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胸闷的厉害，等醒来时天才微微亮。

 脸颊似有水珠，我摸了一把才意识到，这一晚上我的梦里都有关于他。

 距离去医院还有两个小时，我的脑袋总是控制不住地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高中毕业，顾阳在全班的散伙饭上和我表白。

 那个劝我别耽误顾阳的班主任也在，她笑着看着我们说：“幸亏我没坚持棒打鸳鸯，不然倒是成了罪过了。”

 鲜花，欢呼，心动，脸红。

 这是我们热烈的十八岁。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头突然很痛，我停止回忆，冲进卫生间将冰凉的冷水拍在脸上，祈望能够有一丝短暂的清明。

 是顾阳来接我的。

 在爷爷面前，我和顾阳是恩爱的准夫妻，可是在车里，我们只有无尽的沉默。

 “昨天我睡在公司，最近有些忙。”

 他主动破冰，递过来一袋我最爱的小笼包。

 我接过来，徒手拿着往嘴里塞。

 车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路过这家爆火的小店时，排队的人们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能前夜哄着小女友，今早还能排几个小时的队只因为我喜欢吃这家的小笼包？

 为什么自己做错了事情，现在难过的却是我？

 为什么他那么理直气壮，连个解释都没有一个？

 胸口的棉花仿佛蘸满了水，我的呼吸只能从那些遗留的缝隙里苟延残喘。

 眼泪混着食物流进嘴里，路过垃圾桶时，旁边的几只流浪狗正在啃那些别人不要的吃食。

 我开窗，把包子扔到它们旁边，它们吓了一跳，然后迅速闻着味道凑过来抢食。

 顾阳皱着眉头，随即又展开：“不喜欢我明天给你买别的。”

 他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风声里，我的眼泪也是。

 我调整好心态，进到病房时，爷爷原本因为病魔折磨而沧桑的脸上染上了笑意。

 看到爷爷时，我突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