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许知言见状以为他馋，想着桶里的奶粉应该还能再冲一杯，询问道：“你要喝吗？我喜欢甜一点的，不太喜欢奶粉，你要是喝我就给你也冲一杯奶粉。”他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罐子要是空了，就可以拿来装蛇了，就是可能稍微有点挤。
“……不了。”向导表情古怪，盯着许知言看了很久才开口拒绝，那表情好像在看什么怪物。
许知言作罢，给自己冲了一杯甜甜的特浓热可可。
小插曲过后，五人继续烤火。
许知言听着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看到陈哉的表现有些怪，一直在揉眼睛。
为了看的更清楚，他主动提议，陈哉下午晕过去了体力不支，他来帮对方洗杯子。
等到靠近后，许知言差点没能拿稳杯子。
陈哉的脸颊上有两个小凸起，指甲盖大小，正在顺着他的鼻子旁往上移动，就在这些凸起越过对方的眼睛时，一只小小的白色虫子出现在他眼眶内，顺着眼球表面爬了过去……
那虫子看上去就像是缩小版的白宝虫幼虫。
许知言垂下头，接过杯子，看着陈哉身上还在不断出现这样的小凸起，他觉得有些恶心。
这些虫子的朝向……是大脑。
他莫名联想到下午时方国城的表现。
等许知言洗完杯子回来时，大家已经开始聊起琥珀山水库的事情。
“琥珀山的水库真的像说的那么神奇吗？”江烈盯着老向导，眼神中带着无法遮掩的期待。
陈哉和方国城也跟着望过去，好似很期待答案。
“什么神奇？那不就是个水库吗？”老向导回答完，从口袋里抽出自制的旱烟抽起来。
“我听说琥珀山水库的水，不是一般的水，能够隔绝生死。”江烈忍不住说道。
许知言一听，也赶忙凑过去听。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水库隐藏的秘密才是副本的主要内容。
老向导煞有其事点头：“是的，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如果有死人徘徊在现世不愿意离开，那么只要将他执念的东西坠入湖底，他就不会再来叨扰活人。”
说完，他不再说话。
许知言抬头环视四周，看了眼表情略有激动的三人，终于把所有的事情捋顺。
结合这三人昨晚上遇到的梦魇，他们肯定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杀了别人，或间接至别人死亡，然后被鬼怪缠上。
于是在打听到这件事后，每人都急忙带着东西赶来。
他们打算利用琥珀山水库的水，来消除缠着他们的鬼怪，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想要进入水库，就连老向导给的虫子也是说吃就吃。
彻底入夜。
这次守夜分配还是许知言上半夜、老向导下半夜。
许知言借口回去拿东西，先让老向导帮他看一会儿。
来到帐篷，他把帐篷门拉好，拿着晚餐分发的白宝虫，从帐篷角落里找出团成一滩蛇饼的白蛇。
“吃吧，高蛋白低脂肪，是非常优秀的食物。”说着，他用木棍把虫子往前顶了顶。
中午刚吃完虫子的大白蛇大抵是已经认命了。
它不再反抗，老实吃掉。
可就在大白蛇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时，忽然，一个透明塑料袋从头到尾把它套住。
虽然按照老向导给出的信息，白宝虫坐窝要在人的胃里，大概率是需要人的体温来完成某种孵化步骤，蛇这种冷血生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许知言还是有些担心。
他心有余悸，喃喃道：“你一会想吐的话，就吐袋子里，我想起来的时候会打开袋子透气，蛇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可以活很久，我不会让你死的放心吧。”
千万不要让小虫子爬满他的帐篷！
大白蛇透过塑料袋，隐约看到许知言扭曲的面容，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绝望。
等处理好白蛇，许知言来到篝火旁。
见老向导还在坐着，他面露感激。
“你先回去休息吧，不是说明天就起雾了吗？真期待到琥珀山水库。”
要不是因为这荒山野岭没有向导带路，绝对找不到去水库的路，他也不至于跟这个向导扯皮这么久。
可谁知老向导听到这句话后，看过来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他这次开口有些急，话里时不时蹦出几句语调怪异的方言词语。
“你有点本事，又足够狠心。”
“你这种人，去不去琥珀山都不会有事。”
说着，老向导咽了口唾沫，离许知言坐的更远了一些。
“他们吃了你给的骨灰，那些梦魇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很安全，还去琥珀山水库做什么？”
“……”
许知言正在戳火堆的手一顿，表情虽然还足够冷静，但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骨灰？骨灰！
草！好像还真是！
如果说来参加这次夜钓的人，都背负着人命冤魂，那他也来了，可不就和其他三个人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蛇蛇：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老向导：你娘的是个狠人！
言：？？？
第40章
夜钓人
许知言误打误撞服用失眠药剂，导致他错过重要信息：其实自己也可能是杀人凶手。
他第一天根本就没有入睡。
相关恶灵的线索也压根没有出现，搞得他还以为前置任务主要是与白宝虫相关。
篝火旁的气氛有些僵硬。
老向导不似昨天那般看起来冷静睿智，反而面带犹豫，吞吞吐吐也没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偷瞄了一眼裹着棉衣的漂亮青年，深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小伙子看起来是四个人里面最好欺负的，干什么都不积极慢慢吞吞，吃个饭也挑三拣四臭毛病多得很，他还以为是个草包！
没想到啊……
这个姓许的才是这四个钓鱼人里下手最狠的那个！
沾满怨气的恶灵骨灰说泡水就泡水，冲给队友喝的时候看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好像真的就是给别人冲牛奶一样！
这个小许，到底杀过多少人？
老向导脑补过多，脸色越来越差。
许知言则冷着脸，开始认真反思起来。
其实早在看到过期奶粉的时候，他就略微感觉到不对劲。
但想到之前在网上看过，不少钓鱼佬会用过期大米泡酒、过期奶粉掺鱼饵等一系列操作，他还以为这罐过期奶粉是等着后面钓鱼的时候用呢。
所以到底谁会带着骨灰去钓鱼啊喂！
而且那几个人表现的很奇怪，根本没有尝出怪味道，好像失去了嗅觉和味觉。
尤其是陈哉，滚烫的骨灰冲剂下肚，别说是味道了，他连热都没有感觉到，就好像丧失了五感……是因为白宝虫吗？
不过虽然内心起伏不定，但许知言始终保持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看的老向导更加忐忑。
直播间弹幕乱飞，观众们也压根没往骨灰上想，都以为是变质奶粉。
【特浓骨灰饮料，你值得拥有！】
【笑死了妈的！我一开始还以为小百万会把那罐子过期‘奶粉’扔掉！】
【才不会呢！小百万抠得很！】
【哈哈哈哈哈不过小百万这次好幸运，我看其他的人都是什么刀啊上吊绳啊之类的。】
【幸运个头！别人的线索都很明显，他这个线索也太不明显了，完全就是超烂运气负负得正了！】
【竟然是骨灰吗？得知真相的我下巴掉下来！】
【同……我还在纳闷为什么他没有找到凶器，我以为是他找的不仔细。】
有人跑到其他直播间看，发现其他玩家都从自己的背包中翻点出了各种各样的凶器，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迹，一看就非常有问题，预示着玩家此行身份特殊。
唯独许知言。
不知是不是上次炸NPC的副作用，他疯狂被系统针对，前置任务的线索模糊到几乎看不出来。
眼前火焰跃动，已经焦黑的木炭在火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许知言双手交叉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背托着下巴，满脸深沉，表情愈发凝重。
老向导哆哆嗦嗦站起来想要走，却被许知言叫住。
“你困吗？不困的话聊聊天呗。”许知言坐直身子，当着对方的面，脸色表情快速切换，重新展现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既然这个老头现在有点怕他，那不如趁此机会套套话好了。
“……不，不困，困。”
老向导有点慌了。
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回到座位上，老向导开始思考，眼前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般真正来琥珀山水库消除恶灵的人，都是那种杀了人后会良心不安的人，被鬼怪缠上后无法安眠的人。
真正的恶人是不会怕恶灵恶鬼的。
因为他们本身就比恶灵和恶鬼更加凶猛，就连鬼见了他们也要回避三分。
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待缠着自己的恶灵丁点畏惧都没有，显然也在此行列，定是个大奸大恶，没有良心之人。
想到这，老向导站起来，主动开口道：“恶灵只会化成梦魇，他们都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才会被缠上，那都是情债！”
“明天我们就出发去琥珀山水库。”
说完，他逃似得离开，不愿意再搭理眼前这个把骨灰喂给同伴的年轻人。
许知言看着老向导矫健的步伐，思索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分了。
但好像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奶粉罐子里会装着骨灰，妈的这奶粉估摸着质量还挺好，就剩了那么一点，奶香味都很足。
就在他纠结万分时，面板弹出了新的任务。
【任务2：解决缠身的恶灵】
【进度：85%】
许知言摸着下巴，刚刚还稍稍升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对钓友们的愧疚心瞬间减少了很多。
原来这才是前置任务中，游戏给玩家们设立的障碍吗？
他把骨灰给其他三人冲水喝了，任务进度直接拉到85%，刚刚如果全倒上，估计现在这个任务已经结束了。
后半夜恶灵怨魂就会出现，剩下的15%要怎么办呢？
“噩梦……梦魇……恶灵……”
他把老向导给出的信息拼接起来，突然感觉有些棘手。
‘恶灵只会化成梦魇’
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做梦才能消灭恶灵。
他熬夜药都吃完了，跟他聊做梦？
“这游戏真他妈垃圾。”
日常辱骂完垃圾游戏，许知言回帐篷，把只剩一个底子的奶粉罐子拿出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昨天晚上帐篷外的黑影，就是在背景设置中被他‘害死’的人吗？
可他的身体是进入游戏之后属于自己的身体，那么这些‘害人’的记忆，应该就是游戏强行被置入恶灵体内的。
像是想到什么，他颠颠跑到老向导帐篷外，小声对着里面，十分有礼貌喊道：“你好，你知道怎么才能在不睡觉的情况看到恶灵吗？”
现在睡不着他也没招。
但任务总得完成。
老向导躺在帐篷里，睁着眼也没睡觉，他这辈子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恶灵不来找，主动找恶灵？
但俗话说得好，硬的怕不要命的。
帐篷外这个漂亮小伙子在他眼里已经上升到不要命的变态级别了，他多少有点害怕。
“你为什么想看见恶灵？”老向导斟酌后开口询问。
许知言摸摸不存在的良心，说：“想看看其他三个人还有没有救的必要。”
喂别人吃骨灰到底还是太刺激，他决定多少观察一下，如果这三个npc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就尝试捞对方一把，当是判断失误的补偿。
如果这三个人确实不是好东西，就随他们去吧。
“有办法，但不好搞。”
老向导翻了个身，压下嗓子只想尽快把外面的人打发走。
“想要看到恶灵，需要找到蛇眼泪。”
“蛇眼泪？蛇有眼泪吗？”许知言一懵，忍不住质疑：“你是不是在驴我？”
众所周知，蛇没有眼睑，眼睛外覆盖角质层。
都不会眨眼怎么流眼泪呢？
老向导解释：“琥珀山的蛇不一样，这里的蛇通人性，它们如果遇到伤心的事也会流眼泪，但这里的蛇很少，并且攻击性极强，我们村里每年被蛇杀死的人不再少数，我劝你放弃……”
提起蛇，他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淡淡恐惧。
许知言听完不仅没有紧张。
反而高兴地回帐篷找蛇去了。
嘿，这不巧了嘛！
昨天他刚结识的蛇，还把大哥送来帮他，看来他这次副本真的是转运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实际上被副本针对的许知言喜上眉梢。
帐篷里亮起led小夜灯，狭小空间明亮不少，甚至看起来有几分温馨。
把盘起来装死的蛇饼小心翼翼拿出来，许知言有些感慨。
“你这种会杀人的蛇，被抓到是要做蛇羹的，我不仅没吃你，还对你这么好，又给地方睡觉又给你东西吃……”
蛇怕冷，帐篷肯定比野外强，而且这里连个鸟毛兔毛都没有，食物稀少，估计大白蛇也找不到东西吃，来他这算吃自助了，还有专人喂到嘴里。
许知言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大善人，他轻柔地摸摸蛇头，犹豫要不要给这个蛇来一巴掌。
不然他对这蛇这么好，对方怎么会哭呢？
结果还没等他动手，就看到大白蛇眼角流下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大蛇心里苦。
它来帮小弟找场子，结果小弟带他来遭罪，太苦了！！
许知言见状，赶紧找来一个小瓶子接住这世间罕见的蛇眼泪，内心十分感动，摸着蛇头保证道。
“虽然你吃村民，但对我来说你真是条好蛇，比你朋友还好，等着我出副本一定想办法把你也带出去！你就放心吧！”
大白蛇听完，哭的更凶了。
只见它圆润脑袋上，两颗绿豆大的小黑眼写满了后悔，整条蛇都不好了。
许知言倒是还挺高兴，见蛇不哭了之后还用鼓励的语气给它加油打气：“接着哭啊，怎么不哭了？”
直播间内，大家不约而同对一只野生动物起了怜悯之心。
【哈哈哈哈太惨了草！】
【蛇蛇：你pua我！】
【呜呜呜呜不仅要当替吃，还要榨眼泪，完事还不放过人家，要带人家出副本！】
【srds，这个蛇竟然有表情哈哈哈哈哈】
【垮起批脸.jpg】
【哈哈哈哈草，你们能不能同情一下蛇蛇哈哈哈哈哈哈不过它垮起脸确实好可爱哈哈哈哈！】
【勇敢蛇蛇坚持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蛇蛇：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玛德笑死，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白蛇哭过之后，许知言获得了新道具。
【名字：蛇泪（牛泪衍生品）】
【等级：无】
【类型：特殊】
【简介：本世界没有牛，但有鬼，作为本地人特供道具，蛇泪可以让你看到灵体】
【使用备注：涂抹在眼皮上即可，每次可持续三十分钟。】
把大蛇重新塞进塑料袋，许知言表示等去了水库就给大蛇抓鱼吃。
但大蛇仿佛被伤了心，盘成一团，心情明显不美丽。
许知言的这次收集的蛇泪不少，他算了一下，约摸着抹个十几次没问题。
把奶粉罐子放回帐篷，许知言来到老向导帐篷外，表示自己不困，下半夜也他来守夜，老向导支支吾吾了很久，最后表示同意。
漫长的前半夜太无聊。
许知言趁机把备用帐篷支起来，搭在了老向导帐篷旁。
这帐篷不太好搭，许知言本来力气就不大，一开始也没干什么活，搭起来格外费劲。
等他气喘吁吁搭完，时间已然逼近午夜。
明月高悬，天空中没有云彩，月光格外明亮。
十二点刚过，阵阵阴风刮过，许知言缩在半拉着拉链的帐篷里，觉得有些冷。
冰凉的蛇泪抹在眼睑上，他微微蹙眉。
不适应感转瞬即逝，等他再睁开眼，眼前就变了样子。
三位钓友的帐篷前，都站着一个人影。
如果说昨夜他看到的影子是灰的，那么现在看到的，就是真实清晰的恶灵。
陈哉帐篷前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从背影看过去约摸着十五六岁，鲜血从腹部的位置溢出，染满全身。
方国城的帐篷前则是一个矮胖女人，手中还牵着一个孩子，唯一不正常的是两个鬼影头的位置稀烂，像是被摔碎了一样。
而找江烈的那个鬼就更诡异了……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鬼’。
大的小的尸块堆积在一起，一块块自己拼接起来又倒塌，看的人san值狂掉。
许知言沉默片刻，心想，如果这三个鬼都是他的钓友们害死的，那光给他们喝骨灰水真是便宜他们了，还是各位鬼小姐们亲自动手吧。
他继续观察，见外面的恶灵身影顺利进入帐篷后，悄悄观察起自己的帐篷。
如果说帐篷外的黑影是纠缠玩家的恶灵，那么按照其他三人的情况来推断，他的设定也应该是‘杀’过某人。
想到老向导说的‘情债’二字，许知言有些头大。
他真的很不擅长应对这种东西，希望被系统强行置入记忆的怨灵小姐不要太偏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过晚风拂过，属于许知言的帐篷佁然不动，外面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骨灰稀释仇恨，导致恶灵判断失误。
琢磨着对方应该一时半会找不到他头上，许知言松了口气，就在他打算拉上帐篷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些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帐篷里。
“找到你了……”
许知言浑身一震，僵在原地，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可他妈的怎么是个男的？
第41章
夜钓人
“找到你了……”
陌生的好听男声让许知言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他不想知道对方是不是他的情债恶灵，他甚至都不太想回头。
帐篷内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几乎凝结。
许知言心里不断琢磨着，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对不起我把你骨灰当奶粉冲了？
……会被当场杀了吧！
装不认识？好像也不合理，万一刺激到对方怎么办？
就在许知言一筹莫展时，他忽然发现一个BUG。
一只半透明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想要捏住他的手腕，却从他手腕穿过……
恶灵只能化作梦魇。
草！他又不睡觉他怕个屁！
有熬夜神器加持的许知言瞬间又支棱起来。
他整个人坐直身子，几乎和背后的情债恶灵穿模叠加。
嗯，有点冷，但还可以接受。
心里这么想着，他打定主意无视对方，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反正明天就熬到去水库和其他玩家汇合了，大不了这破任务不做了！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少说四个小时，许知言揉揉眼睛，在计划放弃最后15%的任务后，他稍微有些好奇。
为什么任务要给他安排三个钓鱼佬NPC同行？
他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三个NPC？这么看来放任不管的话这三人完全可以进入善恶有报的闭环啊！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直播间内，弹幕正在为不睡觉导致任务消息链缺失的许知言点蜡。
【小百万一点想要救钓鱼佬的想法都没有啊……】
【这他明天怎么办？】
【他都不知道这些恶灵杀了人会怎么样，他当然不会去救了！】
【笑死我了，小百万还在这巴巴的美呢哈哈哈】
【可他不用睡觉耶，这样不救也还好？】
【点蜡.jpg】
原来，在前置任务中，缠绕着三名队友的恶灵也需要玩家去解决。
不然等他们杀掉队友后，玩家将作为接触最近的活人，将全部仇恨拉满，1V4只恶灵。
可许知言不知道。
服用药剂后，他不会犯困也不会入眠，那些与梦魇相关的全部任务通通与他脱节。
【所以，有没有人解释一下他后面这个是什么鬼？】
【后面这玩意儿是人吗？我怎么感觉这个黑影的体积一大坨不太像人？不过小百万抹了蛇泪是不是能看到样子啊？】
【感觉是个什么怪物系恶灵吧，毕竟他炸了一个副本，主系统虽然没出公告，但现在肯定想搞他，真找个人魂来，就算入梦了说不定也会被忽悠瘸，干脆找个怪物灵体，不听劝就愣干。】
【干……是我想的那个干吗？】
【？楼上？？】
另一边，被无视的情债恶灵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的目标人物根本没有搭理它？
不仅没有回答它的话，还原地躺下了？
“你看得见我。”
它用笃定的声音说道。
许知言闭上眼睛，原地躺倒侧过身去，听到恶灵的话后没有丝毫反应，好像一个聋子。
见对方沉默，他眯着眼，从缝隙中偷偷观察外面。
入目不是那种想象中的灵体。
起码看起来不是人类肢体。
那是一种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半透明……鳞片？
什么鬼？他的情债恶灵不是人变的吗？
忽然一张放大的脸怼到他面前。
“你看得见我。”
“你倒了我的骨灰，还无视我。”
情债恶灵再次开口。
心里思绪乱飞，许知言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不再装睡，反而睁开眼睛好好打量起眼前的家伙。
情债恶灵虽然不是实体，但借助蛇泪，他基本能够看清恶灵的大概，对方的五官他看的并不清晰，不过也能分辨出，对方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恶灵赤裸着，正抱臂居高临下望过来，上半身优美的肌肉线条流畅极了，一看就是爆发力极强的那种，手臂脖颈均缀满臂环配饰，能看出生前的地位大概极高。
可它的下半身并不是人类的模样，反而是……蛇尾？
粗大的蛇尾只有一截在帐篷内，另外大半完全没能挤进来，估摸着应该都堆在帐篷外面。
许知言心里有了想法，不再害怕，清清嗓子反问道：“什么你的骨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你的骨灰？”
半身蛇恶灵听完嗤笑道：“你说要和我一起死，然后却在杀死我后将我的骨灰用罐子装好……”
“打住，这位朋友请你要点脸。”许知言比划了一下奶粉罐子的大小。
“首先我带的奶粉罐子虽然是超大号的，但里面的粉就那么多，就算骨灰比奶粉重，那一罐最多才装多少？你看看你这大体格大尾巴，我要是把你烧了得找个编织袋装吧？”
他指着半身蛇恶灵的尾巴，语气中满是不可能，手心却攥地紧紧的，有些出汗。
“你这种最少不得烧出二十斤灰？奶粉罐子装的了吗？”
“？”
恶灵一愣，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尾巴，表情有所迟疑。
它没有记忆。
明明昨天还有的，但在骨灰分散后，他的记忆就变的模糊起来，脑海中只剩下渴望与杀死眼前人的想法。
可对方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
察觉到恶灵的犹豫，许知言悄悄松了口气。
忽悠住了就好。
怕眼前的半身蛇恶灵反应过来，他又指了指自己，无奈开口道：“你看我，一个弱小的人类，你再看你，强大的蛇人。”
“你觉得我能杀了你吗？你这么弱的吗？你会被我真的杀掉然后再烧成灰随身携带吗？拜托，你看起来真的很强！你是蛇神吗？”
许知言不给对方机会，用语言把半身蛇架上神坛，正常生物是不会对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来承认自己是个弱鸡的。
果不其然。
这几句话彻底改变了情债恶灵的想法。
它摆动着自己粗大的半透明蛇尾，好像也觉得自己不会被眼前这个弱鸡人类杀死然后随身携带。
一看有戏，许知言忍不住勾起嘴角，真诚地说：“这样，只要你帮我，我就能替你找到杀死你的真凶。”
虽然说按照游戏的设定，这个真凶大概就是他自己，但眼前这个大尾巴蛇看起来有点攻击力的样子，忽悠好了说不定后面能用得上，怪物杀怪，与他无关吧？
就在他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又要收获一个强大助力的时候，对面的情债恶灵摇摇头，开口了。
“我这么强，怎么会有人能杀掉我。”
“……”
你妈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许知言嘴角一抽，没想到眼前的情债恶灵这么自恋。
但对方确实有自恋的资本，光是恶灵状态下看过去，那粗壮有力的蛇尾单说物理攻击力就不会低，更不用说这家伙有可能还有其他的魔法攻击了。
一人一灵掰扯了半天，许知言终于套出话来，眼前的情债恶灵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这不就好办了吗！
就在许知言打算化身语言学大师给半身蛇编织新记忆的时候，另外三个帐篷开始陆陆续续发出惨叫声。
“不……不要……”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操你妈你个臭婊子不要过来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