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病房里一片安静，我的肚子咕咕地叫。

 翻了翻枕头边的包包，里面还有四十多块钱，够买饭了。

 我从床上起身的动作，惊动了隔壁床的奶奶，她瞬间起身问我。

 「小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我局促地开口。

 「我去楼下买一份饭，奶奶今天谢谢你替我说话。」

 她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我过来，递给我一份保温饭盒。

 「知道你没有吃饭，我孙子今天晚上送饭过来，让他多做了一份。好孩子，饿坏了赶紧吃吧，一会儿估计要凉了。」

 我颤抖的手接过她手中的饭盒，弯腰道谢。

 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吃得我想掉眼泪。

 末了，她开口问我。

 「姑娘，我看你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应该是同一个年级吧。」

 我吃着饭，含糊地说道。

 「奶奶，我今年读初三了，在华阳中学读书。」

 「华阳中学读书啊，我孙子也在，他叫许佳年，你认识吗？」

 许佳年？那个光荣永远排第一的许佳年，那个初三刚开始就已经保送到了重点高中的那个许佳年，还是被许多女生称为学霸男神的许佳年。

 我点了点，笑着对她说道。

 「我知道他，他的成绩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一脸慈祥。

 「明天有什么想吃的，我让那小子给你带。」

 我慌忙地摆手，示意不用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容易还，但是人情债最难还，就比如我欠我妈的这笔生命债。

 第二天晚上，我见到许佳年，少年一身校服，看见我，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不明所以地朝他笑了笑，他把饭盒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不是和奶奶说了不用给我带嘛？

 他好像懂我的心里所想，直接开口。

 「陶嘉嘉，我还没有亲自谢谢你之前打120救了我奶奶。」

 我看向他，又看向隔壁床的老奶奶，记忆瞬间被勾起。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好不容易攒到了五十块，可以给自己买一块小蛋糕。

 去蛋糕店的路上，一个老奶奶躺在地上，估计是磕到头，满脸都是鲜血，已经昏迷了，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看一眼。

 或许是想到了我去世的奶奶，我走到了她的身边，从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打了120还有她家人的电话，救护车直接到了，听到护士说家属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我便放心地离开，那天我真的开心啊，因为我救了人，奶奶说这是积福的，我还有钱买给自己买蛋糕，可以吹蜡烛许愿。

 可是我提着蛋糕回家，便被我妈打了一巴掌，她说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钱，蛋糕就是证据。

 她把我的蛋糕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最后却在另一个夹层找到了她的钱。

 她没有道歉，反而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嘲讽地说道。

 「真馋啊，妈的受难日还有脸吃蛋糕，你配吗？看着你就烦，滚！」

 我哭地看向她砸烂的蛋糕，把能吃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铲到了小盘子中，躲进自己的房间插了一根蜡烛。

 许下心愿，下一个生日要吃一个完整的蛋糕，还有很多的爱。

 吹灭蜡烛，吃了一口蛋糕，好苦啊，我再也不喜欢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