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没回家，而是去了我闺蜜肖潇家里。

 肖潇一直不同意我捐肾。

 她的意思我捐给谁都可以，但是不能给乔茜。

 因为乔茜不配。

 肖潇是我高中同学，最清楚我高中的时候乔茜是怎么霸凌我的。

 我好好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的。

 等我醒来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腿。

 看着行动自如的双腿，我松了口气。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跟肖潇吃完午饭，我才打开手机。

 果然全是电话和信息。

 我爸妈的、我老公的。

 倒是乔茜一个电话、一个信息没给我。

 算她能沉住气。

 回到家。

 老公金耀抱着儿子脸色难看地盯着我。

 儿子第一时间跑过来踢了我一脚。

 「你是坏妈妈！你为什么不救乔茜阿姨？！你是个坏蛋！」

 儿子才六岁，他却满眼都是乔茜。

 我有时候都纳闷，这儿子是我亲生的吗？！

 我还记得上一世他说有乔茜做他妈妈，他觉得脸上有光，同学都羡慕他。

 而我这个残废做他妈妈，他都不好意思说，觉得很丢人。

 我那么努力赚钱养活他，给他最好的生活和资源。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我把儿子推开，换了鞋子进屋。

 金耀大步跟上来生气地质问我：「电话干嘛不接？！你怎么这样？！乔茜满心欢喜落了空，她得多绝望！你不是往死里逼她吗？！」

 「你这么关心她，是跟她有一腿？」

 金耀愕然地睁大眼睛，眼底闪过慌乱。

 「她是你姐姐啊！我关心她还不是因为你！」

 「你用我的肾去关心她，现在我不捐了，你不是应该尊重我的意愿吗，怎么反而指责我？」

 金耀语塞了。

 「毕竟是你姐姐，你一个肾换她一条命，无论情理上还是道德上，你不都应该的吗？夏眠，你怎么这样啊？你这么做人是不对的！我以前觉得你很善良，但是现在觉得你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我真是呵呵了。

 「所以呢？」

 「这肾你必须捐，不捐说不过去！你言而无信，给儿子留下了很差的形象！」

 「我要不捐呢？」

 「那别怪我无情，我们离婚！儿子也归我！」

 他一直知道我很重视家庭，很重视儿子。

 因为我自己童年的不幸，我再忙都会每天陪儿子，任何节假日都不会缺席。

 他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

 拿离婚威胁我。

 求之不得。

 没等我说话。

 金耀出门抱起儿子，还带了行李：「我回家住一阵子！等你什么时候想捐肾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我同意，他带着儿子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我能等，可乔茜等不了啊。

 金耀发微信给我。

 【夏眠，你想通了没有，要不要给乔茜捐肾？！】

 这是一个月的冷战，他第一次发信息给我。

 我没搭理他。

 他又说：

 【豆豆这些天都吵着要见妈妈，我说你不捐肾，我不让见！】

 豆豆是我儿子。

 想到上辈子的儿子，我心里还是会抽痛。

 我照常上班，下班后跟肖潇逛逛街看看电影，好不惬意。

 又过了半个月。

 金耀又问我：

 【夏眠，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很急了。

 我甚至能想到，发这句话的时候，乔茜一定在金耀身边。

 【老婆，就当我求你，咱们做个好人就当为儿子积德，捐肾给乔茜，救人一命是多大的功德啊！】

 我也懒得再遛他们了。

 发微信。

 【你的行李都打包好扔在地下室，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办离婚？】

 【？】

 这话一出。

 不到半个小时。

 金耀就回家了。

 他身边还跟着乔茜。

 开门看到他们，我「哟西」了一声。

 「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你老家到这里少说三个小时，怎么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该不会住在她家里吧？」

 乔茜脸色一滞。

 她扯着脸皮笑着，第一次对我露出了讨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