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考后，我考上重点高中。</p>

    爸妈本想让我不要读书了，出去打工赚钱养家。</p>

    好在一所普通高中的校长找到我父母，想让我去他们学校读书，不仅学费全免，并且会一次性发放5万的奖金。</p>

    爸妈眼睛都睁圆了，又让我留下读书，但是只同意我走读。</p>

    从此我过上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p>

    与此同时，我周末还会去发传单、打零工，也攒下一些钱。</p>

    有天上完课，我提前请假回家。</p>

    因为我发现我攒的钱越来越少。</p>

    我怀疑是有人偷拿了。</p>

    果不其然，我进门的时候，我哥正在偷摸翻我的抽屉。</p>

    抽屉没有锁，因为没人愿意到这间屋子里来。</p>

    “哥？你在干什么？”</p>

    “啊？！”我哥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将双手背在身后。</p>

    他结结巴巴道：“哦，我屋里没纸了，来你这里拿点纸巾。”</p>

    这么拙劣的谎言也说得出口。</p>

    我屋里除了没用的杂物，就是陈年不用的东西，哪里会有纸巾？</p>

    我生气地伸出手：“把我的钱还我！”</p>

    “不给！我找到的就是我的！”</p>

    “你这是偷！”</p>

    我见他耍无赖，当即上手去抢。</p>

    但是我瘦弱的身体比不得我哥整天在家里打游戏，抽烟喝酒养起来的膘肥体壮。</p>

    很快我就被摔在地上，膝盖青紫一片。</p>

    此时正巧赶上我妈回家。</p>

    她一进门就大声质问：“吵什么吵？！在楼下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也不嫌丢人！”</p>

    我像是找到救星，急忙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p>

    不料我妈却恶狠狠地问我：“你偷摸攒钱做什么？在哪里赚的钱？不会是偷的吧？”</p>

    我一时间竟哑口无言。</p>

    攒钱有什么问题吗？我同学的母亲知道她攒了钱，可是每次都夸她呢！</p>

    “我只是想……”攒钱给你买一个生日礼物。</p>

    “啪！”</p>

    我妈不听我解释，立刻就扬起手臂，打了我一巴掌。</p>

    “你总归是要嫁人的！退一万步来讲，你的钱到最后都是你哥的，他用一点怎么了？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p>

    我的脸上好像感觉不到痛，我眼神恍惚地望着我妈。</p>

    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的玩偶，只要哥哥喜欢，隔天就会在垃圾桶里出现。</p>

    我的奖杯，哥哥不喜欢，就得亲手摔个粉碎。</p>

    我不明白。</p>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p>

    我妈见我心不在焉，伸手推搡我一把。</p>

    我顺势退后一步：“我知道了，妈。”</p>

    “你这样子做给谁看？你委屈什么？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穿，每天见你这死样子就烦！快滚去做饭！”</p>

    我走向厨房。</p>

    听见妈妈和哥哥温柔地说话：“怎么了，又缺钱用了？这是我悄悄给你的！你爸不知道，你记着省着点用！”</p>

    “嘿嘿，谢谢妈！”</p>

    当天晚上，爸妈都睡着之后。</p>

    我哥推开我的房门，手里晃荡着我藏在书里的那张奖状，在我眼前笑着，将它再次撕了个粉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