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峰劈手把我的手机夺下，抬手噼哩啪啦地反复给了我十几个耳光。

 他又拖着我，把我拖倒在地。

 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朝着我的身上如同雨点般落下。

 我疼，但我不会发出一声喊叫。

 我要是发出一声喊叫，打我的恶魔会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木棍被打断了，高峰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你知道你报警的后果是什么吗？后果是我爸坐牢。”

 “我爸都七十岁的人了，他要是坐牢，这个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吗？”

 “你都三十了，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高峰冲着我吐了一口唾沫：“平时都是老子太惯着你了，你才敢这么不知轻重。”

 婆婆：“张芳，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你爸做出这么个决定，都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你想啊，我和你爸没几年活头，带着这么一个拖累人的……”

 她看了没有反应的洋洋一眼。

 我猜她本来是想说，拖油瓶或者痴傻儿之类的话。

 但是顾忌到我的感受，她没有说出来。

 “你们小两口还年轻，将来可以再生一个。”

 果然不愧是亲母子，她说出的话和高峰如出一辙。

 为了怕我再报警，高峰直接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手机砸碎。

 公公接过婆婆的话：“我们这么做，也是有苦衷，你想想，将来洋洋活下来，他要面对同龄人的嘲笑和欺负，这未尝不是一种痛苦。”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这人啊，就要往前看。咱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这个刽子手恬不知耻地侃侃而谈，颇有一家之长的态度。

 我：“我要我的洋洋活着，他就是痴傻了，我也要照顾他一辈子。”

 高峰举起手：“我反对！”

 公婆跟着举手，表明态度。

 我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洋洋，一眼都不愿离开。

 公公叹口气：“我提议，把洋洋埋在咱们家里的地里。这样不会被村民发现。”

 高峰举手：“我同意！”

 公婆跟着举手。

 民主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家里向来是这样。

 我依旧看着我的洋洋。

 心里道，洋洋，你放心，妈妈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高峰气得走过来，又给了我一巴掌。

 他森然的语气好像一个恶魔：“妈的，你这臭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的辛苦。还看着这个拖油瓶，好，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地看着他如何被我杀死！”

 高峰说着，去洗浴间里接了一盆水。

 盛水的盆是我给洋洋买的洗澡盆，是粉色的。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疯了样地扑过去，把洋洋抱在怀里。

 我的洋洋，妈妈绝不允许你被他们夺去生命！

 然而，高峰人高马大，他把我的手指都能给掰断了，把我最爱的洋洋从我的手里夺走。

 我再想扑上去，他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把我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