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谢玄的寝室很大,比她住的那间厢房大上十倍不止。姜昕踩着地上光可鉴人的御窑金砖,鼻间是浓郁的熏香,有点像曼陀罗花香,又似带着檀香气息?
反正挺诡异的,姜昕心里的不安被放大。
忽然,屋里巨大的屏风后传来了水声,吓得姜昕寒毛直竖。
她深呼吸,试探地开口,“谢大人?”
“进来。”
谢玄华丽优雅的声线有些喑哑,一听就不对劲。
姜昕会进去才怪。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保持冷静,“不知谢大人深夜寻永安来此,有何事吩咐?”
她特意在“深夜”两个字加重,就是想提醒谢玄两人的身份。
就算谢玄不顾她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但也要顾忌她是他结义兄弟的未婚妻吧?
谢玄没再开口,完全不在意她的垂死挣扎。
如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着羔羊自投罗网。
熏香缭绕的寝室内,姜昕渐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身体越来越热,有什么痒意在心间蔓延。
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少女,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体的变化。
姜昕惊呆了。
谢玄他疯了吗?
给她下……春、药???
姜昕脸颊红了起来,只觉得屏风后有什么在引诱着她,像发情的雌性,没法拒绝雄性的信息素一样。
呸!
什么鬼比喻?
姜昕艰难地移开视线,转身就想去开门。
然而房门被紧紧锁住了。
姜昕身体越发软了,心头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谢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玄淡淡道:“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
姜昕气笑了,不演了,“谢玄你是不是有病?”
谢玄:“你猜对了。”
姜昕:“……”
一句“卧槽”差点爆出口来。
她咬牙,“以你的身份,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个有未婚夫的女人,还是你结拜兄弟的未婚妻,有意思吗?”
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大概?”
姜昕:“……”
你妈的,谢玄你他妈的!
口越来越渴,姜昕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茶壶,下意识抓过来,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就往嘴里灌。
然而……
“噗!”
姜昕被呛得直咳嗽,“谢玄你真的是有病啊!”
哪个水壶里装酒的?
早知道,她今天就是死在官道上,也不上这神经病的马车了。
谢玄淡淡道:“骂够了就进来。”
姜昕冷笑,很想硬气地拒绝,可身体里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咬着,不痛,就是痒得厉害。
她脚步发飘,控制不住地往屏风后走去。
绕过那繁复双面绣的折叠屏风,是个雾气氤氲的大水池。
谢玄一丝不挂地靠坐在池壁,双臂展开,水汽挡不住的完美身材,宽阔的胸膛,优美起伏的肌肉,没入水中的人鱼线。
最让人移不开的是他那张占尽春色的脸,又邪又冷,引人堕落。
“看够了吗?”
姜昕猛地转过身,心跳加速,“你以为我愿意看?”
“是吗?”
谢玄慵懒的声线带着几分讥讽。
姜昕:“……”
还没等她再骂人,身体忽然一轻,背后强大的吸力把她拽入水池里。
“咳咳……”
姜昕顾不得骂谢玄有病了,哆嗦着要往岸上爬。
谁泡澡用冰水的?
果然是个神经病。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可手腕忽然被握住,男人的力气很大,姜昕根本挣脱不了,就被他拽了过去。
撞上男人的胸膛,汹涌的男性荷尔蒙冲击得姜昕脑袋晕沉沉的,被冰水压制下去的药性猛地爆发。
她无法控制地贴近他,红唇溢出似舒服又不满足的轻吟。
姜昕:“……”
她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尾生理泪水直掉,勉强维持住最后一点理智。
努力忽略眼前比人体雕塑还完美的男性身躯,姜昕仰头看他,眼底情欲和怒气交织。
“谢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是永安县主,皇帝对我比对亲女儿还上心,我还有个荣国公世子的未婚夫,他是你结拜兄弟!”
谢玄垂下眼帘,墨色深沉的凤眸暗流涌动,“所以?”
姜昕:“……”
谢玄修长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我说过,我的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好还的。”
姜昕:“……”那你也没说要这么还啊!
她心累,“你还不如把我杀了。”
谢玄:“你确定?”
眼见这鬼畜狗男人真的要掐死她,姜昕一秒顿悟,忽然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双腿紧紧盘在他劲瘦的腰上。
“不确定,你不就是想睡我吗?来吧,睡吧!”
“……”
谢玄被这女孩大胆的举动给弄得僵住,脸上平静的面具隐隐有裂开的痕迹。
谢玄抬眸看向她,刚刚还抗拒愤怒的少女,此时满脸写着“摆烂了,随你叉”。
谢玄薄唇抽了抽。
但身上暴动的阳蛊,和对阴蛊的渴望让谢玄身体如火烧一般,控制不住的戾气和欲望让他直接震碎女孩的裙子。
“我的裙子……”
姜昕低呼一声,这条海棠红的浮光锦长裙她很喜欢啊!
狗男人就不能用脱吗?
随即,她又想起,这裙子是谢玄给的,“赔我裙子”四个字默默咽下去了。
眼前婉约曼妙的少女娇躯让谢玄喉结直滚动,他拖住她软绵绵的纤腰,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边,“明天给你十条更漂亮的裙子。”
姜昕……姜昕满意了。
既然逃不了,那就享受吧。
这个时代的贞洁是很重要没错,但就如她说的,什么都没命重要。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性格虽然鬼畜,但他长的好看啊,身材更是一等一的棒。
跟他做,姜昕想想,自己也不吃亏。
至于给裴临川戴绿帽子?
这不是更棒了吗?
不过,一刻钟后……
姜昕疼得用手直捶狗男人的肩膀,眼泪掉个不停,“你不懂,不会提前去看春宫图吗?”
谢玄擒住她的手腕,脸色黑如锅底。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难得多了一丝耐心,“你忍一忍。”
姜昕:“……”我忍你妹啊!
真的,她活了那么多年,所有暴躁都用在这个狗男人身上了。
还她的优雅啊!
好在,阴阳蛊天生契合,没过一会儿,冰冷的池水开始滚烫汹涌起来。
情潮涌动中,姜昕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迷离的眸光看向他。
见他凤眸深邃,神色似隐忍又似平静,心里很是不服气。
凭什么只有她沉沦堕落?
他却似神祇般俯瞰她?
姜昕撑着酥麻的身子,忽然咬住他的薄唇。
谢玄呼吸一窒,眸色越发深沉。
姜昕妩媚的桃花眸微眯,染上一点挑衅。
谢玄倏而低笑一声,华丽优雅,却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危险。
可没给她逃的机会,谢玄大掌握住她的后脑勺,肆意掠夺她的呼吸,霸道又粗鲁。
姜昕嘴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对这男人嫌弃到不行,真是什么技术都烂极了。
谢玄哪儿能看不出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对他的嫌弃,身体微僵。
他笑,“很好。”
姜昕:“……”她危!
第5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6)
窗外天光大亮,谢玄将昏迷过去的女孩抱到自己的床上,给她扯过被子盖上。
他凤眸幽深地盯着少女那张嫣红娇艳的容颜,神色在光影间明灭。
须臾,谢玄起身,换了套黑色长袍踏出寝室。
“主子。”
剑枫剑寒现身见礼。
谢玄淡淡问:“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
“姜大人和姜少卿带人寻了永安县主一天一夜,之后,两位大人进宫告了御状,陛下已经派禁卫军协同京兆府出京来寻县主了。”
“裴世子和三皇子被陛下问责,早朝过后,两人都被杖责了。”
“引得那两位抛弃永安县主的青楼花魁也被下狱了。”
谢玄看了一眼满脸八卦的剑枫,“你很闲?”
剑枫:“……”
不是您让我汇报京城里的事情吗?
剑寒忍住用剑身把这个蠢同僚拍飞的冲动,上前禀报了今早朝堂官员商议的政务。
当听到宋国公提议让他们王家一派的官员担任新任巡河总督时,谢玄薄唇扯了扯,眼底寒芒慑人。
“王家还派人送了不少礼到相府,是想走您这边的关系。”
“他们既然这么急着找死,就推一把。”
“是。”
谢玄又吩咐了剑寒几句,才转身往书房走去。
“啊,对了,主子。”
剑枫对上自家主子冷冽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属下知错了,不过属下这次真有重要的事情要报。”
“说。”
“就是昨晚裴世子在相府等了您一晚,想求您出动皇城司去寻找永安县主。”
然而,裴临川哪儿知道,他着急忙慌要找大哥寻未婚妻,结果,未婚妻却在大哥的床上。
说起来三人都是彻夜不眠啊!
谢玄:“……”
“五十军棍。”
正八卦得无比鸡冻的剑枫傻眼了。
不是,怎么就五十军棍了?
他禀告的事情难道不重要吗?
眼见主子走远了,剑枫没胆子追上去求饶,只能哭瞎地抱住同僚的胳膊。
“寒啊,你可要救救兄弟我啊!”
剑寒被他恶心得嘴角直抽,无情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滚!”
剑枫撇嘴,“棺材脸你有必要这么冷血吗?”
剑寒不搭理他。
连主子的热闹也敢看,活该被揍。
剑枫瞪大双眼,不是,是他的问题吗?
明明是主子、裴临川和永安县主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劲爆了。
剑枫贱兮兮地蹭过去,“冰块脸,你说如果裴临川知道了主子和永安县主的事情会怎么样?”
剑寒冷冷地瞥他,“想知道?你去告诉裴临川。”
剑枫:“……不是,你能别学主子说话吗?”
剑寒不理他,足尖一点直接离开别苑。
“喂,冰块脸,你去哪?”
没得到任何回应,剑枫翻了个白眼。
不说他也知道,不就是去给永安县主扫尾吗?
……
“大人,永安县主发起了高烧。”
书房里,灵芝跪在地上禀报。
闻言,正在处理奏章的谢玄抬起头,眉梢微皱。
他起身,“让大夫过去看了吗?”
灵芝忙跟在身后,随着谢玄离开书房,“看了,但白前大夫说,县主脉象奇怪,并非一般的风寒。”
谢玄脚步微顿,随即不再多问地走进寝室。
姜昕身体一会儿冷得跟冰块一样、一会儿热得如火在灼烧,冰火两重天,难受至极,又张不开嘴喊疼,灵魂似那纸片一样轻飘飘的。
一股腥甜的液体强势地灌入她口中,姜昕不舒服得厉害,想要吐出来,下巴却被人捏住,吐不出,只能咽下去。
不好喝!
她很嫌弃,但奇妙的,身体的冰和火稍稍中和了,没再让她苦不堪言。
耳边还有隐约的说话声,烦得她无法安睡,意识又苏醒不了。
然而,即便暴躁,少女也是委屈巴巴地表现出来。
泪珠不停地溢出眼角,可怜极了。
谢玄坐在床边,将虚弱的少女抱在怀里,几颗泪珠落在他的掌心。
他剑眉紧蹙,幽暗的目光扫过垂头杵在床前、额头不停冒冷汗的布衣青年,冷声问:
“为什么她的烧还不退?”
“这……主子,县主的排异反应已经算轻的,熬过来就没事了。”
“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本相说的。”
布衣青年白前不敢去擦头上的汗,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阴阳蛊原本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我师父耗尽一生心血,才培育了这么一对……在人身上会出现什么反应,师父也只能做出推测。”
所以,什么情况其实都可能发生的。
白前见自家主子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忙补充道:“其实有阳蛊的安抚,县主是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谢玄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女子,她小脸透着不健康的红晕,难受地小声啜泣着,完全没有昨日的灵动狡黠。
“下去煎药。”
“是。”
……
姜昕是被嘴里的苦味给苦醒了。
她浑身没力气,勉力地撑起眼皮,男人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
“醒了?”
谢玄声线低沉平静,依然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和情绪。
姜昕人虚得厉害,没心情跟他玩什么心眼游戏。
她拧眉,拒绝送到她嘴边的药,“苦。”
谢玄淡淡道:“苦也要喝。”
姜昕:“……”
她小脾气也起来了,“就算是避孕汤药,不能等我人精神点再喝吗?”
谢玄捏着药勺的手微僵,幽深的眸光盯着她,“你说呢?”
我说你大爷!
姜昕侧了侧头,躲开送到她嘴边的苦药。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硬气地拍开谢玄的手,但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谢玄看着这又虚弱又犟的少女,冷声道:“你是要本相卸了你的下巴,把药给你灌进去吗?”
姜昕脸色发白,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震惊地看向他,控诉又委屈。
谢玄脸上的冷意微窒,语气还是很硬,“乖乖把药喝下去,在别人掌控下,就要学会收起脾气,懂得示弱。”
姜昕这次没再说话,垂眸乖乖地喝药。
喝完药,一颗糖递到她唇边,姜昕也照样吃了。
只是直到药性起来,她再次昏睡过去,都没再看他一眼,更没再开口跟他多说一句话。
谢玄:“……”
门外支起耳朵偷听的剑枫一巴掌无声地拍在自己脑门上。
主子啊主子,女孩子是要哄的,不是恐吓哇!
明明不吃不喝地照顾了人家一整天,结果开口一句话,什么都白搭了。
难怪主子容貌俊美无俦、权势滔天,京城却没有半个姑娘喜欢他的。
但以前就算了,现在永安县主是阴蛊拥有者,主子是离不开她的。
剑寒把快趴在门上的蠢同僚拎开,“主子,禁卫军快找到菩提观了。”
须臾,谢玄抱着昏睡的姜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剑枫偷瞧了一眼神色凉薄的主子,又看了一眼被他的大衣裹得紧紧的永安县主,又想拍额头了。
就主子这心口不一的做派,他们谢府的主母怕是要遥遥无期了啊!
第54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7)
“昕儿!”
姜昕刚恢复意识,朦朦胧胧就看到自家大伯母的脸。
她不是在谢玄那大变态的别苑里吗?
又是被那狗男人活生生给做晕过去,又是发烧,还被威胁要卸掉下巴……
“大……咳咳咳……”
姜昕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忍不住直咳起来。
随即,她人被扶起,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姜昕连灌了两杯温水,才缓解了喉咙火烧般的难受。
姜夫人轻拍着她的后背,“昕儿感觉如何?”
姜昕捂着唇,视线扫过四周,发现她正处于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大伯母?”
姜夫人扶着她靠在软枕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烧了,她松了口气,又心疼地看着小脸白得没半点血色的小侄女,“还有哪里不舒服或是疼的吗?”
姜昕摇摇头,“好多了。”
她试探地问:“大伯母,我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事,姜夫人脸色瞬间冷得厉害,又怕吓着小姑娘,忙收了怒气,“你掉落山崖,是这菩提观的两位坤道救了你。”
掉落山崖?
姜昕眸光微闪,大概猜到是谢玄安排的戏码。
如果他当日直接带她回京自然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狗男人把自己掳到别苑一夜,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完了。
“大伯母,我昏迷几日了?”
“三日了,太医说你是淋雨又惊吓过度导致受了风寒。”
什么淋雨?惊吓过度?
分明就是因为谢玄那老狗比把她压在寒池里做了一晚上……
姜昕忍住心里的暴躁,小脸安静又乖巧地试探姜夫人,“那太医还有说什么吗?”
她就怕太医直接告诉姜家人,自己是因为房事过度而病的。
不过看姜夫人的样子,并不像知道她已经失贞的事情。
姜夫人看着小姑娘额头上还没好的伤口,愈发心疼了。
“你额头和身上的伤口不用担心,陛下派人送来了宫里最好的祛疤膏,不会留疤痕的。”
姜昕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那太医是谢玄的人了。
这时候,婢女端了粥进来。
“太医吩咐,你醒来先用些好克化的流食。”
姜夫人亲自端着粥喂她。
姜昕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粥。
那乖巧的模样让姜夫人眼眶都红了,也更憎恶始作俑者的裴临川和慕容琛了。
那两个白眼狼、王八羔子!
姜昕发现了姜夫人情绪的波澜,握住她的手,柔柔道:“大伯母别担心,我没事了。”
见姜夫人眼下一片青色,就知道她这几日大概都守在她的病床前,几乎未眠。
姜昕忙劝她去休息,自己有丫鬟伺候着就行。
姜夫人最后耐不住小姑娘的撒娇,只能先去其他客房休息了。
不过,当姜昕看到进来伺候她的婢女时,眼皮直跳。
灵芝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县主。”
姜昕忍了忍,艰难地维持住自己优雅和温柔的形象,“你怎么会这里?”
灵芝恭声回道:“县主身边卖主的婢女都被处置掉了,奴婢是陛下从内务府指派过来伺候县主的。”
姜昕扯唇,谢玄的本事倒是比她想的还大。
“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不会泄露半点跟他相关的事情,毕竟我也要名声的,让他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功夫,让你来监视我。”
“县主误会了,奴婢会些医理和拳脚,是来保护县主的,以后,县主才是奴婢的主子。”
姜昕盯着下首恭恭敬敬的婢女,明白自己是赶不走对方了。
“罢了,你想留下就留下。”
正好,她身边也缺少可用的人,谢玄的资源,不要白不要。
至于什么保护她?
姜昕会信才怪。
谁知道那个大变态又想做什么?
“我掉下山崖,被菩提观的坤道所救是怎么回事?”
“县主失踪当日,姜家寻了您一夜未果,怕您出事,姜大人和姜少卿只好去求陛下。”
“京兆府和禁卫军根据您失踪的地方留下的踪迹,猜测您是跌下山崖被人救走了,并在距离山林不远处的菩提观寻到了您。”
灵芝垂眼回道。
摔下悬崖,重伤昏迷,被坤道救,如此也算是保全了她的名声了。
姜昕挑眉,“也难为你主子为本县主这般费心费力了。”
灵芝仿佛听不出姜昕讥讽的语气,“奴婢的主子是县主。”
姜昕懒得跟她争执这个,“裴临川如何了?”
灵芝忍不住看了眼这位新主子,“裴世子和三皇子将您丢在荒野山林的事情令陛下震怒,杖责了他们,您昏迷几日,陛下便让他们跪了几日。”
两人本就被打得半死,又被罚跪了三日,现在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了。
“那芳春楼的花魁至今也还在天牢里关着。”
姜昕笑了。
她没有失去清白,姜家也没能在当天找到她。
让荣国公府以“就算她失贞也要娶”的举动压下帝王的怒火。
且为了不让原主被世人的唾沫淹死,皇帝和姜家只能对这事轻拿轻放。
也就让裴临川他们三人逃过了惩处。
然而,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彻底失踪引得帝王震怒,寻她的同时,皇帝也断不可能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灵芝又忍不住去看新主子,“县主很高兴?”
姜昕眼尾挑起,“我不能高兴?”
反正在谢玄面前已经暴露了,她干脆也就不装了。
灵芝欲言又止。
据她所知,永安县主可是对自己的未婚夫裴世子情根深种,待三皇子这个表了又表的表哥也是比自己的堂哥还亲的。
而今听到他们被皇帝责罚得重伤,她不担心还笑得那么愉悦?
姜昕翻了个白眼,“他们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荒郊野外,也没想过我是他们的未婚妻和表妹啊!”
“你看我像那么犯贱的人吗?都差点死了,还巴巴地去讨好他们?”
灵芝忙请罪,“奴婢不敢。”
姜昕忽然支着下巴,露出甜甜的天真笑容,“灵芝姐姐~”
灵芝吓得毛骨悚然地跪下,“奴婢不敢!”
姜昕唇角微抽,她有那么可怕吗?
“我一直听说裴临川和左相大人兄弟情深、肝胆相照,但现实好像不是如此?”
哪个有义气的大哥能如此毫无压力地把贤弟的未婚妻给睡了?
塑料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