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俩抽到的任务卡上有两句诗：【伤心桥下春波绿】和【流芳未及歇】。</p>

    夜幕下，我俩双手托腮坐在树荫下。</p>

    一边休息，一边琢磨卡片的意思。</p>

    林雪霏苦着脸：「完了完了！和你一组，这轮要被淘汰了！」</p>

    她絮叨个不停，「我就是个新人，资源不好，好不容易能来这个节目。本想跟顾峥哥哥炒个 CP 的。</p>

    「可我连他一根毛都没碰到就要被淘汰了！</p>

    「我经纪人会杀了我的！呜呜呜……」</p>

    林雪霏屁股还没坐热，我站起身：「走吧。」</p>

    「去哪儿？」女明星仰脸看我，眼里还泛着泪花。</p>

    我道：「照相馆。」</p>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p>

    【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p>

    这两句都是悼亡诗。</p>

    【照影】和【遗挂】，很容易便可联想到照相。</p>

    其他组还在猜谜，我花了一分钟就知晓了谜底。</p>

    在顾峥等人惊讶的目光中，我牵着林雪霏的手出发了。</p>

    留下绞尽脑汁的众位明星，怔在原地。</p>

    ……</p>

    午夜十二点，照相馆里亮着暗红的灯光。</p>

    空间很大，展示墙上挂着一幅幅黑白遗照，借着瘆人的幽光，勉强能看清照片上的脸孔。老人、小孩、妇女……个个神情麻木，眼瞳呆滞。</p>

    虽然恐怖，但在这鬼地方这些照片不足为奇。直到……</p>

    我看到一幅青蛇画像。</p>

    青蛇吐信，绿瞳仿若浩荡春日里最美的那枚碧叶，与其他照片格格不入。</p>

    为什么这里会挂一条蛇呢？</p>

    林雪霏讶异地捂住嘴，站在离我四米远的另一面墙前，正专注地看着另一幅遗像。</p>

    「这幅画是倒着的欸，」她壮着胆道，「是不是把它摆正任务就成功了？」</p>

    「别动！」</p>

    忽略掉古怪的蛇像，我赶紧喝止她。</p>

    照相馆中设了「还魂阵」，我正在找阵眼，找到后需将之捣毁。</p>

    显然林雪霏先我一步发现了阵眼。</p>

    被我的禁止吓了一跳，少女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对我横眉冷对：「我干嘛要听你的？你比我还弱好吗！」</p>

    像是为了证明她才是正确的，林雪霏飞快地摆正了那幅倒挂的遗照。</p>

    ——照片上是个阴森诡笑的女童，她的眼睛是两个血洞，瘸了一条腿，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p>

    她怀中抱着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布娃娃。</p>

    布娃娃背对着我们，脑袋微微转过来一半。</p>

    透过这半张脸，可以看见它的一只眼睛是红色纽扣，嘴巴像裂口女一样咧到耳际。</p>

    布料上染了大片的血。</p>

    在照片被摆正的一刹那，天真的童谣响起来。</p>

    「天上的雪，悄悄地下，槐树下有个布娃娃。</p>

    「布娃娃没爸妈，谁来给她一个家……」</p>

    暗红的照相馆中，温度骤降。</p>

    我俩如入冰窖。</p>

    林雪霏疾步跑向我，眼泛泪花：「啊啊啊我害怕！」</p>

    我也害怕。</p>

    我现在没法术，林雪霏激活了还魂阵，明摆着厉鬼即将苏醒。</p>

    「咱们这个综艺也太逼真了！」</p>

    她惊恐地嗖地跳到我身上，双手抱着我脑袋，双腿还勾住我的腰。</p>

    她比我高 10cm，以这种怪异的姿势抱住我，就像大马猴攀上了小树苗。</p>

    女明星哭唧唧：「该不会真的闹鬼了吧？咱们的跟拍摄像呢？怎么全不见了？」</p>

    我严肃地点点头：「是闹鬼！但我有一个疑问。」</p>

    她低头看我：「什么疑问？」</p>

    我继续严肃道：「布娃娃和小女孩，谁是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