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祁言扫完两瓶饮料，说：“十一块五。”男同学道：“这个是我们专业那个温湉的男朋友。”
陆知乔敛眉“嗯”了一声，默默的给他扫了码。男人也一句话都没说，一副高冷样。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男同学跟在她身后说：“别看他就是个收银的，但他对温湉特别特别好，温同学家里情况不好，不给生活费，这个男人就两班连着上，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都不休息的。老师，你不会看不起他吧？”
“没有。”陆知乔喃喃说，“这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
所有人都以为祁言跟温湉分手了，结果他们好好的，过着苦日子，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她差不多猜到温湉为什么经常晚归了，祁言下班晚，她大概是去给他洗衣服整理东西去了。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和谐不是？
她头一次发现，祁言原来这么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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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祁言的事，陆知乔没有声张，也没有再次去过学校的便利店。
只是她每次路过，都能看见温湉或进去，或出来，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她脸上的笑容，那种满足现状、安逸的笑容。
陆知乔每次只看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看见了这样的笑容总是羡慕，还有满腔心酸。
好在工作渐渐繁忙起来，她路过便利店的次数变少了。
陆知乔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处理处理同学的事情，比如温湉晚归次数过多，最终被通告批评。通批过多，影响奖学金的申请。
这对于好学生温湉来说，无疑是天打雷劈。上课在教室里哭的昏天黑地，几乎缓不过来。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祁言耳朵里。
于是陆知乔这天下班，看见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祁言，他居然主动来找她，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穿得很随意，说：“替我帮帮她呗。”
她站着没动。
“她这几天特别难过，我哄不好。”他声音有些沙哑。
陆知乔低声说：“我没做过去消除通批的事，做了，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祁言低头看着她，说：“陆知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她一次吧。大学里面这种很多纪检部的同学自己都能销。”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情分吗？陆知乔想。
她完全可以恨他，她只是心软，恨不起来。她还有点善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愚善，不然她又怎么会总是吃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帮了她，就会有其他学生，背后会讲我的闲话吗？”她盯着他，“会有学生，会觉得我不配为师，没有师德。”
陆知乔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不想让学生失望，她不会做对不起这份职业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我的原则，真没办法帮你。”
祁言点点头，没勉强她：“行。”
他应该很忙，学校是个人流非常大的地方，便利店那边他估计没办法走开很久，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陆知乔盯着他的背影，估计他身上那件短袖的价格应该不超过五十块。
两分钟以后，陆知乔去了停车场。
她过着跟往常一样的生活，回家吃完饭，在房间里看了下最近学校的活动安排，就去给顾泽元打电话了。
学校当然不准带手机，但顾泽元保证只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用，陆知乔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临近高考，他的状态不太好，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顾泽元也有点紧张，每天睁眼闭眼都在担心：“知乔姐，你说我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陆知乔平静说：“没事，大不了去搬砖。”
顾泽元不太认可：“问题是我这么细皮嫩肉，工地不一定要我。”
陆知乔莞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别担心好好考就行，你最近这状态考个大专没问题的。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没有？”
顾泽元每天说的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至于今天又有女生写情书给他，他只字不提。
他行情很好，情书这玩意儿平均每个星期就能收到一封，但他一次都没跟陆知乔说过。
“那你觉得，我报哪个学校好？”
“到时候看成绩再说吧。”
顾泽元顿一顿，说：“你说我考a大怎么样？”
陆知乔皱起眉。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顾泽元说，“可是祁言当时成绩不是跟我八斤八两么，他都能考上985，a大就是个双非。”
祁言虽然不是读书那块料，但是那一年很拼，陆知乔偶尔一两点回家，他房间的灯也还是亮着，而早上五点多就在家门口早读了。陆知乔跟他认识归认识，不过那会儿还不算熟，只从身边的人嘴里听到过，他是个纨绔子弟，凭借着一张俊俏的脸，在圈子里吃得很开。
她当时觉得纨绔子弟这样努力很是新奇，就给他送了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陆知乔一个寄养在陆英芝家里的孩子，是融不进他们圈子的，她并没有想过他会回应。
但当天晚上，祁言就进了陆家，那张脸格外精致，显然是收拾过，他弯着眼角，燥热的天气之下脸蛋热得有点泛红，他说：“知乔姐，谢谢你的卷子，要来我家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