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什么电视台来采访的记者会特意提到淡季的牛羊肉销售。</p>

    因为现在正是四五月，大草原上的草青黄不接。</p>

    牛羊的饲草少，市场需求也少，旅游业也正处于淡季，属于供过于求的阶段。</p>

    和我家隔了十几公里远的邻居也都在愁这销量问题。</p>

    我一个大学生，家里卖了两头牛才把我送去了大城市读书，回来当然要想着造福乡里乡亲。</p>

    所以我联合了几个牧场，请了电视台过来采访，为打造线上直播模式做准备。</p>

    至于宋瑜说我是给别人养牛羊。</p>

    大概是因为记者来之前，一个爷爷跑过来搓着手心问我能不能把电视台的采访安排在他那边。</p>

    一是他家儿子女儿都在外面，他想让他们看看自己在老家过得很好。</p>

    二是近几年他家的畜禽销量一直不怎么样，也想通过这次机会增加一点曝光量。</p>

    我和其他几户牧场商量了一下，看其他人都没意见也就同意了。</p>

    所以节目上的介绍是：【原师傅，是一位具有五十年养殖经验的老师傅，但他最近还是遇到了一些问题巴拉巴拉……】</p>

    【这位原女士，一年前毅然决然放弃自己在外打拼的一切回到家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联系了几位牧场的主人巴拉巴拉……】</p>

    然后，我爸就作为牧场主人出现在节目上。</p>

    而记者始终没有介绍我是我爸的女儿。</p>

    所以，宋瑜得出结论——你原也就是个给别人养牛羊的，还说什么去羊圈里数多少多少羊，多少多少牛，那是你的吗你就数？</p>

    综上所述……</p>

    「家人们，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p>

    我拿着匕首在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上轻轻刮动：「好了，八卦讲完了。</p>

    「我们来说说今天的正事。</p>

    「这是自家养的公羊，从小就被骟了，绝对不会有羊膻味，反而有一股奶香味。</p>

    「那味道谁吃谁知道，简直绝了。」</p>

    镜头对准的是桌上的全羊宴，直播间的家人们只能听见我抑扬顿挫的声音。</p>

    所以我光明正大地给了摄像机后的男人一个眼色。</p>

    男人很有默契地调焦，给烤羊肉来了个特写。</p>

    焦黄的表面均匀地撒上辣椒面，匕首切开表皮，露出正在流着汁水的羊肉。</p>

    直播间：【不是吧，我难道没有走错地方？这是吃播？】</p>

    【原也人呢？那只手是她的？】</p>

    【看起来好好吃，如果手机能出个让我闻到味道的功能就好了。】</p>

    【别说这个了，我们其实更想知道那五百万怎么回事。】</p>

    【看来宋瑜说的是对的，刚上完热搜就开始直播卖货了。】</p>

    就在弹幕各种猜测的时候，直播间突然出现一个好听的画外音。</p>

    镜头也向上抬，直直对着我的脸。</p>

    男声低沉，尾音轻轻上扬：「我也想知道那五百万是怎么回事。」</p>

    我：「……说来话长。」</p>

    男人笑了声，一下子敛了唇边的弧度：「那就长话短说。」</p>

    我眼一闭，生无可恋：「分手费，不对，对吴凛来说，应该是请我当他白月光替身的报酬。」</p>

    男人目光微沉，吐出几个字：「去他妈的。」</p>

    「你闭嘴！小心把我直播间封了！」</p>

    我恨铁不成钢，见没事才心惊肉跳继续直播。</p>

    直播到一半，我正激情喊麦的时候，手机来了个电话。</p>

    「原小姐，这里是[遇见远方]节目组。</p>

    「我们把下期节目定在草原上，联系您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把录制地点定在您家周边，并真挚地邀请您参加这档综艺。」</p>

    他开口的时候我还没离开直播间。</p>

    所以这些话网友们也听见了。</p>

    【遇见远方？我艹，我记得咱瑜姐是这档综艺的常驻。】</p>

    【听说下一期节目吴总会陪她一起。】</p>

    【这是节目组在搞事啊。】</p>

    【前面的，说不定是原表子自己安排的，想要蹭我家姐姐的热度复出呢。】</p>

    我也看到了那几条弹幕。</p>

    虽然不想再遇到那两人，但综艺带来的流量是我不能拒绝的。</p>

    我考虑了一下：「我挺感兴趣的，有时间私下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