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流不止，呼吸越来越微弱。半炷香后，林士郎合上了双眼，护卫上前用双指一探，发现没了声息。</p>李玄鹰环视全场十几人，声严色厉：“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多嚼舌头，违者严惩不贷。处理好林士郎的尸体，你们便把我留给他的钱分了。”</p>
“诺！”</p>
……</p>
一柱香后，两个灰衣人驾车出城来到一处荒山野岭，停车后，两人合力从马车上搬下一个麻袋。</p>
麻袋很重，滴着血。</p>
“这里很隐蔽，就埋这里吧。”</p>
一人指挥，一人挥铲。</p>
没过多久就完成了掩埋的工作。</p>
马车离去。</p>
黑暗的山岗，静若墓园。</p>
不知道过了多久。</p>
或许是一个时辰。</p>
或许更久。</p>
忽然，一只手破土而出。</p>
……</p>
次日清早，华庭城，古府。</p>
“公子，起床啦。”</p>
房门被敲响了三声，伴随着轻灵活泼的声音。</p>
这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古言爬了起来，打开门，把端着脸盆的蓝儿放了进来，她身后的秋霞手捧衣服，朝古言微微行礼，也跟着进来了。</p>
洗漱宽衣都有人伺候着，古言看着铜镜中黑发黑眸，肤白似雪的少年，出神的思考着。</p>
“种子已经发芽了，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关注种子的成长。”</p>
“家族的事不用我操心，原主在家排行第六，上有两哥三姐，由于古家采用嫡长子继承制，这家族继承人早就定下了，我们五个也不用争，倒是安宁了许多。”</p>
“我目前只需要关注林士郎的动向，林士郎昨晚“觉醒”又逢醉酒、妻子出轨，估计闹出的动静小不了，但林士郎身处李府，李府戒备森严，我该怎么探查到他的信息……”</p>
一番思考，古言得出一个结论。</p>
他需要一双眼睛。</p>
一双足不出户，也能知晓天下事的眼睛。</p>
“公子，伸手。”</p>
一道温婉的声音让古言回神。</p>
古言转头，原来是秋霞正伺候他穿衣，拿着衣袖示意他伸开手。</p>
古言伸开手臂，柔软的白衣就这么合在他身上。</p>
古言沉思片刻，说：“秋霞姐，你说我要是想知道江湖异事，奇闻趣谈，该去什么地方？”</p>
秋霞怔了一下，似没料到公子会问这些，想了想，柔声说道：“自然是酒楼，客栈，还有……青楼，这些地方游人最多，故事也最多。”</p>
“我是指更隐蔽的。”古言知道后者是原主母亲安排的贴身婢女，同时也是护卫，身上有真功夫，算是半个江湖人。</p>
江湖人知江湖事。</p>
秋霞脸色一变：“公子指的是……情报？”</p>
“没错，比如说我想知道华庭城某个人的隐秘，这样的情报，我去哪获取？”</p>
秋霞犹豫了一下，说：“恕我直言，这样的情报没法获取。”</p>
“没法获取？用钱呢？”</p>
秋霞解释道：“专门刺探情报的组织除了朝廷，也就只有豪门世族，和江湖大宗门才能养得起，而想要和这些人搭上线……有些难。”</p>
秋霞介绍了一遍，古言才对大梁王朝的江湖架构有了些了解。</p>
大势力豢养耳目，这在大梁王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些探子只服务自己的主子，而专门进行情报贩卖的组织，则没有。</p>
或许曾经有过，但没能成气候。</p>
“原来如此。”古言点点头，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行业漏洞。</p>
他想建立一个专门为他刺探情报的组织。</p>
而想成立一个这样的组织，最需要的，无疑是钱和人。</p>
钱不是问题。</p>
古家作为垄断整个酒业利润的四大豪门之一，富可敌国。</p>
而他作为家里最疼爱的小儿子，自己的小金库里就存了一笔家里给予的丰厚钱财。</p>
最头疼的是人，他该去哪找人？</p>
环顾四周，身边的人除了一个可爱小萝莉，一个暖床御姐，就没有其他人可用了。</p>
用完早膳，古言带着四名古家护卫走了出去，去了许多家生意火爆的酒楼，茶楼，甚至冒险踏入了李家的地盘，喝得满腹酒水却没打听到半点有关于林士郎的消息。</p>
坐在来福酒楼二楼，透过观景台遥望坐落在东方的李府，古言灵力雄厚却感到了一股无力。</p>
此刻的林士郎已经“觉醒”，但他却对林士郎的状况一无所知。</p>
他尝试催动“混沌树苗”去定位种子的位置，但这宝贝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他的修为不够还是什么其他原因。</p>
这种感觉很不妙。</p>
就像是放出去的牛走丢了。</p>
古言迫切的想竖立起自己的耳目，于是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他去哪找人？</p>
如果他想居于幕后的话，首先就得找一个武艺超群，才智过人，具有统筹能力的高手。</p>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场子。</p>
光是这点，就足以愁死人了。因为这样的人才不仅他缺，各大势力也缺。</p>
“听说了吗，西城的青良帮昨晚被人灭门了，三十多号人没有一个逃出来。”</p>
“青良帮？我有点印象，就是那个拐卖小女孩的帮派？传闻他们与京城最大的青楼“仙女楼”有联系，专挑一些姿色可人的美人胚子，卖到“仙女楼”培养。”</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良帮的帮主陈昆是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灭亡了？”</p>
“陈昆是一流高手没错，但也要看出手的是谁啊！”</p>
“是谁？”</p>
“雨天带刀不带伞。”</p>
“嘶……竟然是他，雷雨狂刀风不灭！这位天下第二的爷什么时候来的华庭？”</p>
古言看向旁桌两个聊天的男子，神色一动：“雷雨狂刀？”</p>
雷雨狂刀风不灭，在古言原主的记忆里对此人如雷贯耳。</p>
天下第二，刀法魁首，想不知道都难。</p>
传闻风不灭五岁学刀，十五岁闯荡江湖，二十岁名震一方，三十岁便已位列天下第二，此后在这个位置上呆了数十年，无人能动摇他的武道地位，除了那神秘莫测的无相书生能压他一头，天下再无敌手。</p>
由于其喜欢在雨夜行侠仗义，故被江湖中人尊称为“雷雨狂刀”。</p>
古言越想脸色越古怪。</p>
因为他意外的觉得这位“雷雨狂刀”很符合首位手下的人选。</p>
有一个流传江湖的趣事：</p>
说的是，几年前有位王爷想招募“雷雨狂刀”做供奉，但风不灭是何人？这样的怎会甘心屈于膝下，但是皇室的颜面也不是好得罪的，于是风不灭折中的说了句“只有败我者才能让我俯首称臣，这是师门规矩。”</p>
人们不知道自学成才的风不灭哪来的师门，但是整个江湖都一致认为没人能打败风不灭。</p>
哪怕是天下第一也不行。无相书生之所以位列第一，靠的不是绝对强横的实力，而是神鬼莫测的能力。</p>
风不灭大概也正是明白这点，才有恃无恐，大放豪言。</p>
“自己有打败天下第二的实力吗？”</p>
古言自问。</p>
握了握拳头，体内力量汹涌澎湃。</p>
得出的答案是，可能有。</p>