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被星茴点破之后,再看这样的场景,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时渊居心叵测!在雪觅直直跑向时渊,又被时渊拎到自己怀里的瞬间,星茴双目呲地一下冒出火来。
妖皇一个不没控制住直接捏碎了酒杯。
古溪心里更是一个咯噔,看来星茴说的事,当真不是误会了。
唯有龙十七没意识到这画面还有另一种可能,只单纯的以为雪觅粘时渊的那股劲儿又犯了,不甘心的走上前去。
好不容易这些天小崽儿被他整个霸占住,到了夜里,也从未听他说要回时渊那儿,怎么这一喝醉就现原形了呢,一身冷冰冰的时渊,究竟有什么好粘的!
三两步走了过去后,龙十七伸手就想要将整个人都坐在了时渊怀中的雪觅拉起来:“乖雪觅,我们先回去了,你喝醉了。”
雪觅推开他的手后,转头就死死搂抱着时渊的脖子摇头:“我要渊渊。”
说着还将脸贴在了时渊的脖子上,左右蹭着,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了时渊的脖间,令时渊不得不微微用力地扣住了雪觅的腰,防止他继续乱动。
另一手则放在他的背上轻抚着,低下头看着死死粘在他怀里的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喝了多少?”
雪觅耳边嗡嗡的,虽然听到了时渊的话,但脑子里转不过来,哼哼唧唧想要挣扎掉腰上按着他的手,试图继续往他怀里钻。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妖皇都想上脚了:“你给雪觅喝什么酒,他连普通的酒都没喝过,你竟然敢喂他仙酿!还不带雪觅先回去。”
这不省心的,一天天的净找事!
众多上神都在看着,总不能任由雪觅当众失态。
龙十七连忙双手齐上,想要将雪觅直接抱走,但他想是一回事,雪觅完全不配合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稍微用力点,雪觅还呜呜地往时渊身上粘的更紧了。
看不下去的星茴直接起身上前,打算强硬将人抱走,跟喝醉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么黏糊在时渊的怀里,都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
然而星茴一动,时渊抬手一挡,另一手稳稳将人圈紧了几分,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周围的气场瞬间就变了。
奏乐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那些仙姬小心的退开,整个空气都好像多了一股紧绷感。
如此敏感的气氛,原本并未注意到这边来的上神也不由地看了过来,但他们也没多想,见到三个僵持的人和一个喝醉酒的小龙君,只以为龙族的抢崽又升级了。
有些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这要是真打起来那就好看了,争了这么多年,那么一团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也没见他们真打过一次。
星茴手上暗暗用力,若非因为雪觅还在时渊的怀里,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动手。
而时渊面色淡淡,直视着星茴的双眸却藏匿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警告,一种所有权的宣示。
这氛围实在是有些过于紧张了,让其他原本单纯看戏的上神都跟着提起心来,不至于吧,难道真的会为了雪觅的归属大打出手?
星茴本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对上同样深不可测的时渊,妖皇真怕他们两人当众打起来,只好上前,一手压在了星茴的肩膀上,道:“雪觅喝醉了,时渊你先带雪觅去休息吧。”
这点信任妖皇对时渊还是有的,时渊绝对不会是一个趁着雪觅喝醉而做什么的人,眼下的情况时渊肯定不会放手,雪觅又这么粘着他,妖皇只能让时渊把人先带走再说。
听到休息两个字,雪觅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将下巴搁在时渊的肩膀上,醉呼呼地露出一抹甜笑来:“要睡觉,跟渊渊一起。”
乌诀虽然不太清楚刚才为何会有一触即发的紧绷感,但想着时渊与龙族本就不太和睦,这些年也只是因为龙崽稍微和谐了一些,如今当众抢崽儿才导致脾气上来了,连忙想要缓和气氛的圆场道:“雪觅这醉的可不轻,时渊你就先带他回去吧,别待会儿闹腾起来,我们这群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时渊将雪觅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众人点头示意就准备先行离场。
结果雪觅在他身上踢着腿的嚷嚷:“我不,我不走,我要跟渊渊一起,我要渊渊!”
时渊无奈地看着他:“我在,雪觅,看清楚,是我。”
雪觅眼前都是虚影,哪里看得清,但声音很熟悉,气息也很熟悉,想了想,这人好像是渊渊,顿时不再闹腾,乖乖窝在时渊的怀中不动了。
南月忍不住笑着道:“这小雪觅真的是,从小到大粘时渊这点是半点没变,当年那么小一只,路都还跑不稳当,摇摇晃晃的一会儿不见时渊就粘了上来,现在长大了,还是这么个粘人的性子。”
雪觅扭着脑袋努力朝向说话的人,可惜看不太清,勾着时渊的脖子,眼神迷迷蒙蒙表情却很认真道:“要粘的,我是渊渊的童养媳,所以要粘着。”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刚才说话的南月手里一个不稳,酒杯掉在了桌子上又滚落到了地上,那清脆的碎裂声,仿佛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青鹿一个没忍住,被自己呛的咳了几声。
在场的,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连天帝一统三界的野心都刚体验了一番的众神,直接没绷住表情地扭头看来,眼神中的震惊毫不掩饰。
童养媳,小龙君,时渊?
虽然成神已久并不太需要睡眠了,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就是时渊都没忍住,诧异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往外走的步子直接顿住地停在了原地。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雪觅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在往下沉,本能的怕掉下去,勾着时渊的脖子往他身上爬。
这黏糊的亲昵,还有刚才那话,刺激的龙十七猛地瞪大了眼睛:“雪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教你的这些话!”
龙十七直接炸了,什么童养媳,哪来的童养媳,他的大宝贝觅觅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童养媳,还是时渊的!
简直不能忍!!!
再看现在扒在时渊怀中的人,龙十七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想要把雪觅给抢过来。
时渊又怎会让他近身,直接神力一挡,直接将龙十七挡开了。
妖皇也一下子懵了,前不久才刚知道时渊对他们家小崽儿意图不轨,今天竟然就听到了这么一番惊人的言论,别说龙十七了,他都想要冲上去先把雪觅抢回来再说。
乌诀上神生怕妖皇气的不管不顾起来,连忙上前两步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雪觅这才多大,懂什么,估计是不知在哪儿听到的,这会儿说胡话呢。”
其他的上神连忙应和:“这仙酿以后可不能给雪觅乱喝了,看把孩子醉的。”
“这怕是喝了不少,赶紧回去休息吧。”
“喝醉了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众神你一言我一语的试图将这醉话给岔过去,妖皇这才从脑子发蒙的状态回过神来,然后一边运气一边催眠自己,不能生气,雪觅还小,定然是胡乱说的。
星茴却早已怒火中烧了,几乎是怒吼道:“时渊!你就是这样引诱雪觅的?”
否则他们那么乖的一个崽儿,怎么会有自己是时渊童养媳的认知,这定然是被他人灌输的,时渊究竟安的什么心,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心不良的!
他还是个人吗!!
就连古溪也绷不住了,一摔酒杯的站了起来,雪觅是父母不在了,可他还有族亲呢,论血缘,他和玄诗是同族,他才是跟雪觅有血亲关系的亲叔叔!
雪觅还有长辈在呢,这是当他死了吗,这样诱哄!
时渊无视了星茴的怒吼,低头看向雪觅时,眼底翻涌着复杂,声音克制道:“为什么说自己是童养媳?”
乱七八糟的声音太多了,但最后一句因为贴近雪觅的耳边,倒是听清楚了,想了想,道:“要像瑶姝姐姐,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向瑶姝。
众神齐聚三重天,朗真作为人族的上神,自然也来了,只要有朗真的地方,那肯定是跟着瑶姝的,雪觅这话,直接将原本好好坐在朗真身边的瑶姝惊的直接跳起。
无辜的双眼瞪的无比的大,要知道这次她可是老老实实,不认识的绝不乱碰,没有朗真陪着绝不乱跑,以至于这些天她在天宫中,那是乖的不得了,半点祸都没闯的。
本来以为这一次可以平平安安的来,不惹半点事的走,怎么临别宴上给她砸下了这么大一口锅,她冤不冤啊!
对上妖皇古溪等人冒着火的眼睛,那恨不得要吃龙的目光,瑶姝直往朗真身后躲,这一次她感觉朗真都救不了她,可是她多冤啊,这关她什么事嘛!
瑶姝欲哭无泪,雪觅啊雪觅,亏姐姐攒了好多好多灵果带给你,你这样害姐姐呜呜呜!
妖皇怒道:“瑶姝!”
瑶姝拽着朗真的衣服吓得不敢冒头:“不关我的事啊,我,我从来没有跟雪觅说过什么报恩相许啊!”
朗真连忙起身,将瑶姝挡在身后,瑶姝虽然闯下大祸小祸无数,但都在他可以善后的范围之内,可这一次,朗真都有些眼前发黑,不知道割地赔款能不能保下瑶姝的小命。
面对着龙族几位上神的怒火,朗真也忍不住心下抖了抖:“诸位,这个…”
朗真还没想好要怎么为瑶姝开脱,又听雪觅微卷着舌头,带着朦胧醉意道:“十七叔说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就像瑶姝姐姐那样,要许的。”
话一说完,雪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被时渊打横抱着的脑袋直往后仰,再也克制不住地直接昏睡了过去。
时渊运起一股轻揉的灵力将雪觅的脑袋托起,然后稳稳靠在了自己的怀中,转身看了眼龙族众人,目光最后扫了眼定格石化的龙十七,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雪觅困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说完,直接大步离开了大殿。
但这一次没人去拦时渊,因为破案了,并非时渊居心不良的诱哄,这事情的源头竟然出自他们自己人!
此刻的大殿静的落针可闻,众神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龙族的霉头。
那些乐师仙姬早已惶恐的能躲多远躲多远了,上神一怒,他们可承受不起一丝半点的。
原本忍了又忍的妖皇,开始慢条斯理一边折叠衣袖一边道:“龙十七,那话你可曾说过?”
龙十七还没从雪觅把自己当成时渊童养媳的认知中回神过来,又突然发现整个事件的起因好像是自己?自己也懵的有些不知所措:“我…好像…”
妖皇死死地盯着他,气的额上的龙角都冒了出来:“嗯?说没说过?”
龙十七见状吓得龙鳞都恨不得炸开了,哪里敢认,直接拔腿就跑。
妖皇怒吼道:“龙十七!你个混账东西!你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龙十七一边跑一边嗷嗷叫:“皇叔你冷静啊!这,这是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所以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因为龙十七?
星茴大跨步地追了出去,今晚适合屠龙!
躲在朗真身后的瑶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朗真的衣袖,她刚刚真的是被吓的不轻啊,现在小心脏还扑通扑通的乱跳。
朗真将她压了回去,用眼神示意不要乱动,然后用自己宽大的衣袖将瑶姝整个藏了起来。
虽然事情好像是因龙十七而起,但难免不会将妖皇的怒火给牵连过来,这时候还是小心不要冒头的躲起来比较好。
朗真决定连夜带着瑶姝回神域去,短期内,他们绝不会踏入龙族领地半步!
龙十七撒丫子跑,妖皇在后面拿着神鞭追,这小子就是从小打少了,才会如此不着调,这次不抽个狠的让他长长记性,下次怕是真要翻过天去!
龙十七被打的嗷嗷直叫:“皇叔!皇叔你消气啊!”
妖皇多少年没有这样动弹过了,就连对付天帝他都没这么气急上火的,听到龙十七还敢求饶,手里的鞭子甩的更狠了:“消气!我今天不抽掉你一层龙鳞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消气!”
妖皇这边还没解决呢,星茴也追了出来。
龙十七一看这阵仗着实怕了,皇叔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皇叔,不可能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星茴那就不一定了,吓得龙十七直接化作一条红龙打算直接飞走,先跑出去躲躲再说,这气头上不跑真会被扒掉一层鳞的。
然而他一飞,尾巴就被一根金色的绳索给缠住了,龙十七回头一看,这不是天帝的神缚吗!
连神缚都用上了,这怕是天要亡他啊。
关键是这神缚还是他从天帝私库里淘出来送出去的!
紧跟着星茴追出来的是青鹿,眼见着妖皇是动真格的了,青鹿忙道:“妖皇还请手下留情,雪觅醉酒才会说出这话,若他醒来知道因为他的关系,他的十七叔被如此教训,只怕会更自责。”
龙十七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皇叔你冷静冷静,你打在我身,痛在崽儿的心上啊!”
妖皇冷哼一声:“这还不好办,那就打的表面看不见就行!不敲断你一条龙腿,我让你这么口无遮拦!”
话是这么说,但尾巴上的神缚还是给松掉了,神缚一松掉,龙十七猛地一下窜了出去。
不等妖皇和星茴动作,古溪直接捏着拳头追了上去,这混账东西,以为当人叔了,多少能靠谱一点,今天不给个混合打,他只怕还当自己是当年闯多大祸都轻拿轻放的龙崽呢!
口无遮拦的给雪觅灌输错误认知,以身相许谁不好,偏许了时渊,以后时渊对他不好,他们打都不一定打得过,简直气死个人!
这一边龙十七被打的嗷嗷叫,另一边时渊抱着睡着的雪觅慢慢朝着尘虚宫走去。
怀里的人睡的安稳,温热的气息轻缓地喷洒在他的颈窝处,这样一个致命又敏感的地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逐渐适应了另一道气息的侵占。
想着那句渊渊的童养媳,时渊忍不住勾起嘴角。
明亮的月光拉长着身影,照亮了时渊温柔的眉眼,也照亮了他怀中之人一半的熟睡侧颜,一片岁月静好。
一路走回尘虚宫,寝殿微暗,并未点灯,除了窗外的月光,只有几颗被雪觅放在扶樱树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本来熟睡的人被放到床上后,迷迷糊糊又醒了一会儿,眨巴着醉意朦胧的眼睛,似乎辨认了一会儿眼前的人,确定认清了,这才笑开,卷着舌头,带着一股撒娇的甜腻喊道:“渊渊……”
时渊嗯了一声,给他擦了擦脸,也低着头看着他笑:“嗯,小童养媳。”
雪觅嘻嘻笑着又喊了一声:“渊渊。”
时渊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我在。”
雪觅睡了一会会,这会醒了就又有精神折腾了,于是扒着时渊的手臂试图往他身上缠。
时渊扶着他以免他摔下床去:“又精神了?不睡了?”
雪觅拉着时渊的手看着他道:“要以身相许的。”
雪觅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指头拉出了一个放在时渊的眼前,想到什么,又拉出一根来:“两次,要许两次。”
说完又将时渊的手指拉出一根来:“渊渊一次。”
时渊笑着解读着他的意思:“我救了你两次,所以你要许我两次,你救了我一次,我也要许你一次?”
雪觅认真的点头:“嗯!要许的。”
时渊将他努力伸着的两根指头握住,轻轻弯了下来,放回了自己的掌心:“那雪觅告诉我,你喜欢吗?喜欢时渊吗?”
雪觅一听到时渊的名字就笑眯了眼,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渊渊!”
时渊:“有多喜欢?”
雪觅歪着头想了想,张开手画了个两手能画出的最大范围:“这么这么喜欢!”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时渊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雪觅的掌心,穿过他的指缝,十指与他紧紧交握,微一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缓缓滑下,又吻在了他的鼻尖上:“我也喜欢,喜欢雪觅。”
雪觅从小就被人搂着抱着亲着,但只有时渊亲他的时候,被亲过的地方就会痒痒的,哪怕这会儿他醉的脑子一片迷糊,身体的本能却依旧能感受到,于是认真的看着时渊的双唇,好奇为什么只有这里亲他,他会痒呢。
看着看着,雪觅想要用手去摸摸看,可手被握住,动不了,脑子一急,直接仰头亲了上去,他要尝尝看,对方嘴里到底有什么让他觉得痒的东西。
窗外,一条红龙从天空翻腾而过,紧接着一条白龙追在那条红龙的身后,云层后的灵光四溢,战斗激烈。
时渊慢慢放开了握着雪觅的手,在雪觅微微碰触后想要退开时,直接揽住了他的腰,将人扣在了自己的怀中,加深了这个浅尝即止的吻。
毫无经验的雪觅晕头晕脑的,被时渊轻轻一挑,双唇微开,让出了道。
一声龙吟从天际传来,云层中隐约浮现出了金龙的身影,那条红龙被追的无处可逃,又反身过来继续在云层里躲藏。
时渊轻轻吻着,将毫不抵抗予取予求的人扶着后脑放平在了床上。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新奇体验,雪觅眨巴着水雾蒙蒙的眼睛,体会着,承受着,过一会儿,便主动抬起手,环上了吻着他的人的腰身,指尖轻轻捏住衣衫,在一片醉意和亲吻的晕眩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雪觅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带着酒气再次陷入深眠中后,时渊轻轻抚上他微红的唇畔,抹去残余的湿润,微哑着低声道:“你不会的,我会慢慢教你。”
教你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第144章
龙十七有多惨,从这一夜几乎没停过的龙吟嚎叫声中就能听出来。
众神唏嘘,这位当年也是龙族的独苗啊,想当初差点拆了天宫,妖皇那是连一句都不忍指责的,结果现在,被追着打了一夜。
但一想到就因为他的错误灌输,导致现任独苗对自己的身份有了误解,又觉得这一顿打还是挺该的。
不过最令众神震惊的并非是龙十七和雪觅,而是时渊的态度,昨晚时渊与龙族几位的僵持,后来将雪觅抱走时微妙的神情,动凡心是没跑了。
就是龙族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啊。
天宫中的妖神殿里,龙十七可怜兮兮的跪坐在大殿中央,妖皇坐在上座头疼的看着他:“雪觅那时候才多大点,你就跟他说这些?”
龙十七也悔啊,悔的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他对族中的龙女好奇,我就稍微跟他说了说,谁曾想他就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他还想哭呢,他那么大一个崽儿,竟然是因为当年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白白送到了时渊的手中,呜…本来还可以在身边多养个几千上万年的,结果这么早就要被叼走了,谁能懂他的痛!
古溪看向妖皇:“现在怎么办?”
一旁的星茴道:“能怎么办,先把雪觅带走,把这思想纠正过来!”
龙十七仰头看向妖皇:“要是纠正不过来呢?”
妖皇怒目而视:“纠正不过来,就再把你打一顿!”
龙十七深深叹气,现在天宫里就星茴和古溪,但妖界还有一堆龙等着呢,他决定找机会偷偷溜走躲一躲,要不然再皮粗肉厚的,也经不起群殴。
因为时渊喂了解酒的药,所以雪觅并未因为仙酿醉酒而昏睡几日,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于实沉的睡眠,让他一醒来就觉得身上无比轻松,似乎还带着饮酒后飘飘然的余韵,于是赖在床上不想起。
时渊拿着浸湿的帕子上前给他轻轻擦着脸,雪觅还为了方便他顺手,一边脸擦完便扭过头露出另一边脸给他擦。
时渊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会享受。”
雪觅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完全不记得自己酒后的事,只记得之前说宴席散了,就众神归位各回各界了,于是拉着时渊的衣袖看着他:“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北穆安顿好了,留下了足够多的养魂之物,再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画些生机符送上来,在这天宫中无人打扰,北穆也能静心修炼,空空也能安稳养魂,只等神魂养凝实后,去轮回池转世了。
正盘算着天宫里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完的雪觅,突然听到时渊朝他道:“雪觅,你觉得救命之恩,是不是必须要以身相许?”
雪觅奇怪的看着他:“当然不是啦,救命就要以身相许,那姻缘线岂不是乱套了,救命的恩情是一码事,终身大事是另一码事,两者岂能混为一谈,这一次空空救了多少人,都对她以身相许,这乌空空也收不过来啊。”
原本以为是小崽子认知错误,没想到他竟然分得清,这让时渊心情颇好,于是噙着笑意道:“那童养媳是怎么一回事?”
雪觅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捂嘴,瞪大了眼睛,渊渊怎么知道童养媳,难道是他昨晚说了什么?可他竟然半点都想不起来昨天喝了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时渊将他捂着嘴巴的手拉了下来:“嗯?要对我以身相许?”
雪觅脸颊爆红,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绯色,眼神游移地不敢看时渊。
见他闪躲起来,时渊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自己说过的话不认账了?”
雪觅心头一慌,扒开时渊的手,一扭头就钻进了旁边的被子里,还用脚努力地踢了踢,想要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
时渊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等他终于把自己藏好了,这才笑着道:“如果有人说话不认账的话,那这个童养媳我可就不要了。”
雪觅连忙冒出一个头来看着他:“那,那如果认账,这个童养媳你就要了?”
时渊佯装考虑道:“这我就要考虑考虑了。”
被子一撒开,雪觅就往时渊的身上扑:“你如果要的话,那我就认账的。”
时渊眉头一挑:“这是赖上我了?”
雪觅抓着他的衣襟,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那渊渊给我赖吗?”
时渊微微低头与他对视,眸色认真道:“雪觅,一旦赖上我,我就不会给你回头的机会了。”
他不会问雪觅究竟懂不懂这种感情,现在的雪觅想要赖着他,那他就给雪觅赖,至于以后,雪觅想要的他都能给,这世间能有多少人及得上他。
感情这种事虽然并不受自身所控,但见识过了盛世之巅,又怎能忍受贫穷瘠薄之地,喝惯了神露仙酿,又如何喝得下脏泥之水。
只要他将雪觅捧的够高,何须担心他会为他人心动。
丝毫不觉得这是危险警告的雪觅没想到一次醉酒就心想事成了?
哪怕以前小时候不懂,但几百年过去了,他天天在神殿中看着下方的市井百态,看着他人的爱恨痴缠生离死别,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原本还想着等他蜕鳞后,他再展开粘人的缠功,就像瑶姝姐姐缠着朗真上神那样,总有一天时渊也能被他缠住的。
结果他还没缠呢,时渊就直接答应他了!
雪觅忙不迭拉开时渊的手,贴在他的掌心道:“我要赖你很久很久的,等我成年了,要跟你结成道侣的那种赖,你要是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以后你只能给我一个人赖,只能陪我睡觉,只能跟我牵手,不能对别人好,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时渊:“一旦赖上了,就这么霸道?”
雪觅连连点头道:“必须的!因为感情是不能跟人分享的!”
时渊笑着催动神力,在彼此的掌心刻下神力印记,应下了这份承诺:“如你所愿。”
看着掌心的印纹,雪觅继续得寸进尺道:“那以后身份不一样了,你就不可以随便罚我了,不能限制我去玩,犯错了也不能奴役我了!”
时渊闻言轻笑道:“好啊。”身份不一样了,惩罚的方式也就不那么局限了,各种方式多得很,他可以一一尝试。
不知道时渊套路的雪觅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还没蹦跶两下,突然就跳下床,慌乱的到处找地方躲:“完了完了,皇伯伯来了!他肯定是来抓我的,就像之前的瑶姝姐姐,要被关好久了!”
等妖皇走到大门口了,雪觅直接把自己往衣柜里藏,好在不管是哪里的宫殿,他的衣柜都巨大到能藏人。
时渊起身,走到了寝殿外。
妖皇面色复杂地看着时渊,扫了眼屋内的柜子,道:“我要带雪觅回妖神殿。”
时渊:“雪觅已经长大了,他能做主自己的选择。”
妖皇:“那是龙十七不当的言行影响到了他,他长大,他才多大,雪觅认知错误,难道你也不懂吗?”
时渊一挥手,设下结界屏蔽了寝殿,一扫平日清冷淡然之态,眼神中毫不掩饰地危险警告:“上倾,我能容忍你们的存在,全因雪觅在乎,我已退让一步,你们该知足了。”
往日他不争,因为没必要,他并未与龙族结下死仇,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强硬地限制着雪觅不能与他来往。
但现在他若再任由他们带走雪觅,那被左右为难的只会是雪觅,所以警告就一次,若不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直呼名字,便是一种宣战,妖皇虽然大时渊四万余岁,但对时渊,他从未摸透过,当三界大乱时,他们可并肩而战,但若有违背时渊意愿之处,他也能毫无顾忌地与龙族随时开战。
这也是妖皇对时渊信任,却也忌惮的地方。
但现在,妖皇并不打算退缩:“没有执念的人,一旦生出执念才最可怕,若他今后心属他人了,你会毁了他。”
时渊:“你在拿以后未必会发生的事情阻挡现在,未免有些可笑了,有执念的是你们,你们执念着他年幼不懂事,怕他误入歧途,你们执念着他不懂情爱,怕他分不清爱情和亲情,你们执念的想要为他做主,全然不顾他的意愿,上倾,可笑的是你们,你们还不如雪觅通透。”
若是别人,他们又怎么会如此,一个被养的天真单纯的孩子,一个历经苦难,从杀戮中走出的杀神,他们捧在掌心的雪觅,他们如何能放心,怎么舍得。
因为有结界的遮挡,所以雪觅贴着柜子门都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于是小心的打开了一条缝隙,试图往外看。
时渊余光瞥了眼那条缝隙,脚步一转,正好挡住了雪觅的视线,面对着妖皇,头上的龙角一点一点地显现了出来。
苍青之色显露着真神的威严,来自血脉力量的压制,来自神级的震慑,这是时渊第一次展露着血脉所带来的傲然轻慢和睥睨霸道:“让雪觅快乐的留在你们身边,和我将他带去神界,你们尽可二选一。”
妖皇瞳孔一缩,青龙,真神青龙,原来如此,难怪他看不透时渊,所以当年那一瓶真龙血,竟被时渊彻底炼化了。
而时渊这些年竟然并未显露分毫,隐藏的这么好。
妖皇深深看了眼时渊,原来从一开始,他们注定就赢不过时渊。
见到皇伯伯走了,雪觅连忙从柜子里跑了出来,小心地扒在门边:“渊渊,皇伯伯走了吗?他不抓我了吗?”
时渊回过头来,面上依旧是雪觅熟悉的清冷温柔:“为何要抓你。”
雪觅:“因为我还没蜕鳞,人生大事就自己做不了主。”
时渊朝他微微一笑,允诺道:“你可以做主,我说了算。”
雪觅笑着跑了过去扑到了时渊的身上:“真的吗?那我想跟你在一起,皇伯伯也不会反对吗?”
时渊嗯了一声:“他们不会反对的。”
因为他们没有反对的资格和条件,数百万年前,诸神陨落,神界就此封闭,直到今日都未再开启。
四族众人只知三界,但在三界之上,还有神界。
唯有飞升成神者,才能隐约感知一些神界的存在,可如今的神,并不够力量打开封闭的神界,所以干脆歇了心思,直接在妖界和天界落定神域。
能开神界者,放眼三界也唯有他。
所以他若开启神界,将雪觅带了上去,那他们今后想见到雪觅,是再也不可能了。
没有资本,如何敢与龙族抢人。
妖皇回了妖神殿,星茴和古溪没见到雪觅,连忙问道:“是时渊不放人,还是雪觅不愿意?”
妖皇摆了摆手:“以后这事别提了,雪觅喜欢时渊,那就顺了雪觅的意思吧,何必拆散他们,反倒让雪觅夹在中间受委屈。”
古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出去一趟,就整个口风都变了。
星茴:“莫非时渊拿雪觅做威胁?”
妖皇叹气:“可不是吗,他威胁说,我们若不顺着雪觅的意思,他就带雪觅上神界去。”
好憋屈,遇到一个比他们更厉害的,当真是龙都得盘着。
妖皇撸起袖子:“龙十七呢?”心里不爽,那就再打一顿出出气。
古溪道:“跑了。”
妖皇:“臭小子!”
星茴看向妖皇:“时渊是什么意思,他能开启神界?”
妖皇又是一叹:“他已经炼化了真龙血。”
这话一出,古溪和星茴同时想到了四方大阵,这一世四方大阵已经存在了数万年,那证明上一世这大阵也是有的,可是直到聂擎最后的记忆,都没有任何关于大阵的信息,而妖界也并未被地心岩覆没。
再结合时渊的青龙之身,有些事便能瞬间联系起来了。
星茴微微蹙眉:“时渊藏的可真够深,还以为四方天神只觉醒了一只朱雀,没想到龙族真神这么早就有了。”
古溪道:“若非雪觅,时渊怕是只会与龙族断的更干净。”
隐瞒真身,不就是为了不跟龙族牵扯上半丝关系。
妖皇自我安慰道:“雪觅跟他在一起,其实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如今世间唯一的真神,也不算委屈了雪觅。”
他们也不是一定要拆散他们,只是担心雪觅年幼分辨不清这种感情,错把依赖当爱情,以后若遇到真正心动的人,那将又会是一场生死纠缠了。
他们恨不得捧在心尖上养大的孩子,哪里舍得他受半分委屈,无非是因为太在乎,便希望他能顺遂一生。
如果是别人,以后龙族便是雪觅的退路,可偏偏对方是时渊。
数万年孤身一人,各种历劫幻阵从未动过心的人,一旦动心,那对雪觅而言便是再无退路了。
哪怕是瑶姝,今后若有一天瑶姝不喜欢朗真了,有龙族在,朗真也勉强不了瑶姝。可换做时渊,这才是令龙头疼。
妖皇话音落下,就抬头看向殿外,不一会儿,雪觅就在门口探头探脑起来。
古溪道:“还不进来。”
雪觅慢吞吞挪进大殿,下意识先去找十七叔,结果没看到人,这才讨好地开口:“皇伯伯,星茴叔叔,古溪叔叔。”
妖皇朝着雪觅招了招手。
雪觅连忙跑了过去,就像以前那样挽着妖皇的手撒娇:“皇伯伯,我昨天喝醉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妖皇在他脑门上戳了戳:“你还知道呢,你十七叔说你喝了三杯,没喝过的仙酿,你也敢一口气喝三杯!”
雪觅笑嘻嘻贴在他的肩膀上蹭:“我知道错啦,皇伯伯别生气了。”
妖皇看着他:“你真的喜欢时渊?”
雪觅连忙点了点头:“喜欢,皇伯伯,我喜欢渊渊。”
说着眼巴巴的看着妖皇:“皇伯伯,你不要反对我们好不好,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星茴道:“你对时渊的喜欢,和对我们的喜欢有什么不同?”
雪觅想了想道:“如果以后叔叔伯伯们有喜欢的人了,对喜欢的人特别特别好,我会高兴,也会对叔叔伯伯们喜欢的人好,如果渊渊以后身边有别人了,我会不高兴,会难过,还会很生气。”
星茴和古溪对视了一眼,这份区别对待,当真是不想认也得认了。
妖皇道:“你确定自己想好了?”
雪觅摊开掌心给妖皇看上面的印记:“皇伯伯看,这是渊渊答应我的,以后他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妖皇摸了摸他的头发,叹气道:“以后龙生漫长,你还会见识到更多的人和事,如果哪天你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了,尽管跟皇伯伯说,有皇伯伯在,保证他不能勉强你,也不能委屈你。”
打不打的过另说,狠话还是要放一放的。
雪觅高兴地抱住了妖皇:“谢谢皇伯伯,我知道皇伯伯最好了!”
古溪吃味道:“那我们呢!”
雪觅连忙跳下椅子,给古溪和星茴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古溪叔和星茴叔叔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的,绝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古溪道:“以后在妖神殿和在云起的频率不可以变,听见了吗?”
雪觅连连点头,再三保证后,这才问出了刚才就奇怪的事:“十七叔呢?”
星茴哼了一声:“你说要给时渊当童养媳,把你十七叔气跑了。”
雪觅啊了一声,但一想到这好像的确是龙十七能做出来的事,忙问道:“那十七叔去哪儿了呀?我去哄哄他。”
古溪:“你让他自我消化一下吧,等他能接受这事了,自己就回来了。”
雪觅哪能让他自己消化,哄好了叔叔伯伯们,就跑到一边去戳龙十七的神影镜了,可惜没有回应,雪觅只好又放了几张传信符,希望十七叔听到了他的传信,别不开心了,早点回来。
许多上神还等着看今日会不会再打一场,结果没想到就看到妖皇带着妖族的兵将下界,而小龙君竟然还留在时渊身边。
南月没忍住,跑去尘虚宫探了一下情况。
时渊只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么无聊?”
南月连忙道:“这怎么是无聊,这么大的事,妖皇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时渊:“不然你想如何?”
当然是想看打架啊,想当年朗真上神与瑶姝定下关系时,也没能少那一顿打。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南月只是好奇:“以后他们不会反对雪觅留在你身边吧?”
时渊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南月瞬间明白了,反对无效,不过也是,别说时渊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世上能比得过的可没几个,再就是雪觅,真要执拗起来,妖皇他们也只能妥协,哪里有长辈执拗得过自家孩子的。
这么一想,南月看时渊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算算时间,时渊也差不多有六万多岁了,雪觅才多大,不足千岁,啧啧啧,这口嫩草啃的。
南月心里唏嘘着,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丢出了尘虚宫,气得他站在尘虚宫门口怒吼:“时渊,你做个龙吧!”
啪地一下,尘虚宫的大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外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同为上神的青鹿,但他并未在意,只是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的雪觅,也跟着笑道:“这么高兴?”
雪觅向来把青鹿当好朋友,同辈的那种好朋友,所以有什么话说起来也更无所顾忌些:“我本来还想着,渊渊那么厉害的人,我以后要怎么缠到他答应跟我结道侣,会不会知晓我有这种心思之后就把我丢出去,没想到得偿所愿的如此顺利,皇伯伯他们也知道了,也答应了不会关着我,任由我喜欢,这自然让人高兴!”
青鹿笑着替他整理着画好的符箓:“你喜欢就好。”
雪觅小声朝他道:“你会觉得我年幼不懂事吗?”
青鹿摇了摇头:“不管你多大,现在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最清楚,现在想要了,那就满足现在想要的,以后不想要了,那就以后再说,何必为了以后还没发生的事情,现在就瞻前顾后。”
雪觅欢喜的勾着青鹿的肩膀道:“就是这样!你想啊,我小时候就喜欢渊渊,一直到现在,对渊渊的喜欢是越来越多,那我要是早一点跟渊渊在一起,我就能多快乐一天,别的道侣只能在一起几万年,我能跟渊渊在一起几十万年,一天都没浪费!”
青鹿听着他的计算,笑着道:“是啊,那当真是一天都没浪费。”
出壳第一天就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直到生命的终结,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见雪觅将符箓都整理好了,其他的东西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青鹿这才道:“如今三界安定,你想不想跟我回飞云山看看?”
爹爹的领地啊,他是要去看看了。
第145章
飞云山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之前青鹿一直在对付天帝,为了不影响到雪觅,跟雪觅这边一直保持着距离,也就不像其他龙君那样,为了雪觅的来去方便建立传送阵,现在若要去飞云山,路程上至少需要数月。
所以安顿好了北穆后,雪觅先同时渊一起回了云起,然后发现外界都在谈论这件事,这才意识到,那天醉酒的事好像闹得挺大。
雪觅忍不住扒着时渊的衣服小声问:“我那天闹的很厉害吗?”
飞行马车上,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时渊微微睁眼,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安的雪觅,轻笑了一声:“没有很厉害,你喝醉后还算乖。”
雪觅刚松了口气,就又听时渊道:“只是当着众神的面,嚷着要做我的童养媳,谁来抱都不依,非要我抱,拽都拽不下来。”
雪觅脸颊一个爆红,拉着时渊的衣袖捂脸,还是当着众神的面,他觉得他这几千年都不想看到其他上神了,没脸。
听到时渊的笑声,雪觅拉下遮脸的衣袖,一脸控诉:“你还笑!我都这么丢脸了!”
时渊偏头看着他,浅笑间,眉眼是毫不隐藏的温柔:“不丢脸,很可爱。”
刚刚是羞恼的红,现在是害羞的红,明明时渊还是那个时渊,但被现在的时渊看着,雪觅却觉得自己要被烧熟了,很神奇的感觉,神奇的他都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可能真的会熟,于是转身就准备跑开。
结果被时渊拦腰一勾,刚站起来,整个人又重新跌回了时渊的身上。
以前粘在时渊身上的时候,接触到的地方是微凉的,所以雪觅喜欢贴着他,就像他睡觉喜欢抱着灵珠,没事就喜欢去灵溪里赤脚踩水,他喜欢冰冰凉的。
但现在,只要贴在时渊的身上,明明也是凉的,雪觅却有种被烧的到感觉,热的他想跑。
时渊哪里会让他跑,圈着他的腰身,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跑什么?”
雪觅道:“太热了。”
时渊将手背贴在了他的脸上:“热吗?”
雪觅连连点头,时渊又是一声轻笑,松开了他道:“那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