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矫揉造作
因为季慎突然的邀约，言澄想起被自己遗漏好几天的哥哥，言霁。现在，国内还不到六点，言霁应该在睡觉。
但言澄没体谅，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听。
言霁被吵醒，声音沙哑，语气冲：“干什么？”
言澄一点没被吓着，语气比他更冲：“你把我的事告诉季慎，你还问我干什么！”
迟来的算账。
“……”沉默。
言澄拔高声线：“哥！”
言霁再开口，声音清晰了很多，语气也好了很多，解释着：“季慎来沪城，爸让我尽地主之谊，我就顺口聊起你的事。你不是跟我说你烦吗？所以我让他有空指导指导你。”
说着，言霁笑了：“怎么？他真指导你了？那你的烦心事解决了吗？”
还笑得出来！
言澄更气了：“季慎那么老！你们都把我往火坑推，爸妈这样，你也这样！我是不是捡来的？我要去抽血验亲！”
“你去验！去验！看见针就尿裤子的人在这儿大言不惭！”
“！！！”言澄小时候糗事不少，此刻被言霁绝杀，她炸毛，“你烦不烦啊？！”
言霁笑了声，话题转回去：“什么火坑？季慎可是百嘉集团执行总裁，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人。你要真是捡来的还能有你的事？你要知道，如果你和他能有结果，那我们……”
言霁顿了几秒，点了支烟，吸一口，笑眯着眼睛说：“老什么老？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知道吗？
“不知道！”
“呵！”言霁宠笑一声，奚落，“你看看你这脾气，我都替季慎默哀。”
“我脾气怎么了？难不成我还配不上他？”
“还真是。”
言澄觉得言霁是在故意气自己，不服气地吼：“配不上？他季慎谁啊？天仙啊？”
言霁懒得扯，转了话题：“你哪天放假来着？我来接你。”
“不要你接！”言澄气急败坏挂断电话。
反了！
全家都反了！！
言澄身在国外，无法与他们正面抗衡，再说了，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但言澄已经开始策划回国后大闹一番。
近日，言澄真的很忙，比如何魏佳给她新分派的任务：补充调研。
为此，言澄联系了好几家相关企业约访，都陆续被拒绝。
焦头烂额之际，言澄收到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市场负责人的回复，说可以给她半小时的时间进行作业。
言澄和另两位同学匆匆赶去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
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是一家高奢家具集合店，本是言澄最不抱希望的。
后来言澄听同行同学说，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的老板也是JQ学生，所以秉着校友情才给了他们方便。
调研完成后，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的市场负责人同意言澄等人可以自由参观二十分钟成品展示区。
Human Liberty（人类自由）的产品兼容并蓄新旧传统，有浓浓的英式风味，又处处充斥着它的品牌名——自由。
这些产品还有最明显的特质，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言澄正欣赏着，手机震动一下，是一季从国内发来的电子邮件。
发件人是于琛然，看见这个名字言澄就火冒三丈。
于琛然是言澄的前男友。
分手时她把他所有通讯都拉黑了，倒是忘了邮箱。
真是晦气！
言澄没点开邮件，直接操作黑名单。
刚要收起手机，手机又震动一下。
是季慎发来的信息。
季慎：【言小姐，方便请你吃个晚饭吗？】
季慎这是撞枪口了，因为此刻的言澄，平等地讨厌这世界上所有男性。
等等，季慎的意思是…已经到Y国了？
言澄撇撇嘴，习惯性打字拒绝：【没空！我学业太忙……】
打字的手一顿，手指滑动屏幕翻看并不算多的聊天记录，言澄发现自己的借口都是：学习忙。
她脑神经一颤，恍然大悟。
季慎如此锲而不舍，难不成…他喜欢求学若渴的乖乖女？
那这段时间的‘冷处理’不是正中他下怀？
不行！
言澄立马重新树立形象。
她删掉输入框的字，回复：【不好意思，我有其他约会呢~】
配上表情包：【[扭捏害羞.gif]】
觉得不够，又补充：【一直没跟你提过，追我的人蛮多的，所以相对的，约会也很多。】
转动着小脑袋东张西望，旁边有酒柜陈设区。
言澄嘴角无意识勾起，跟同学打招呼后，小跑到酒柜陈设区。
她把手上的资料放下，迅速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粉白色的水貂绒大圆领毛衣。
她捏住领口往下拉，露出右侧肩头，侧身轻靠着酒柜，肩膀往前，凹出深深的锁骨窝。
她还不太满意。
思忖两秒，葱白似的食指轻放在嘴唇上，唇瓣轻轻嘟起，杏眼微眯……
恨不得把‘矫揉造作’四个字打在照片上。
发过去。
言澄接着打字：【现在也在约会呢~】
点击发送后，言澄看着那张做作的照片，没忍住噗呲笑出声，她警惕的看看四周快速收敛失态。
言澄穿好外套时，季慎已经回复消息。
季慎：【早点回家，注意劳逸结合。】
言澄秀眉蹙起来。
这…什么意思？
算了，管他的！
课业考核如期来临，言澄作为组员代表进行方案演讲。
虽然考核结果还未出来，但大家已经开始好心态地计划庆祝派对。
颇有一种‘我们做了，我们挺满意的，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已经算成功了’的乐天理念。
庆祝派对定在学校不远处的一所Pub。
一个秋季学期下来，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年轻人在共同奋力中终于真正的熟络。
大家在私密性的包间里喝酒、唱歌、跳舞、玩游戏……
玩得不亦乐乎。
言澄今天赌运不行，玩游戏老是输，最后借着‘出去透口气’的由头离开包间。
Pub大厅环绕轻缓的音乐，灯光暗涌声动。
这所Pub装修风格设计特立独行，墙垣有明显的岩石肌理，随处可见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雕像。
有种颓废感，又有种艺术感。
言澄扭身坐到吧台前，拉了一下裙摆，请服务员给她一杯柠檬水。
同时，她拿着手机看言霁发来的消息。
言霁今天下午抵达Y国，此刻长篇大论，是关于季慎到Y国这几日言澄不搭理的事。
言澄：【你别管我！】
哥哥：【你这什么态度？好歹我还大老远来Y国接你！】
言澄：【[略略略.gif]】
哥哥：【别逼我扇你！】
言澄：【[翘脚抖腿抽烟.gif]】
过了几秒。
哥哥：【还在Pub？】
言澄：【嗯。】
哥哥：【要不要我来接你？】
言澄：【不要。】
哥哥：【那明天我去公寓找你。】
言澄：【哦。】
哥哥：【自己注意点，国外不比国内。】
言澄：【[乖巧敬礼.gif]】
言澄放下手机，顺手抓过自己点的柠檬水。
杯身透明，有菱格花纹，里面飘着一片柠檬。
柠檬水入口，冰冰凉凉，夹杂着微微的甜、涩，还有辣。
言澄放下杯子，蹙着眉心正疑惑柠檬水怎么是这种奇怪的味道，旁边一个黑影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