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到这句话，邹潇和和张禾均是一怔。张禾苦笑：“傻女仔，为什么要这么爱他？”她转身走向永远沉睡的张雅瑾，最终没再对邹潇和说什么。“谢谢。”邹潇和对郑钊说。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郑钊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我不是帮你。”张雅瑾的死让郑钊彻底下定决心和邹潇和翻脸、决裂。他漠然开口：“佳琪最爱的就是你，我不愿意让她带着遗憾离开。”说完，他又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其实这么久了，佳琪应该已经往生了吧？她这么好的人，肯定是去天堂。”“而你……”郑钊看向邹潇和：“你一定会下地狱。”邹潇和已经预感到郑钊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眸光沉沉。“除了今天，你和佳琪生前死后都不会再见了。”郑钊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地说完。他心头一颤，那种永失所爱的怅然、悲哀、痛苦在这一刻被唤醒。有一个角落轰然塌陷。他再次痛到不能呼吸。郑钊看着脸色苍白的邹潇和扯了扯嘴角。“晞哥，佳琪对你的惩罚还没开始呢。”他拍拍他的肩膀。这时，今天的告别仪式正式开始了。张雅瑾在香港的朋友不多，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张禾，也就只有电影学院的老师、同门和三两个本地籍的演员。今天她们献给张雅瑾的花各不相同。小雏菊、向日葵、红玫瑰、白玉兰……是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也是大家对她的祝愿。亲朋好友结束。紧接着就是张雅瑾的影迷们。这些影迷是推出来的代表。因为想要和张雅瑾告别的、见最后一面的忠实影迷实在太多了。这是自张雅瑾16岁出道开始，即便她息影，也支持着她的影迷们啊。见到自己心目中最珍贵、最纯净的“偶像”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她们怎么能忍住心痛？细细的呜咽声不知是从哪个影迷开始的。灵堂被悲戚的情绪充斥。“小禾姐，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佳琪姐姐今年就要进组了吗？”一个小影迷在献花后扑进张禾怀中，泣不成声。她还很年轻，顶多十七八岁，可她就是很喜欢张雅瑾，喜欢她拍的那些电影。《百花杀》、《八声甘州》、《明月何曾是两乡》……不仅是张雅瑾得奖过的作品，那些没有得奖的电影她都在这些年翻来覆去地看。她期待着、盼望着，以为今年终于可以看到张雅瑾复出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另一个影迷发现了站在角落的邹潇和，她哭喊着冲向他。在近在咫尺时又顿住。不是害怕，只是她想看清张雅瑾这些年究竟爱了一个怎样的男人。“你为什么不爱佳琪了呢？”她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像佳琪这样的人，没了你的爱根本活不下去的。”她说。“20岁息影，你认为佳琪失去的是什么？荣誉、事业还是影迷的爱。不，都不是，选择息影，对天赋那么高的佳琪来说就像死去活来一回，她死去，因为背叛了电影，背叛了自己的热爱和灵气，可是她还剩下一半，所以活过来，就是因为她爱你，以及你爱她。”“可你不爱她了，你让另一半的她死去了！”影迷流着泪，声音是那么哀痛。邹潇和麻木地站着、听着、看着。他终于意识到郑钊那句“你才是杀死佳琪的真正凶手”是这样的意思。是他扼杀了年轻的张雅瑾，又摧毁了后来的张雅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