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窦红杉从回忆中抽离。
她冷着脸点开游戏面板，在看到小丑发送的‘成功’二字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再次望向许知言年轻沉稳的侧脸，她心情复杂。
这家伙看起来很好欺负，纤长瘦弱长相精致，一副花瓶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在得知寻踪犬玩偶属性后，立刻开口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拿到了全部信息，许知言猜到岑今月先杀其他玩家是在忌惮上岛时的雷特性攻击。
他们知道的人数消息，岑今月也知道。
许知言让窦红杉催生了攻击系植物种子，江槐鹧换上了披风，利用信息差让岑今月误以为与他战斗的人没有变。
岑今月已经足够小心了。
植物攻击并不能破除道具防御，饶是这样，他还是直到‘窦红杉’距离很远之后，确定周身五百米范围内没有第三个玩家，才总算动用了月引。
小心没能让他躲过攻击。
这次计划唯一的难点，就是江槐鹧是否能够在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射中对方。
结果喜人。
扪心自问，窦红杉知道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也能够想出类似对策，但她绝对不会采用，她没法像对方一样，把最重要的攻击安排给别人……
许知言也收到了相同的信息。
他靠在恶魔石像上，表情轻松，但心里却不那么想。
有主系统的限制在，鬼神无法像神父切片那般走入地上的教堂，祂至多只能在地下祭坛内活动，就连踏入石板通道都会引起注意。
假设岑今月打过来的话，他得想办法把人骗到地下去。
这有些难度，而且其他那么多玩家，岑今月攻击范围大，不进入地下也能施展，会危及客户生命。
许知言思来想去，既然小丑等人有岑今月的弱点，那不如趁着机会，物理消灭这个拟态者……顺便还能卖卖道具，赚点武器消耗钱。
现在钱赚到了，战斗也结束了，可他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安。
站起来走到窗户前。
许知言隔着灰暗的玻璃望向夜空。
明月依然高高挂着。
像是想到什么，他脸色微变，嘴里喃喃出声：“得让他们快点回来……”
窦红杉听着不明所以。
许知言垂下的手掌攥成拳，心跳速度越来越快。
“你有没有想过，岑今月为什么白白消耗了一下午，等到晚上才走入范围？”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丑：你再拖一会我就死了（吐血）
江：叽歪个屁！你他妈死了拉倒！（骂骂咧咧救人）
第334章
怪巢岛
冷风过境，带着白霜的树叶微微颤动。
小丑的失血量让人心惊，江槐鹧不得不先找一块干净的地方把人放下，塞了几粒事先准备好的新鲜药丸。
“药太新了，效果可能不太好，但你现在也没得选。”他快速交代了情况。
小丑还想说什么，就被对方塞了一嘴药。
片刻后，听着对方稍稍平静一些的呼吸声，江槐鹧站起身来，望向远方逐渐归于平静的爆破区域，突然，公会面板弹出信息。
【许知言：快回来，别磨蹭。】
没有调侃没有喜悦。
许知言很少发这样简短的信息。
动了动嘴唇，江槐鹧询问声有些凝重。
“岑今月真的死了吗？”
箭是他射的，雷鸣长弓搭配十几支爆破能力惊人的箭矢，没人比他更清楚威力。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和小丑的配合很成功，缺乏防备的施术者会留下破绽，这些爆破箭矢从岑今月的肉体中爆裂，散发出骇人威能，足够这家伙死上一百次。
许知言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发消息。
小丑听到有些发笑。
“放心。”他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声回答。
拟态者并非无法杀死的存在。
世间一切都有自己的规则，只要是活着的生命，就会有被终结的一天，除非跳出规则，不然所有活物最终都将化为一捧尘土。
这些拥有拟态技能的生物纵然强悍，力量较之人类要强大的多，可他们受伤也会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死亡的‘次数’。
超过大半躯体呈现出透明状态时，拟态者就没法在维持人类身份，也不能再动用道具与技能，那正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一口气杀掉最好的时机。
雷鸣长弓的威力他亲眼所见。
“除非岑今月能借助别的媒介复生，不然没可能再爬起来的。”
说完，小丑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小丑不是说大话的人，江槐鹧听完对方自信的回答，稍稍紧绷起来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心里琢磨着，一会见到许知言一定要嘲笑对方胆小。
重伤病号恢复了一些，两人打算找个不颠簸的代步道具移动，也好早点赶回教堂怪巢。
只可惜江槐鹧挑了好几样代步道具，小丑看起来都承受不了，他最后只能一脸嫌弃拿出小脆骨现场钉的代步木板车。
“板车行吗？”
“你有没有发现月亮变大了。”
小丑答非所问，语气不似方才那么轻松。
江槐鹧一愣，抬起头望向头顶。
今夜的天空没有一丁点云和星星。
空中只余个硕大耀眼的月亮，干净到让人恐慌。
好像……确实变大了。
不等两人做出反应，明亮的圆月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纹路。
起初，只有一条细细的黑痕，但仅仅是眨眼的功夫，这道黑痕就蔓延开来，顷刻间，整个月亮上布满了蛛网状的黑色细线。
直播间里，观众犹如坐了一趟过山车。
【啊啊啊啊啊草！成功了！！】
【是的，确实赢了！妈的我看的比他们打的还激动！】
【我真的好想知道江槐鹧射箭的时候手有没有抖，说实话小百万在把最重要的一击交给他的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换我安排我肯定还是要安排小丑去打最后一击。】
【草，所以说月神真的死了吗？！】
【肯定啊！这连环爆破就算是有二十条命也不够用。】
【不……我去岑今月的直播间瞄了一眼，他，他的直播间还亮着。】
月亮上细线越来越粗。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江槐鹧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远处烟尘瞬间落地，空荡区域内没有任何身影，紧接着，岛屿周遭的树木开始倒塌。
所在地势较高，敏锐的无感让他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海浪声音，岛屿周围的海水也发生了变化。
月亮逐渐变大，越来越亮。
然而上面的纹路却越来越粗，仿佛要紧绷到极限。
周围悄无声息。
江槐鹧眼睁睁看着月亮碎掉了。
一道略有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我小看你们了。”
“你们确实配我使用永生之月。”
岑今月的声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里面隐含的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月亮碎掉后，整个岛屿失去光源陷入短暂黑暗。
当被黑纹侵蚀后的月亮再次亮起来后，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爆破停止的地方。
天空中有明亮晶体坠落。
借助月亮重生，岑今月身上的衣物全都消失，可他此时却并不显狼狈，反而大大方方站着，任由空中掉落的晶体落入身体，渗入肌肤。
当对方稍微靠近些的时候，江槐鹧才看清，对方身体外侧覆盖了一层不规则晶体状铠甲。
那是月亮的碎片吗？
他忍不住想。
然而不等江槐鹧搞清楚这些晶体是技能还是别的，下一秒，无数碎片带着骇人威压向他袭来。
好快！根本无法抵挡！
他想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江槐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唤出死亡之影，想要与之对抗，但没了远距离优势，巨大的力量差让他整个人像弓弦一样紧绷。
来不及了……
“锵！锵锵”
“嗤……”
江槐鹧只觉得眼前一黑，耳畔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与碎片扎入躯体的声音。
诡异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疼痛。
呆愣着抬起头，江槐鹧眼前只剩一个染血的宽阔后背。
……是小丑。
深受重伤的男人再次爬了起来，挡在了江槐鹧面前。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袋子，被顺手丢进江槐鹧怀里。
“走。”说着，小丑开启了自身仅剩的几样防御道具，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及其矛盾的释然。
“你拥有人类难得一见的完美形态肉体，这也是你被理想国盯上的原因，但已经来不及了，留给你的成长时间太短了。”
他平时话很少。
此刻事无巨细的解释起来。
“如果许知言能带你离开，那么我的力量给你，我的仇也由你来报。”
没人比小丑更清楚岑今月的能力。
他在瞥见对方死而复生后，就清楚自己今天绝无生还可能。
江槐鹧很好，这个年轻新人潜力无穷，意志坚定，又与理想国对立，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给拟态者造成重创。
小丑忽然发现，自己不能死的理由也没了。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比江槐鹧多出许多时间经验，又有召唤师和窦红杉的辅助，从进入游戏后就没有走丁点弯路。
可现在展示出的力量就是他的极限了。
他无法再前进一名。
连岑今月都杀不掉，更不要提杀掉排行榜第三的鬼狮，真正报仇雪恨。
“为什么……”
江槐鹧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就算对方的力量能传递，那么他应该会有更合适的人。
小丑没有想到对方会询问，咳出大口鲜血后，哑声回答。
“因为你的眼里有仇恨。”
因为其他人就算得到这份力量，也没有胜算，唯有江槐鹧拥有这份可能性。
仅剩的防护罩开始碎裂。
作为大范围输出选手，岑今月的移动速度并不算快，但两人谈话间也已走近不少，压迫感愈来愈强。
“走。”
小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丢下一个字。
先前战斗的伤口崩裂，又加上方才晶体造成的新伤，他流出的鲜血已经在脚下堆积起来，散发着绝望的血腥味。
然而他没能等到江槐鹧离开的脚步声。
他听到身后的男人用愤怒地语气低声吼道：“妈的，你爹我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你老师没教你自己的仇自己报吗？！”
小丑愣住了，他瞥见江槐鹧从他身侧走了出来，握着镰刀的手还有些颤抖。
暴躁转过头来，江槐鹧目光凶狠。
“老子跟你配合不好，是你有问题，懂？”
骂完，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盯着远处被碎块晶体覆盖的岑今月，脚下发力，猛地冲了出去。
感知到对方即将离开防御道具范畴，小丑有些慌了。
他想开口让江槐鹧离开。
可是就在江槐鹧从防御范围里脱身的那一瞬间，冰冷的机械音出现在所有人耳畔。
“攻击武器SS0001Shiva抵达战场。”
“防御道具投送完毕。”
一枚加速驶来的导弹猛地冲向江槐鹧头顶，将雪花状细碎道具精准倾倒在他身上。
又一轮携带重压的尖晶攻击袭来。
江槐鹧没有降低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他像是看不见岑今月新一轮的攻击那般，送死一般向前冲去。
在尖晶即将撞上他之前，几枚手指粗的导弹猛冲向白色晶体。
“咻砰！”
“反导系统开启，命中率100%”
Shiva的声音在弥漫的烟尘中格外动听，江槐鹧的身影突破烟雾，继续向前。
两人相隔并不远。
作为战争机器而存在的Shiva和江槐鹧的配合天衣无缝，没多久他就以超快速度近了岑今月的身。
对方技能仿佛失效，一切的重力攻击落在身上，都被各式各样的防御道具给挡了下，有时一个技能甚至能爆破两到三个，但有了Shiva的补给，江槐鹧身上的防御道具一连破掉几十件，仿佛用不完。
岑今月也没了原先的从容，满脸错愕。
他硬生生接下了江槐鹧的猛烈攻势。
小丑震惊地望着这一切。
直到江槐鹧一击得手，飞快退后时扛起他就跑，他才恍惚意识到，钞能力也是能力。
江槐鹧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如果在十分钟前，有人告诉他，他能够一刀削掉岑今月的外部防御给对方重击，他一定会大骂对方有妄想症。
但他收到了队友的消息。
【许知言：直线强攻，一击后撤退。】
他全心全意相信他的队友，对方也从不会辜负他。
……
教堂外的空地上。
许知言靠在弹药箱上，看着眼前银色屏幕上Shiva传递回来的画面，表情略有凝重。
瞥见江槐鹧顺利后撤的身影，他长舒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都还活着，一切在可控范围。
【许知言：崽，跑快点，阿爸很担心你。】
【江槐鹧：你有毛病吧？】
公会聊天框的对话一秒改了画风。
一旁，窦红杉跟着目睹了一切。
当看到Shiva的时候，她对许知言的评价就已经变了。
“为什么不用武器杀了岑今月？”
她小心翼翼问。
许知言眉头一挑，指了指头顶天空。
“你觉得我们杀得掉吗？”
圆月高悬。
原先碎裂消失的月亮，好好的挂在了原处。
永生之月。
这个词他曾经在Asa整合废墟世界信息的时候提到过，在某些特定环境下会引申出及其特殊的逆天被动技能。
只要月亮在，就能无限复生。
窦红杉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不理解。
“……既然杀不掉，那为什么还要让江槐鹧去攻击？”直接用Shiva掩护逃走，不是更好吗？
这问题让她顺利收到了一道看傻子的目光。
许知言淡淡开口。
“只有展示出力量，我才能坐在谈判桌上。”
这场战斗的消耗过于昂贵。
岑今月的强毋庸置疑，几个呼吸过去，就已经砸进去了上千万积分的道具。
这还是他在选择Shiva的攻击模块时，尽量挑选了最便宜的，但凡是想打出更好的效果，没有个三五千万打不住，还没法把人杀死。
“我需要双赢。”
“即解决岑今月，又少花钱。”
说着，许知言笑起来。
这次的双赢的两面，都将属于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岑是目前为止为止接触到的最强敌人，打的会比较跌宕起伏x
老规矩五十个小红包~周二差不多就恢复十二点更新了，最近熬夜有点吃不消_（:з」∠）_
第335章
怪巢岛
岑今月比想象中要强得多。
在许知言的计算里，他接下江槐鹧的一记强攻，碎月晶体组成的防护外壳怎么也要一点时间修复。
可才过了没多久，窦红杉看到道具提示，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不输江槐鹧等人的速度移动起来，目的地显然就是他们身后的教堂……
“岑今月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声音还算平稳，但她在面板上反复点击的手指有些颤抖，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许知言微微愣怔一瞬，随即低头去给江槐鹧发消息。
该死，小丑重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发现岑今月的动向，万一双方遭遇，恐怕又会有一轮战斗。
好在提示及时。
江槐鹧果断带着重伤员调转方向。
窦红杉来不及庆幸，就被许知言安排了个明白。
“小菜，你去把织围巾的那几个弄醒，带上补给和他们一起暂时离开教堂范围，注意饥饿状态。”
“小脆骨，去把织好的围巾收起来，一条也不要剩下，多出来的毛线全都打包带走。”
小脆骨毫不犹豫地拎着鸭鸭背包跑掉。
窦红杉哑然。
她很想辩解自己就算起外号也不应该叫小菜，可现在时间紧迫，看许知言的想法是打算自己留在这里面对岑今月。
最终，她也只是点头应下安排。
“……好。”
越是看到岑今月的强大，恐惧就会越深。
作为遗留者之一，窦红杉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拥有无限复生力量的拟态者有多么难杀死。
就算有Shiva的强劲攻势，只要月亮还在，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更何况现在还不到午夜，接下来的月亮会更加明亮，他们没法处理头顶的圆月，也等不到早上再发动攻势。
除了谈判别无他法……
可许知言到底有什么筹码呢？
带着疑问，窦红杉将剩余玩家通知到位，简单阐述了问题后，所有人拿上起码能坚持三天的物资离开了教堂怪巢范畴。
临走前，周德义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谢谢许老板了。”
面临如此境地许知言都还想着他们，不管对方最后能不能成功，这个人情他记住了，换做是他，自己都搞不利索，怎么会去管他人死活。
许知言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没再多说什么。
与最后一个离开窦红杉遥遥对望了一眼后，他曲起手指敲了敲了Shiva的银色面板，开口吩咐道。
“给他发个信息，别让他跑歪了。”
鱼躧湍堆
岑今月手里有副本里所有人的坐标，但却没法得知具体姓名，现在一群人逃离，他得确保岑今月知道他在这里，并且顺利找过来。
“收到。”
Shiva应下。
一枚手指粗的小型弹药从弹药箱侧面飞出，就连送消息也考虑到了预算。
直播间里，观众大呼良心。
【啊啊啊啊我宣布小百万就是世界上最良心的商人！】
【确实，这换谁谁他妈敢这样。】
【小百万是收钱贵，但给他钱他是真干活。】
【所以有人知道小百万刚刚消耗了多少吗？我光掰着手指头算，感觉脑子都要宕机了。】
【啊钞能力！】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想知道Shiva多少钱能搞到手……】
【哈哈哈我已经去安全屋预定箭矢和雷鸣长弓了，贵是贵，但竟然能把月神打成这样，如果是白天妥妥就赢了。】
【好担心小百万要怎么应付月神，会支付Shiva来作为谈判物资吗。】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
许知言返回教堂大厅里，大敞着门，等待着岑今月的到来。
对方来到的时间比原先预计多了几分钟。
……
岑今月赶到教堂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兔皮椅子上，悠闲翘腿坐着的青年。
他松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张粗制滥造的宣传单。
写满广告词的可怜传单被扎破了好几个洞，只能隐约看到上面的字迹：氪金改命，在线接单……
岑今月眉头高高皱着。
鬼知道他看到弹夹裂开蹦出宣传单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
对上瘫在椅子里的青年，他眼神晦暗，目光上下游移，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教堂里不算明亮，跃动的烛火描摹着许知言的轮廓，这些暖色的光打在精致脸庞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瘦弱无害，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只可惜这念头只是闪过一瞬。
在遭到刚刚热武器袭击后，岑今月没有再小看过对方。
不管是两侧重装武器台，还是对方身后的弹药箱，抑或是挂满全身的防御道具。
这个看似无害的青年手里握着数张底牌。
“月神就没什么想说的？”
许知言站起来，笑意盈盈打破眼前的沉默氛围。
妈的，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岑今月为什么能跑这么快了，对方似乎彻底脱离引力限制，直接离地飘行。
原先攻击无一落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方作为技能依赖型选手，本体移动速度并不素快，很难躲避热武器打击，而现在要是再打起来，他就必须动用更高等级的武器，才能精准捕捉对方的动向。
“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一切还有的谈不是吗？”
许知言率先释放善意信号。
自己打太烧钱了。
“对商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没必要闹到这么僵。”
他强调着自己的初衷，仿佛从理想国转走八千多万积分、用热武器疯狂打击对方的人不是他一样。
岑今月悬在教堂外，勾了勾嘴角低声笑了起来。
“你让我很意外。”
他以为许知言会躲进教堂怪巢的中央，去寻求庇护，又或者提前埋伏，趁着他刚过来的空档，进行新一轮攻击。
“我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人总不能想到世界上所有的事。”许知言大方回应，摆出一副打算谈判的姿态。
岑今月挑眉开口。
“你为什么要独自留在这里面对我？你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吗？不过这个问题你就算不回答也没关系，我的耐心也没有多少了。”他的语气逐渐冰冷。
许知言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明了想法。
“多方面原因，有Shiva在，我总能和你打几个来回，而且你不会杀我，就算我没有这些防御道具，你也不会杀我。”
充满自信的声音让岑今月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对方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你对我下了悬赏，你想从我身上得到匿名的消息。”许知言快速解释完，虽然不明白理想国为什么这么忌惮匿名，但对方只要对他有所求，他就有筹码。
“我可以和你交易一些关于匿名的信息。”他说。
谁知岑今月听完忽然笑出了声。
“我对匿名兴趣不大。”
“被狩猎的蝴蝶，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这下轮到许知言意外了。
饶是已经听过这个形容词，但当有人真的当面这么说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些。
对方费劲巴拉寻找匿名的信息，甚至是花大价钱去买他的公会，难道不是为了查找匿名信息？又或者查找匿名信息并不是主要条件，只是顺带……
一瞬间，许知言脑海中闪过很多信息。
周德义原先提及，为他量身定做的合同鬼联盟中有很多人都备着，并且有人甚至过分至极，不顾风险在另外一半写了奴隶契约，不像他只打算要钱。
奴隶……契约？
现在再回忆起这个细节，许知言抿着嘴唇，大脑飞快转起来。
理想国难道想要他本人？
关于匿名的消息只是他本人的附加产品？
自信满满的回答被反驳，许知言露出的些许困惑表情，大大取悦了岑今月。
他缓缓降落到地上，语气里多了几分耐心。
“你没法在夜晚杀死我，就算你有很多攻击手段也没可能，继续反抗只会消耗掉你所有的防御道具。”
只要月亮在，他就拥有无穷力量，能够死而复生。
见许知言的表情凝重，不安地摩挲着转动左手中指上的指环，岑今月笑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动用武器。”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你。”
他抬起手掌，两个黑影从天空中陡然落地，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方才刚刚离开的窦红杉与周德义被从高处丢在了地上。
“噗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