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我的清晖园，这已然变了另一幅光景。</p>

    我喜爱的梨树被连根拔起，全部栽种上了长姐爱的桃花。</p>

    我撇了撤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推开门。</p>

    房间中，挂满了长姐的字画。</p>

    可笑的是，我的屋子，竟然一件我的东西都没有了。</p>

    母亲尴尬地开始找补。</p>

    「你不在的这三年，你长姐思念你，在这一坐就是一下午。</p>

    所以啊，我们就把她的笔墨纸砚搬来了这里。</p>

    你放心，两日，便可清理干净。」</p>

    我放下字画，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p>

    「不必委屈长姐，我住清荷院便好。」</p>

    清荷院，是国公府最僻静的院子。</p>

    我不想见这一家子人，清荷院是最佳的选择。</p>

    母亲却以为我在置气，她眉头紧皱。</p>

    「你住清荷院，像什么话?要是让你祖母知道了，她又要怪你长姐了。」</p>

    说来说去，她还是怕委屈了长姐。</p>

    我眼睛古井无波，没同她争执，只说是暂住。</p>

    放下包袱后，我朝祖母所在的华园奔去。</p>

    祖母，是这个家里最疼我的人了。</p>

    当初景妍落水一事，祖母是唯一相信我的人。</p>

    为了护着我，小老太太头一次向儿子发了火。</p>

    「我的妁儿，决不是心狠手辣的孩子。</p>

    「她从小是我带大的，要怪，你们连我这把老骨头一起怪。」</p>

    祖母态度坚决，父亲本要行的家法只好作罢。</p>

    还有这一次，也是因为祖母生病提及到我，母亲和父亲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女儿</p>

    踏进华园，祖母倚在場背上，她鬓角的白发多了好多。</p>

    我鼻子酸涩，扑在她膝头。</p>

    「祖母。」</p>

    祖母像小时候一样抚摸我的额发。</p>

    「乖因，祖母可算把你盼回来了。」</p>

    我许久没有像这样伏在祖母的膝前。</p>

    这让我再也崩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p>

    祖母手上的动作一顿，担心地问。</p>

    「哭得这么委屈，是不是外头的人给你苦吃了?」</p>

    我不想让祖母担心，摇了摇头。</p>

    怡好这时，我的婢女小灵进来回禀说，清荷院已经收拾好了。</p>

    祖母冷声。</p>

    「清荷院?你母亲真是昏了头了。」</p>

    祖母轻拍我的背，叫住小灵。</p>

    「你去回禀，说娴儿哪儿也不去，就跟我住在华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