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我醒来时，陆景淮正在做早餐。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我，笑意灿烂：“老婆，快坐，马上就好。”“对了，今天是宋清的生日，他说好久没见，约我们聚一聚。”宋清是我们高中的好友，我点了点头。看着陆景淮转身忙碌的背影，我恍然间又想起高中。那时候，他爸在外面养了个小三，他妈整日沉迷于麻将，没人管他。所以他经常只能饿一顿饱一顿。我每天带早餐时，就会多做一份，然后假装不经意推给他说我一个人吃不完，别浪费。他那双晦暗里又夹杂着星辰的眼眸，我现在还记得。后来他在婚礼致辞上说：“乔时鸢，感谢你保护了一个少年的自尊，你三年的早餐，我用一辈子还。”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陆景淮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面目越来越模糊，反而时常想起学生时代的那个他。聚会上，吃完饭，一群男人聊天。我起身出去上洗手间，回来时，包厢没关紧。我听见里面传来宋清的声音：“景淮，你和那个助理沈妍还没断呢？我看她发朋友圈了。”“嗯。”“你就作吧，这种刚毕业的学生妹很容易陷进去，到时候时鸢知道了，有你好受的。”陆景淮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再怎么闹还能跟我离婚不成，她也不年轻了。”我站在门外，收回冰凉的手，悄无声息走到长廊尽头。夕阳落下，我就着辉煌灯光，看向玻璃镜面中的三十岁的自己。五官依旧漂亮，眼中却带着一股暮气，不再像从前那样随时充斥憧憬未来的光。不仅不年轻，甚至快死了。我从包里拿出口红，遮住略有些苍白的唇，随后重新回到包房。一进去，我问他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陆景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揽住我亲昵蹭了蹭。“问我俩为什么还不生孩子，一群人等着当干爹呢！”一群人附和。“是啊，景淮现在事业有成，生几个都养得起。”“别浪费你俩的好基因，说不定我们还能结个娃娃亲。”陆景淮将手上的车厘子砸过去，笑骂：“想得美啊你们。”我也笑：“是有打算备孕。”说完，我胃里泛出酸水，像刀一样搅得天翻地覆。我觉得他们虚伪的恶心。可我也一样虚伪。回家路上，我看向开车的陆景淮：“景淮，我们确实该有个孩子了。”他的高兴不似作假：“真的吗？老婆。”“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又很没有安全感，我怀孕的时候，你会不会出轨？”陆景淮信誓旦旦：“怎么可能，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刚说完，他的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手机微微侧过去。我看向玻璃，手机上的界面清晰倒映在玻璃上。是沈妍的信息——【学长，我好想你，能来陪我吗？】陆景淮回了一个——【好】我闭了闭眼眸，手无声攥紧。放下手机，他看向我：“那老婆，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故意思考了很久，带着玩笑的语气：“不是都说男人钱在哪，心就在哪。”我看向他的眼睛：“把你的股份转到我名下吧，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