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程阮奶声奶气的：“齐大娘子，您想要我做什么只管说。”</p>

    程阮小小的脸蛋上表情很是坚定。</p>

    她想要帮助齐大娘子！</p>

    苏巧下定决心，开口：“好。我想让你帮我盯着……你奶奶。你可愿意？”</p>

    程阮不知道苏巧的用意，但——</p>

    “愿意！”程阮亮声。</p>

    “谢谢。”苏巧柔柔笑笑，将带出来的全部东西都塞给了程阮，“这些东西你拿着，能够用得上。”</p>

    程阮吸吸鼻子，强忍住泪水：“嗯！”</p>

    “刚刚赶你出来的是谁？”苏巧询声，没有忘记刚刚看到的骇人一幕。</p>

    程阮眸光黯了黯：“那是我娘……”</p>

    “娘？”苏巧惊讶，“你娘不是我来程府时见到的那位吗？”</p>

    “不是。”程阮摇头，唇抿着不知该不该说。</p>

    【那个娘，只是老妖婆为了让其他人看着好看假装的。她实际上不过是爹爹纳的妾。而她的娘……是小娘们口中所说的青楼妓女。】</p>

    程阮忧伤。</p>

    【是她没用，只是个女孩。让娘当不了真正的主母，只能和她一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后院生活。还让娘伤心生气的只能打她来发泄。】</p>

    苏巧暗自思索。</p>

    程家老太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她虽未曾见过可也有所听闻。</p>

    据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混头儿，但自从几年前娶了一个模样标志的主母后就痛改前非不再留恋花丛。</p>

    倒是纳起了妾。</p>

    看来这主母是他自个儿愿意娶的，妾却不是。</p>

    “你娘刚刚说要你找玉佩？”苏巧跳过刚才的话题。</p>

    “嗯。”程阮点点头，“玉佩是今日娘为了让我面上看着好看让我戴的。只是我给弄丢了……”</p>

    “你放心。等我回府之后好好找找，若找到，我亲自给你送回来。”苏巧保证。</p>

    “好！”程阮眼睛亮晶晶的。</p>

    齐府。</p>

    齐言珩刚抵达苏巧房外，就看到齐鸿雪坐在里面悠哉悠哉的看书写字。</p>

    那地方，曾经是他的。</p>

    可现在却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臭乞丐给霸占！</p>

    齐言珩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直接冲上去扑到了齐鸿雪的身上，扬起拳头就打：“贱种！贱种！贱种！”</p>

    “大少爷！”小翠傻眼，急的团团转。</p>

    齐鸿雪脸被狠狠的捶打，牙齿松动。</p>

    他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p>

    那张被毁容的半张脸好似灵动的图腾，十岁瘦弱的身躯径直用力推开了齐言珩。</p>

    齐言珩错愕，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站起身的齐鸿雪。</p>

    记忆里，他就只是个畏畏缩缩只会蜷缩着身体受着他打的胆小鬼。</p>

    怎么现在……</p>

    齐鸿雪咽下口中的血腥气，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不是贱种！”</p>

    “不是？”齐言珩嘲笑，“一个靠那女人才活下来的乞丐还敢说自己不是贱种？”</p>

    齐鸿雪心脏砰砰直跳，气的脸通红：“你该喊娘为娘！”</p>

    “娘？”齐言珩讥讽，“就那个女人还配得上我喊她娘？倒是你……一个废物乞丐，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人，喊她喊的倒是真勤快。”</p>

    齐鸿雪拼命压制自己翻滚的火气：“大哥，娘一直都细心教养你和小妹。就算你不喜欢娘，也不能这么说娘！”</p>

    “我就说怎么了？”齐言珩冷笑，“贱种乞丐喜欢的破鞋娘！”</p>

    “砰！”</p>

    齐鸿雪再也忍不住的一拳砸在了齐言珩的嘴角。</p>

    齐言珩愣住，脸上顿顿的疼痛让他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p>

    他狂躁的如同野兽，大声嘶吼着和齐鸿雪扭打成一团：“臭乞丐！竟然敢打我！谁准你打我！”</p>

    “不许你说娘的坏话！！！”齐鸿雪也发了狂，像是要让齐言珩说出来的话给咽回去。</p>

    小翠慌了神：“大少爷！二少爷！别打了！别打了！”</p>

    “住手！”苏巧回到房中，急急拉住齐言珩杨在齐鸿雪身上的拳头。</p>

    齐言珩凶猛抬头：“娘！你拦我？”</p>

    【这个女人分明看到是这个乞丐打的他！她竟然还拦他？！】</p>

    苏巧挡住齐鸿雪，将他护的严严实实，轻柔细语的声音挑不出一点儿错：“珩儿，你已经十二岁了。这般大的年纪不该再对弟弟动手了。”</p>

    齐鸿雪死死瞪着齐言珩，一双眼睛还未消去对他的火气。</p>

    他要保护好娘！</p>

    若不是他没有能力，又怎么会让娘受气！</p>

    他要成为书中的大将军，让所有人都欺负不了娘！</p>

    齐言珩额头青筋暴起，被苏巧教养十二年，他还从来没有被苏巧这般指责。</p>

    更没有苏巧维护别人，不维护他的事情！</p>

    “娘！你难道忘了四年前的事了吗？”齐言珩不依不挠，只想让齐鸿雪再次回到四年前的遭遇，“若不是娘无意中撞到他欺负我和妹妹，月儿和我早就被他打的再也说不了话了！”</p>

    齐鸿雪站出来：“我没有！”</p>

    若几天前，他定不可能开口为自己辩解。</p>

    可是现在，有了苏巧的呵护，他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气。</p>

    娘信他，就是他的底气！</p>

    齐言珩呆住，没想到齐鸿雪会把四年前的真相说出来。</p>

    他可是一向胆小怕事的！</p>

    “娘，你难道信他一个路边乞讨被人嫌弃的乞丐，都不愿意信我吗？”齐言珩不甘。</p>

    即便是黑的，他也要说成白的！</p>

    这女人一向蠢笨如猪，更是惯会整日嘴中说着“之乎者也”的管教，怎么可能会真的信一个贱种？！</p>

    苏巧平复着心情。</p>

    她四年前之所以没能相信鸿雪，一是因为被所有人蒙蔽，第二则是因为——她过于爱他们。</p>

    她从未想过自己爱的儿子、女儿、夫君会做出背叛利用她的事。</p>

    就算知道了她相恋相爱十三年的夫君要下毒杀她，她也只是心寒的想要和他和离离开。</p>

    可是得知一切真相之后——她只想让齐家毁灭！让齐家的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p>

    “珩儿，娘……”苏巧正要继续说，得知齐言珩被齐鸿雪打了的齐老太已经急急赶到。</p>

    “苏巧！你的儿子受了欺负，你竟然不帮着你的儿子，竟然去帮一个外人？！”齐老太气势冲冲，恨得牙痒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