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结婚三年，她只有对我有所求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我。别的时候，她都是叫我的名字。我看她一眼，平静的继续夹菜：“今天公司没有什么事，休息一天。”“玩得开心吗？”季蔓吟换鞋的动作一顿，拿着包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她放下包包，换了鞋朝我走来：“当然开心了。”“我都好久没和这群姐妹们聚会了，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多玩一会儿嘛。”“昨天我们聊天喝酒喝到半夜，快天亮了才睡着。”“所以回来得晚了一点儿，老公，你不会生气了吧？”她是真的高兴，连尾音都忍不住微微上扬。说到最后，季蔓吟脸上扬起一抹撒娇一般的笑。我盯着她脖子上的丝巾，看到丝巾边缘露出的一抹红痕，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片划过。这三年，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唇边的笑一直渗透到眼睛里，化着淡妆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像是一个饱满的水蜜桃。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撒谎，我忽然觉得一阵悲凉。这一刻，我甚至希望她说的是真的。我们相识十几年，三年的夫妻。可在她心里，我比不上那个会为了钱离开她丢下她的男人。她喜欢的东西，我第一时间捧到她眼前。她说想出去玩玩，我可以立刻推掉工作陪她出去。在我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第一顺位，无可替代。可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得到我的回复，季蔓吟脸上的笑一点点变得僵硬，她放在桌上的手有些不安的收紧。“没生气，吃饭吧。”保姆拿了一套干净的碗筷放在她面前，我又瞥了一眼季蔓吟脖子上的丝巾。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如鲠在喉。“脖子上的丝巾挺好看的，新买的？”我放下筷子，状似无意的开口。可季蔓吟的手却猛然一抖，手中的汤碗瞬间倾倒，温热的汤汁洒得到处都是。桌上、地上，还有季蔓吟的身上，全都是。原本干净整洁的餐桌和地板，一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宛若我们的这桩婚姻。看到汤汁洒在季蔓吟的身上，我眨了眨眼，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如果是从前，我一定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检查，关怀的问她有没有烫到。可此刻，我只是冷静的坐在她对面。像旁观者一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季蔓吟抬头看向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对视片刻后，她忽然开口：“你都知道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