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终于看不下去，将水果扔在门口，狼狈离开。

 最后，程姒一个人回了家。

 当晚，父母和傅思瑾都没有回来。

 直到三天后，他们才终于出现，却是带着陶思一起。

 程姒一下楼，就看到陶思站在傅思瑾身后，怯怯的看着她。

 她当场僵住。

 傅思瑾将陶思护在身后，似乎是在安抚她的不安，“姒姒，陶思她刚出院，没地方住，一个人也不方便，只是来家里借住一段时间，好吗？”

 在程姒成为植物人的那些年，陶思便是住在这栋别墅，只是程姒醒来后，她就搬走了。

 “程小姐，对不起。”陶思颤抖着开口：“上次我不是故意破坏你的婚礼，我只是……只是太难过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程母连忙安慰：“思思，我们都不怪你。”

 陶思还是低着头，一副很怯懦的样子，“以后我会正视自己的位置，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只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流氓骚扰我，我很害怕，等找到新房子，我就搬走……”

 程父也劝程姒：“姒姒，就收留她一段时间吧，思思无父无母，怪可怜的。”

 可怜。

 他们都用这两个字把她高高架起。

 仿佛程姒不答应，就是冷血无情。

 她的指尖深陷在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

 最后，程姒只得白着脸，僵硬的点头。

 晚上。

 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程姒站在餐桌前。

 看着桌上的水煮鱼、宫爆鸡丁、麻婆豆腐……

 她迟迟没有落座，因为，这些全是她不爱吃的辣菜！

 直到傅思瑾走过来：“姒姒，怎么不坐。”

 程姒欲言又止，坐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倒是陶思坐在傅思瑾的另一边，吃的很满足。

 “思思，你刚出院，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多吃点。”

 程母一边说一边宠溺的给陶思夹了一块鱼。

 陶思笑着接过来，却在吃的过程中不小心被鱼刺卡住了。

 傅思瑾立刻放下筷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顺手给她递了杯水。

 父母也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陶思身上，甚至都没人注意到，程姒几乎没怎么吃饭。

 她看着这满桌陶思爱吃的菜，忽然有些认不清。

 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程姒默默的上了楼，但没有人发现。

 她呆坐在房间里，想着刚醒来时，听身边朋友谈起陶思。

 他们说傅思瑾那时绝望的快死了，才把陶思留在身边，让她穿跟自己一样的裙子和鞋，留一样的长发，喷上一样的香水……

 一开始，他对陶思算不上好，甚至说得上喜怒无常。

 陶思穿着不合适的高跟鞋，脚磨破了也不敢跟他说，对香水过敏，身上起了红疹也还是天天喷。

 后来，有一次在国外，傅思瑾所在的地区地震，他被困在废墟中。

 陶思疯了一样的在废墟中找了三天三夜，险些去掉半条命，才终于带着救援队找到了他。

 那次之后，也许是终于感动了傅思瑾，他对她逐渐没再那么恶劣。

 而陶思也始终伏低做小，卑微的陪在他和程姒父母身边。

 最后他们全部都接纳了她。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程姒醒了。

 程姒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醒，陶思是不是就真的会取代她？

 得到父母的关心，得到傅思瑾……全部的爱。

 她下意识觉得心痛，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设想。

 半夜。

 她腹痛了起来。

 今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

 程姒痛的脸色惨白，强撑着下楼给自己倒热水。

 客厅安安静静的，她只开了厨房的一盏小灯。

 程姒将红糖倒进锅里的热水，疼得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傅思瑾低沉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