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年我天真愚蠢，以为自由与爱情是一切。</p>

    为了和陆裴在一起，我甚至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p>

    于是我爸这些年也就对我不闻不问。</p>

    但我还是赌他舍不得我死。</p>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p>

    当我的血渗透我衣服后领时，地下室的门终于被打开。</p>

    可来的不是我爸。</p>

    是一张新面孔。</p>

    来人大衣加身，肩宽腿长，气度非凡。</p>

    明明眉眼浓烈，声音却是冷淡，他只说之前在工地搬砖，是近来刚被我爸捡到身边的新保镖。</p>

    我不太信。</p>

    但我也无力深究，只是任他帮我清理伤口，抱着我出了地下室。</p>

    陆裴不在别墅。</p>

    为了不给他压力，无论是家世还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断绝家中联系，我都未曾跟他提过一句。</p>

    他坚信我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人被关在郊外别墅的地下室也没什么能力逃脱。</p>

    所以，我们走得很顺利。</p>

    悄无声息。</p>

    直到上了私人飞机我才看到我爸。</p>

    他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神情睥睨，像是居高临下居于王座，审判众生的神。</p>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p>

    即便我在各种新闻里经常见到他，看到真人时，我还是鼻子一酸，眼底蓄了泪：「爸……」</p>

    我爸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食指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下轻叩。</p>

    像是在等着我表演。</p>

    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p>

    我的哽咽硬生生地憋住了。</p>

    我真没脸哭。</p>

    以前年少愚蠢恋爱脑，为了个男人跟他对着干，想想就对不起他。</p>

    哪里有脸哭。</p>

    见我收拾好情绪，我爸才开了口：「知道后悔，看来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p>

    「不过，褚家的女儿，仇要你自己报，我不会插手。</p>

    「还有，既然选择回来，就要承担起褚氏的责任。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学的那些对褚氏有没有用你自己心里清楚。</p>

    「我只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你如果报不了仇，也没能力掌管褚氏，出去别说是我女儿。」</p>

    说完，他还微微勾唇，警告收尾：「也别想着给你妈告状，我这也是为了我和她着想，等你接管褚氏，我们才能一同环游世界。」</p>

    我：……</p>

    我知道爸妈是真爱，自己是意外。</p>

    但没想到能这么多余了。</p>

    本来还需强忍的眼泪全消散了。</p>

    「好的，爸爸。」</p>

    褚家的女儿，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