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杨菊花趁机跑进西屋,打开柜子,两眼放光,“曹兰,曹兰,快来搬啊!”曹兰不敢动,反而拉着丈夫和俩孩子躲进自己的屋子,她已经预见到了,陆朝颜回来会怎么打柳家一群人。
“啊,别打了,爹,救我啊!”
陆月丹肚子连连挨了几下,疼的她哭着喊柳之柏。
偏偏柳之柏跟聋了一样,面对女儿凄惨又绝望的求救声,没有一丝反应。
柳远征踢得更加起劲,“臭婆娘,脏婊子,谁叫你回来的,还敢睡我的床,去死吧你!”
“住手!”
陆朝颜跑进院子,望见蜷缩在地上,任由柳远征打的陆月丹,怒不可遏的大喝一声。
柳三斗看到她,气汹汹的扬起巴掌打过来,“小婆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找我要房租,我先要了你的命!”
陆朝颜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飞起一脚,踹的柳三斗直接撞到医馆后墙上。
接着来到柳远征跟前,一个过肩摔,把他打倒在地,学着他的样子,狠狠的踢着他的肚子。
“陆朝颜,你这贱人,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柳远征满地打滚的想爬起来,偏偏躲不过陆朝颜的每一脚。
随后跑进来的陆寒青,扶起二姐,使劲甩了自己几巴掌。
他怕三姐不愿意给三叔一家吃饺子,去了后,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柳三斗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一耽搁,害了二姐。
“二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怨你,是柳三斗他们太坏了。”
陆月丹在弟弟的搀扶下起身,没再对柳三斗一家有任何怜悯。
陆寒青把她扶进屋里,杨菊花已经拿出里面的奶粉和蜂蜜,口袋里装着糖果。
“杨菊花,你怎么拿的怎么放下!”
陆寒青眸寒如冰刀,看的杨菊花通体生寒,听着小儿子哭嚎声,双手打颤的把所有东西放了回去。
“寒青,月丹,我没拿,我什么也没有拿。”
“滚,滚出我们家!”陆寒青决定今晚请司支书做主,把这些人赶出陆家。
杨菊花被他吼的身子一抖,弓着腰缩着脊梁,跑出去了。
院中,柳三斗见小儿子被陆朝颜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拿起锄头,朝陆朝颜后脑打过来。
“去死吧,小骚蹄子。”
陆朝颜侧身躲开,一把夺下锄头,狠狠的砸在柳三斗膝盖上。
“啊,贱货,疼死我了,二哥,我的腿,救我啊!”
柳三斗抱着腿在院子里打滚。
陆朝颜走向前,对着柳三斗的臭嘴,左右挥拳,打的他鼻青脸肿,眼睛睁不开,软塌塌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嘴巴往外面冒着血沫子。
旁边的柳远征趁机起身,拿起一块木板砍过来,“贱货!”
陆朝颜歪着脑袋,冷厉的看着他,等木板砍下来之际,她闪身躲开。
侧躺在地上的柳三斗的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把他直接打醒了。
“爹,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陆朝颜她跑了。”柳远征扔掉木板,去扶柳三斗。
陆朝颜来到他跟前,冲着他的腰,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去,疼的柳远征白眼一翻,人也晕了。
“废物,这么不禁打!”
陆朝颜掐住柳三斗的后脑勺,把人拉到医馆后窗,对着窗户青砖沿,一下又一下的磕着。
不一会儿,柳三斗额头的血,染红了一片墙。
“柳之柏,是不是这几天我对你太仁慈了,你忘了我的手段?”
此刻,柳之柏望着她,双腿发软,嘴里喃喃念道:“孽障,你怎么能对你三叔动手?”
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陆朝颜吃软不吃硬,一旦招惹了她要护着的人,她就会发疯打人。
陆寒青出来了,想到进院子时柳远征踢二姐的那一幕,他愤恨的来到柳远征跟前,对着他胸口一顿踢,直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柳远征,你给我滚,我们家再也不给你们住了。”
他踢够了,捡起锄头,来到曹兰住的那屋门口,对着里面躲着的曹兰和柳远航大喊,“是你们自己搬走,还是我动手?”
往日里,阳光活泼的大男孩,这一刻跟吃人的恶魔一样,看的曹兰遍体生寒。
她哆嗦着喊道:“我搬,我自己搬。”
柳远航被陆朝颜吓住了,原地打转不知道咋办。
曹兰一把拉住他,冷冷的说:“柳远航,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跟你爹娘回你们柳家洼,孩子跟我回娘家,二,去把你爹娘的钱拿来,你也跟我去我娘家村子,咱们在那建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
“还是先看看吧,二叔肯定不舍得让我们走的。”柳远航六神无主的说。
曹兰扬起手给他一巴掌,“你给我清醒一点,这个家二叔做不了主了,他还得看陆朝颜脸色过日子,你要不跟我走,咱们就离婚。”
“等,先等等,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有粮食呢。”
柳远航还想再看看情况。
第69
章驱赶柳三斗一家
曹兰想逃离的心,大于粮食,“咱们带走家里的钱,粮食就不要了,当我们给你爹娘尽的孝。”
她拿出毯子,麻利的打包她们一家四口的东西。
陆寒青想到上次三姐从陶瑞手里拦下的家具,于是一把推开曹兰的房门,看着她们打包。
但凡是陆家原有的东西,就不准他们带走。
柳宏和柳瑶坐在床里沿的角落里,眼中盈满泪水,对于大人的矛盾只感觉恐惧,却无法理解。
明明刚刚还给他们吃饺子的小叔,怎么就拿着锄头赶他们走?
还有爷爷和小叔,他们怎么能打二姑姑和三姑姑了?
她们顿顿给他们肉吃,还给糖和蛋糕,爷爷小叔不跟姑姑们说谢谢,还打她们,为什么?
小孩子的心,大人是不懂的,曹兰捡完自己的东西,又跑进公婆的屋里。
借着帮他们收拾的名义,把杨菊花和柳三斗藏的钱,全部找了出来。
还找到柳三斗藏的一支紫铜烟枪,破衣服裹着,藏在床下面的一个木箱子里。
陆寒青一眼看出,那是陆家祖上行医时,患者用来抵药费的东西。
他一把夺过,送进西屋,又跑出来继续监视曹兰,让她快点收拾。
曹兰也想快一点,趁着公婆没时间管她,找到他们的钱,好早点离开陆家,回娘家。
医馆后窗那,杨菊花跪在地上,拉着陆朝颜裤腿,哭着哀求。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求你放过你三叔吧,朝颜,看在你死去的爷爷奶奶的份上,饶了你三叔这回吧。”
陆朝颜冷声道:“杨菊花,我说过一个月后,等你们找好地方再搬,是你们听不懂人话,还动手打我二姐,这份大仇,不是你跪下就能了事。
你们家的房租,跟后面的谷素仪一样,三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另外我三姐医药费一百,少一个子,我今天把柳三斗和柳远征弄死在这院子里。”
“可我们没钱啊,一分钱也没有,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现在就回柳家洼,再也不来陆家了。”
杨菊花算是彻底怕了,只能不停的求饶。
陆朝颜把已经磕晕的柳三斗往地上一扔,来到柳远征跟前,抓着他的脖子,把人提起。
望着柳之柏,继续磕他的脑袋,“当你看着我二姐挨打不管,就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他们没钱,你给吧。”
“我,我哪来的钱?”柳之柏这几天连本带利,也就存了五十多,根本不够他自己用。
可刚刚陆朝颜发狠的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了。
他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家,陆朝颜不能惹。
她护着的人,也不能惹。
陆朝颜往谷素仪的院子瞟去,“你去借,或者我去借。”
说着,她拉着血淋淋的柳远征,往后院走去。
柳之柏吓的赶紧拦下她,“我去,我去借。”
谷素仪和陶雨薇那么胆小柔弱,可见不了血腥场面。
一直听着前院动静的陶雨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没出去看戏,也能惹一身骚气。
在柳之柏敲第十次门的时候,她才打开门。
柳之柏开门见山,要借四百块钱,陶雨薇不想借,她的钱是她辛辛苦苦去黑市卖果酱和凉粉赚的。
谁也别想打她钱的主意。
柳之柏低声劝,“你们放心,到年底了,我还你们双倍。”
谷素仪想着今后还指着柳之柏的保护,不然以她和女儿的美貌,在这蛮化不开的农村,都难以活下去。
便进屋拿出四百,只是泪莹莹的,“之柏,我和雨薇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啊。”
柳之柏被她说的心头一软,“素仪,你放心,我宁可跟陆湘离婚,也不负你。”
他把钱交给陆朝颜,恨恨的说:“可以放过你三叔一家了吧。”
“签了这个!”
陆朝颜拿过钱,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之柏每月上交生活费一百,“早前说你每月给我娘五十的事儿,现在不算数了,你每月给一百五,你的一日三餐,我管了。”
“我吃什么了一个月要这么多钱?”柳之柏气的大吼。
一天三顿吃肉,也要不了一百块。
“你也可以不交,去跟谷素仪吃,”陆朝颜举起还染着血的拳头,“要继续蹭我做的饭,就签字吧。”
柳之柏哪怕再想照顾谷素仪母女,也不可能跟她们单独过日子,尤其是现在柳三斗一家还被赶走了。
他更不能明面上跟谷素仪接触过密。
他咬咬牙,还是认命的签了字。
陆朝颜拿过纸条,满意的回过头,对上陆寒青自责的眼睛,抬手给他一巴掌。
厉声警告,“你给我记住这一巴掌,以后再乱发善心,我打的不是脸,而是抽死你。”
为了别人来哄骗她这个姐姐,她真不知道说他善良过了头,还是太愚蠢。
“三姐,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陆寒青眼睛通红,声音哽咽,坚定的语气里藏着满满的自责。
要不是他磨磨唧唧不说出三叔一家回来,二姐她不会受伤。
都怨他太仁慈,想着他们是亲人。
可柳三斗从来不把他们姐弟当亲人。
越想越懊悔的陆寒青,又连连甩了自己几巴掌,直到陆月丹出来劝阻,才停下。
陆朝颜把钱送进屋放好,出来后,柳宏和柳瑶跑过来搂住她的腿,呜呜哭着,“三姑姑,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不要离开你。”
“姑姑,姑姑。”
陆朝颜冷着脸,垂眸看向他们,“人贵在自立,以后,不要学你的父母爷奶不懂感恩,走吧,今后别来了。”
两个小孩得了她的好,也怕她,松开小胳膊,望向曹兰。
背着两个大包裹的曹兰,见两个孩子也不能说动陆朝颜留下她们,只好牵上她们的手,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如今公公藏的一百多块私房钱,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加上她和柳远航存的钱,拿回娘家,盖个大院子还绰绰有余。
杨菊花趴在医馆后窗哭着求柳之柏救救丈夫儿子。
回头,见大儿子把她们屋里的东西往门外搬,疯一般的跑过来,“你在干啥?不要动我东西!”
第70
章
一下子腾出两间房子
柳远航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厉色埋怨。
“娘,你要早点给我们钱建房子,不就没有今天的事了嘛。”
“哼,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啊,”杨菊花掐着他胳膊,把人拉到医馆后窗那,“快,求你二叔给你爹和弟弟治治。”
柳远航不情不愿,瓮声瓮气的冲柳之柏喊:“二叔,你就给我爹和二弟看看吧。”
柳之柏望着昏迷的俩人,怕他们被陆朝颜打死了,他第一个逃不脱牵连。
“把人抬进来。”
“好好。”
杨菊花高兴的和大儿子把丈夫跟小儿子抬进医馆。
院子里,陆朝颜和陆寒青一起把柳三斗和杨菊花睡的那屋里,曹兰还没有捡完的东西,全部扔到大门外堆着。
一下子腾出两间房,陆朝颜心情不错。
她进屋看过陆月丹的伤,腹部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
她悄悄给她输入一波异能,“二姐,对不起,让你受罪了。”
今天也怨她,疏于防守,让柳三斗他们钻了空子。
“我又没事,你和小弟都别自责了,”陆月丹抚摸着三妹的脸,“你把他们打的那么狠,他们会不会去派出所告你?”
“这里是我们家,我赶他们走,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陆朝颜敢打他们,就不怕别人来制裁她。
他们强霸陆家房子十多年,全大队人都能给她做主。
至于所谓的租赁合同,十年前可没有签过。
柳之柏给的那四百块钱,她不承认是柳三斗的房租,谁又能奈何她?
“娘怎么没有回来?”陆月丹就怕陆湘回来给柳三斗一家道歉。
逼着她们留下柳三斗,还要把钱还回去。
“小弟和我说柳三斗回来了,我就猜到他们要生事,我让她看着司正砚,不等我回去,不能离开,这会儿,她和红英姨她们应该才吃完饺子。”
陆寒青跟她纠缠要饺子时,她以为他是为了杨菊花和曹兰。
最后还是答应了端去两碗。
然,陆寒青要端走一筛子,她立马发现了问题。
在她的逼迫下,陆寒青才说出柳三斗回来了。
“唉,娘要是能跟红英姨那样厉害,我们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今后不会了,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姐妹俩聊话间,木红英一脸紧张的推门进来了,“出啥子事了?”
“柳三斗打了我二姐,我把他们赶出去了,”
陆朝颜起身,“红英姨,你陪我二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她出来后,沈南星和他父亲及三个姐夫,站在曹兰睡的那屋门口,跟清理卫生的陆寒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寒青也没有隐瞒,直白的讲了今晚发生的事儿。
几人听完,皆愤愤的瞪着医馆里已经被柳之柏扎醒的柳三斗和柳远征。
柳三斗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眯着眼睛,扭头找大儿子,“老大,远航,你在哪?”
柳远征脸上只有几处轻伤,腰和胸口子疼的厉害,瘫在椅子上,话都说不出。
柳远航不想搭理他,只想柳之柏快点说起分粮食。
等他拿到他那一份,就去投靠岳丈家,永远不回来了。
陆朝颜走过去,对沈富贵说:“富贵叔,你们帮我把这间房子也重新装修一下,里面的床就不要了。”
这间屋里的床是香杉木的,多年过去,破损的厉害,加上不是值钱木材,陆朝颜也懒得留着。
沈富贵拧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摆摆手,让三个女婿先回去,才拉着陆朝颜到厨房说起木头的事儿。
“这木头不好批,先等等吧,等下一个月,我让陈军在他们大队,找你大姐的公公给你批几棵树,咱们再做。”
陆朝颜才买的木头,又要买,人家肯定不批。
哪怕同大队的别人去买,都要卡好久。
除非拿着结婚证去,以此证明是婚房装修。
陆朝颜闻言,只能答应,“那我明天去买石灰和水泥回来,你帮我把两间屋子刮白,先做个圆形餐桌。”
“行,做一个餐桌的木头还是有的,你把图纸画给我。”
“明早给你。”
两人聊完,天也大黑了。
沈南星帮着陆寒青把两间屋子垃圾清理干净,又把梁上蜘蛛网扫扫,才跟着父母回去。
陆朝颜看看手腕上的表,七点半了,想到司支书应该到了。
她换洗一番去了司正砚那边。
正好遇上司七年回来,她拉着他去了后院,等他吃饱后,才说起她赶走柳三斗一家的事儿。
司七年笑骂,“你这丫头可真绝,这回柳三斗家的两个儿媳都要没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但凡不动我二姐,我都放过他们。”陆朝颜道。
在厨房收拾的陆湘,惊愕的跑出来,“你把你三叔一家也赶出去了,你爹他……”
陆朝颜打断她的话,“他还代柳三斗还了我四百房租呢,你现在最好别去找他,省得又挨打。”
司七年也没好脸色的说陆湘,“孩子都大了,你不要管他们怎么做,柳之柏那里,你也别去管他,跟着儿女好好过日子,这一辈子都快完了,再过不清醒,你怎么下去见你爹?”
被他这么一训斥,陆湘又红了眼眶。
回想过去,她带给儿女的委屈,简直数不胜数。
可很多时候,她不想那样伤害他们啊,可偏偏不受控制的去做了。
她又回到厨房,收拾起来,直到陆寒青来,陆朝颜扶着她,陪着司七年去了陆家。
司七年对俩人摆摆手,让她们进去休息,他去应对柳三斗一家子。
刚进医馆,杨菊花哭着扑过来,“司支书你给我做主啊,陆朝颜那个死丫头快把三斗打死了,我家远征的胸骨都被她打断了。”
司七年接过柳之柏递来的茶水,冷声说:“我早告诉过你们,让你们搬走,你们不听,还对月丹一个产妇下毒手,陆朝颜没有打死你们,算你们命大。
我一会儿跟胡会计说,从大队借二百块钱给你们,你们拿回柳家洼,在你们家原来老地基上建两座院子,一儿一座,别再来陆家了。”
“不,我们不回去,”柳远征想到他们老家那破地方,忍着胸疼,出声反对,“司支书,你在陆桥小队给我们批一块地吧。”
杨菊花紧跟着说:“我要隔壁那块自留地,等秋收了我们就建房子。”
陆桥小队的名字,来源于大队部前的那座古桥,因桥是陆家祖上修造的,而得名。
以那座桥为圆点,方圆十里地的土地,都属于陆桥小队的范围。
而陆家院子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大路,一头去县城,一头去公社。
又挨着大队部,对于农村人而言,陆家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柳三斗老家在大山里头,出行没有路,就算把房子建的再好,也没有姑娘愿意嫁进去。
他们自然不愿意离开。
“不行,那块自留地太小了,”司七年怎会把他们留在陆家附近膈应陆朝颜,“你们户口在柳家洼,不回去,那就销户做流民,离开我们连山大队。”
“好,我们回去,我们今晚就回。”
柳三斗嘴被陆朝颜打的张不开,吐词不清的说。
心里是浓浓的后悔,不该回来吃饺子,不该跟陆朝颜动手啊。
第
71章
分粮食
杨菊花依旧不死心,“司支书,你看陆朝颜给他们打的,是不是该赔我们医药费?”
“你在人家住了十年,还有脸要医药费?”司七年冷脸质问。
“我们给她房租了,三百房租,一百药费,她打了我丈夫儿子,两个人,是不是也得给我两百药钱?”
杨菊花难得脑子灵光了一次
。
陆朝颜在医馆后窗户外,冷呵呵的笑着。
“杨菊花,那钱是你给的吗?那是柳之柏给的,他拿着我陆家钱给你们交房租,你还有脸跟我讨要药钱?
好啊,正好司支书在这里,给你们家批六百吧,两百建房钱,剩下四百还我,我再赔你们两百如何?”
杨菊花愣在当场,思索着划不划算时,柳之柏一声厉喝,“都别胡扯了,今天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欠谁。”
杨菊花那个蠢妇,一旦应下此事,便宜没占到,他那四百块钱拿不回来,他们还倒贴两百块给陆朝颜。
杨菊花不甘心的闭了嘴,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远航,蓦然出声,“地窖里的粮食,我们要分走一半。”
杨菊花跟着说:“对,粮食是我们挣的,我们要分走一半。”
柳三斗望向司七年,“司支书,我们家五个人挣工分,每年分的粮食都交到公中,没道理房子不让我们住了,还扣着我们的粮食。”
柳之柏眸光闪了闪,其实每年,他都私下补给三弟一百块钱,算是买下他们交到公中的粮食。
不说了,陆朝颜这个孽女知道了,又要闹。
“你说的对,粮食肯定要分一分,”司七年抬眸看向陆朝颜,“去喊寒青回来开地窖分粮食。”
陆朝颜去了司正砚那,喊回陆寒青。
陆寒青脸上肿的老高,眼神也少了柔软,多了成年人的凌厉。
从打开地窖,到分完粮食,他都没说什么话。
杨菊花吵着分少了,他也冷言冷语的怼回去,不叫他们占半分便宜。
粮食分好,柳远航又提出分母鸡和任务猪。
原本三只鸡,上次炖蛇吃了一只,两只鸡分给他一只大的。
猪只有一百多斤,没法分,陆朝颜给他们三十块钱,算是买下他们那一份。
柳远航挑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粮食,提着那只鸡,看着父母兄弟,有几分愧疚,但不多。
“爹娘,我们就此分家吧,我跟曹兰去曹家村建房,就不回柳家洼了。”
“老大,你啥意思啊?”
柳三斗一瘸一拐的走向大儿子,“刚刚我和你弟挨打的时候,你就躲着,现在还想撇下我们是吧?”
“他不仅要撇下你们,还和曹兰拿了你们存的一百多块私房钱,”
陆寒青出声,“柳远航,给你爹娘交代清楚,别等你走了,赖上我们家。”
柳远航本来不想说,可这么多人看着,特别是司支书也在场,他不敢隐瞒。
“对,爹娘的钱我拿走了,就当是他们分给我们的安家费用。”
说完,他没有丝毫顾念的走了。
“老天爷哦,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杨菊花气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司支书厌弃的斥责一声,“别哭了,快去借牛车,趁着现在有月光,赶紧回去。”
杨菊花声音戛然而止,呆愣愣的望着陆家大门。
“我,我不想走,朝颜,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你别赶我走,今后你们家捡柴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的活,我全包了。”
“不好意思,我买了煤炉子,不需要别人捡柴,你那么贪嘴,让你来做饭,我还怕我那些鱼啊,肉啊,都进了你肚子呢,至于衣服和卫生,我们自己没有长手吗?”
陆朝颜说完,望向司支书,“七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了。”
司支书摆摆手,示意她只管关门。
杨菊花望着缓缓关上的陆家大门,终于感受到,她们这是彻彻底底的被赶出陆家了。
只能哭着起身,跑去村里赶牛车的老汉家,用三斤麦子,换老汉送他们回柳家洼。
牛车拉着三人所有家当,渐行渐远,当陆家大院子彻底消失在杨菊花的视线里。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呜呜呜,柳三斗,你们今晚为什么要回来啊,都怨你们回来,害得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柳三斗踹她一脚,“臭婆娘,还不是你说陆朝颜她们煮饺子不给你们吃,我才动手的。”
“娘,你要不挑拨我们动手,会有今晚的事儿吗?我媳妇没了,你赔我。”柳远征也埋怨起来。
他对象是想到陆家来住青砖大瓦房,才答应嫁给他,现在连茅草屋都没有了,肯定不嫁了。
“哼,我也没有让你们对陆月丹动手啊,要不是你们打人,陆朝颜和陆寒青会把我们赶出来吗?”
“那你怎么不拦着?”
三人吵了一路,赶车大爷听的烦死,气的半路停了牛车,把他们东西往路边一扔,调转车头,回了。
徒留三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污言秽语的骂着。
陆家院子里,柳之柏等陆朝颜那屋没了动静,端出那盆饺子去了后院。
陶雨薇和谷素仪她们都睡了,闻到饺子香,又都起来了。
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前面没有睡的陆朝颜,听到后院动静,黑眸里尽是寒意。
凌晨一点,陆朝颜收起画了半夜的图纸,没有睡觉,而是进了深山。
这次,换了两只老鹰,帮她运回四棵直溜溜的香杉树,还捡了三斤松茸。
杨菊花睡的那屋,她不仅要做一个吃饭的圆桌,还要做一套储物柜子,用来存放粮食。
厨房那些旧碗柜子,也全部丢掉,换上全新的。
她隔壁那间,等秋收后,好好做一套家具放里面,留着给陆大姐住。
沈富贵和女婿们早上来,瞥了眼那些木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什么,拿过陆朝颜的新图纸,继续干活。
陆朝颜把陆大姐带来的母鸡杀了一只,和松茸一起炖汤,还去稻田抓了七条大黄鳝。
中午,柳之柏没了以往看陆朝颜脸色吃饭的局促感。
反正他是给了钱的,就该光明正大的吃,谁也不能说什么。
陆朝颜哪会放过他,他刚坐下椅子,她当着众人的面说:“柳大夫,你只付了一个人的饭菜钱,你自己吃,我没话说,但你偷着把我包的饺子省下来送给后面那两位,就过分了。”
“你你你胡说!”
柳之柏面色涨红,昨晚,他明明等所有人睡着了,才把饺子送去后院的,陆朝颜怎么知道?
“你如何证明我是胡说的?”
陆朝颜望着他睡的那间房,“要不,你把你屋里的鸡蛋提给我,来证明你没有把饺子给你的大嫂,如何?”
第72
章
讹一筐鸡蛋
“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凭啥证明给你看!”
柳之柏把筷子一摔,就要走人。
陆朝颜睨着他,“你不敢证明你没把饺子给你大嫂吃,那就是给了呗,柳之柏,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是觉着给嫂子吃饺子很光彩是吧。”
一桌子吃饭的人,听了这话,都先是嗔陆朝颜一眼,不该说这么粗俗的话。
然后望向柳之柏,眼里尽是鄙夷。
想接济她们,你就大大方方的给,搞这偷偷摸摸的事,哪能不让人想歪?
陆湘拉拉陆朝颜胳膊,“颜儿,你别跟你爹较劲,他不是那样的人。”
“娘,七爷爷都说了,我们长大了,你不要管我们的事。”
陆寒青冷着脸,小声的斥一句。
上一次,胡家来搬东西,爹他看着他们欺负三姐,不吭声,还躲起来了。
昨晚,又看着二姐挨打,拦都不拦一下。
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
陆月丹想到昨天的一幕,对父亲那点尊敬也没了。
“娘,那饺子是你亲手煮给他吃的,你还给他调了酱汁,而他心里只惦记着别人,你还为他说话,值得吗?”
陆湘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着柳之柏,也想问问他,为什么偷偷把饺子端去后院,而不是正大光明的给?
柳之柏被看的难堪至极,可那些鸡蛋,昨晚陶雨薇跟他讨要了,他打算今晚给她的。
“陆朝颜,那些鸡蛋是病人的药费,我要拿去卖了买药的,你别整天没事找事!”
说完,他大步回了医馆。
陆朝颜不依不饶,“你要不给我鸡蛋,我就出去说,你偷饺子给你大嫂吃。”
“陆朝颜!”
柳之柏几乎一字一顿的吼出这三个字。
沈富贵见此,连忙打圆场,“柳大夫,家和万事兴,你就给了吧,省的传出不好听的话,你难堪,大仓哥家的嫂子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多委屈啊。”
柳之柏气的好死,这是来劝他吗?这是帮陆朝颜说话吧。
“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