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我联系了全城的家政公司。

 照着王阿姨的条件高薪招聘保姆。

 有几个家政公司回电话，看了备选照片，都不是王阿姨。

 眼看三日期限已过半，我急得嘴唇起泡。

 方叶托朋友打听，发现了踪迹。

 按照方叶给的地址，我堵住了买菜回来的王阿姨。

 看到我，她慌忙转身，可我飞奔过去，拦住她的路。

 王阿姨低着头不吭声。

 「见我就跑，你是做过亏心事吗？」我质问她。

 王阿姨猛地抬起头：「没，没有。」

 「我去过你老家，你儿子没结婚。」

 王阿姨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方叶匆匆赶来。

 她眯着眼睛说：「几日不见，王阿姨变漂亮了，是对玥玥施了换皮邪术吧。」

 「可不敢胡说，」王阿姨惊愕地倒退几步，「我拿玥玥当孙女看，丧良心的事，我没做过。」

 方叶追问道：「那你为何骗芊芊？」

 「我、我——」王阿姨欲言又止。

 随即，看向我，「玥玥她、她还好吧？」

 「她不好，很不好。」我直言。

 「玥玥受苦了，真是造孽呀。」王阿姨一屁股坐下，不住地抹眼泪。

 方叶低声提醒我，离最后期限，只剩一天。

 从当前情况看，王阿姨嫌疑最大。

 要当机立断。

 我拿出了驱邪符。

 看着泪眼婆娑的王阿姨，昔日她与玥玥嬉戏玩乐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她看着玥玥的温柔眼神，给玥玥梳洗穿衣的举动，细微之处都透露出发自肺腑的疼爱和关切。

 这样的人会对孩子下手吗？

 「芊芊，快动手呀。」方叶催促道。

 「我感觉，不是她。她对玥玥的感情不是假的。」

 「柳芊芊，你身边的人屡次背叛欺骗你，你怎么还不长记性！」方叶嗔道。

 「万一不是王阿姨，就没机会了，恐怕玥玥她……」

 「万一是王阿姨呢？你已经打草惊蛇，如果放坏人走，就只能看着玥玥咽气。」

 方叶说得有道理。

 但我摆弄着手里的驱邪符，始终没贴到王阿姨额头。

 「芊芊，你以前不是这样儿，自从嫁给杜哲那个渣男，又生下玥玥，就变了。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变得越来越没有自我。」

 是啊，自从有了玥玥，我就变了。

 变得谨慎，变得冷静，变得凡事三思而行。

 因为我是玥玥的妈妈，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我要保护她，要陪她长大。

 此刻玥玥正在受苦，生命垂危，我不能慌，要稳住。

 我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已一片清明。

 我收起符咒：「凶手不是王阿姨。」

 「你、你……」方叶恨铁不成钢，扔下我走了。

 我正要离开，有个大爷喊我：「是芊芊呀，周末我和你王姨办喜酒，一定要来呀。」

 这位大爷我认识，是拳馆的老会员。

 退休金很高，儿女在国外，一个人孤独，喜欢运动，经常去拳馆练拳。

 他刚刚说要结婚？

 和王阿姨？

 我看看大爷，又看看王阿姨。

 王阿姨的脸刷地红了。

 大爷笑嘻嘻地接过王阿姨手里的菜篮子：「到点你没回家，我寻思出了啥事，原来遇到芊芊了。

 「芊芊，走，上家吃饭，好久没尝你王姨手艺了吧。」大爷爽朗地笑着。

 我表示还有急事去办，谢过大爷，挥手告别二老。

 刚出小区，王阿姨追了上来。

 「芊芊，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和玥玥的事儿。」

 我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王阿姨解释道：「之前去拳馆给你送饭，认识了老头，慢慢走到一起。

 「我答应他，等玥玥上幼儿园，就辞职和他过日子。

 「没想到，玥玥病了，本打算等玥玥病好再走，可老头也病了。

 「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他的孩子只给钱，其他都不管。

 「我怕他死了也没人知道，就狠心离开了你们。

 「今天你来找我，是玥玥出事了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给老头说，白天照顾玥玥，晚上照顾他。」

 「不用。玥玥被人施了邪术，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我相信不是你。」

 临走前，王阿姨说，我在外求医期间，玥玥奶奶来过一次。

 扬言要带走玥玥，王阿姨没让她进门。

 谁知玥玥奶奶在门口疯了般发癫，硬闯进了屋。

 还反锁了玥玥房间的门。

 玥玥在里面哭得特凶，王阿姨报了警，玥玥奶奶才走。

 这件事过后，王阿姨就发现玥玥全身长满东西。

 我内心大惊，难道婆婆与玥玥的怪病有关？

 真有这个可能性。

 婆婆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得知我生了女孩，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直接从产房回家。

 等我出院回家，婆婆不在家。

 杜哲说，婆婆身体不好，去外地瞧病了。

 可我分明看到她朋友圈的九宫格旅行照片。

 月子期间，杜哲整天不着家。

 我一个人带孩子，硬撑了下来。

 等坐完月子，婆婆刚巧回来。

 明显是算好了时间。

 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挑破。

 我珍惜这段婚姻，努力维持表面的和谐关系。

 杜哲提出离婚，婆婆也站在他那边，将我和玥玥视如敝履。

 突然回来抢孩子，这波操作太反常。

 很可能，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