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现在，戚延初都记得，屈晚棠那双瞪着他的猩红眼眸。

    从那天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复从前。

    屈晚棠遇到他，就像法海遇到蛇妖，防他就像在防着一个流氓。

    而这些控诉信，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犯糊涂写的。

    “延初，还要我说几次，有些事情不能也不会发生。”

    屈晚棠冷冽的声音让戚延初猝然回神。

    他扯着唇，问出了这些年来的疑惑：“既然不能发生，那小姨为什么要嫁给我？”

    空气随着这话，陷入冷凝。

    许久，屈晚棠才出声：“婚姻和性是两码事，我答应过你父母要照顾你一辈子。”

    戚延初心尖一刺。

    原来是这样。

    屈晚棠嫁给他，和爱情无关。

    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屈晚棠冰冷的脸色柔了下来：“延初，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会重新考虑和你的婚姻关系。”

    接着，她红唇紧抿，从一旁拿出一盒蝴蝶酥给他。

    “我也希望你能明白，除了爱欲我不能给你，其他还和从前一样。”

    “早点睡，我回军区了。”

    屈晚棠走了，戚延初没有打开那盒蝴蝶酥。

    外面又飘起雪，他嘴角盈着笑。

    “小姨，会和从前一样的，等这场冬雪停，你就自由了。”

    他早就算好了，恩师说的15天后，正好是除夕第二天。

    戚延初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红木柜子，原本想拿睡衣去洗澡。

    “啪”，一把檀木戒尺从里面掉了下来。

    戚延初眼睫一颤。

    这是屈晚棠，小时候专门用来训诫他用的。

    结婚后，他就收藏了起来。

    15岁那年的盛夏，趁她去洗澡，他悄悄拿走她的衣服帮她清洗。

    屈晚棠第一次用戒尺打他，告诉他什么叫“男女有别”。

    17岁的暖阳午后，青春躁动的他写情书向她表白。

    屈晚棠第二次拿出戒尺打他，告诉他，什么叫“伦理纲常”。

    18岁成人礼后，他偷穿她的军装外套，趁她睡觉偷亲她。

    屈晚棠第三次挥舞着戒尺打他，告诉他，什么叫“礼义廉耻”。

    想到过去，戚延初心情复杂的捡起地上的檀木戒尺，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口。

    曾经，这把尺子，打了他十多年都没清醒。

    结婚后，他才清醒过来。

    明白了婚姻能强求来，爱情却不能。

    戚延初深呼吸一口气，把戒尺放进了柜子，关上柜门。

    之后，他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七点半。

    戚延初起床，来到客厅就看到正在摆弄早餐的屈晚棠。

    她穿着清爽的白T恤，衣袖上卷，看上去十分温柔，看见他一副出门装扮，她面色一冷。

    “又要去哪？”

    戚延初捏紧背包：“去邮局给异地同学回一封邮件。”

    他不算撒谎，他是要去邮局。

    只是，是去给上海研究院那边寄自己的档案资料。

    屈晚棠的杏眸凝了凝，似乎在分辨他这话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