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第一次称我为夫人，却是在为另一个女人辩解。

 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笑得更加得体：“没关系，小满姑娘性格直率，我也很喜欢。”

 谢戎微微点头，似乎对我的态度感到满意。

 小满看到我示弱的样子，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轻蔑。

 谢戎就这么抱着她，从我身边走过，离开了花园。

 我保持着微笑，目送他们离去。

 就让她再得意一段时间好了。

 我会让她明白，正妻就是正妻，不是随便一个妾室就能欺负的。

 “银朱，去帮我办件事。”

 银朱低头靠近我，我轻声对她吩咐。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失去了谢戎的爱，她会怎样？

 我拭目以待。

 那晚，谢戎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预料到他会来，因为三朝回门，他还没陪我去过。

 父亲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之前他因为有任务在身，现在回来了，肯定会陪我去一趟的。

 所以我只摘下了首饰，没有卸妆，如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肩上，轻薄的睡衣下，身形更加曼妙。

 我斜着头对他一笑，谢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艳，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的笑容更加妖娆，我对我的容貌向来自信。

 果不其然，谢戎一开口就是商量回门的事。

 “明天我陪夫人回门，礼物我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这是礼单，请夫人过目。”

 我把礼单推回给他：“将军安排的，我自然放心。”

 谢戎也没有客气，收回了礼单：“天色已晚，夫人早些休息吧。”

 他转身就要离开，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将军……”

 谢戎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成亲到现在，将军还没在我房里过过夜，府里的流言蜚语，可否请将军给我一点面子……”

 谢戎望着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我脸红着，轻轻摇了摇他的袖子：“将军？”

 “珍儿，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谢戎突然的道歉让我愣住了，原来他也知道，我是受了委屈的。

 我含着泪水对谢戎微笑：“没关系，夫君，我不委屈。”

 这份脆弱而又坚韧的反差，让人忍不住心疼。

 果然，谢戎留了下来，虽然这一夜，我睡床上，他睡榻上。

 但是，称呼的改变，已经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对我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那天，我正在专心地临摹字帖。

 银朱让屋里的其他人退下，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夫人，事情都办妥了。”

 我微微点头，手中的笔并未停歇。

 那天晚上，一向不露面的谢老夫人突然邀请我去她院子里吃饭。

 我到达时，谢戎已经坐在了谢老夫人的左边。

 我规矩地行礼：“见过祖母。”

 谢老夫人一见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珍儿啊，来，坐到祖母这边来。”

 “是。”我从容地行完礼，然后坐在了谢老夫人的右边。

 谢老夫人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嫁过来这些日子，习惯吗？”

 我点头回答：“都挺好的。”

 “阿戎对你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迅速扫了谢戎一眼，然后笑着说：“夫君对我很好。”

 谢老夫人却斜了一眼谢戎：“你不用看他脸色说话，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祖母一定替你做主。”

 谢戎苦笑着开口：“祖母，您这也太偏心了。”

 谢老夫人直接给了谢戎一个白眼：“我偏心？你要是像珍儿这么乖巧懂事，我就不会偏心了。”

 “因为你这个不听话的孙子，祖母生了多少气，现在你就自罚三杯，向祖母道歉。”

 “好好好，只要祖母不生气，孙儿喝多少都行。”谢戎毫不犹豫地连喝了三大杯。

 紧接着，谢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连脖子都红了。

 谢戎惊讶地看着谢老夫人：“祖……祖母，您给我下药了？”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祖母，要给祖母生个可爱的曾孙吗？祖母这是在帮你一把。”

 说完，谢老夫人不容谢戎分说，她拍拍我的肩膀：“珍儿，祖母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然后，她带着所有人离开，还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谢戎无奈地坐在桌边，显然在努力控制体内的药效。

 我倒了一杯凉水递给他：“夫君，喝点水吧。”

 他伸手想接，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的手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

 突然间，欲望被点燃，谢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一把扔掉我手中的杯子，抱起我走向贵妃榻。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我费尽心机让银朱买通了谢老夫人身边的人，把我和谢戎尚未圆房的消息透露给她。

 凭我对谢老夫人的了解，为了谢家的子嗣，她一定会逼迫谢戎和我圆房。

 这样既能让我自己置身事外，也让谢戎觉得，这次的事情，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迫的。

 但是，就在我们即将结合的最后一刻，谢戎口中喊出的却是——“小满”。

 我仿佛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所有的热情都被浇灭了。

 恶心和愤怒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谢戎却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小满，你今晚真热情。”

 我原本环抱着谢戎后背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爪，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深可见血的抓痕。

 我努力压制着满腔的怒火。

 我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