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心求死
求死？</p>大殿之上鸦雀无言。</p>
武帝眼眸之间划过一抹异彩：“把这个逆子带进来！”</p>
很快！</p>
凌天步入大殿。</p>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龙座之上的武帝，心情波澜不惊，未有跪拜之举。</p>
满朝文武登时大惊，纷纷怒斥：“六殿下，见到圣上还不行礼？”</p>
“莫非六殿下被囚三年，关坏了脑子？”</p>
“君臣之礼都没了一点礼数？”</p>
武帝也被气的下不来台，三年前为保他周全，力排众议，将其囚禁，望其明白皇家之争。</p>
血流成河！</p>
三年后！</p>
还不懂得内敛自保？</p>
找死不成？</p>
“逆子，可是你打伤了你二哥！”武帝但求凌天一个否认，就能护其周全。</p>
“是！”</p>
凌天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可闻。</p>
“孽障！”</p>
武帝怒目圆瞪：“你可知，伤害储君是何等罪过？”</p>
“死罪！”</p>
凌天话语平静，目光未曾离开武帝丝毫。</p>
“孽子！”武帝铁拳紧握，浑身发抖。</p>
萧远山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六皇子被囚三年，今朝特赦。”</p>
“不思感恩，竟以如此手段残害同胞，有违天家尊严。”</p>
“臣以为，可将六皇子殿下贬为庶人，流放边关，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p>
萧远山！</p>
凌羽的亲舅舅！</p>
萧妃的亲哥哥！</p>
大乾户部尚书！</p>
位高权重！</p>
朝堂之上登时响起一阵附议之声：“臣附议！”</p>
“臣附议！”</p>
“臣附议！”</p>
偌大的朝堂之上，无一人为凌天求情丝毫。</p>
凌天不觉一丝后悔，甚至唯有……</p>
庆幸！</p>
自己本就出生卑微，虽为皇子，却无实权，若长久停留皇城之内。</p>
必死！</p>
一旦脱离皇城束缚。</p>
天高任鸟飞！</p>
海阔凭鱼跃！</p>
何须受这鸟气！</p>
武帝槽牙都要咬碎了，耐着性子：“孽障，你为何不说话？”</p>
“朕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p>
家有家规！</p>
国有国法！</p>
武帝身为国君不可乱了规矩，可也不能斩杀凌天。</p>
“已成定局，儿臣不想解释。”凌天虽然有些疑惑武帝的态度，可木已成舟。</p>
为时已晚！</p>
萧远山心中鄙夷：“这废物怕是被吓傻了，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p>
“真是白痴！”</p>
“不过可以趁机解决掉这废物，也算是了了一个潜在的威胁。”</p>
别人不知，萧远山岂能不知，凌天的母亲，压根就不是什么普通宫女。</p>
若不是凌天一直如此废物，太子之位，早已尘埃落定！</p>
这次大好机会，必须将这六皇子赶出都城，成为庶人！</p>
只要成了寻常人！</p>
死了！</p>
也就死了！</p>
凌天生怕出现差错：“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请父皇降罪。”</p>
“允许儿臣一死！”</p>
轰！</p>
满朝文武一瞬瞪大了双眼，错愕的看向了凌天。</p>
求死！</p>
当真一心求死！</p>
萧远山都懵了，身为皇子，哪怕是被流放，也能享受到不错的待遇，凌天却是一心求死。</p>
傻子吧？</p>
武帝眼眸之内精光闪烁：“你当真一心求死！”</p>
“是！”</p>
凌天重重点头，随即上前一步：“不过，儿臣不想如此窝囊的死去！”</p>
窝囊？</p>
武帝心中冷笑：“都窝囊成这样了，还能比这更窝囊？”</p>
“那你说说，你想如何去死？”武帝面起黑线。</p>
扑通！</p>
凌天方才还是铮铮铁骨，现在却是一瞬跪地，激动高呼：</p>
“儿臣窝囊了二十年！”</p>
“打不还手！”</p>
“骂不还口！”</p>
“任由他人欺之、辱之！”</p>
“现在！”</p>
“儿臣但求父皇可赐儿臣三尺青锋，将儿臣发配边关，儿臣愿与大乾将士。”</p>
“战死边关！”</p>
“不求建功立业！”</p>
“但求轰烈战死！”</p>
“哪怕被俘，儿臣也能用天子剑自刎谢罪，不会玷污了皇家名声！”</p>
边关？</p>
战死！</p>
萧远山心中一颤，这小子要跑！</p>
“陛下！”</p>
“万万不可！”</p>
萧远山一声高呼，连忙反对：“六皇子到底是天家血脉，若皇子战死，岂非令人嗤笑。”</p>
“更别说！”</p>
“前朝扣门天子的教训，历历在目。”</p>
“不可重蹈覆辙！”</p>
武帝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心中冷笑：“好个老六，老子不就是关了你三年。”</p>
“你这刚出来，就想丢下老子自己跑路？”</p>
“老子岂能让你如愿？”</p>
凌天心中暗骂萧狗贼，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定国公这话，凌天不敢苟同。”</p>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p>
“大乾建国百年，邦国臣服。”</p>
“如今那区区大周，看我大乾无人，竟敢对我大乾提出和亲之言。”</p>
“如此羞辱！”</p>
“满朝儿郎，如何能忍？”</p>
“岂不闻边关骠骑将军，楚家长媳李昭君，一介女流，不畏艰难，代夫从军。”</p>
“可谓巾帼英雄！”</p>
“莫非我泱泱大乾，满朝皇室还不如一介女流！”</p>
“还是说定国公已年迈体衰，再无雄心，只想权贵傍身，偏安一隅！”</p>
嘶！</p>
满朝文武更是纷纷踉跄，这还是那个废物的六皇子么？</p>
尤其是一些武将更感热血：“陛下，六皇子既有此心，还望陛下成全。”</p>
“大周来势汹汹，若六殿下能亲临边关，定可大振军心。”</p>
“还请陛下恩准。”</p>
几个武将一开口，不少人也开始附和了起来，武帝气的心中骂娘：“小混蛋，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p>
“凌天！”武帝轻语：“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前往边关？”</p>
“是！”</p>
凌天话语铿锵有力：“我大乾以武立国。”</p>
“今过百年！”</p>
“那大周蛮夷竟妄想再起刀兵，欺我子民。”</p>
“身为大乾六皇子，我岂能眼睁睁看着蛮夷撒野。”</p>
“只求陛下能恩准儿臣一番赤胆忠心。”</p>
“这三年来，儿臣虽被囚方寸之地，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反思。”</p>
“尤其是每当雨夜之时，此感更盛。”</p>
他一脸悲愤，铿锵有力的吟诵道：</p>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p>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