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表看着价值不菲，我想了想，还是问了程承价格，说以后有钱了还上。程承低头探究地盯了我一会儿，随后轻笑：“不用。”苏珩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扔给程承，笑骂：“丫就是一散财童子，不用管它。”程承稳稳接住可乐，仰头灌了一口开始打游戏。长腿支在茶几上，身形比例近乎完美，高挺的鼻梁隐在明暗之中，好看的令人发指。这是除了裴昭，我第二个能给出这种评价的。既然他说不用，我也没有强求。现在贫富差距是很大的，可能对程承来说，那表确实不值多少钱。回房间又赶了两个稿子，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周蓓给我打来电话，说裴昭喝醉了，吵着要见我让我去接一下。我在周蓓发来的图片上敏锐捕捉到了裴昭手上的红绳。那是我去寺里买的开过光的桃花绳，我一串，他一串。当时在佛像下的少女心事现在依然青涩纯真，只是主人已经配不上了。我简单收拾一下打车过去，准备要回红绳。灯光杂乱，人群嘈杂，我找到裴昭的时候，他们一群人笑开了。“还真叫来了。”“阿昭的魅力可以啊。”“来来来，下一个该谁大冒险了？”裴昭搂着周蓓的腰，眼神里漾着醉意：“苏乔？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他扭过周蓓的脸吻上去，难舍难分。然后一脸餍足地看着我：“但我现在不需要你了。”周蓓一脸为难，嘴角却微微弯着：“乔乔……阿昭他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和裴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很青涩，很意气风发。他的一副画作被评为全国美展的第一名，是“最年轻的天才”。我只围在人群的边缘，他却一眼看见我。眼睛亮亮的问我要联系方式，他说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灵感缪斯。我是他的灵感缪斯。他身上自带光环，我被动吸引，不断靠近。每次他伤害我，我都脑海里都会回想起这一幕，然后pua我自己，加倍的对他好。现在的他纵情声色，和我记忆里的他天差地别。我已经麻木了。“我是来拿你手上的红绳的。”裴昭脸上的笑容一顿，周围安静下来，他觉得有点下他面子。他猛地站起来，倒了一杯酒，将腕上的红绳泡在里面。笑着对上我的眼睛：“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还给你。”身边人的起哄声震耳欲聋。我实在懒得和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端起酒杯把红绳拿出来，剩余的酒全泼到裴昭脸上。这下是真的没有瓜葛了。我扭头就走。裴昭狠踹了下桌子冲我吼：“苏乔，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别他妈哭着来找我！”我脚步顿也不顿。没想到，我刚走没多久，周蓓追了上来。“等等！”我回头，周蓓从包包里掏出一叠她和裴昭大学时的合照。手一扬扔在我脸上，锋利的相纸划得我脸生疼。她笑的张扬，眼神里带着嘲弄。“你说，我们到底谁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