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当妈妈狂打方向盘却还是没躲过剧烈的碰撞时，我看到了对面车里顾景肖疯狂的脸。

 噩梦的最后是妈妈大片大片的鲜血，和她最后没闭上的悲伤的双眼。

 失去妻女的痛让顾景肖不顾一切想要我们母女偿命。

 我的妈妈死在了那场车祸，顾景肖被捕入狱。

 车祸在我身上留下了大片伤痕，疼痛让我清晰地感受到我还活着，却也让我无法骗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十几岁的我被剥夺了人生中所有的爱与温暖。

 找回顾佳柔成为了我此生唯一的目标与寄托。

 这一点点慰藉让我得以咽下此后多年的苦累心酸，支撑着我继续活着。

 我找顾佳柔找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她杳无音信。

 或许是命运不忍心让我那么多年的努力只成一场空，所以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志愿者视频里看到了她。

 视频里五个孩子个顶个的礼貌乖巧，年轻的女人却瑟缩地躲在昏暗的角落。

 即使此刻她蓬头垢面，但那张脸，我如何都不会认错。

 她是顾佳柔。

 连夜赶到当地后我第一时间报了警，可就像《盲山》里演的那样，警车被村民围堵，救人无望。

 三天后夜里两点，万籁俱寂。

 我偷偷摸进赵家的棚屋，用提前准备好的钢筋钳用力绞断了顾佳柔身上的锁链。

 刚踏出棚屋门，安静的主屋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随后屋内传来赵旺生的叫骂声。

 “城里人就是心眼多，带着警察想拐走我媳妇没拐成，藏了几天又偷偷来了！你赶紧叫人在她车那里和村门口堵着，俺去看看俺媳妇儿还在不在！”

 我拉着顾佳柔飞快地往外跑。

 乡下的土路崎岖不平，顾佳柔常年遭受虐待，跑起来磕磕绊绊。

 周围的农户一户一户的亮起了灯，像是死亡审判的倒计时。远处的犬吠声、叫骂声飘飘忽忽却又一个劲往我耳朵里钻。

 我的脑子里像烧着一团火，熊熊烈焰烧得我头颅胀痛几近窒息。

 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恶狗冲上来咬住了我的小腿，极度紧张让我抄起背着的钢筋钳用力打爆了它的脑袋。

 我的车和村口肯定已经有人蹲守，不能去了。我带着顾佳柔往荒山里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但我们的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晚风吹起山间的树叶飒飒作响。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我们仿佛回到了高中，下课了一起奔向食堂。

 或许命运就是那么残忍，十二年前让我们两家横遭不幸，十二年后又让我们一梦成空。

 跌落山崖的那一刻，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电子音。

 “你想扭转人生吗？”

 绑定系统之后，我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妈当初选好的借种小鸭临时出了问题，彼时顾景肖被人下药暗算，幕后黑手把他安排成了替补小鸭。

 当他被粉色缎带绑起来送到我妈房里时，我妈还觉得这个新换的借种小鸭别具一格，并不知道他是霸总，更不知道他是个家庭和睦的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