摇头晃脑的，像是自己取代白素素去了白家。
左脸写着要钱，右脸写着骄傲。
“你好像对我的心思，猜得很准？”白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可惜顾大嫂没有意识到，还在洋洋得意的说：“那当然，毕竟娇生惯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你给我闭嘴！”白素素冲上来死死拽住顾大嫂，“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有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我又没杀人，有什么好怕的！”
“的确没杀人，就是干了些非法的勾当。”唐念芸声音不大，刚好能传到众人耳朵里。
顾大嫂骄傲的神情，为之一滞，“非法？怎么可能？我就换了个娃娃，又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
“没有怎么样？那她为什么会流落在外？为什么会成为唐家的小姐？”
认清事实的白素素，将对于唐念芸的愤怒，全部都转移到顾大嫂身上。
她们现在的所有经历，都是被这个女人所赐。
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唐家小姐？那不是更好吗？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而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毕竟如果不是她擅自换孩子，唐念芸作为白家千金，区区江城唐家，又怎么可能入眼？
响亮的警笛声，也在此刻传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虚伪
顾景城是跟着警察一起回来的。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两张亲子鉴定证书。
上面的结果，大家都有点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唐念芸和白父是亲生父女，白素素和顾大嫂自然也是板上钉钉。
在警察闯进来的前一秒，顾大嫂心中还抱有幻想，觉得自己是白素素的亲妈。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把她送进监狱。
直到戴上手铐，她还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
嘴里大声谩骂着，“没良心的小贱人，当初老娘去找你，你不信，现在还要把亲妈送进监狱，等老娘出来……”
白父冷冷朝着门口看去，“聒噪！”
站在门口的秘书，瞬间反应过来，跟着警察一起，将顾大嫂带走。
所有嘈杂的声音，此刻彻底消失。
只剩下所谓的亲生父女，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了疏离和尴尬。
白父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和唐念芸说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靠近，蓝四便拉着她的轮椅后退两步。
“你……”白父看着他。
他微微勾起唇，“你向来不在乎亲情，是不是亲生女儿，对你来说重要吗？”
白父的脸几乎瞬间黑了下去，“林远，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我不知道普通人应该怎么跟父母交谈，但你好像只有在骂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你是我父亲。”
他扬起下巴，脸上满是不屑，甚至连几句虚伪的场面话都不愿意说出口。
坐在轮椅上的唐念芸，同样冷漠的看着白父。
身世之谜揭开了，可不代表，她能从心里接受白父这样的父亲。
“我有话要跟她说，你做不了决定。”
男人此话一开口，男士下意识想要反驳。
“林远，咱们出去走走吧。”司景明制止了他，“还有顾景城，一起到处逛逛吧。”
两人同时一愣，终究什么都没说，朝外面走去。
的确，无论他们心中对于白父是怎样的看法，至少此时此刻，唐念芸的确是白家人。
他们这些外人，总得给人家父女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见三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唐念芸微微挑眉，有些挑衅的看向白素素。
毕竟不久之前，某人还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转头就成了寄人篱下的冒牌货。
对于白素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这种打击，远比商业场上的失败更致命。
白父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坐在唐念芸面前。
眼里的冰冷退去，多了几分父亲独有的慈爱，“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不好，您要是愿意查，现在所有消息应该都已经传到您手机里了。”
唐念芸面不改色，心中却翻起阵阵惊涛骇浪。
毕竟现在的白父，不像是之前林远形容的那种冷血无情的样子。
可刚刚她又确实看见，白父对顾大嫂甚至对白素素，所展现的铁血手段。
他手指微微一颤，“你很讨厌我吗？”
“我和林远是朋友，您觉得，我应该喜欢您？”
面对她充满忤逆的回答，男人没有生气，反倒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那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不清楚吗？
何必又来问她？
面对两人间和谐的气氛，白素素脸上的失落显得尤为明显。
唐念芸看在眼里，声音越发低沉，“您可能是一个合格的白家家主，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
白父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评价后，出现了些许破碎。
他看着唐念芸，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为她没有说错，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
白素素和林远的存在，恰恰好向所有人证明了这一点。
他回头朝着白素素招了招手，脸上的冷漠尽数褪去，“随便找个凳子，过来一起坐吧。”
白素素点头，同样坐在唐念芸对面。
一个月前的唐念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三个人会有一天凑到一起，甚至如此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
黏腻的空气，让她感觉到压抑，“你把他们支走，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白素素离开？”
刚坐下的白素素，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脑袋压得更低了些，甚至都不敢跟唐念芸产生对视。
生怕唐念芸一个不开心，就会让白父把她赶出去。
“为什么要问，二十多年的时间，养条狗都应该有感情了，更别说是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公主。”
唐念芸声音很轻，像根羽毛一样，让白父开始内心不安起来。
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公主，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他的亲生女儿，确是从小到大都在受苦。
正如同唐念芸所说，他如果想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早该收到消息了。
刚刚的问题，显得也很多余。
白父企图挽回两人的关系，“这些年，我知道你在外面受委屈，以后白家娇生惯养的女儿……”
“你愧疚吗？”唐念芸打断了他。
白父没有回答。
她继续问：“据我所知，你不是个这么多话的人，现在说这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掩饰愧疚？”
“那顾大嫂一个保姆，是怎么把我偷走的，我不信你不怀疑！”
顾大嫂是怎么把孩子偷走的。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始终让人耿耿于怀。
就连白父也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白素素开口，“爸，你之前对我那么冷漠，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女儿了吧？”
“是。”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掩饰，白父直接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亲子鉴定再容易不过。
从心中开始怀疑白素素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了坚定。
而报告上的结果，足以将白父心里唯一的父爱，彻底浇灭。
至于林远，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更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获得更多的偏爱。
可唐念芸不一样，这就是他的孩子，他名正言顺的亲闺女！
白素素呼吸开始沉重，“那您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赶走，为什么这些年还要继续让我做公主的美梦！”
“因为我要让你知道，哪怕你是众人眼里的公主，也注定得不到一些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惊天秘密
众人眼里的公主，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白素素脸上的苦涩，越发浓郁。
可所有的埋怨到了嘴边，却无法宣泄于口。
毕竟她的确是鸠占鹊巢的人，而真正的白家千金，却不知所踪。
在那种情况下，白父没有直接把她赶出去，反而依旧将所有东西都给她。
对于白素素来说，本来就没有资格奢求更多。
除了亲情，她什么都得到了。
而唐念芸作为真正的白家千金，小时候在顾大嫂手上受尽折磨，天天挨打。
后来又差点被淹死。
好不容易被唐老爷子捡走，做了一段时间的唐家小姐，爹不疼娘不爱，甚至还为了唐家委曲求全，做了沈修平那么多年的未婚妻。
甚至就差一点，就要彻底嫁给沈修平那个渣男。
想到这些，白素素像是被抽尽了浑身力气。
她来到唐念芸面前，垂眸看着面前的人。
此刻唐念芸身边没有任何人保护，更是坐在轮椅上，退无可退。
白素素突然伸出手，在唐念芸有些惊恐的眼神中，紧紧抱住她。
豆大的泪珠，砸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花。
白素素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
唐念芸犹豫再三，最终伸出手，同样搂住了面前的人。
感受到拥抱的瞬间，白素素浑身一颤，低声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明明是我抢了你的一切，之前还想着……”
唐念芸轻声安慰着，“你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不是因为顾大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轮椅上！”
白素素松开手，满脸愧疚。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当初和沈修平合作，那男人也不会发疯，去动司景明的车。
自然也不会……
“噗嗤——”唐念芸笑出声来，“沈修平是个疯子，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更别说你跟他刚认识。”
说话间，唐念芸扭头看着白父，眼神却变得格外复杂。
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虽然是板上钉钉，可面对这个冷血的中年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什么态度。
如果说白父不爱白素素，是因为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林远呢？
哪怕他是私生子，说到底也是白父亲自留的种。
这些年任由白素素欺负林远，这也是一种父爱吗？
面对唐念芸眼里的质问，白父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摩挲着手指。
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男人，此刻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失踪了很多年的亲生女儿。
“白……叔叔。”她语气有些生硬，“我可以问问，这些年你为什么，对林远不管不顾吗？”
“林远？”白父微微皱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您对亲生儿子都这么冷血，哪怕白素素是你的亲生女儿，和现在会有什么太大差距吗？”
她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却让白素素心中的难过出现了些许裂缝。
面对这个问题，白父冷笑着，“林远是我的儿子没错，但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唐念芸微微皱眉。
男人继续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私生子，是不被白家承认的孩子，就连他自己也这样以为，我就是个睡了别的女人却不负责的渣男。”
白父起身，来到了窗边，看着楼下陆陆续续围了不少村民。
毕竟在小渔村里，这座小洋楼本来就是突兀的存在。
今天又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甚至连警察都来了，又怎么会少得了看热闹的人？
白父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从来都没有和林远的亲生母亲，发生任何关系。”
没有和林远的母亲，发生任何关系？
白父的解释，让屋里的两个女人如遭雷击。
就连一直以来和林远作对的白素素，此刻眼里都充满了迷茫与震惊。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林远又是从何而来？
当初的亲子鉴定，可还清晰的刻在众人脑海里。
如果白父说的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看着唐念芸逐渐放大的双眸，白父苦涩一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所以我为什么要承认林远的存在？”
“可是……”唐念芸低下头，“这不是他自己能选的。”
“的确，这不是他能选择的路，所以我还是承认了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至于爱……我为什么要给他？”
短短半天时间，白素素的内心受到了一次又一次冲击。
不仅她是假的，甚至连林远也是假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白父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儿子和闺女都没有半点在乎。
可如果事实的真相真是这样，换做谁，又能大公无私的去爱这些孩子呢？
唐念芸紧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眼神更是死死盯着白父。
像是在思考，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一切真像白父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惊天秘密对于林远来说，无疑将他过去的种种完全打碎。
这对林远来说，打击太大了……
白素素声音颤抖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你明知道他恨你。”
“恨就恨吧，至少在恨意的驱使下，他没有变成一个废物。”白父眼眸暗沉，“一个小孩的恨，对我来说不重要，但一个聪明的私生子，对白家来说，会很有用。”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