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条件
夏宛打起精神，无视迟文律发来的微信轰炸消息，直接给前台打了通电话。交代一番后，她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静等着结果。
本以为需要很久，但门外隐约响起了对话声。
夏宛挪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来人竟是余高扬，叶昇的特助。
晚餐时他也在桌上，话不多，戴着银框眼镜，很斯文的风格。
不知他和迟文律说了什么，两人交谈几句便一同走了。
夏宛感觉古怪，余高扬出现的未免太及时。
她又等了一会，确定迟文律没再回来，便坐电梯来到18楼，望着屏幕滚动的数字，心情有些忐忑。
最里面的1883套房，余高扬就站在门口。
他瞧见夏宛，刷卡开门，摊开掌心示意，“夏小姐，请。”
夏宛顿了顿，向余高扬求证，“余特助，你怎么知道迟文律在我门外？”
“夏小姐误会了。”余高扬淡淡地颔首：“我只是路过，恰好看到了迟总。”
这么巧？
夏宛别开脸，掩饰自作多情的尴尬，“哦，他走了吧？”
余高扬：“是，林秘书把他接走的。”
夏宛毫不意外，想必林娜接到前台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如此积极主动，不怪迟文律对她赞不绝口。
她朝着余高扬点点头，抬脚进了门。
房间是行政套房，很大，温度略低，落地窗打开着，夜风徐徐而入。
不同于夏宛试住的行政大床房，套房面积起码超过100平。
客厅没有叶昇的身影，套间里面也漆黑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
夏宛逡巡四周，隐约捕捉到观景阳台有忽明忽暗的光亮。
此时，叶昇长腿叠在一起，仍然是那套休闲装，坐在藤椅上轻吐烟雾。
浓稠的夜幕给他披了层神秘的孤寂感，室内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轮廓线条愈显得深邃冷淡。
“坐。”叶昇掐了烟，侧头对着身畔的椅子昂了昂下巴。
夏宛入座，抿了抿唇，开口不打自招，“刚刚迟文律在我门外，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叶昇目视前方，安静了好一会，才口吻淡漠地说道：“你们的事不用跟我汇报。”
“不是汇报，是诚意。”夏宛有自知之明，既然要借叶昇的势，坦诚是基本操作。
闻言，叶昇眯眸，轻哂道：“你管这叫诚意？”
夏宛望着男人暗藏犀利的眼神，心跳加快，再次产生了酒精上头的晕眩感。
这种感觉在面对叶昇时尤为强烈。
夏宛没忘记自己主动攀交叶昇的目的，静了静，直白地询问道：“叶总，关于昨晚我请教的问题，您现在有答复了吗？”
叶昇把玩着打火机，不疾不徐地开腔：“想做我的事业助理，你能提供的价值约等于零，我向来不做亏本的投资。”
这是隐晦的拒绝。
夏宛不想轻易放弃，“我有CPA证书，而且年底会继续参加CFA考试。”
叶昇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吐，模糊在烟雾后的俊脸浮现出一丝兴味：“我上一个助理，同时持有CPA、ACCA、CFA，现在是跨国集团投资部总监，以你现在的资历，拿什么和他比？”
夏宛上一刻的自信，这一刻化为乌有。
她顿时底气不足，踌躇着说道：“我可以学，人才……是能培养出来的。”
“确实可以培养。”叶昇充满侵略感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但叶氏资本不缺人才。”
夏宛侧过身的动作透着迫切，“叶总，那怎样您才能给我个机会？”
叶昇点了点烟灰，淡漠的有些不近人情，“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你连筹码都没准备，就打算和我谈条件？”
夏宛一再被否定，心情也跟着跌落到谷底。
她突然意识到，叶昇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想入他的法眼，谈何容易。
夏宛蜷起手指，神情倔强又有些酸涩。
叶昇的挖苦、拒绝她都可以自行消化掉，可人与人现实的差距还是让她悲从中来。
努力向上爬的这条路果真荆棘遍布，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无灯的阳台蔓延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夏宛黔驴技穷，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能打动叶昇。
卑微的小白面对强势的资本，不得章法，根本毫无胜算。
不一会，叶昇姿态懒散地靠着椅背，出声打破僵持的气氛，“你一个做市场推广的，为什么想学投融资？”
夏宛回过神，讲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我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一直想继续深造。”
男人用一种不知是夸奖还是取笑的口吻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有上进心。”
夏宛见他神态温和，赶紧再为自己争取，“叶总，我虽然没有经验，但理论知识都很扎实，做您助理的事……”
叶昇一脸高深地勾唇，“再说。”
这回答虽然模棱两可，但明显已经松了口。
夏宛没再多呆，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叶昇的行事风格太多变，一来一回间便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丝毫不给人喘息思考的机会。
也怪她自己，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就跑来问结果。
夏宛走后，余高扬拿着两份文件送进了房间，聊完工作，站在桌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说。”
余高扬抬了下眼镜，“您对夏宛有意思？”
叶昇好笑地挑眉，“你打哪儿看出来的？”
“感觉。”
“你什么时候学会凭感觉说话了？”叶昇嗤笑，随手扯开衬衫的领扣。
“看得出来，她想攀上您。”余高扬若有所思，“要是换成其他人，您未必会有这份耐心。”
叶昇微微阖眸，充耳不闻。
余高扬见他不搭腔，又补充：“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长得最标致的一个。不管能力高低，放在身边，起码能赏心悦目。”
叶昇慢条斯理地抬了下眼皮，“那要不要把你特助的位置让给她？”
余高扬立马低头，“您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