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霍城再也睡不着，他拨通李明清的电话。

    “马上定去乐山的机票。”

    沈净晗不解，喃喃问：“你又去乐山做什么？”

    可是她得不到霍城的任何回应。

    一路跟着霍城搭乘飞机。

    再次到达乐山大佛下的时候，刚好是黎明。

    今天，这里的游客不多。

    霍城刚走到大佛下，就看见不少人对着慈悲的大佛磕头。

    他们要么祈求家人平安，要么祈求事业有成……

    霍城不屑冷笑。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自己不好好努力，尽信些封建迷信！如果求神拜佛有用，这个地方就不会有穷人了。”

    工作人员闻言，忍不住和他解释。

    “霍总，求神拜佛其实求的是心安，拜的是自己。六年前，沈小姐也来过这里。”

    “当时好像是霍总您出事住院了，命悬一线。”

    “她为了替您祈福，当时在这里磕了一天一夜！”

    工作人员至今还记得沈净晗满头是血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是和霍城一样，对沈净晗说：“沈小姐，您这样磕头也不一定能让霍总回来。”

    当时，沈净晗看着他说：“医生说他抢救不过来了，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一刻，他才明白。

    来这里求神拜佛的大多数人，不是傻，只是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沈净晗忍不住望向霍城，心中莫名其妙在希冀些什么。6

    霍城却嗤之以鼻：“这就是她和小姿的区别。”

    “小姿不顾安危从车里把我救出来，她却只会求神拜佛。”

    一团巨大的失败感席卷了沈净晗。

    她只感觉有股凉风从自己几经破碎的魂体中穿过。

    卷走了她最后一丝温度。

    六年前，沈净晗和霍城还没结婚。

    是沈净晗一直单相思。

    她把霍城从车里救出来后，又日日夜夜守护在昏迷没醒他身边。

    直到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她最后没办法，才来乐山求佛祖保佑。

    霍城又问工作人员：“你们和沈净晗有联系吗？”

    工作人员一愣，只能继续撒谎。

    “沈小姐在外面游玩还没回来。”

    “好得很！”

    霍城攥紧了手。

    他现在明白，沈净晗就是故意躲着不见自己。

    既然不见，那就永远不见！

    他抬脚往山下走去，沈净晗也木然地跟随他往外走。

    背后面容慈祥的大佛仿佛也在悲天悯人地望着她。

    霍城的脚步忽然一停，他又看到了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老人摆着摊，上面放着签文。

    霍城鬼使神差的顺起一支木签：“下下签！”

    签语写着——

    “两家未和，百事难谐。门户可虑，猷恐成乖。”

    老人一眼就认出了霍城，目光又落向了他身旁的沈净晗，缓缓开口：“施主，你有一珍视之人即将离开！多多珍重！”

    沈净晗闻言，眼底都是苍茫：“道长你……”看得见我？

    她还未脱口，老人若有深意地告诉她：“凡事自有命数。”

    “执念消解，便会离开。”

    执念消散，就会离开吗？

    沈净晗似懂非懂。

    霍城不解，以为这骗子老人在和他说话。

    “你又在这里行骗了。”

    老人也不恼怒，递给霍城一枚小巧精致的吊坠，细看形似木鱼。

    霍城却根本不接，对身边的特助李明清说：“把这个坑蒙拐骗的赶走！”

    话落，他快步离开。

    可李明清回头时，哪还有老人的影子。

    李明清眼底都是不敢置信：“难道遇到神仙了吗？”

    霍城没发现那枚木鱼吊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回到淮海市。

    霍城没有回家，自从沈净晗离开的几个月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公司。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回到家，他就感觉沈净晗站在自己的身边。

    霍城坐在办公椅上，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昨晚梦中沈净晗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叫来李明清：“给沈净晗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