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锦州出来抱着女儿进去。

 涵涵倔强地打开了他的手，自己走了进去。

 陈锦州愣了愣，停在空中的手什么都没抓住，狼狈地收了回去。

 他冷冷地看着我：

 「江照，就算你对我有不满，也不该让孩子介入我们之间的感情，让孩子讨厌我！」

 我一夜未睡，早已经身心俱疲，没有力气再和他吵架。

 「陈锦州，让涵涵讨厌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作为父亲的缺席，一次又一次的对涵涵许下承诺，又违背承诺。」

 「所以呢？」

 他拧起眉头，问我：「我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这就是你给我的成果是吗？」

 「江照，如果你连一个全职太太都做不好，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还能做什么。」

 他咬着烟，眉目冷然地从我面前离开。

 我的困意疲倦在他将我整个人的价值否认时消失殆尽。

 我能做什么？

 他问我能做什么？！

 「陈锦州！」

 我怒火攻心地拽住他，死死瞪着他，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照照……」陈锦州失措地软了神色，抬手来擦我的眼泪，却在听到身后那句「陈太太，您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和陈先生吵」时收回了手。

 「江照，有什么我们回去说，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一把推开他，逼退眼泪，昂着头，用伪装出来的强硬和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四目相对。

 「你又是谁？我管我自己的家务事，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这里说三道四。」

 她面容平静，好像她才是陈锦州的妻子。

 「陈太太，我只是医院里的护士，陈先生是看我被丈夫抛弃可怜我才帮了我。」

 她眼眶泛红，唇边勾起苦笑：

 「陈太太，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非要和陈先生吵的呢？你年纪比我大，却因为有陈先生这么好的男人养着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我却因为要为生活奔波看起来比你老了十岁不止。」

 「你比我好看身材也比我好，老公又这么爱你，陈先生根本不会看上我，你不必担心。」

 陈锦州将我推进了诊室，对她轻声说：

 「冯薇，你先带孩子跟护士去吧。」

 我愣住了，「冯薇？她是冯薇？！」

 陈锦州拉着我到阳台，不悦道：

 「你还知道她是冯薇，要不是你大学报警钱被偷了，她怎么会被逼得中途退学！」

 我气笑了：

 「她偷钱有错在先，她自己退学的这也怨我？！陈锦州，你脑子没事吧！」

 他不悦道：

 「你现在亲眼看见了她的惨状，居然一点怜悯忏悔的心都没有，江照，你冷漠得让我觉得陌生。」

 「冯薇和我们上的是一所大学，她本来能过上和你一样的好日子的！」

 「她如果不退学，就不会在读卫校时遇到人渣前夫被骗，更不至于离异一个人为了抚养孩子这么穷困潦倒！」

 我气得胸口疼：「所以呢？所以你可怜她，施舍她，甚至喜欢上了她是吗？」

 陈锦州没有否认，我们相对无言。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们离婚吧。」

 他从恍惚中回神，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箍着，眼神阴狠：「你说什么？！」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我们离婚！」

 「离婚？」

 他气极反笑，反复咀嚼着两个字，继而眼底浮现讽刺，「你从出生起就被陈家养着，和我离婚，你活得下去吗？」

 「别自不量力了，江照，少看点无脑电视剧，做好你陈太太应该做的本分，别再惹我生气。」

 病房里传来冯薇喊他的声音，他松开了我的手，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