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徐清风，溶溶月色，世界似乎开始失重。“是吗？”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那让哥尝尝甜不甜。”
尹满月连忙端起小蛋糕，谢妄却倏地一把将她拽过去。
突然的动作，尹满月一慌，蛋糕便掉在了地上。
少年却并不理会，只掐着她的腰，将她重重按在自己腿上。
第64章
我等姐姐疼我
身下肌肉紧绷滚烫，尹满月僵着身子，灵动的小鹿眼，不安的忽闪。
她的手撑在他身前，少年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
于是她看到了他身后孔雀蓝一样澄澈的夜幕，看到了他浓墨一样的瞳仁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她隐隐预感到要发生些什么，不知所措的攥紧了手，连呼吸都轻了几分，“谢妄……”
“恩。”不同于她的紧张，他目光平静的锁在她脸上，“怎么？”
“蛋糕掉了……怎么办？”
他在想着吃她，她还在想着蛋糕。
纯的要命。
“宝贝，对不起。”谢妄忽然道歉。
在她颤抖着睫毛看过来时，下一秒，他果断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脸，重重吻住她的嘴。
月色照在他们的头发上，又滑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然而却又不像是第一次。
因为在幻想中，在梦境里，在独自沉沦的情动里，他已经将她翻来覆去的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唇温温的，软软的，和他期待的一样，像是小时候吃过的带着甜味儿的果冻。
他奇怪他明明不喜欢吃果冻，此刻却也上瘾的缠绵的吮着她。
少女的身子不知不觉从他怀里往下淌，他提着她把她拉起来，有力的圈着她箍着她。
他的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嘴。
月色似乎隐匿了，夜风似乎也停止了，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粗沉暧昧的喘息，还有她如擂鼓一样的心跳。
尹满月被吻的手脚发软，头昏脑涨。
她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可怜人，谢妄是那唯一一根可以依附的浮木，她只能紧紧攀着他。
每当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的时候，他便稍稍错开，随后很快又附上来。
不知道亲了多久，也不知道亲了多少次，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
谢妄看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少女，她双眸微微失神，似乎还没从这场亲密中回过神来。
“这么看着哥是生气了？”他看到她泛着水泽的唇瓣上，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声音有着餍足的沙哑，“哥亲你之前，跟你道过歉了。你要是还生气，哥再给你认个错。”
尹满月的脑子转的还有点慢，消化完他的话，抿了抿唇，“你这是先斩后奏。”
“抱歉，没忍住。”他黑黢黢的目光捉着她的小脸，“听宝贝的，以后我都先奏后斩。”
尹满月愣愣的，就听他问，“宝贝，那现在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哪有人接吻之前还要问一下的！
尹满月想也不想的道，“不可以。”
她的嘴巴现在都是麻的。
“那对不住了宝贝。”他道完歉，忽的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下，得逞后坏坏的笑着道，“刚问你了，你没同意，可是哥又想和你亲嘴儿，只能先斩后奏了。”
尹满月被他无赖的逻辑给震惊到了，气呼呼的鼓着腮，“你耍赖皮。”
“恩……”他懒洋洋的道，“为了能亲嘴儿，下次还赖皮。”
尹满月水一样的眸子瞪向他，可惜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他笑的漫不经心，抱着她起身，往别墅里面走。
尹满月要下来，低声提醒，“会被人看到。”
“不会。他们会自动变瞎子。”
“……”
一路上尹满月都是忐忑的，然而一直到他把她送到三楼楼梯口，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了。
谢妄把她放在地上，大手把她落下来的碎发勾到耳后，“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好。”她温顺的答应，“那我去睡咯？”
“恩。”
她并没有转身，而是噙着笑看着他，一步步缓缓后退。
谢妄低笑，“这么舍不得哥，不如下楼和哥一起睡？”
少女得意洋洋的傲娇转身，“想得美。”
谢妄勾了勾唇，还是叫住了她，“宝贝。”
“恩？”她似乎早有预料他会开口，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再次转过来，“要说什么呀？”
“今天我很开心，这个生日也是我这些年来最圆满的一个。”他脸上是挂着笑的，眼里却带着些许迷惘，“谢谢你。”
这样的幸福，让他感到不真实，就好像是饿久了的人，忽然间被投喂了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他在吃饱之后不可遏止生出的忐忑和不安。
未曾拥有过，人是不会害怕失去的，只有曾经拥有过的人，才会变得胆怯懦弱。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像他这样一个从小不幸的，不被上天眷恋的，被一次次抛弃的人，真的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出息。”尹满月学着他的调调，用软软的声音说出霸道的话，“话别说的太早，这就最圆满了？以后每年姐都让你比今年更圆满。”
谢妄低低的笑，“是吗？”
“当然。”她娇俏的一抬眉梢，“姐的话还能有假？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谢妄迎上她的小眼神，极致宠溺的开口，“好，那我等姐姐疼我。”
*
周一的早读，班主任刘贵荣进教室的时候，精神抖擞，满面红光，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非常不错。
高文耀带头八卦问，“老班，是不是有啥喜事啊？咱们班考试排名第一？”
刘贵荣不是特别严肃的老师，带学生也很佛系。
可能是因为她长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班级里的学生敬重她，偶尔也会像高文耀一样和她开玩笑。
“咱们班平均分距离年级第一还有段距离。”刘贵荣朝谢妄看了眼，内心倍感欣慰，“不过这次省第一，有可能在我们班！现在全省的名次还在整理中，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跑不了！”
她带了二十多年的学生，不是没带出来过省第一，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联考省第一，能让她这么激动这么振奋！
从年级倒数，逆袭到联考第一，居然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她就知道，当时拦着没让学校劝退谢妄，是正确的决定！
谢妄过去的成绩，是实打实的！
谢妄的聪明与能力，也是实打实的！
这次全省的联考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吗？
众人都不知道刘贵荣的感慨，全都下意识的看向苗婉。
苗婉常年是年级第一，如果说有谁能够成为省第一，毫无疑问就是她了。
所以升完国旗后，苗婉身边又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恭维。
“婉婉，你好厉害啊！这次居然是全省第一啊！”
“婉婉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得呀！怎么感觉你没有很用功，就能考这么好啊！”
“……”
苗婉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谢妄，心中划过一抹鄙夷。
也是。
一个肤浅的只看脸的男生，一个不懂她的优秀之处的男生，她真的该对他死心了。
谢妄有什么好的？他不过就是长得帅了点，其他方面根本没法提。
虽然得不到他，的确令她不甘心，不过她很清楚，以后他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完全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她以后是要考大学做人上人的社会精英，谢妄这样的注定要在社会底层打滚的男人，丁点儿都配不上她！
苗婉想到这里，故意大声的道，“学习对我来说很容易啊，本来这次我还觉得没发挥好呢，谁知道居然是省第一！”
第65章
妄哥太酷了
因为苗婉的刻意宣扬，一个课间的功夫，整个七班的人几乎都知道，苗婉在这次的联考中，考了个省第一。
虽然徐子明压根不信谢妄这次能考年级第一，不过当得知谢妄真没考到年级第一时，他又有点心疼。
毕竟谢妄这两个月的努力和勤奋，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辛苦的付出，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连他这个旁人，都不免感到沮丧，更别说当事人了。
徐子明担忧的看了眼谢妄。
谢妄正在垂眸看书，尽管神色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他就是知道，妄哥心里肯定难受。
只不过碍于面子，没表现出来罢了。
徐子明心疼不已，决定给他的妄哥送点温暖。
于是他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搭，笑呵呵的道，“妄哥！今天放学去玩呗，请你唱歌去。”
“不去。哥要学习。”谢妄懒声拒绝，把他的手拿开，同时还把他靠过来的脑袋也推远了点，“注意分寸，哥现在是有主的人，你别动手动脚的。”
徐子明这会儿也没心情吐槽他浑身散发的恋爱酸臭气，见他两眼还盯着书看，索性把他的书合起来，劝说道，“妄哥，就算学习，咱们也得放松放松啊！”
谢妄终于肯撩起眼皮朝他看来，寡淡的一眼，“你憋了个什么屁？直接放吧。”
“行吧。”徐子明说话不乐意绕圈子。
他实在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轻咳了声道，“妄哥，兄弟知道，其实你这会儿心里不痛快。”
“我为什么心里不痛快？”谢妄莫名其妙，第一时间朝前面的小姑娘看去，不确定的问，“难道我那只兔子不要我了？”
徐子明被问的啊了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倏地反应过来忙道，“不是啊，没有没有，校花没有不要你。”
谢妄松了口气，讥笑了声，“那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哥不痛快的？”
“哎，妄哥，在兄弟跟前，你真没必要故作坚强，难过就说出来吧，都有兄弟陪着你呢！”徐子明一脸心疼，看的谢妄虎躯一震。
“操。”他真受不了他这吓人兮兮的眼神，“老子难过，老子自己都不知道？你他妈听谁说的？”
徐子明一副看透的表情，轻哼道，“还用听谁说？我猜的！”
谢妄直接服了，“你那瓜子仁一样的大脑，以后少他妈瞎猜。”
“妄哥，你非要我说明白？非要我戳你的伤心事？”
徐子明觉得妄哥那张嘴是真硬啊，在他跟前承认伤心，他又不会嘲笑他。
谢妄气笑了，“你他妈直接说，老子看看你能不能戳死老子。来来来，你说。”
徐子明呵了声，“你之前吹牛说这次考年级第一的事，兄弟本来就没当真，现在你没考第一，自己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咱们当倒数这么久，也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
谢妄这下知道，徐子明为什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早上升完旗，苗婉说那番话时，他们刚好经过，凑巧他又不聋，当然也都听到了。
不过……
“傻逼。”他懒得多说，口吻嚣张又狂傲，“老子就把话放这里了，只要老子不愿意，谁都别想抢老子的第一。”
徐子明本来不信，然而谢妄的表情认真到并不像是假的。
于是他内心莫名染上几分激荡，头一次开始期待公布成绩。
*
第二节大课间做完操，七班的同学陆续回到教室时，就看见讲桌上放着好几沓卷子。
班主任刘老师站在讲台上，正拿着胶棒抹什么东西。
高文耀颠颠跑上去，“老班儿，是成绩出来了吗？”
刘老师嗯了声，招呼他道，“高文耀，你找几个人，把所有的卷子发下去。”
“好嘞！”高文耀痛快领命，立刻振臂一呼，召唤出一群男生。
他们又是隔空丢又是到处喊，满教室的发卷子，场面热闹的像是早晨的菜市场。
这一年，并没有什么成绩保密的规定，在H市重点的一中，每次大考小考之后，成绩都是要张贴公布的。
刘老师把胶在成绩排名单背面涂匀，然后粘贴到了前面黑板的左边。
先前在讲桌旁围聚着的一群小尾巴，寸步不离呼啦啦的全跟到了黑板旁。
然而不到两秒钟，一道又一道的国粹先后响起。
“卧槽！妄哥牛逼！”
“我的亲娘了，我是不是看错了！这第一名是妄哥？”
“妈的，妄哥太牛了，妈的！”
“操！150，300，133，127，总分710分，这他妈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
“有病吧！数学这次这么难，妄哥居然还考满分？这让考了80分的我看起来很像个弱智啊。”
“……”
谢妄和陈星洲他们踩着上课铃回到班级，刚好听全了这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震惊国骂。
徐子明怪叫了声，几个箭步挤到成绩单前，仗着身高优势，扒着脑袋往里看。
果然在第一行，看到了谢妄的名字。
“卧槽！”他吓的身体抖了一抖，揉了揉眼睛，又是一声重复，“卧槽！”
刘老师早就猜到，这次的成绩出来，会让众人大跌眼镜，但亲眼看到同学们的反应，还是觉得有趣。
她强忍着笑意，轻咳了声道，“徐子明，上课了，你们赶快回到座位上去！”
谢妄点点头，从讲台上穿过，往后走的时候，习惯使然的朝他的兔子姑娘看去。
白生生的兔子姑娘脸颊红通通的，那乌亮亮的小鹿眼，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倏地睁大，里面满是崇拜和骄傲。
谢妄心头一热，得意的扬了扬眉梢。
尹满月笑意更大，他嘴角也不由勾起。
等所有人都落座，刘老师才开口，“相信成绩单大家基本上都看过了，这次考试进步最大的同学，是谢妄同学！”
“对！”徐子明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裸奔的事，只记得他妄哥居然真的考了第一，兴奋的扯着嗓子大声附和，“不服天不服地，就服妄哥这实力！”
自从谢妄“改邪归正”以来，班上男生几乎都成了他的崇拜者。
这次的成绩出来，更是让所有崇拜者心服口服。
有了徐子明在前，高文耀崔大宝等人也不甘示弱，激动的胡言乱语附和。
刘老师拍了拍桌子，嘈杂声才渐渐停歇。
就在一片安静中，一道身影忽然站起来，声音坚定清脆，“老师，我认为谢妄这次的成绩，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第66章
我喜欢他犯法吗
这句话宛如一滴水落进油锅，顷刻就让刚刚平息下来的混乱，再度变得沸腾起来。
徐子明当即一拍桌子就炸起来，“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苗婉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眼神，鄙夷的扫了眼谢妄道，“谢妄以前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步这么多？”
“除非作弊！”
“操！”徐子明气的想撕烂她的嘴，直接站起来骂，“你少他妈放屁！”
一米八多的高大男生，目眦欲裂，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像是点燃的炮仗。
刘老师皱眉，急忙制止，“徐子明！有话好好说！”
“老师！”徐子明两腮鼓了又鼓，强忍着愤怒咬牙道，“她胡说！反正妄哥没作弊！”
苗婉却不打算息事宁人，讥笑了声，“他没作弊，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操！你他妈有完没完？”徐子明忍无可忍，干脆全抖了出来，“就因为你喜欢妄哥，妄哥不喜欢你，你他妈就处处针对他？”
他平常插科打诨，那都是闹着玩的，但不代表他是真的傻。
苗婉三番五次的往谢妄跟前凑，根本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全班一听到这句话，全都神色各异的看向苗婉，片刻后，高文耀最先带头，开始阴阳怪气的嘘声。
苗婉的心事一下被戳穿，整个人急的直掉眼泪，“我没有！老师！我才不会喜欢谢妄这种人！徐子明污蔑我！”
“那你也是污蔑妄哥！”徐子明冷笑，“老师！妄哥没有作弊！”
“不可能！他就是作弊了！”苗婉咬牙。
“那你就是喜欢妄哥！”徐子明哼笑，他耍无赖还没输过呢。
“你！”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道纤瘦俏丽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谢妄挑了挑眼皮，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动容。
尹满月小脸沉静，不疾不徐的看向苗婉。
她自带一种恬淡平和的气质，教室里也因此忽然变得安静。
尹满月不紧不慢的软糯出声，“班长，你说谢妄作弊，那么我想问一下，谢妄是怎么作弊的？”
苗婉不屑冷嗤，“作弊还能怎么作？要么偷卷子，要么抄别人的！”
尹满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满脸天真纯净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谢妄躲过安保，偷偷潜进教育局长的办公室，撬了保险柜，把卷子偷出来的吗？”
“……”
期中考试是大事，全省联考的期中考更是大中之大。
一般这种情况，卷子全都在教育局长办公室，只有在考试当天，才会一大早将密封卷运送到各个学校。
所以偷卷子压根不可能，H市作为应试教育的重灾区，毫不夸张的说，在这里对卷子的保护，看得比命都重要。
一旦出现卷子被偷试题泄露的事情，教育局从上到下都要担责任。
那是要判刑的！
苗婉就是不相信谢妄能考这么好，所以才激动的说他作弊。
此刻被尹满月怼的一时语塞，脸色憋得发绿，“那他肯定是抄别人的！”
“懂了。”小姑娘仍是沉静的勾了勾唇，“谢妄这次在最后一个考场，你是说他抄了年级倒数的卷子，然后自己考了个正数第一出来吗？”
此话一出，全班哄笑。
谢妄的嘴角也不由扬了起来。
原来他的小姑娘，不是兔子，而是小猫。
小猫从不会被驯化，她只是在爱着他的时候，收起了獠牙变得温顺。可要是旁人真惹到了她，她柔柔弱弱的软刀子，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苗婉被笑的难堪不已，更让她难堪的是，这样的难堪，是尹满月给她的！
尹满月，总是尹满月，怎么总是尹满月！
她双眼猩红的瞪着她，嫉妒不甘充斥在心口。
凭什么她得不到的，尹满月这种人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