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爷，妾身知错了！</p>“王爷说笑了！你明明告诉我锦娘有孕在身，我怎么还会犯这种错？王爷不必兴师问罪，这清澜院除了我的陪嫁丫鬟，还有不少王府的下人，你随便一问便知，是锦娘自己一定要守规矩，况且，我还请了刘大夫给她把脉，你若不信，唤刘大夫来，一问便知。”</p>
谢谨脸色一阵青白，他回来一听说锦娘有些不舒服，下人说是在清澜院站久了，他便以为是萧玉故意的，就急急来兴师问罪。</p>
“最好是这样！锦娘如今身子弱，你若是有什么心思，最好赶紧收起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p>
萧玉露出恰到好处的凄然，缓缓垂首跪了下去。</p>
“王爷，妾身不敢。”</p>
“妾身知错了！先前是我太执着，我既嫁进王府，一切都听王爷的，王爷说我有罪我便有罪，王爷要怎么罚我都该受着，以后我再不敢和王爷顶嘴，只安分呆在这后宅里，替王爷分忧，不敢有其它心思，也希望王爷饶了妾身吧！”</p>
说完后，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谢谨，她方才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衫，更显得脸色苍白如雪，如此这般抬头望着谢谨，刚好露出脖子上的伤痕。</p>
谢谨对萧玉突然的转变有些狐疑，瞧她神色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倒，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他心头一动，昨晚他也是气极了，手下失了轻重，非他本意。</p>
想来，任何一个女人，既嫁进了王府，谁不想得到男人的宠爱？更何况是从小便追在他身后的萧玉？</p>
还算识时务。</p>
“妾身不求王爷垂怜，我愿日日吃斋念佛，替太妃和王爷祈福，以证妾身真心。”</p>
谢谨听到她提及玉太妃，眉头微皱了一下。</p>
想当初，萧玉的母亲不止与他的母亲关系好，还深得太皇太后的喜爱。</p>
洛氏与玉太妃虽已不在，可太后还在，太后可是得了太皇太后的嘱咐，要好好照顾萧玉的，如今他们新婚，太后极有可能召见的……</p>
“你最好是诚心悔改，否则瑞王府定容不得你！”</p>
萧玉瞧着他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她故意提及太妃，谢谨一定会想到太后对她的特别，这就是她的机会，明日回门，他们还要进宫谢恩，太后虽在病中，虽不一定会召见他们，但她如今低头认错，便是让谢谨有台阶下，不至于要想法子遮掩。</p>
“多谢王爷，妾身知道该怎么做。”</p>
谢谨冷冷瞥她一眼，便拂袖而去。</p>
暗香和盈袖赶紧上前，扶了萧玉起身。</p>
萧玉知道，自己赌对了，就算谢谨要让她给锦娘腾位置，也绝不是现在。</p>
“还算聪明！”</p>
顾九辞难得没说她是“蠢货”，总算夸了她一句。</p>
萧玉没吱声，短暂的接触，她也算明白了这个九皇叔性情不定，只顺着他便是了。</p>
她正在思考明天的事。</p>
萧家那里她指望不上，就是说了父亲也不会为她出头，如今哥哥不在府里，就是在她也不能说，只能从宫里那边入手，只要太后对她还如从前，她还有机会一搏。</p>
很快，便到了三日回门这日。</p>
谢谨一大早，便等在外面，见萧玉打扮得当，脖子的伤痕也遮盖得严丝合缝，脸上的冷意也淡了些许。</p>
萧玉同他见了礼后，便上了马车独坐一角，谢谨没说话，只冷着脸沉默不语。</p>
相府门口，萧行之和秦氏带着子女在门口迎接，见了谢谨与萧玉，萧行之作势要行礼。</p>
谢谨伸手虚扶一把，纵然他再恨萧玉，可萧行之是当朝首辅，虽然已有式微之势，但这个颜面他还是要给的。</p>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自是应当本王向您请安才是。”</p>
萧玉也上前扶住了秦氏。</p>
秦氏是萧行之继室，萧玉与她的母女之情实在少得可怜，只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妥帖。</p>
见萧玉上前挽了她没让她行礼，便也亲热地挽住了萧玉。</p>
“知道你们稍后还要进宫谢恩，我便着人准备了些茶点，都是你和王爷爱吃的，咱们母女去后院叙话。”</p>
萧玉点头，随着秦氏来到了后院。</p>
王府准备的回礼还算丰厚，秦氏自是说了些好听话，两个妹妹萧容萧兰羡慕不已，萧玉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欲走。</p>
“姐姐，听说瑞王新婚之日就带回王府一个女子？还怀了身孕？”</p>
萧兰大着胆子瞥了一眼秦氏，她其实憋了一会儿了，就想问问萧玉，可萧玉绝口不提。</p>
“玉儿，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虽然瑞王急切了些，可你看他的那些兄弟，后院里都没他干净，子嗣更是一个接一个，这些年，若不是为了等你，恐怕也早就有了不少女人，你可莫要与他对着来，咱们女人，总要忍让一番，总之王府掌家的是你，你要心里有数些。”</p>
秦氏这番话也算掏心掏肺了，萧玉脸上的笑真诚了许多。</p>
不过，秦氏这无意中的提点，也让萧玉有了一丝疑虑。</p>
“母亲放心，女儿会谨记母亲的话，不会与王爷对着来的。”</p>
“那就好。”</p>
秦氏白了萧兰一眼，大有怪她多言之意。</p>
“姐姐，小妹也是担心你，你别多想，我倒觉得，姐姐与王爷青梅竹马，就算王爷心里有了他人，姐姐终归是不同的，姐姐要尽快生下王爷的子嗣，才能在王府彻底立足呢！”</p>
萧容神态悠闲，颇有些看笑话的意味，言语之间更是惋惜遗憾。</p>
“唉！如今那女子早一步怀了王爷子嗣，姐姐的地位岌岌可危呀！”</p>
萧容与萧兰是秦氏所出，平日里觉得萧玉白占了嫡长女之名，还有如此好的姻缘，十分眼红，同样是首辅嫡女，她们样样不输萧玉，只因她是洛氏所出，便攀上了皇亲。</p>
如今见青梅竹马的瑞王谢谨对她也不过如此，因此说起话来，毫不客气，更觉得十分解气。</p>
萧玉没打算惯着。</p>
“劳妹妹费心了，如今你也到了相看年纪，可要擦亮双眼，认人识清才是。”</p>
萧兰扯了一下萧容，声音不大却杀伤力极强。</p>
“姐姐，你说这些干吗？姐姐和瑞王，不是到现在还没圆房吗？她本就心里不畅快，你这不是戳她心窝子吗！”</p>
萧容掩嘴故作惊讶。</p>
“姐姐洞房花烛夜，竟是独守空房？”</p>
“行了！你们两个别说了！”</p>
秦氏眼见萧玉脸色微沉，轻斥了一句。</p>
萧玉便辞了她们，往前院去。</p>
拐过月亮门，谢谨已在那边候着，等得已有些不耐。</p>
临别的时候，萧行之看着萧玉欲言又止，瑞王后院之事，他也听下人说了几句，但他不便多说什么。</p>
萧玉却看出来了，遂出声安慰了他两句。</p>
“父亲，您放心，女儿一切都好。”</p>
萧行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